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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拴成宅女的日子》第三次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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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二少前脚冷着脸刚走,后脚小茹满面忐忑不安进屋问我要吃些什么。

“你以后会是我的丫鬟?”敢情她对我那么勤勤恳恳,多半是纪二少将她分到了我手下,果不其然,小丫头毕恭毕敬抿嘴点头,老实巴交做着自我介绍,她叫小茹,今年十五岁,本来是普通的丫鬟,因为我的出现,她被二少提拔成了我的贴身侍婢,等级高了一级。

见她因升职而雀跃不已对我感激不尽主子前主子后的样子,我实在不忍透露自己抵触嫁进纪家的决定。纪家二少要跟我过门已是令人费解,但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这混蛋干嘛那么急要娶我?难道我偷看了他,他已经怀孕瞒不住了?

“小茹,你在这里丫鬟当了些日子,你觉得二少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二少爷啊~~~”她面露为难,吞吞吐吐,“奴婢、奴婢以前干的都是粗重活,没资格接触像少爷这样尊贵的主子……”

也就是像是一般大公司小喽啰难见管理层一样的道理,我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你就说说府里流传,这二少爷是怎么样的人好了。”

被我一安慰,她舒坦了不少,大眼睛忽闪忽闪知无不言:“二少爷是纪老爷和夫人的嫡子,在府里很有地位。二少爷风姿俊朗,虽然地位高高在上,但听说人还算和气,对下人也不刁。对了,二少爷不人品端正不阿,现年二十,独身一人但从不流连风月场所,想必是老爷夫人教导有方。”

恩,人品这点,至少从表象看来,他还不错。至于感情生活,总让我不安,古代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又是个条件不错的,身边没有女伴,多少令人费解,不折不扣的剩男!

不自觉眉头拧成川字型,二少爷即便不急,那纪老爷和夫人难道没给安排过?

“接着掰,说说老爷和夫人吧,这纪家是大户人家?”

“这个小茹回答得上来,纪家可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呢!”碰上她了解的话题了,小丫头吐珠一样神气活现,“纪家本就是世家大族,代代为官,加上现纪老爷的上一代,就是已故的老太爷,可是威震四方的护国将军,即便老爷这一代无人在朝中任官,纪家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不轻的!”

不放过每个细枝末节,我重申自己的理解:“你说现任当家的不是官?也就是说在官场中除了先祖留下的名望外,其实没有实权?”

“呃,主子说话小声点——隔墙有耳!”她怕事地东张西望,确定窗外没有人影,压低嗓音小声道,“夫人的娘家有二人在朝中为官,一个还是一品大员呢!”

“恩,那不出我所料,到二少爷这一辈,可是有几个嫡子被开了后门?”

“主子料事如神!”小茹对我的敬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几位少爷都是人中龙凤。这大少爷名唤……”

既然已经清楚这纪家什么来头什么背景,实在没心情再听下去,我挥挥手示意她就此打住,这么个世家大族,嫡子要身边添个人,即便是个妾,也不是草率的事:“说说婚事吧,二少爷突然要纳妾,老爷夫人怎么说?”

“当然是高兴啊,等主子和二少爷的孩子出世,那就是纪家的长孙,到时候主子您和小主子不就是万千宠爱于一生?老爷和夫人人挺好的,处事讲究一个理字,您瞧这几位少爷小姐被他们教得个个人中龙凤就知道咱们当家的有手腕。”

若有所思点头,老爷夫人治理这个家赏罚分明,这宅子应该不太会乌烟瘴气。纪家看样子是重家教的名望之家。

小茹见我很快吸收了新知识,一个激灵想起了某件事:“对了对了,奴婢给主子准备了安胎的药,正炉子上煎着呢!”

纳尼~~~谁要安胎啊?瞪眼望向自己的肚子,突然明白了谁才是谣言的始作俑者,这纪二爷秀逗了。一把抓住小茹的胳膊:“你说,他还说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跟他爹娘汇报的?”

见我情绪激动,她慌忙将我按回床上面露难色:“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二少爷对姑娘您情深意重,既然珠胎暗结,二少爷有肯负责,姑娘您真是好福气啊。而且小茹之前想不通,为何二少爷条件这样好的男人会不愿意早早娶个偏房一直以来独善其身,原来是主子您早已俘获了少爷的心,他才从未流连过那些莺莺燕燕的胭脂地,一直以来都作风良好,可见主子魅力无穷。”

好福气你妹!那个暴露狂,姐真是小看他了!人前翩翩君子和善待人,人后强抢良家少女还毁人名誉。

“主子,您怎么了,脸色怪吓人的。”

深呼吸深呼吸,现在要是轻易抓狂就被死小子吃得死死了,一来,这纪家根子太硬,报官被人逼婚看样子多半行不通,二来,长辈同意我这个突然无中生有的女人进门,想必暴露狂是下了功夫的,至少嘴皮子上,一定是说什么让二老听得进去的话,我想他一定是没把我偷看他洗澡这一幕张扬出去。

“小茹,你给我办点事。”

“奴婢遵命!”还没听我要她干嘛,光是有差事可做,她就乐不可支。

见她全身心投入洗耳恭听的样子,虽然于心不忍,也只好连哄带骗:“你和这里的下人比较熟,给我打听下,府中怎么置办婚事的,礼金什么的有多少,记得要不动声色,千万别让人误以为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是!”她夺门而出。

我想到什么突然叫住她:“对了,先别喊我主子,叫姑娘便成,毕竟我还没过门,叫太早被其他人听了去,谁知道会不会生是非。”

“明白!”小茹用力点头,应是用心记住了。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纪家二少纪承旭的用意,为何要将一个不清底细之人拉在身边。当然,更头疼的是大婚将至,我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脑海中被成亲二字占得满满的,早就忘记身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为古代而应有的不安和不适。现在的我绞尽脑汁都是如何让自己不被套牢拴住,哪还有空管自己为什么穿越以及穿越到哪个朝代的问题!

是夜,纪承旭满面春风踏入我这一屋子中草药味的小宅。嗅嗅鼻子,他不悦地皱眉:“什么味道!”

“安胎药!”我愤恨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松针盆景。

他突然开窍指着盆景,口气充满不可思议:“你都拿来浇花了?”

扭头,无视蠢问题,他凑近闻闻不就能确信了。

“没想到你这女人脾气挺大,连我的话都敢不回。”他拉开凳子,双手放膝盖上正襟危坐。

“我也没想到你那么无耻,竟然想这种谎言来骗自己的爹娘。”抬眼,冷冷对上他,巴不得以眼杀人,“为了短时间纳妾,你竟然说我已经怀了你的小孩?”

“如何?”他不羁的眼内没有丝毫动摇,还气死人吐出这两个字。

我只觉得血气涌上脑门,顾不得只着里衣从床上跳起:“会被揭穿的,先不说我们两个难辞其咎,你想过你双亲吗?老人家盼孙子,结果盼来盼去瞎忙活,你考虑过别人的心境吗?你这人养尊处优惯了,从来都不知道考虑人的想法,对于我乱来一气不奇怪,可是那是你亲爹妈,用得着玩那么狠吗?”

我数落得一气呵成,他倒是颇有风度在一旁听着,只是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平放在双腿上的手也改成环胸抱的姿势:“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先让我听听你怎么跟你爹娘说的,除了说我有孕,你一定还编了一大串,比如我们很早就认识,我的人品很可信,绝对不是突然冒出来偷看你洗澡的不正经的暗探云云……”

“噗嗤”一声,他听出了我言辞中的讽刺,捶着大腿笑。

他笑得前俯后仰,我气得怒目圆瞪,最终,他管他笑,我放弃了生闷气,脚趾头露在外面冻得冰冷,准备转身乖乖爬床上去。

“我跟爹娘说你是我在外面捡回的落难姑娘——”他笑够了,于我背后突然冒出这么句,差点把我气半死,硬拉硬拽要我嫁给他,还给自己套那么个高帽子,恩公?

“然后呢……”我放下本是被掀开的被单,定定在原地,克制住想掐他脖子的冲动,微微启口。

“然后相处时间长了,本就爱慕我的你就以生相许了……”

“噗嗤”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无奈地抿嘴笑出了声,这男人一定是本朝最自恋最会yy的富家子。

“你水银喝多了吧!”发泄完毕,我正色朝他望去。

“那是什么?本少爷喜欢的是街边老字号的半步醉。你说的水那个是什么?”

乡巴佬,水银都没听过,脸不变色心不跳:“就是一种吃了会让人产生妄想的东西。”

男人闻言再也坐不住,他几步跨到我跟前,玩起了居高临下:“你又指桑骂槐臭我,可知本少爷对你忍耐有限?”

“我不是指桑骂槐,我是明着骂!”虽然本人现代豁达妹一个,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是该把古代女子的名誉拿来做做文章,“你这样说我,无疑是在诋毁我,试问,如果当街有个女人抱住你大腿,当着所有看客的面说,你跟他有一腿,小孩都八岁大了,而你别说是这个女人,就连其他的女人,你都没接触过,手都没摸过,被人飞来一顶大帽子一扣,你恼不恼?”

“这故事编得不错。”他玩味地朝我老神在在地笑。

“这叫换位思考,请你设身处地为我考虑下,即便我是卑微的女子,也请你考虑下我这个莫名其妙被你掳来的无辜女子纪晴的感受。”

“那么巧,你也姓纪,咱们颇是有缘。”男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眼里闪着笑意,目中的柔和似盛了水的一汪月牙,让我忘记了他是多么凶猛不考虑人感受的纨绔子弟。盯着他好看的眼睛出神,冷不丁猪爪子已经搭上肩膀,机警斜目一瞥,原来是给我罩上外衣。

“干嘛对我那么好?”不自在,浑身像爬满了蟑螂一样不自在。

“小心动胎气!”男人是白痴吗,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的极限。

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指着自己的腹部大吼:“问题是我这里没货!”

对着我手指的方向眸子一暗,唇角扬起邪邪的弧度:“今天没有,不代表过些时日没有,所以不必担心二老受不了,你的孝心我替他们心领了。”

“你!”我实在无语,只得同他对上视线表示愤慨之情,但非但没让男人从我眼内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反而是自己的魂差点被那漆黑的一潭深水给吸进去。闭眼甩甩头,这人就是一伪君子,当人面衣冠禽兽举手投足是个斯文人,关起门来不是语言暗示就是yy自己是全人类的恩公,这不,还会眼神送秋波,若是长时间和他这样的老手对视,吃亏的总是纯情的自己。更何况,我是要说动他放我走的,若是莫名其妙被他骗上钩,不就成了要动摇他人反而自己先乱了分寸的白痴?

佯装心灰意冷继续方才的动作——爬回床上,实则不敢看他的勾魂眼,一边埋头专注地将自己的被子铺铺好,一边佯装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语:“干嘛非得是我,你有目的的吧。”

“非你不可!”他接得很快,俯身拾起被我抖落在地的外衣。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话题再度兜回了最初,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只要明白他娶我的根本目的,我就能针对症结而出下策。

“因为你偷看我洗澡你要负责任。”他将衣服轻轻一甩,那块布就忽一下飘到了旁边的架子上,不偏不倚正正好好。

“不对!”气得在床板上直蹬腿,这个答案怎么就像迷宫进了死胡同,永远兜不出啊。

“别多想了——总之你嫁我我保你衣食无忧而且不会被人欺负。”他有些嫌恶地端起冒着浓浓药味的松针盆,“这玩意我替你扔掉了。”

什么不被人欺负,有你一个,我就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听着男人远去的脚步声,我暗自下了决心,你不仁休怪我不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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