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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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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梁少游没有拒绝,再吸一口烟,挥手将烟蒂扔到垃圾箱内。

胜男与梁少游先是并排走着,梁少游的脚步不知怎么就慢了下来。

“姐。。。。少抽烟。”

胜男终于没有继续喊这个人。

梁少游跟在后面,没有回答。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突然只听“咚”一声,胜男扭头一看,只见梁少游身子一歪,未反应过来时,他已倒在地上。

“姐夫!”胜男将梁少游的上身扶起,轻轻拍拍梁少游的脸:“你怎么了!”

手感并不好。

脸上的肉没有了,咯手,且手感像摸一块刚煮熟的排骨。

“怎么发烧了!”

胜男的心像被什么割了一刀似的,像上次一样将梁少游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使劲按电梯按钮。

所幸今天的电梯没有坏,几秒钟之后,电梯门开了,将梁少游架上箱式电梯,胜男才知道为什么上次他死撑着不肯让自己的重量都在自己的身上。

真沉。

胜男真的不像把她一表人才的姐夫形容成某种死去的牲口。

终于抗到六楼,将他扶回自己的床上,从床头柜摸出体温计,将体温计贴身插入梁少游的腋窝下时,胜男的手一哆嗦。

体温居然有39°8。

胜男像上次一样将自己的药箱一股脑倒出在地上,找到阿司匹林之类的药,刚要倒杯热水的时候,胜男举起暖壶,发现暖壶是空的。

“大爷的!”

胜男气得忍不住大骂,急忙接了热水打开煤气烧水,回来时,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小铝盒,胜男打开一看,不是别的,却是浸透了酒精的一朵朵棉花球,用来退烧的。来北京之前,也就是一个月前,胜男曾拍拍自己的小胸膛:“妈,你不用给我拿什么药,我身体好着呢!”妈妈却一边给准备,一边说:“万一用得上呢!北京的东西贵着呢!”

胜男用酒精棉花一次次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擦拭,后来,干脆剥开梁少游的第二颗纽扣,正在这时候,梁少游却不合时宜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胜男的右手。

胜男的脸刷得一红。

梁少游烧得迷糊,手劲并不大,胜男瞬时抽出。

梁少游望着胜男手中的棉球,动动鼻子,熟悉的,梦中的酒精味道。

梁少游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朦朦胧胧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刚创业的时候的自己,在一系列挫折之后,感冒发烧到近40°,美琳敷冰袋,用酒精给他退烧时候,他睁开眼睛,用滚烫的唇将美琳纤细冰凉的手指吻过一遍又一遍。

睁开眼睛,却不是美琳了。

眸子还是一样的清亮,却多了几分女性少有的坚韧,不再有青丝水泻般垂下,她的头发并没比自己长多少。

梁少游望得出神,一面对比着,恍恍惚惚,便觉得是青春年少时,美琳在身边了。

胜男手中拿着酒令棉球,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

一声鸣笛,水开了。

(中)

胜男急忙倒一杯热水,梁少游拧着身子,要挣扎着坐起,被胜男按住了。

“咳咳咳,我自己来。”梁少游虚弱而逞能地说,胜男把手松开,他却挣扎了一下,身子一晃,又倒下了。

胜男只得帮他喂了水和药,撅着嘴说:“姐夫你手下那么多人,干嘛要那么辛苦!”

梁少游有气无力地眨下眼睛:“没有多辛苦吧,咳咳咳,每本书都有策划编辑和宣传。。。。。。发行人员。”说完之后,竟又意识模糊,昏睡过去。

胜男只得迅速将他的上衣全部解开扣子,扶着他的肩小心剥下,用酒精棉球按侧颈-肩-上臂外侧-前臂外侧-手背;侧胸-腋窝-上臂内侧-肘窝-前臂内侧-手心开始擦拭一遍,顾不上去偷窥他的胸肌,急忙用温度计再给他测一次体温:40°。

胜男吓得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棉球脱落。

“为什么你每来一次都吓我?”

胜男望着那张烧得火腿似的脸,大脑一下子空白了。

屋子里安静得吓人,小区也是悄无声息的,胜男只听到墙上的挂钟声和自己的急促呼吸声。

怎么办。

胜男呆呆望着睡得几乎要世纪长眠的男人,早已失去了一个学医者的理智。

“最初的梦想,一定到达。。。。。”

正在这时候,胜男的手机铃声响起,胜男吓得浑身一激灵。

“金刚妹,小笼包,你忙什么呢?跟哪个帅哥在一起嗨?”

不用问,也知道是哪路神仙。

“陈家琪,我叔叔病了,他发烧到四十度。”胜男的声音几乎带着六神无主的哭腔。

“那你赶紧送医院啊!打122!不对!120!笨蛋!你害怕个屁!你在哪?要不我去接你们?”陈家琪十分热心地问。

“好的,送医院。”胜男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挂断电话,一个键一个键地戳自己的手机打120:“喂,这里是银杏路,琳琅苑c座6楼,有人发烧昏迷了。。。。。。”说着说着,竟眼圈一红,一滴泪珠扑滴掉下来。

挂掉电话之后,胜男怕过多使用酒精退烧造成酒精中毒,只得打一盆凉水,用毛巾从梁少游的脖颈开始擦拭,清水和着眼泪,凉水和着热露。

一次,两次,三次。

在第三次擦到手心的时候,胜男只觉得梁少游的手微微一动。

“傻丫头,哭什么?咳咳,发个烧而已。”梁少游吃力一笑。

胜男使劲将体温计甩三下,三分钟之后,体温计的水银长度果然延伸得短了些:38.7°。

胜男高兴地挥起袖子抹一把眼泪,舞动着体温计原地蹦了两下:“耶耶!”

“叫差辈分了,男男。”梁少游欣慰地笑说。

“哼!”胜男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梁少游红扑扑的脸:“叫你叔叔还差不多!大叔!”

梁少游的笑容微微收敛:“唉,老了啊。”

胜男急忙安慰道:“你不老你不老!男人越老越帅!”

“怪不得你大学没谈男朋友呢,原来你是洛丽塔,咳咳,恋父。”梁少游打趣道。

胜男望着躺着的虚弱男人,脸色一沉。

读大学的时候,父亲得了大病,自己的学费大半都是梁少游主动赞助,那么,他算不算半个父亲?

梁少游不知是不是读懂了那眼神,微微闭上眼睛。

胜男以为他伤感了,便转移话题道:“姐夫,我看到最近西单图书大厦的排行榜上有你们做的好几本书呢,排名很靠前!”

梁少游淡淡地闭着眼睛养神:“舍得花钱宣传,这并不奇怪。”

他所说的花钱宣传,自然是买图书排行。

胜男继续说:“你做出什么优秀的成绩我都不惊奇,但是,你刚开刀手术完,本来就元气大伤,最近真的别太操劳了!”

梁少游慢慢睁开眼:“原来是手术后遗症呢。”

“怎么了?”胜男问。

梁少游不答:“怪不得发烧了呗。”

他不想说,怪不得他三个月内感冒了三次。

胜男忽然想起什么,弹簧似的跳起来,冲进厨房,十分钟后,一声煤气灶点火声之后,挂了一脸的笑回到卧室,梁少游打一个呵欠,望着那个忙碌的小女人笑说:“煮的什么好吃的?病人不吃毒药。”

正在这时候,一阵强盗式的急促砸门声咚咚传来。

(下)

“姐夫,你听医院的人敲门时候像不像熊瞎子?”胜男问梁少游。

“开门!”

“小笼包!金刚妹!你快开门!”

胜男还没走到门口时,便听到一阵大吼大叫。

胜男的脚步停住了。

“金刚妹!卓胜男!你快开门啊!你不开门我撞门了!“门外那人继续大吼大叫。

胜男急忙打开门,陈家琪一头撞进来,胜男被他的那股蛮力咚地撞翻在地上。

“哎呦!”

胜男急忙爬起来,一把挡住陈家琪:“你干嘛?”

“笨女人!送你叔叔去医院啊!”陈家琪想一把掀开胜男的手,胜男的手臂却挡地死死的。

“干嘛!你丫的是不是偷人了?”陈家琪脸色一变,说完,跑进厨房,一看,砂锅上正炖着东西,开锅一看:燕窝、枸杞子、莲子咕嘟咕嘟炖着。

“好啊!小笼包!我还以为你是个处女那,都和野汉子过起小日子来了!亏我买的燕窝粥让我扔了!”陈家琪气得蹦了三蹦。

“小朋友,这是怎么说我侄女的?咳咳咳,我怎么听不懂呢?”

刚说完,却见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大约三十五六岁男人软软地扶着墙挨在厨房门口,脚底还打着飘。

”卓胜男!”

陈家琪更怒了:“你!你这个小三!你找个比宋思明还帅的男人你也是小三!当心和海藻一样连子宫也被切了!”

“你血口喷人!”胜男一听,火冒三丈,一把推开梁少游,抄起一个空锅就往陈家琪头上挥去。

梁少游勉力把住胜男的胳膊:“咳咳咳,胜男,别理他。”

陈家琪一把夺过胜男的铁锅:“我是她男朋友!她凭什么不理我!”

胜男气得抱头蹲在地上。

梁少游一听,先是一愣,再是一乐:“看得出,你在追我家男男,我可是她家长呢,想她同意,你可得过我这关。”

陈家琪一听,放下铁锅,缴械投降,郑重其事地喊道:“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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