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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人类》二、土拨鼠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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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个村子叫“太平村”。

太平村在十万大山东山口,离九龙庙仅一山之隔。村子里的五户人家均姓欧阳。大概是没有开发价值吧,千变万化的现代化脚步一直没踩坏这个在导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村庄,它像一个被世界遗忘了的角落一样,青砖灰瓦的老房子、无法通车的石板桥、古井、千年的银杏老树、青石条铺起来的村路,除了几个年轻人已经被都市,去了灯红酒绿的S市以外,老一辈村民依然比S市更热爱这里,至今依然我行我素地过着平淡的生活,度着祥和的日子。他们习惯了这个山清水秀、冬暖夏凉的小山村,他们是中国最典型的农民,勤劳、容易满足、保守、不思进步。

几百年来太平村一直是个旱劳保收的村子,过着平安富足的生活。虽处大山之中,但虎豹豺狼毒虫从不进村。山里人厚道,又是同姓同族,大家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村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打架斗殴等伤了邻里和睦的事,更没有偷鸡摸狗的盗窃行为发生。他们客客气气地对待乡亲邻里,客客气气地对待旅游客。称为太平村名符其实。

今天,2001年6月10日,星期天。

风和日丽,又是一个和昨天一样的日子。

欧阳春一正躺在香樟树的荫影下面看书。他不讨厌学习,一直是一年级一班的三好学生。他喜欢星期天,星期天至少可以不用规规规矩矩坐在硬板凳上,听老师敲着黑板,讲些让人打磕睡的课题了。星期天他可以睡到上午9点或者更晚,不用像平日一样6点就必须起床,然后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翻山越岭步行3公里,赶在上课铃响以前跨进平山镇上的小学教室。对于11岁的儿童来说,这3公里的路程,不能不说是个负担。

芒种到了,正是插秧的季节,父母亲一早就下了坝子,怕弟弟吵他影响学习,他们把春二也带去了地头。他本来想跟去一起干点活,做个小帮手的,但今早一起床就头晕,母亲不准,说读书要紧,让他在家里歇着。

作业昨天就做完了。他给父亲种的烟叶浇了点水,又给自己从山里挖来的野参苗也浇了一次。然后拉过一张父亲做的小竹椅,半躺着读起从学校借来的课外书《异域》来。他喜欢看这类科幻或者是灵异的书,书让小小的他心际不再局限于太平村到平山镇之间,星际宇宙无限了阔高远。

“8级魔兽举起屠龙刀,大喝一声:看刀。一道红光飞出……”

不知怎么回事,今天这书一点也看不进去,他眯上了眼睛,让自己小睡一会。

这是个让人老想睡觉的艳阳天……

“嘀嗒!”什么东西滴到了他的书上?

“哇,是血!”他抬起头,仰望了一下头顶枝繁叶茂、长得一片葱郁的香樟树。

香樟树上静悄悄地,什么东西也没有。

血在书页上渗化,竟化成了二个血字:

“天难!”

他揉揉眼睛,再仔细地看时,书上仍是那些铅字,血字不见了。

他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疑惑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四野里风不动树不摇一片静寂。

忽然间,他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从他家的房子里传出:

“放我出来!快放我出来!……”

欧阳春一忙跑进屋,只有他养的那只土拨鼠在笼子里上窜下跳。

“灰蛋,是你在叫吗?”他蹲下身子,对土拨鼠说。

土拨鼠焦急地抓着笼门,大声地对他嚷道:“快放我啊,主人。”

灰蛋是他给那只土拨鼠起的名。土拨鼠是他进山玩时捡到的,当时它被什么东西咬了,伤得很重。对于欧阳春一这个救命恩人,土拨鼠一定是知道感恩的,平日把它拿在手上玩耍时,比家里的大猫皮皮还要乖顺可爱。天,它居然会开口讲人话了!欧阳春一打开笼门,它一下子窜了出来。

现在它用两条后腿站立着,前爪抓着欧阳春一的裤管,摇爪晃脑袋,动作尽量夸张地叫道:“快逃命啊,大难临头了呀!快逃,快逃……”

“灰蛋,什么事啊,你说清楚。难道是大灰狼要来了吗?”欧阳春一问道。

土拨鼠说:“没有狼,我才不怕那狼呢!”

“那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紧张呢?”欧阳春一从没见过土拨鼠这个样子。

土拨鼠放开了他的裤腿,在地上飞快地趴出了一行字:2001610,太平村X。

然后它用前爪指了指“太平村”三个字,俯下身,用它尖利的爪子把太平村三个字趴得一笔不剩。

见欧阳春一还是傻在那里,它猛地窜到了欧阳春一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咬得欧阳春一其痛无比。他叫喊着坐了起来……

原来是一场梦呢。欧阳春一揉了揉眼睛,发现刚才自己是睡着了。

但他的那只土拨鼠现在确在关它的竹笼里上窜下跳,并且异常焦躁不安地趴着笼门想要出来。

欧阳春一打开笼门,那土拨鼠就梭地窜了出来,一溜烟跑上了房后的山坡。

“灰蛋,回来,回来呀!”灰蛋是只聪明的土拨鼠,以前一听到欧阳春一叫唤,就会返回到他的身边。

欧阳春一见它不肯下来,便向它跑去。

当他刚要能抓住土拨鼠时,它忽地又窜上了更高的山岗。

“灰蛋,灰蛋,别跑啊,你今天怎么啦?”欧阳春一边跟着往上爬,说。

土拨鼠逃上了欧阳春一家屋后的第一个高岗后,停了下来。

但它显然不想被欧阳春一抓住,躲躲闪闪地在草丛里和灌木丛和他捉起了迷藏。

欧阳春一在高岗的白花草中坐了下来。11岁的他,一口气跟在灰蛋后面跑了500多米,累了。

他想等一会它又会跟往常一样跟着他回家的。

他仰躺在馨香的白花草地上,凉爽的山风写意地在他的脸额上滑过,象一只柔滑而温暖的手。

他注视天空,太阳不见了,天黑朦朦地似已近傍晚。

“没听说有日全食啊。”欧阳春一想。

时间刚到中午。

天空愈发黑得厉害,象欲下大雨的天空。

欧阳春一注意到了,东北方向黑压压的天空里,裂开了一个明亮的、烧红了云边的口子,口子中央有一团红色的火球,向大地飞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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