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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舐血的小丑》悲 泣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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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打着值班室的门窗哐啷哐啷的作响,深山里的天暗的特别的早还不早4点,太阳早已经被群山环绕,更显得山坳里有点阴森,树林子里飒飒的风声由于回音的作用,恐怖的让人不禁竖起鸡皮疙瘩,不敢在此逗留下去。

“妈妈,我们回家吧,宝宝怕怕······”孩子害怕大自然的变化,整个身子躲在妈妈的怀里,却又好奇的用眼睛环顾着四周。

“宝宝乖,我们一会就回家,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在妈妈怀里睡一会吧······”丽轻轻的用手拍打着孩子的背,哄着吵着回家的孩子。

或许是他们太大的作响惊动了本来寂静的小院,院落的另一角转来重重的脚步声。

“原来是林先生。”转角处转来洪亮的老院长的声音,“你们是来看疯的吧,真是好人啊,这几个月,你们来了不止10几趟了,她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也真的是庆幸啊!”老院长一边感叹一边和皓握手。

“快快快,到我办公室坐一会,我们这里要是没了太阳,就会很阴冷。呵呵,这孩子,睡着了吗?”看见在丽怀里睡着了的孩子,老院长放低了声音,客气的把夫妻俩让进了办公室。

深山里的疗养院很是简陋,办公室里一张办公桌之外,还有的也就一个档案柜和一套看上去很多年历史的沙发,陈旧而有点磨损。

“来,两位请喝茶。”老院长递上刚泡好的茶杯,“这茶啊,是我们这里自己种的,还是我自己做的呢,两位试试。”

在沙发上落坐下来,皓接过老院长递过来的茶杯,礼貌的品尝了一口,“不错,”脸色亦恢复了进院时候的严峻,“院长,疯···”

“是啊,院长,疯她···”

“呵呵,别急,”老院长看出夫妻两个的焦虑,从档案柜里取出一叠厚厚的资料。“疯呢,她的病不重,经过我们仔细的观察和细微的检查,发现,疯的后脑勺有旧伤,应该是有年数了。据医生说是因为被重物敲击而造成的。另外又由于承受不住打击和压力,导致她硬生生的逼迫封闭自己,让自己的意识一直游荡在清醒和迷失的阶段。也就是说,她不是正真的精神病患者,只是潜意识里拒绝再去面对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逃避她的压力她的痛苦······”

“等等,院长,你的意思是···疯,可能已经有清醒,只是自己不愿意完全醒过来,是下意识的在逃避伤害?是不想面对失去儿子的痛苦?所以,她宁可选择让自己住进这个精神病院?”

“对,最近我们仔细的暗地里观察她,发现她经常一个人偷偷的流泪,总是在发现有人在注意她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擦眼睛。还有,我们的护士更是经常听见她嘟囔着云英,云英的,好像这个叫云英的人对她的伤害不浅。”院长一边翻阅着资料上关于疯进院来的所有变化,一边解释着。

“天哪,疯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那个该死的男人这么残忍?他就是院长你刚才所说的叫云英的?以前,我们有问过疯,她一直说都过去了,不想再提起。原来,疯一直没有放下过,只是,深埋在心里。”丽有点惊异的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

“唉,两位,恕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对疯的事情知道多少?了解她到底有多少?”院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没别是意思,只是想知道的详细一点,我们也可以对症下药,这样,对疯的清醒也有帮助。”

“认识疯是在网上,我也是因为我先生,才认识疯的,”丽回想认识疯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我们的孩子因为意外,左眼没有了视力,变成了睁眼瞎,而我先生因为我的过失导致孩子的失明,对我汲汲不谅解,我们的家庭濒临了支离破碎的危险。我先生同时放弃自己的生意开始沉溺在网络的世界。有一天,他加了个网名叫‘情殇’的女人,”

丽端起茶猛喝了一口,那段时间让她过的心有余悸,看了一眼双手捂着头一言不发的皓,又摸了摸熟睡的孩子的左眼,“说实话,那时候我恨这个叫‘情殇’的女人,她抢了我的老公。当然她抢走的不是人,而是时间。我先生他沉迷与她的博客,她的空间,她的所有文章里······后来,有一天,我先生不在家,我偷偷的上了他的,我看见那个抢了我老公的‘情殇’,就用他的口气和她聊了起来”丽偷偷的瞅了瞅皓,像似做错事情的小孩,脸微微的发红。

“她没有发觉主人的变化?”老院长好奇的插了一句。

“她很敏感,一开始就知道的。可是她并没有点破我,借题劝慰我,想着法而劝我要对自己老公理解,信任,宽恕······这个是我后来从她的日记里得知的。她的日记很多,写的很无奈也很挣扎,因为对她的好奇,我偷偷的用自己是号加了她,她知道是我,却一直没有点破,直到有一天我告诉她我是皓的妻子······”丽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又缀了口茶。“不过她的日记里多数写的是对情感的控诉,自己内心的哭诉,甚至有时候是对命运的无奈。我那时候想啊,一个女人,怎么就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感情变化,诧异,不肖与她的放浪不羁,觉得这个女人太过于自以为是,看事情太狭隘,不理解,有时候更是和她对峙与伯仲之间。唉······直到······”

“直到什么?”老院长有点按捺不住急切的打断丽的沉思。“那你上你先生的号,他不知道吗?”

“我知道,丽第一次上我的号,疯儿就对我说了,哦,也就是网上的‘情殇’。”皓终于开了口,接下了老院长的问题。

“当时我很生气,本来是想要质问我妻子的,很不谅解她的行为,还想着要马上和她离婚。那时候,也大概在7个月前吧,我确实很沉迷在疯儿的日记中,很好奇这个叫‘情殇’的女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更迷恋和她的聊天,每每回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寻找她的身影。”皓的表情越来越柔,平时少的可怜的笑容不知不觉的又浮了上来,“我可以抽烟吗?院长”。

丽已经很少看见自己老公吸烟了,本来已经近乎戒掉的烟,可是,在认识疯以后,他的口袋里始终会放着一包‘白大红鹰’,这是疯的最爱,丽知道。

‘啪’打火机点燃眼的声音在静寂的办公室里声响很大,皓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来,一个,两个,三个······烟圈圈一个个从皓的嘴里溜出来,一个个散将开来,一会就包围住了皓。

皓吸烟的姿势很帅气,没有做作,自然的让丽有点诧异。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老公连吸烟都这样的吸引人的眼球。

“有一天,我回家打开电脑,因为工作的压力,我很想找疯儿说话,可是,她的头像一直处于灰色状态,我很担心,很焦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这种恍然若失的感觉从孩子出生后已经没有在出现过了,唉······”皓从烟雾重重的缝隙中瞄了丽一眼,“疯的坦诚,直爽,潇洒,坚强,无奈,挣扎,都是我欣赏和痛惜的,甚至有那么一段日子,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疯儿?疯失踪的几天,我变的急躁,不耐烦,对丽更是不理不睬,我一直以为是丽对疯儿说了什么,而纵使疯儿的离开······”说话间皓已经接上了第二支烟。

丽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皓哥哥,你在吗?’大概是深夜12点多吧,我的突然跳出疯儿的点击,当时我开心的像个捡到宝的孩子。唉······‘皓哥哥,我可以见见你吗?我还想见见晨晨,可以吗?’当时我不知道疯儿为什么会这样要求,因为我们虽然彼此牵挂,彼此欣赏着对方,可从来没有提过要见面的话,虽然我心里一直渴望着见疯儿,却一直不敢开口,我怕疯儿不愿意见我,会不再理我。唉······”

“后来,在疯儿的要求下,我带了儿子去了约定的咖啡店。疯儿很普通,大概158的身高,小眼睛,低低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齐肩的头发因为焗油过的缘故黑黄相见···她平凡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以为会是个林黛玉或者薛宝钗似得美女,唉。”皓自己都可笑自己的想法,说着说着呵呵的笑了出来,完全不理会怔住在哪里的丽和老院长。在丽的记忆里,皓有一年多没有这样的笑出声音来了。

“‘你是皓哥哥?这就是晨晨吧?’那时候儿子的眼睛还纱布包裹着,很怕看见陌生人。我记得疯儿招呼我们坐下来后一直不语,然后又递给我一个信封。告诫我说,如果哪一天见不到她的时候再拆开了看,如果现在看了,那么疯儿再也不会理我了。我虽然不甘心疯儿的过于平凡,可是,我更像是被她的内涵所吸引,因为怕见不到疯儿,所以,我一直坚守着承诺。丽,帮我倒杯水”丽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皓接过来一口喝了下去,因为太猛,“咳咳咳咳”的呛在了喉咙里面。

“稍微慢点啊,唉······”丽使劲的给他揉着胸口,“你呀······”

“不要紧的,我··咳咳···我··没事····咳咳咳······”

“老院长,你知道我儿子的眼睛是怎么复明的吗?”皓艰难的突然问老院长。

“是因为找到合适的眼膜?孩子运气好啊,不知道是那个好心人死后遗留下来的······”

“不,不!”原本依靠着沙发而坐的皓突然激动的站起来,粗暴的打断老院长的话,“不是别人死后捐赠的,这,这是疯儿的眼角膜,是活生生的从疯儿的眼睛里取下来的······”皓好像虚脱了一般跌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使劲的揪着被风微微吹乱了的头发,“我,我竟然有那么傻,一点都没察觉疯儿的异样,那天,她给我的信······”

“啊?怎么她?活生生的取下自己的眼膜给了这个孩子?”老院长听的惊呆了,木然了,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看着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孩子,想到那个冰冷的房间里的病人,那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做法和想法?

“是真的,院长。因为疯的捐献,我儿子才能得以复明,唉······”丽看着痛苦着的皓,不忍心丈夫如此痛苦,回答着眼前的老人。

“可是,她的左眼看不出什么变化啊?”

“那是因为后来我们知道事情真相后,皓找了很多关系,托医生给疯做了多次手术后的结果,这是我们一家欠疯一辈子的愧疚,所以,疯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比谁都难过,比谁都揪心啊。”丽同样的开始崩溃,是啊,天底下有谁会像‘疯’这样做的如此的疯狂,疯的如此彻底。

“见过疯儿的第二天,儿子的主治医生给我打电话,说找到合适的眼膜了,但是捐献者不愿透入自己的姓名,叫我马上带儿子去手术。”除了丽的哭声,关着门窗的屋里静的能听到门外的风声还在肆逆的呼啸着,仿佛也在为疯儿的遭遇鸣不平。

“因为儿子眼睛马上可以复明的消息让我们一家一度的处于兴奋之中,暂时忘却上网,更忽略了疯儿的存在。”挣扎着迫使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皓又拿出了烟,这次,他没有点燃,而是靠近鼻子,闭着眼睛,嗅了嗅。

“疯儿喜欢抽烟,开始的时候我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坏习惯,一心想着劝她戒烟。后来她说,烟就不像她的情人,需要的时候,找不到,摸不着,孤单了寂寞了,被抛弃了,只有烟不会离开她,而她喜欢白大红鹰,就像是对一个男人的执着······于是,我不在劝她,我想谁都不会忍心让她连这最后的希冀都失去·····”

“原来,疯吸的不是烟,而是寂寞,是寄托。已经戒烟的我,在那以后总是会每每的把这白大红鹰放在口袋里,总希望有那么一天,碰到疯儿的时候,给她点上一支她的最爱,可是,我懂得太晚了,太晚了······”

皓喃喃自语着,烟在他的鼻子前来回转动着,丽和老院长谁都不忍心打断他的沉思,谁都不愿意。

“在医院,在医生的安排下,儿子的手术做的很成功。我们一家沉浸在儿子即将康复的喜悦中,临出院前几天,我突然想起疯儿,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这小妮子是不是还沉溺在自己的情感世界多愁善感?于是,我拨打了她的电话,关机。疯儿据她自己说是很难得关机的,我害怕的意识到她是不是出事了。这时医生刚好来查房,我拉住了医生想要知道捐献给儿子眼膜的人,想要好好谢谢人家。没想到医生却一再的躲闪其词,一再的借故避而不谈捐献者的情况,这更让我们夫妻有了好奇心,终于,在我们的苦苦哀求下,医生带我们来到了另一个病房前。”

‘唉,希望她的付出会让你们感悟到什么,更希望你们能帮她一把······’医生徐徐的推开紧闭着的病房房门,‘她今天的状况还好吗?’医生问房里的医护人员。

‘不理想,很不稳定,唉,李医生,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傻的女人,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护士小姐一边报告着病人的病情,一边感叹这病床上女人的遭遇。

‘你们进来吧,这就是眼膜捐献者。’医生带着我们夫妻走进病房。

而当我们夫妻看见病床上的人的那一刻,是真的傻了,呆了,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病房的。虽然纱布蒙住她的眼睛,可是,我一眼就认出这是疯儿。当时我妻子还愕然我如此大的震撼,当我喊着疯儿的名字嚎嚎大哭的时候,我妻子差不多跟着昏厥过去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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