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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之辅佐刘备》第二百八十八章 智议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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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却是周瑜带著众武将来到。周瑜先向孙权施礼,又向众文臣拱了拱手,随即对陆羽道:“多年未见,子诚兄丰采依然,才思还是那样斐然。不过这两首词固可欺瞒一时,难以流传一世,请恕瑜无礼:子诚兄忒小看江东无人了!”

陆羽不由苦笑道:“早知公瑾兄会来,羽岂敢如此班门弄斧?所谓“海到无涯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公瑾兄当之无二。”

周瑜动容道:“子诚兄随口一联,却有承担大任、孤峰顶上的志气雄心,又少去了占有天下的私欲……”

所谓“曲有误,周郎顾”。醉心音律的周瑜,此时癖好尽显无遗,竟然自顾的评论起来道:“嗯,子诚兄此联巧妙的运用自然譬喻、转化手法、与情景交融的技巧,可谓浑然天成,瑜自愧不如,更不敢当,子诚兄才堪称盛年英雄哩。瑜讨教了。”

大大称赞了一番,周瑜立即举杯敬向陆羽。

原本视为对头,周瑜此刻怎地又变得如此客气了?固然,在爱妻萧月真婚後的帮助及唱和下,周瑜的心胸逐渐的放宽,不再那么骄矜孤高,也为他赢得周围更多的尊重和爱戴,让他更觉到昨非而今是;但也由於前一天发生了几件事,他才会用这样算是友善的语气,和陆羽交谈。

先是爱妻萧月真对於陆羽来到江东的反应。周瑜本来心中就有点忐忑不安。由於精於音律,一天听到萧月真弹奏时,便知她心神微分,心头不禁一阵难过。

此时嬷嬷带著萧玠来到,央求姊姊帮忙写信给陆函。萧月真起身,随手从案几取过一张白纸道:“你去找萍姊姊写吧,回头再请嬷嬷带著你送去。”说罢又自顾去弹琴。

周瑜躲在一旁没有作声,听著却微感诧异,因为发现萧月真的心情竟然已平静下来。

周瑜暗想:换作瑛儿此刻出现,怕自己也难能这么快的平静下来吧?想著心头不禁升起了对爱妻更深的柔情,心头也踏实了许多。

等到嬷嬷回来,却将原纸交还萧月真,淡然道:“玠儿嫌这张纸不够大。”

萧月真看了一眼,点点头,随手将纸放回原处。

事後周瑜暗中把纸取来,用了水浸、火烤等种种手法,终於确定那真的只是一张白纸,沉吟半晌,终於断定即便真是爱妻给陆羽的手信,大抵应是表达无话可说,别再相见一类的意思。思及此,心里更为自己怀疑爱妻而感到愧咎。

当然周瑜并不晓得,萧月真和陆羽之间,实有著那样一种无言的默契。

但是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傍晚时分,魏延奉陆羽之令忽然来访,交给他一封信,内容让他心境上起了更大的转变。

魏延才离开,程普、韩当、黄盖等三老将接著来到,表达与刘备军联手,共抗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不过周瑜自有考量,并未立即答应。当晚孙权召周瑜前去会商时,周瑜只说了众武将立场,自己并无任何表示。

会後鲁肃却找周瑜一谈,表达了自己荆州之行的想法。原来鲁肃看到刘备军尽撤荆州军民到关中,只留守少数丁壮或不肯离开者,加上陆羽表示,很“欣赏”鲁肃的“吴中对”,到江东来又传达了结盟的意愿。综观全局,鲁肃判断,陆羽应是打算“借”荆州予东吴,以平衡、坚固三足鼎立之局。

鲁肃向周瑜分析:这么作似乎让东吴大大占了便宜,但是一来可因笼络江东,使江东实力坐大,让曹魏感受危机,从而避免曹、孙再度结盟攻打刘军的情况发生;二来曹、孙接壤的范围变大,使江东承受了更多来自曹魏的压力,当然对曹魏来说也有同样的压力;三来江东也不是坐享这块肥地,而是得花更多人力、财力、物力去经营消化,相对的至少三、五年内无力对刘备军造成重大威胁。

听了鲁肃的话,周瑜沉吟了半晌,方才皱起眉头道:“看来这应该只是一个饵,不过却是很大的饵,而且我们非咬不可,不然曹贼也会咬去。嗯,只能见机行事了。”

鲁肃道:“肃也这么觉得。不过肃也以为,陆子诚等似有意瞒著刘益州这件事。毕竟这事若搬上台面,必然大失民望。”

周瑜不由叹道:“看来明日之宴不容易呀,陆子诚等若把说服主公的问题留给我们,这一手真厉害。”

鲁肃微笑道:“他不也有同样的问题?既然这是互利之局,都督就权当鱼帮水、水帮鱼好了。”

想著昨日连续发生的事,此刻周瑜早有定见,成竹在胸,故率先乾杯示好。

陆羽似乎预料有此局面,也不客气,随即一饮而尽。周瑜接著笑道:“如果今天不作一首好曲,子诚兄可得恕瑜待会无礼了。”

陆羽知道周瑜的意思,不由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要折服这位江东风流人物,还得多费一番心思哪。

想著陆羽叹道:“早知难过公瑾兄这一关。”说著又斟一杯酒,旋即步向亭外,观看远山长江,随口道:“真乃无限江山,令人思慕不已。嗯,羽便以“念奴娇”为题,诸位听了。”接著在心中暗自对原作者告声罪,唱吟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楚霸王渡江处。乱石崩云,惊淘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籍王当年,美人初嫁了,雄姿英发,金冠紫巾,横戟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阙。”

吟毕,将杯中之酒斜洒入土,笑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阿。渡江天马而来,几人曾是经纶手?”

陆羽改动原词,却寓有深意。以“楚霸王渡江处”,隐指项羽率领江东八千子弟起兵北上,又破釜沉舟,渡河破秦,终成一代霸业;实则更用以借喻“小霸王”孙策,率三千人由此处渡江南来,开创如今江东基业,在当时也真是一时无二之英雄。後面的赞话,就是称赞孙策何等豪迈勇武,渡江南来,无人能与匹敌;不但讽刺了在座主张称臣於曹操者,与孙策及随其开拓江东诸众,实有如天壤之别,更带有题醒孙权勿堕父兄威名之意。

举座文臣无不吃惊叹服,同时面带愧色。张昭、顾雍心中更不约而同的想:“难怪小郡主会为他倾心。无论文采、韬略、抱负、识见,实在都胜我孩儿一筹阿。”

孙权多少也听出陆羽话中的意思,枭雄个性被激起,固然更忌恨陆羽,却也不由升起欲与曹、刘一较长短的雄心。

周瑜喝了声采,举杯敬道:“调好,曲好,词更好,瑜替江东众儿郎谢过了。瑜以为这阙辞,必能流名後世,瑜真心拜服。”乃一饮而尽,向孙权一拱手,随即入坐於下首,不再言语。

周瑜不开口,众武将也都默然。众文臣忍不住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张昭和顾雍以眼神交换意见,决定先颉难陆羽一番,遂向众人打眼色。

於是座上一人起身拱手道:“公子文采,我等自问不如;然今日之会,却论天下之势。如今曹公兵精将勇,龙骧虎视,兼且辅佐圣上,有平吞江东、凭眺西北,以一统华夏之愿。近闻公子已娶曹公之女,又打算迎娶小郡主。如此挟持两端,却不知公子何计?”

一旁伊籍轻声对陆羽道:“此乃虞翻。”

陆羽不禁想起“前世”中诸葛亮与江东诸英舌战的事,心中犯嘀咕道:“怎地这么相似?看来也得费一番唇舌阿!”却也没有心眼多作设想,只是搜寻“前世”回忆中诸葛亮的回答,缓缓道:“足下既论公事,羽自然公事公办,不怕以私废公。曹公虽破青、兖黄巾,尽收河北蚁聚之兵,强劫徐、淮乌合之众,纵有百万亦不足惧。如今天下三分,刘、孙联手当可抗之,此亦羽来之目的。”

虞翻道:“先生既不惧曹公百万之众,奈何欲与我结盟?”

陆羽道:“鼎足之势,合则力强,分则微弱,此不易之理。为江东计,莫若相安待时。若盟不成,羽只得别图良策,绝无屈从强权之理。”

步骘见虞翻一时哑口,便接口道:“某等闻曹公欲以淮、泗之地,换取江东称臣结盟,共取荆州之地,划江而治;今先生前来游说江东,却不知有何指教?”

陆羽道:“春秋战国之际,仁义与功利之分。我主公有皇室血亲,蒙先帝(指少帝刘辫,献帝之兄)按谱赐爵,又奉今上血诏,与曹公难以两立。今江东兵精粮足,且有长江之险,若因尔等身家小利,使吴侯屈膝降卑,送质於曹公,以致处处受制,不顾天下耻笑,一旦曹公得势,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息!”

原来孙权早於建安元年,公元一九六年,已先娶一婢为妾,不久生长子孙登。

此次曹操派人前来结盟,自然也带有条件,就是要孙权把儿子孙登送到许都为质。

步骘不由颔首。一旁薛综见了,忙起身道:“如此,先生究竟以曹公为何许人?”

陆羽道:“曹公以文王、周公自比,然心志天下皆知。昔秦皇、汉武皆有临碣石赋,曹公亦效之,又何必问?”

薛综道:“先生之言差矣。按综所观,汉历传至今,天数将终;非曹公如周公般,迎圣上奉许都,扫平河北,驱逐群胡,不但天下纷争割据,百姓亦受胡虏之害。今曹公如文主,三分天下有其二,民皆归心(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先生辅佐刘益州,终属逆天之举,虽强与争,一时得利,总如以卵击石,日久必败;想袁本初、袁公路兄弟联手,亦非匹敌。不如称臣以慢其心,待时而起,岂不两全?”

陆羽想起诸葛亮对此疾言厉色,自己终究出不了口,只能装腔作势的摇头叹道:“不想薛敬文出此无父无君之言!人生天地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岂可慢之?何况“汉贼不两立”,羽虽蒙圣上赐婚,娶曹公之女,却也得顾及人伦义理之大。曹公既为汉臣,则当思报效,不该怀纂逆之心,徒惹天下共愤。若以天数归之,真愧对云台功臣!”

原来光武中兴汉室,遗命绘辅佐功臣於南宫云台。陆羽以此相责,言云台功臣个个皆以大义为本,於光武微时逆势从龙,不畏难险,不屈卑躬事奉强权,终复汉业;如刻下江东众文臣,惧曹操之势而归於天命,不无表现惋惜之意。

薛综给陆羽说得不由面带羞惭,不能对答。严畯见了,乃接口道:“曹公虽挟天子以令诸侯,犹是相国曹参之後。刘益州虽称中山靖王苗裔,却无可稽考,眼见只是织席贩屦之辈,有何名份足与曹公抗衡?”

陆羽笑道:“曹公既为曹相国之後,则世为汉臣;今乃专权肆横,欺凌君父,恕羽放肆直言-实有无君蔑祖之嫌。君岂不闻其绞杀董贵妃与皇嗣,流放伏后与皇子事?至於我主公刘益州,蒙先帝按谱赐爵,不论如何稽考,所谓“君无戏言”,足下难道欲今上违先帝圣命?何况出身非是一端,想我高祖起身亭长,而终有天下,未闻为谁苗裔;即便吴侯也是兵圣之後,如今难道便无逐鹿之心?以此相比,我主公即便曾为织席贩屦之徒,又何足为辱?”

众文臣见陆羽对答如流,孙权脸色愈为阴冷,知其不快,又欲问难。

此时周瑜起身道:“子诚兄乃当世高才,代表皇叔与我江东谋和,共抗强暴。我等徒以唇舌相难,非敬客之礼,请子诚兄勿怪。为今之计,如子诚兄所言,合则两利,分则力弱。一旦曹公大军临境,江东徒多名士才俊,也只能束手就缚。瑜不才,便请子诚兄具言结盟内容,再由主公定夺。”

陆羽反问道:“以公瑾兄观之,江东当如何因应当前之势?”

周瑜道:“北依淮、泗,西取荆州,南纳交州,方得与河北、益州抗衡。届时顺天应人,有道者自能得天下。”

陆羽拍手道:“说得好。所以盟书实一纸耳。如今利字当头,也不见得急难时谁援谁救。空口固然无凭,公信却点滴在心。若吴侯允诺盟事,羽以人格担保,必说服主公,尽所能在各方面与吴侯合作。”

文臣见得实利,故主张向曹魏称臣;武将以周瑜、鲁肃为首,知道陆羽难言之隐,故力主与刘军结盟。本有定计的孙权,枭雄个性暴露无遗,此时表现得沉吟未决。

鲁肃忍不住,向前进言道:“主公明鉴:向曹公称臣,实全躯禄保妻子之策,为众人自谋之计。刘益州向来仁义,如今有意交好,以平等结盟,必有惠我之处,愿主公三思。”

孙权仍不作声,鲁肃急道:“主公切莫迟疑,否则必为众人所误。”

此时孙权心中百思不解。按他所知,为了乔瑛的事,周瑜与陆羽几乎是誓不两立,虽然终娶得美娇娘,但也素知周瑜向来不服输的个性,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善罢干休,怎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态度上就有几乎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何况前一晚对结盟之事还是不置可否,却不知怎地现在变得似乎赞成盟约。难道是另有盘算?想著不由看向周瑜。

周瑜十分精明,大抵明白孙权所想,乃主动起身向孙权分析道:“大义当前,瑜岂可因私怨而罔顾江东之民,千秋大业?主公恕瑜直言。昔楚国初封於荆山之侧,不满百里之地,继嗣贤能,广土开境,立基於郢,遂据荆、扬,至於南海,传业延祚九百余年。今主公承父兄余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铜,煮海为盐,境内富饶,人不思乱,泛舟举帆,朝发夕到,士风劲勇,所向无敌,有何逼迫,而欲送质?质一入,不得不与曹氏相首尾,命召亦不得不往,便见制也。极不过一侯印,仆从十余人,(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车数乘,马数匹,岂如江东称孤?不如与刘益州缔盟,徐观其变。若曹氏奉今上,率义以正天下,主公与刘益州共事之未晚;若图为暴乱,则兵犹火也,玩忽必将自焚,则主公韬勇,与刘益州携手抗威,以待天命。何送质之有!”

周瑜说的句句在理,又大义凛然,众文臣不禁面有惭色,众武将则个个喝采。不得已孙权只得道:“今且说公事至此,容我三思。”<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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