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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属于你和我的故事》第二章 女之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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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女之爱(二)

第三节莲花未败,神形枯槁

莫菲的反抗之路异常惨烈,她以一种自绝后路的姿态藐视着父母的“嫌贫爱富”和“现实功利主义”。在经历了数次类似港台片嘶声力竭的争吵之后,莫菲提着行李离开家,索性和邹远回了家乡租下房子同居。当然,她还没有胆大到对父母直言此事,毕竟她是家教甚严的女子。但她知道,父母对这件事迟早会有所耳闻,她期待着事情败露的那天,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以此了结。但直到现在,莫菲父母都对此事避而不谈,各中的心思回转自是我一只拙笔所描绘不出。只是自莫菲离开后,莫菲父母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他们不再发火,不再骂她,她们平静的让莫菲心里惴惴不安。偶尔打通电话,也只是问问工作怎样啦,身体如何,有时也提婚姻和生活之类,但都点到为止。至于邹远,他们决口不提,仿佛他压根就没存在过,这让莫菲的心里左右为难、惴惴不安。

那时候,莫菲年华正好,父母不急嫁,她更不急。她顽固的把自己的青春装点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她从不嘲笑邹远微薄的工资,她说“我爱你,爱你的心灵,只要你保持理想的火种不灭,只要你勤奋和上进,生活就有无限的希望。将来你若富贵了,买钻戒给我,我会很开心,若你只采一朵野花赠我,我也一样感到欢喜。”邹远的眼睛里潮湿一片。莫菲透过那眼睛,分明看到了他潮湿的灵魂。他们紧紧相拥,莫菲在心里轻轻的说“我最爱的,恰是你这颗柔软的心啊!”

其实爱也好,不爱也罢,爱的多或少亦好,生活都要继续下去。生活中的莫菲是积极的,她鼓励邹远勇敢尝试一切想做的事,而他也真的很努力,他的努力使得旁人都要称他一声“工作狂”。

邹远家里和邹远一起凑钱付了首付,买回小小的房,如果他们现在要孩子,按揭要还到孩子青春期。

他想跳槽到更好的单位,本已谈好的事却阴差阳错丢了原来的饭碗。

他于是去考公务员,报了名,学习起来和高三一样刻苦。可到考试那天,当他看着浩浩荡荡进考场的大军,听着他们关于“内幕”的讨论。“身世清白,根正苗红”的邹远望而却步,掉头回家。但他始终是努力的。

他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莫菲自是有一份闲钱,却不够两人开支。莫菲没有责备过什么,那不是一个贤惠之妻的作为。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淡定和安然。只是每天要花更多的时间计算开支。有时算着算着,自己就觉得好笑。她想起从前和妈妈一起出门购物时,妈妈杀价的仗势,当时的她很是不屑,觉得既浪费时间又毫无涵养可言。现在却万分后悔自己没学到那“俗不可耐”的本事,每日白白浪费了许多银子,再深想下去,心中免不了一些惆怅。

妈妈的杀价,只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她从心理上就喜爱着这种活动,在你来我往之中,她始终保持着积极的情绪,哪怕最后只少了几毛钱,她亦觉得快乐,因为她赢了。这种乐趣,迫于生计的莫菲是无法体会的,她现在也会笨拙的讲价,但每次都要在胸口憋很大一口气。“苹果多少钱一斤?”

“四块”

“这么贵,能不能便宜点?”

“三斤十块”

(莫菲费劲计算中&%…¥#+……)

“能再便宜点不?”

“不能”

“噢!”

莫菲的讲价过程到此结束,或者运气好,老板说“三块一斤好了”

莫菲也不答话,只是低头翻捡苹果。回家后邹远却告诉她这苹果明显不够斤两。

莫菲更愿意去超市,因为超市的一切都贴着标签,没人和你讲价,也不会有商贩在秤上做手脚。那样的购物让莫菲觉得放松极了。

莫菲从前买衣服亦是如此,她宁可去专卖店买过季的打折衣服,也不会去其他小店买新款。专卖店按照吊牌出价,打折也是清楚明白。买的起就买,买不起就走。少了繁琐纠缠的过程。她以为天下的专卖店都是如此公平的。但有一次和妈妈去专卖店买衣服,明明对莫菲一口咬定打八折的外套,妈妈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和他们一阵唠叨,8折成了7折,还外送一条项链。莫菲郁闷至极,后又遇一家店,莫菲先去,看中长裙一条,问多少折扣,老板一口回绝“新款上市,不打折”莫菲再问“你便宜点”。老板笑吟吟的“美女,我们是正规专卖店哦”莫菲妈妈出马,直接还价,老板做生气状“我们这可是全国统一零售价哎!”妈妈不急不躁,细细分析,最后以所谓贵宾价拿下,比原来便宜许多。这当中,莫菲母连贵宾卡是什么玩意也没搞清楚。

这以后,莫菲明白了,真正能坚持“人人平等”原则的专卖店并不多,尤其是一些处于末流的“小品牌”,你更是可以直接杀价,即使在价格上没占到什么排异,也总能或多或少得到些赠品,不管那是什么,一个杯子或一条皮带。它都让你知道,自己不是最笨的那个冤大头。

本来这些不过一些小事。买菜时的几毛,几块钱何须计较。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又不常买,几十块,甚至一两百的损失也只是无形的。况且很多赠品,试用品什么的,根本用不上,也就没有太多让人愤懑的地方。莫菲的惆怅根源,在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生活方面的笨拙,和迫不得已因为生活的拮据,还不得已每日去面对这种笨拙。她那样苦恼自己加入了妈妈的行列。这对平日里怕极了喧嚣和争执,怕极了斤斤计较的莫菲而言确是一项艰巨的考验。这个过程无异于把一朵莲花放在炭火上炙烤。这火不大不小,亦只围绕在花瓣周围,不伤它经脉。只让你痛的要命却无力逃脱。最后,莲花还在,只是颜色已变,和脚下的淤泥无差。

半年以后,镜子里的莫菲,脸色暗哑发黄。

邹远又找到了工作,但并不比以前的那个更称心。他越发勤奋,脊背却应不堪重负微微的弯曲。

莫菲也一如既往鼓励他,可再激情的话语说多了也只会让人索然无味。莫菲脸上的笑容犹在,私底下沉默的时日更多。

莫菲想:“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吧!”她想这话时,脸上憧憬的表情已淡。

莫菲又想:“金钱无法战胜我们的爱情!”可金钱却把生活牢牢控制在手里。即使是莲花一朵,汲取雨露存活,也要站在泥土之中。爱情是雨露,生活是泥土。而金钱则是那一泊湖水,雨露落入湖水之中,泥土被湖水滋润。

你可以孤芳自赏,但前提是必须盛开。

孔子困于陈蔡之间的尴尬,莫菲有些懂了。

莫菲也开始懵懂的领悟,所谓优雅的活着,“活着”是主语,“优雅的”不过是个修饰词。

重复的岁月,一翻而过。

直到有一天清晨。那时莫菲与邹远已同居一年有余。就在这个平凡的清晨,莫菲起床时,无意看到枕上无数掉落的发丝。细细的捡过,攥在手中,黑黑的一团。找镜子来照,原本黑亮的头发已被枯槁取代。细心绑马尾来看,才发现头发竟少了许多,从前莫菲最讨厌的就是这头黑发,又多又硬。扎起来别人用绳圈绕三次,她只用二次足矣。但从何时开始呢?她不知不觉中开始绕三次了。这种情况本该只有专门去理发店打薄之后才会出现啊。莫菲曾极其羡慕那些不须要特意为打薄头发上理发店的女孩子。莫菲想:“有多久,有多久我没去剪过头发了?”她想不出来,她心里莫名的害怕,强忍着才没有流泪。又细细翻看,除了偶尔常见的几根白发,莫菲又找到了更多的几根,白的刺目,刺得莫菲只得流下眼泪。自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邹远发现莫菲有了一项新的爱好,花在头发上的时间替代了看电视、看书、交谈、逛街等等。他不以为然,以为女人都是这般。

莫菲从未向邹远提过心里的担忧,一方面,自己的头发数量还算正常,长白头发因该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的缘故。她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期盼一切恢复如初。另一方面,莫菲害怕提及这些会让邹远以为是在暗示他,自己过得有多么辛苦。她害怕看见自卑自责时的邹远,他那样爱她,深怕无法给她幸福。她也想不再理会头发的事,只是那些脱落的发落在心里,扎了根,细细密密的缠绕着她的心灵。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竟似着了魔,每天反反复复的一点点去收拾掉落的发丝。枕头上、地上、水盆里、梳齿间。她一根一根的捡起。再缠绕成团。一团一团勒疼她的心。她还常常拿着小镊子独自在镜子前找寻白发,她狠狠的拔它们,一根一根放在桌上。不觉得疼,但拔到最后,眼睛却一片潮红。她内心的第一丝涟漪,是被纤细的发丝撩起,这一点,有谁料的到。

这时的莫菲很想结婚,本来在她心里,现在和邹远的同居生活与结婚并无区别,他们一起吃饭、睡觉和玩乐。除了一纸证明。她从未觉得缺过什么。可是现在,莫菲轻轻摸着已失光泽的长发,一日更胜一日的想要那张从前她无比漠视的纸。她想的厉害。

第四节梁山伯与祝英台

莫菲的父母重新隆重登场,他们开始频繁的劝莫菲放弃现在的工作,他们有更好的安排。他们也偶尔会提到朋友的孩子,同事的孩子,那些男子像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莫菲对这一切都没有了当年言辞激烈的反抗,她嗯嗯呀呀的应着,心里奇怪自己为何一点不觉得反感。

莫菲父母是了解女儿的,他们一直默默等待,等到她面色倦怠,内心彷徨。他们轻言细语的劝解让莫菲裂了缝隙的大堤又塌了好大一块。他们毕竟是经历过生活的,也许他们并不了解所谓的真爱或生死相依。但他们知道,不管那是什么玩意,都必须经过现实的历练,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大抵经不过经年累月的磨砺,除非是钻石一颗。可这世上的钻石何其稀少,玻璃又何其多。他们也期望女儿所坚守的是颗真的钻石,他们的沉默何尝不包含着一些妥协,一丝期望,一份祝福。可是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即使邹远真是钻石一颗,这颗钻石的起点这样低,过程也就遥遥无期。对一个女人而言,真正的好年华又有几年?纵然用顶尖的保养品让一张脸蛋娇艳欲滴。但身体和心灵的老去却无可避免。彼时,就算幸福降临,恐怕也无法入住饱经风霜的心灵。不怕没福气,就怕无福消受。岂非比无福更惨?他们羡慕着别家的女儿嫁了好人家,住着漂亮的大房子,吃喝不愁,至少,不必为生计烦恼。

为什么要去抨击那些拜金的女子,这是毫无道理的,女人是早熟的花,在年轻时早早开放,华美异常,可这时的男人们大多还紧裹着花苞,每一朵盛开的花都希望自己沐浴在最好的阳光雨露里,看看那些陪着男人奋斗,等待男人盛开的女子,最后无论成败都不过残花一朵,而这时的男人无论却成败都开的明艳艳亮闪闪,这样的对比会不会太残酷?更可恨的,是有那么多薄情的男人,在此刻自私的去享受生活,全然忘了身后枯萎的花儿,莫菲父母当然不希望女儿变成”唯利是图“的人,但他们更不愿见的,是莫菲一日复一日的憔悴,人的一生太短暂,美好年华错过了再也回不来。

他们的痛心疾首,莫菲自是不知。这不能怪她。这世上太多的事,都是要真正到了那个年龄,到了那种状态才可以理解的。就仿若16岁的自己永远不理解为什么不能早恋不能男女交往过甚一样。每个年龄都有专属的无知和固执。每个年龄也都有自己的梦想和天堂。

此时莫菲很犹疑,因为她不知道父母是来帮她建造天堂,还是来拖她回他们的天堂。

她很不习惯,他们对他笑时,她希望和以前一样硬碰硬。

莫菲的父母是聪明的。莫菲想做祝英台,他们偏不给她机会。

若干年后,当莫菲回忆往事,她蓦然发觉中国的祝英台和外国的朱丽叶都是一样的。他们之所以成为爱情的典范,其父母都功不可没。因为,真挚的爱情只是条件之一,其他的呢?

从主角的自身角度出发,双方都应有一致的性情。他们擅于幻想,内心敏感而狂热,最适合做艺术家和文学家,是完美主义和理想主义者,性格固执而冲动。悲剧的主角往往都是性情中人。试想一下理智版的梁祝。逻辑学和数学成绩很好的梁山伯祝英台,业余爱好是看推理故事和侦探纪录片。他们会不会傻到坐以待毙?当然不会了,他们会把凄凉壮烈的化蝶演绎成斗智斗勇,汇集各种巧妙玄机的另一种经典。类似“阿凡提智斗巴依老爷”之类。再假如罗密欧和朱丽叶同属于性格内敛稳重之人。决定一件事前要先数三秒以上(这样的人现在相当受欢迎)。这个经典就会变成这样。

罗密欧:“我爱你”

朱丽叶:“我也爱你”

罗密欧:“不能和你在一起,生活了无生趣”

朱丽叶:“不能和你在一起,锦衣也变成破布,美食好比粗康”

罗密欧:“我们该怎么办?亲爱的(到重点了,按照原版,艺术家类型的罗密欧正吟诗表达爱意,哪有那么多问号?)”

朱丽叶:沉默不语,只是深情和忧郁的望着罗密欧

罗密欧沉默不语,若干秒后他说:“我们私奔吧”,底气却是不足的。

朱丽叶:“私奔?”噢!(做兴奋状)“罗密欧,你真的愿意为了我舍弃一切?”

罗密欧:“当然,亲爱的,你愿意吗?”

朱丽叶:“愿意!”

谈话戛然终止,又若干秒后……

他们开始详细计划私奔的程序,(此版本中因为罗密欧少吟了许多诗,省了不少时间,双方完全可以慢慢坐下来商计大事。)从如何逃出家门,到需要多少盘缠,冬夏衣物,应急药品……。之后是分头行动,罗密欧联系朋友探听别处的房价,工作等情况。(因为他这么忙,所以也没有了流血事件的发生)朱丽叶则准备衣物,以及向家人告别的文书信件(每一个理智的女人都会这样做的)。之后再见面时,各自汇报情况,核对物品,补充细节……当然,在这一过程中,新的问题会源源不断的产生……再然后……还有然后了吗?

言归正传,即便主角符合要求。

假使祝英台的父母不急不躁,不把排斥梁山伯之意表露在外,只是好言相劝,一劝二劝三劝,诉说家里的无奈(被权大财粗的马家逼婚)和对二人的同情(真爱难能可贵啊)。请求他们体恤年迈的老人。祝英台和梁山伯也只得挥泪分手。祝英台忍辱负重嫁入马家,梁山伯奋发图强,或者他日金榜题名。复又抱得美人归,皆大欢喜。这样的对策中外皆可使用。

想来能做出这等惊天地泣鬼神之事的人骨子里都刚硬异常。硬碰硬的结果只有火花四溅,不是你断就是我折。只有给他棉花一团,软绵绵的让他无以应对,干晾在那里却找不到发泄的口。

那个年代的祝父祝母自然是不知落后了多少,脑袋里也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但这份落后,莫菲说不清是好是坏,因为这份落后,才有了这样多美好的爱情故事流传下来供我们分享。而今天,爱情的花开的漫山遍野,乱七八糟,却再没有一朵称的上“奇葩”。

莫菲的脑袋里最近常常充斥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她比较着,分析着,斟酌着。却不知何去何从。而莫菲父母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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