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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要的是寂寞》第一章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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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风流不枉别孤云,寂寞东风吹冰泪,累了心,湿了眼,厚了非,后了悔,也淡漠了颓废……

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记住他生命中遇到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份情每一次辉煌,于是他们总是意犹未尽地幻想未来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有人一遍一遍细数他们的寂寞,此时他们常常会自豪的回忆曾经有过的风采,也会常常故作慷慨地自我安慰:哥要的是寂寞,寂寞不等于沉默,哥不是个风流的人,哥风流起来绝对不是人……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第一卷:《青涩山丘》

唐寒只是青涩,不解他人的不择手段,否则,活着也不只为求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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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总是很简单简单是一种风景

背影总是很年轻年轻是一种清明

背影总是很含蓄含蓄是一种魅力

背影总是很孤零孤零更让人记得清

――汪国真《背影》

背影总是很简单简单并不简约

背影总是很年轻年轻并不轻松

背影总是很含蓄含蓄并不小气

背影总是很孤零孤零更加的生动

――四灵白虎《哥要的是寂寞》

保定火车站地下二层人满为患,包箱纵横。面带倦容的检票人员已经操着便式扬声器不耐烦地念叨着车次,招呼眼前的人们检票上车。不厌其烦的职业道德风尚对这几个散漫的工作人员来说就是脸上微笑到抽筋麻木,嗓子负荷到干痒冒烟,上下眼皮打架不得不眯到一起含蓄,难以附加,如今他们还能乖乖地站在检票口,无精打采地坚守着职业底线,不是畏惧于领导的监督就是无奈于金钱的约束,实属不易。脸上充满焦急和期许的旅客们倒是精神矍铄,他们个个踮着脚尖疯狂地簇拥过去争相竞地,见缝插针,想方设法把手中的票递到检票人员手中,好尽早越过前往站台的铁栅栏,无奈铁栅栏太高,太窄,票递过去了,人和行李却难以通过,只得重新回来排队,一个一个,安安分分地从检票口走过。还好这样在检票口完全可以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必过多去考虑群众逃票问题,检票人员少了不少麻烦。

略显苍老的背影只把唐寒送到检票口便被检票人员拦在了铁栅栏之外,背影竭力的伸着手臂想越过乱杂的人群把手中的行李递给唐寒,无奈人潮涌动,时起时伏,那背影随着人流摇晃了几下,消失在各色的衣领之中。

“爸爸,你在哪?”年轻力壮的唐寒空着手左拥右挤艰难地检完票,一回头不见了父亲,开始大声地呼喊,得不到父亲的回应,他焦急地抬起手臂,转身逆着冲过来的人群奋力地向那背影消失的方向挪动。

人潮蜂拥,来势凶猛,唐寒只感到全身如同被架空的木偶一样,不听使唤的向后退去。

“我在这,给你行李。”父亲喘息的微弱呼喊在栅栏的边缘响起,此时他显得很狼狈,但仍旧努力地高高举起重重地行李包朝唐寒示意,唐寒循声望去,心中一喜,咬着牙拼命地扭动身躯,跌跌撞撞地挤了过去。

沉重的行李包上尽是湿粘的尘土,唐寒刚一接过来,父亲马上松了一口气,显然他已经费力支撑了许久。

用力的拍打着包上的尘土,唐寒埋怨地望向父亲:“爸,刚才没伤到您,不是说了,不用您送了,我都长这么大了,该单独出来走动走动了,您看这么多人不要命地挤来挤去,要是伤到您可怎么办!”

父亲检票前刚刚点燃的香烟不知何时被挤断了,他一只手从上衣兜里取出剩下的半只烟屁股拿捏,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身侧衣角沾上的少许尘土,伪装略喘的粗气,黝黑的脸笑得有些勉强:“没事儿,你是第一次出门,我是过来看望战友才顺便送送你,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张家口那边也有我的战友,很久没过去探望了,要不我也买票,送你到校后,看看那边的战友然后我再回来?”

“别介,你返程,我还不放心呢,你放心,路上我会小心的。”唐寒知道“看战友”都是借口,虽然父亲当过兵,战友也不少,但从母亲那里了解,自从父亲离开部队到现在,20多年了,父亲几乎没有同他的战友有过联系,有过那么一两次千里传书也不过是远方某个还记得父亲的所谓战友突然来封信说儿子、女儿结婚或老人去世,要父亲过去聚聚,其实就是要礼钱或丧钱。

父亲常常拿出20多年前所在部队班级的合影来看,如今随着岁月的浸渍,那发黄发皱的黑白线条如同被水浸过一样早已经错位,根本辨不出人形,现在战友长什么样父亲更是无从得知,来保定的前一天晚上父亲还拿出那充满艺术性的印象派照片来看,凭想象回忆父亲坚信自己还可以找到昔日的战友,这才主持开家庭会议,要到保定这边走走,找战友叙旧,顺便送儿子。

母亲同意,她知道父亲的真正心思,也希望他能送送第一次出市求学的儿子。

唐寒记得父亲常提起他所在的部队就是保定三十八军,也就是为国家打下半边江山的万岁军,很值得骄傲和怀念,父亲说那里有他的荣誉和战友,荣誉又高又多可以堆成山,战友情义“钢钢的”瞧见班里谁有困难从不会袖手旁观,唐寒见过父亲在部队时的奖状和勋章,奖状上大多都只有毛笔写的一横,唐寒还记得这个字念“yi”,大写的一,唐寒小时候父亲教他识的第一个汉字就是这个“一”字,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给他示范,后来父亲就拿出那些奖状来给他看,说这些“一”字,代表的不只是数字,所以唐寒对这个字印象特别深,唐寒小时候不懂这个字符写在那些花花绿绿奖状上的会有什么其他的意义,他只记得这个字闹出的笑话令他难堪了许多年。

唐寒三岁时,舅舅来做客,带唐寒在院子里玩,问他识字了没。唐寒乖巧的说识了一个字。于是不等舅舅再问唐寒迫不及待地拿小树枝把父亲教得那个一字写在地上给舅舅看又依依呀呀地念给舅舅听,舅舅摸着唐寒的小脑袋,夸他聪明。然后舅舅又用鞋子在地上滑了粗粗的一横,问那这个字念什么?唐寒摸着小脑袋犹豫不决最后说不认识。院子里忙碌的父母都笑了,舅舅笑着说这个字也念一。唐寒摸着小脑袋说,不对,这个字不念一。舅舅问为什么?唐寒说这个字粗。惹得众人更是大笑。为此唐寒一直纠结到成年。如今唐寒懂了这个一字在父亲话语里的意思,也明白父亲的期许,不过可惜唐寒不争气从来没有在学业上拿到过这个一字。但是父亲的气质和他在部队的事迹熏陶了唐寒,使他从小就有了参军的梦想。

父亲还有许多勋章明灿灿五颜六色,都工整地装满老家大衣柜的铁盒子,唐寒常翻出来看,却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把这些奖状和勋章挂在墙上,或拿出来向外人来炫耀。

父亲在三十八军的三年服役对保定有感情应该不算陌生,过来走走怀怀旧也是说的过去的,于是在开家庭会议时没有反对,但唐寒心里明白这个从来不把“我不放心你,我爱你,我是对你好……”这些直接表达对子女关爱的字眼放在话语里面的半个老人,对儿子的感情从来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个父亲。

离开家,父子二人乘客车上路,父亲一路像孩童一样兴奋的指指这个荒废地建筑,指指那个翻盖的现代化高大楼房,自豪的向儿子诉说年轻时曾经在里面呆过的事迹,然后又对刚说过的话模糊的否认……

来离家不算远的保定车站唐寒不反对,但再坐三百多公里的火车到张家口,车程又是往返的,唐寒坚决不同意,一方面到张家口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战友理由太牵强,另一方面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也不合适,当然唐寒是不想让父亲过分奔波劳累。

“好,那你路上小心,到站打电话报平安,缺钱了要及时和家里联系。”父亲熟练地取出火机准备去点燃被挤得只剩下不多烟丝的烟头。

唐寒点点头,去阻止:“爸爸,少抽一些,对身体不好。”

不待父亲应答,车站广播响起:“4444号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请旅客们,到第二站台登车。”

父亲浅笑着把烟收起来充满血丝的眼睛炯炯有神:“赶紧去上车,别迟了。”

唐寒“嗯”了一声,提着两包重重的行李,重新挤进了混乱的人群。

两包鼓鼓地行李是母亲硬塞满的,都是些保暖的衣服,沉甸甸的,听说宣化那边是中国北方的风口,要比家乡冷的多,母亲连夜准备,恨不得把唐寒在家里的衣服都装上,两包衣服塞满后,又要塞食物,被唐寒拒绝了。

唐寒所前往就读的大学在张家口市宣化区,虽然这地儿离家不算太远,但也有三四百公里,平时出门就喜欢轻身独行的唐寒,哪里愿意长途还背负这么多负担,不过还好唐寒平时喜欢摆弄拳脚,锻炼得全身都是满满的小肌肉,力气自然不小,这些行李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其实对年轻的唐寒来说,有手有脚就什么也不怕,到了哪都可以凭借强健的体魄做些无知分子认为是很低贱的体力劳动自给自足,当然唐寒想要更多的钞票,这样会更方便,但是唐寒是不会再给家里多要钱的,这次外出求学的费用连兄弟的学费已经把家里掏空了。

第一次出远门,唐寒心中充满着探求未知的渴望、兴奋、激动,但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在哪下车买票,不知在哪候车,这些父亲都已经帮他一一解决,下一个问题是在哪上车,可二号站台在哪他都不知道,回头想再求助一次父亲,咬咬牙,每个人总得要踏出陌生的第一步。

“不知道往哪上车就随人群走,再不行就问人,问人也要注意防范,最好去问那些穿警服的工作人员。”父亲的几次叮嘱回荡在唐寒的脑海,看来即使独自一人在外也离不开父母,唐寒咬咬牙定下心神,随着人群攒动。

拐角处,扭身望到父亲还在栅栏旁,他又点燃了那根烟头,嗒嗒吸两口叹着气吐出烟圈,看看烟头再没烟丝便朝身边垃圾桶一仍,转身离去,望着父亲的背影似乎又苍老了些,唐寒心中一阵酸楚:再见了父亲,保重身体,等着孩儿衣锦还乡!

出候车室就如同出地窖一般,天空迅速地由一个小井口的狭小,变成了一片无垠的广阔。

整个候车室在地下,闷、热、暗、潮,一出半明半暗的隧道便立刻感到了凉爽、干燥、明亮,在候车室的两个多小时,对唐寒来说似乎是过了昏沉的一夜显得有些遥远。

才下午两点多钟,太阳高高挂在当空,不遗余力地挥洒着金灿灿的光芒,将磨得发亮的铁轨照的更加夺目,一米多高的站台下,六条铁轨平行排列,延伸到无边无际。

这就是所谓的铁轨?唐寒站在站台上一阵怀疑,不过是几根铁棍吗?不禁想起,偶像剧中幼小的女孩神情笃定,双手平撑,保持平衡,沿着铁轨前进的优雅场景,她似乎坚信人生路漫漫长,就像这铁轨一样会跨过高山,越过河流,但只要走下去总会到达一个幸福的终点站。

难道真的有这么神奇?此时唐寒竟也想去尝试一下,踏着它一步步走向渴望的大学,无奈身不由己。

广播响起:“火车到站了,请乘客们退到站台距铁轨处的白线以外。”

警务人员,站在白线内开始提醒乘客:“退后,都退后,火车到站了,注意安全,不要靠近!”

接着“嘟……嘟……”一声声长笛过后便是隆隆的声音传来,唐寒知道火车来了,他感觉大地在颤抖,却分不清火车会从哪里过来。

自从上了站台,唐寒就已经不辨方向了,也没有来得及考虑通过太阳的方向辨位,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知道该做哪趟车,只要按车次上就是了,把乘客载到哪去,那是火车的事儿。

同样是第一次见到,同样是没有尽头,火车缓冲着到站,一节节的车厢内挤满人,有的吃东西,有的笑谈,有的打着瞌睡……男女老少,千姿百态。

火车还没停稳,人们便疯似的向车子涌去,似要去拥抱一个多年未见面的亲人一般,又像亡命徒,玩命儿地冲向火车卧轨,警务人员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不住得吼着:“退后,退后,小心,危险,车停稳了再上人。”

猜想从高空俯视这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是一群蚂蚁在进攻一只蜈蚣,还是……有点恶心。

起初唐寒只有吃惊,至于吗,为上个车连命都不要了,他呆呆的站在人群之外,不慌不忙,后来才知道,上车争得一席之地是多么的困难。

火车终于停了下来,人潮更是沸腾,不等车内乘客下车,要上车的人们便把车厢口堵得严严实实,而且还死命的往里钻,里面的的人也急着往外赶,这样车厢里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出,僵持着干着急。

要上车的人:

“快上啊,要不车上连站的地儿都没有了。”众人异口同声。

“挤什么,就你有力气,别挤了,再挤我就不客气了。”一少年脸色变得发红,冲身后翻起了白眼。

“你T找死啊,敢踩我”年轻男子冲一老人吼着要大大出手。

“你站在车门口干什么,要下车就快下啊,愣着干什么,没看到都在等你吗?“一中年向刚从车里钻出的乘客嚷叫,又奋力向车厢挤去。

“妈妈”孩子的哭声……

各个车厢口处都乱成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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