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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情逐妖记1之劫运卷》第二章 风雨如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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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一口气,凝视着睡容平静的儿子,她想:晦儿,是不是上天注定你不能过平静的生活?你体内的力量注定是要苏醒?唉,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或许应该让你回到你父亲的身边吧?

张晦已经满七岁了。

张晦是在一个叫绿水村的地方长大的,这里山青水秀,村民良善。是昆仑山脚下一个宁静而僻远的小村,村中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涓涓环绕,张晦的家就在河边,触目的是巍巍昆仑,青青碧水,身周的是朴善良民,因此张晦也一直是个快乐得几乎不知道忧烦之事的孩子。

当然他偶尔也会生气,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同邻家的孩子拌了嘴,拌嘴的原因多半又是因为他的名字:晦儿。

邻家的虞大叔是村里唯一念过书的人,所以他给自家孩子取的名字都不俗:长子唤虞竹成,小女儿唤虞兰成。张晦已经跟虞大叔识了一些字,知道竹与兰都是花中的君子,是高洁的象征,可是自己名字中的晦字,却是白日将尽的意思,字自然没有好坏之分,但是字里的意思么……村边的阿婶阿叔们遇到不欢喜的事,都会皱着眉说:真是晦气!所以虞竹成常常会拿他的名字取笑他,他力气大,虞竹成总是比不过,任性的时候,虞竹成便会说:“哼,哼,晦气,晦气!”

每当此时,张晦便恼了,他记得母亲的嘱咐不能同小伙伴打架,只好回家问母亲,可是母亲却说:“你父亲既说这诗句好,那自然是好的,怎么会不好呢?我又没读过人的书。”

母亲说得这样理直气壮,所以张晦还是只能叫张晦。

他偶尔也会问起父亲,村里的孩子都有的,那么他似乎也应该有的,可母亲回答起这个问题来却支支吾吾,含糊其词。虞大叔教过这叫做:顾左右而言他。问了几次不得结果,他便也懒得问了,毕竟没有父亲的他也很快活,就像虞家兄妹没有母亲,也一样十分快活。虞家大叔会教他识字做人,像对竹成、兰成兄妹一样,而母亲帮虞家兄妹缝衣做饭,也像对自己一般,所以有没有父亲,似乎不是太重要的事。

一日张晦匆匆吃完午饭之后,正要按惯例与竹成一道去河边摸虾时,却被母亲拉住了。“晦儿!”郦逦看着晒得黝黑的儿子,他的容貌眉眼长得很像父亲,可是他与生俱来的跳脱野性却与张子祀迥然大异,“我教你的打坐心法怎么还不练呢?”

“忘了!”张晦吐了吐舌头,顽皮地看着母亲,对他来说,哪里能够忍受那样的静坐不动呢?

知子莫若母,郦逦自然知道儿子在睁眼说瞎话,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强迫儿子。千年前她做别人孩子的时候,她不过是一只狸猫,狸猫可从不像人类那样教育后代、拘束后代。妖与畜生从来都凭心之所往任意为之。可她却得常常提醒自己:晦儿毕竟还是人的孩子。但她有时也会弄不明白,晦儿看起来与普通孩子完全无异,但果真无异吗?他的母亲是妖,那么他的真身究竟应当是什么?但这个疑问,她绞尽了脑汁也无法确认,而且不时为此感到心慌,如果他的真身非人,那若不懂得收敛之术,只怕便有惊吓世人之虞,而自己母子在这里的平静生活便也要告终了。

她常有想要告诉儿子真实身份的冲动,可又不知道怎样开口――儿子在人群中长大,丝毫也不了解妖的世界,如何要教他懂得另外一个世界的生活与规则?但随着晦儿的年岁渐长,她也越发忧虑,晦儿的未来,究竟应当做人还是成妖?她自然不认为成妖有什么不好,只是不能确认儿子的真实身份,人?妖?做妖,晦儿的性子这样好动,她实在难以想象他可不可以待在山林之中摒弃一切杂念,日复一日地重复单调的修炼。想到这些教她头痛的事,郦逦像以往一样又开始了逃避――先想当务之急,眼下要维持的是人的身份,所以必须知道的是儿子的真身究竟为何,并且保证避免他不会现出另外的、异类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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