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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路西传奇》第一集 崛起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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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崛起奇迹

第—章传奇开始

宇宙是由无数个次元世界组成的,在其中一个次元世界,所知的大陆只有一块,名叫宝晶大陆。这个名字是因为此世界的能源来自于一种名叫晶石的矿物,这种晶石是宝晶世界的基础物品,毫不夸张的说,宝晶世界的文明就是建立在晶石上的文明。小到照明,大到船只的动力,无不依赖于各种品质晶石所提供的能源。若晶石突然消失,那世界的文明会立刻倒退到史前时代。

宝晶大陆的形状呈汉字的“人”字型,被人为地划分为东大陆,西大陆和北大陆,被三面包围在大陆中间的海洋被称作大地中间之海,简称地中海,在神话传说中,地中海的最深处是海神的宫殿所在地。

西大陆濒临地中之海的神英帝国是西大陆的强国之一。森海省位于神英帝国中央偏北的地方,这里森林面积为神英帝国之最,故名森海省,这个省也是全国最大的木材产地。森海省南部有一个很普通的小镇,但小镇上却有一个很不普通的少年,他叫撒多·费路西。几乎小镇上每个人都知道,撒多·费路西是一个怪胎。他天生拥有强大无匹的力量,甚至自己都无法控制,因而常常无意搞出些破坏性的事,像他今天就不小心拍坏了酒馆的桌子,惹得老板不痛快。只有和费路西一起生活的老头拉齐清楚,费路西的力量源自于他的母亲。

费路西的母亲安吉是一个狂热的武学爱好者,就是在怀胎时也没有停止练气,结果有一次行气时不小心走了岔道,把大量真气输进了胎儿中,造成的后果是母亲的后天真气被胎儿的先天真气融合,这股强大真气能够在胎儿中自动运转。万幸的是胎儿没死去,假如当时这位不太负责任的母亲运气稍有差错,这个胎儿就死定了。可是塞翁失马,安知祸福,当时胎儿的万幸后来成了母亲的不幸,在生这个尚未出世就拥有比常人强大数十倍力量——还都是先天真气——的怪胎时,母亲被这个怪胎搞得难产了。可怜的费路西在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死去的情况下来到了人世间。

拉齐就是费路西的母亲的师傅,按辈份费路西叫他师公。这是一个抑郁寡言的老头,他的内心似乎藏着太多的痛苦。费路西也搞不明白,拉齐师公有这么强的武技,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有一日费路西忍不住问起,拉齐一脸严肃地对费路西说:“孩子,不要以为有了强大的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要知道,个人的力量永远只是个人,而我们的世界是由千千万万的人组成的,世间真正的力量在于这组织起千万人的体系,任何个人都是无法与体系相对抗。”

费路西十几年的生活好像就是一成不变的,每天去基础学校上学,回来跟着拉齐师公练武,走的就像时钟一样准确。想起自己的武技,费路西心里不禁偷偷的得意,他从懂事起就跟着拉齐习武,现在拉齐师公都不敢与他切磋,他也常常和经过小镇的一些佣兵、流浪战士切磋,好像还没败过。

宝晶世界的武学包括武技,魔法。部分武技与魔法虽然都有元素效果,但判断他们的本质区别在于,武技是以真气为基础的,在速度,力量,技巧之外附加的元素效果是炼气为元的结果,通常称为法术。而魔法的基础是精神,魔法的元素效果是依靠精神力场的频率达到与自然共鸣的情况下发挥出来的。元素效果有雷电系、风气系、水汽系、土石系、火炎系、寒冷系,据说诸元素分别属于天、地、海三神掌握的。费路西受拉齐的影响,是一个法武兼修者,他以先天真气为基础炼出的寒冷元素效果连拉齐都抵抗不住。

生活总是按着它的规律运行的,生老病死任何人也避免不了,已经年近八十的拉齐也不例外。在某一天,费路西永远的失去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拉齐。拉齐师公是带着微笑去世的,大概他认为费路西不再需要他了吧。

突然获得了独立的费路西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日标,他总是迷惘地坐在街上的小酒馆里发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小酒馆里时常有佣兵浪客进进出出,费路西看着他们喝酒阔谈的豪情,心里想,也许他也该出去闯荡一下,也不枉这一身的本事。

“你在想什么?”一只手搭上了费路西的肩膀。

费路西扭头看见一张和善的脸,那是小酒馆的老板法耶,法耶阅人甚多,早看出费路西心理。他又对费路西说:“撒多啊,你还年轻,不必这么着急决定自己的未来。在此之前,你可以多学多看,然后再选择合适自己的道路。”

费路西听了后,想了想问道:“你说多学多看,我去哪里学哪里看呢?”

法耶呵呵一笑,说:“要学就去京城第一武学院学,那是号称天下第一的皇家学院,凭你的本事一定可以通过入学测试的。要说多看,还是要去京城,京城里藏龙卧虎,应该有不少值得看的吧。”

费路西感谢地说:“谢谢大叔。”

“不用跟我客气。”法耶继续说:“我认识一个商人叫亚进财,他准备动身去京城,需要雇用一个护卫,你要有兴趣的话可以应征护卫同他一起去。”

“好的,麻烦大叔给我介绍一下。”费路西下了决心答应道。

纪元999年6月,神英帝国的京城玉都北方几十里一条小道上——道旁郁郁葱葱的长了许多树丛,在这微热的天气下看起来很清爽宜人的感觉,其中一棵树上,强盗卡不凡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朝南面看了一眼,心里嘀咕道:怎么还没合适的人来,都等了四个小时了,不,四个小时又二十分钟了,难道今天要空手而归了吗?晚饭看来只好用蹭的了。

就在卡不凡胡思乱想的时候,远方过来了两个人,一个大叔和一个清秀少年。卡不凡刹那间睡意全无,迫不及侍的还没等对方过来就跳了下去。这个看起来是最好不过的抢劫对象了,一个看起来像小商人的大叔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只是事情会有他想象的那般顺利吗?

少年看到前面有人从树上下来,指着对大叔说:“看哪,大叔,前面有人从树上掉下来了。”

大叔苦笑道:“不会是抢劫的吧,诸神保佑。”

那边卡不凡做恶狠狠状冲了过来,大概觉得对付这俩人用不着剑(也许是不想伤人?)所以把剑往地上一插,对面前的猎物大喊一声:“留财不留命,留命不留财,你等自选其一吧!”

少年人像看着什么新鲜玩意似的看着强盗,嘴里兴奋的自言自语地说:“噢,这就是强盗啊,今天也算长见识了。”

而大叔则退到少年的背后一言不发,脸上似笑非笑似乎等待着什么。

卡不凡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出乎意外的反应,一种屈辱感涌上心头,再次大喝一声:“交出你等的钱来!”少年冲着强盗嘿嘿一笑,突然身形一动抢先出手了。卡不凡也是练过武之人,但只看到这个少年伸出一根手指头冲他戳来,简直要被气疯了,如此的被人看扁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于是他要倾尽全力打出一拳,发誓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轻重的少年。

说时迟那时快,卡不凡这一拳还尚未打出去就感觉到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之后就飘飘然的,准确地说,是被人打飞了出去,直到撞到一棵树上真正的掉了下来。卡不凡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耳鸣,身体完全瘫痪。不知过了多久,他爬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挪到草丛里了,那把剑也放在身边,旁边的树上还刻着几个字:好自为之。卡不凡的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这少年就是费路西,他接下了护送亚进财大叔的任务。

进城后,亚进财关心的对费路两说:“撒多你有住处吗?要不先跟我住一起,然后再去入学?”

费路西知道这次亚进财给的报酬偏多,纯粹是照顾他的,而且路上虽然帮大叔解决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强盗,但比起来还是亚进财照顾他的多一点,觉得不好意思再麻烦这位大叔了。于是说道:“不用了,大叔,现在正是招生的时候,我想很快就能入学,没必要再麻烦你。”

费路西拿到了自己的报酬——五百个铜元后就跟大叔分手了。连同母亲和师公留给他的遗产,几千铜元是他的全部财产了。西大陆的货币有四级:金元、银元、铜元、铜子,上下相邻两级货币法定兑换比率十比一。费路西的几千铜元也就相当于几十个金元。

神英帝国东临地中海,西靠南北连云山,是西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国。它的京城玉都自然是气象万千。繁荣昌盛。既有壮丽的宫室庙堂,也少不了繁华的店铺酒肆。帝国有句话流传道:城号玉都旧神居,意为这座名叫玉都的城市是昔日神仙们的住处。作为全帝国二十个省的中心,玉都城被誉为帝国明珠,更因为借着神英帝国的强势和优越的地理位置,玉都俨然成为西大陆的中心城市之一。

宝晶世界的运输体系中最重要的是水上运输,因为宝晶世界里能源来自于晶石,以晶石为能源动力的船不仅成本相对不高,而且速度很快,相对下,陆地上晶石动力的应用技术不成熟,无法像水上一样借助浮力克服重力,因此陆地上运输仍然是马车为主,但比起水上运输,速度与数量都差了很多。因此这个世界里商业都市往往都是临海或者沿着大河的,修建运河也成了国家战略的组成。

神英帝国是地中海西海岸的沿岸国家,海岸线较长,良港不少。最重要的港口是号称帝都外海港的东阳,东阳位于西大陆最大的河流之一的神子河的入海口,而玉都城位于神子河中游,因此东阳海港与玉都河港通过神子河这个纽带直接连接起来了,东阳海港也就承担着首都的外海港的重任,来自于海上的商品顺畅的由此输入玉都。神子河上游还有一个河港是陈清港,陈清港离连云走廊很近,从西方的商品也源源不断地通过陈清港登船再运到玉都。

撒多·费路西现在就站在这个大都市的正南门附近,看着这里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荣景象,费路西心里感叹道,不愧是帝都啊,仅这一条街的人恐怕就比家乡一个镇的人还多。感慨一番后,费路西想起来第一武学院应该在都城的西部,于是顺着条宽阔的大道朝西走去,大方向肯定错不了,他打算先看看景色,走一段后再打听道路。

“年轻人啊,你的人生来自何方,道路又去向何处?”

正在观光的费路西冷不防的被这么一问,抬头看到一个看起来很睿智,双手插在袍袖里的老头。他在家乡时就听说京城里卧虎藏龙,高人异士数不胜数。“难道这就让我碰到一个?”看着老头那沧桑的面容费路西心里嘀咕着,“这句话似乎深有玄机呢。”

还没等费路西回答,老头立刻又接着说:“前途的指导,道路的明灯,金氏地图,品牌保证,一铜元一份。”说罢伸出双手,拿出几张叠纸,笑眯眯的看着费路西。

“……”费路西无言。

傍晚,在金氏地图的指引下,费路西找到了帝国第一武学院,对于人生地不热的费路西,一张地图还真是有用呢。再想起刚才那可恶的欺骗了自己感情的老头,费路西也有开始有点好感了。

一座大门横跨在费路西前面十几公尺处,上挂着前朝皇帝亲笔书写的“第一武学院”。费路西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说,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武学院了,不过……大门也忒难看了些。高十来公尺也就罢了,怎么还宽度比高度还长两倍多,跟一个乌龟似的趴着,一点也没有高山仰止的气势。他哪里知道这是当年某名建筑帅的呕心沥血之杰作,绵延的两侧代表神鹰的双翼,神鹰又是帝国的象征,这样的大门代表着帝国万里江山绵延不绝的意义。可在费路西这样的人眼里,这就是一道开了几个口子的墙(一个正门和两个耳门)。

可惜的是今天费路西来的晚了,今天的报名和测试时间已经过了,他只能明天再来报名了。无奈的叹口气,费路西漫无目的沿着街走,想随便找个旅馆客栈睡一晚上。连着遇到了几家看起来比较普通的、不那么奢华的、价钱应该公道的旅店,可进去一问价钱,最低的—家的价格也超出了费路西的心理承受能力。

“一路过来住的店哪有这里这么贵的啊,”费路西嘀咕着:“京城里物价果然高。”当然这其中还有赶上第一武学院招生旺季的因素,毕竟是在第一武学院附近的旅店。

费路西现在没有收入,处于坐吃山空的情况,他的心里不愿意多花钱。天黑时,又转回了第一武学院的大门附近,突然他发现这里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人似乎是准备在墙根下,屋檐下过夜。看得出来,都是外地的穷苦人家的弟子,上第—武学院恐怕就是为了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呵呵,太好了,我也可以这样过一夜,某人想。晚上,费路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墙根睡着了,他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熬夜本事不是很好。

蒙蒙胧胧中,似乎有人在耳边大喊,睡意十足的费路西张开了眼睛迷茫的扫视周围。首先入眼的是一个办事员模样的中年女人,旁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两人都在以一种让费路西很奇怪的目光盯着他。

“怎么了啊?……”费路西下意识的说。

“这位小兄弟,你占了我们的位置,这里是招生报名处,请你让一让。”

“哦?”费路西站了起来兴奋的说:“那我就是今天的第一个罗?”不用排长队了,太好了,眼角余光看到其它的一大堆打算排队报名的人,他心里觉得很爽。

“这……好吧,你是第一个。你先靠后站站,让我们摆好桌子。”

就这样,费路西幸运的成为当天第一个报名的人。

“姓名?”

“撒多·费路西。”

“籍贯?”

“本国森海省上原区剑山镇。”

“报名费100铜元。”

经过一番问答后,费路西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报名牌,可以去参加入学测试了。武技,魔法,兵略的测试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举行。通过哪一门就可以主修这个大类别的某一个系,另外还可以兼修另一大类别的某系课程。(旁白:当然一个都不通过那就没有入学资格了,什么?你问报名费?当然不退,这可是学校创收的一大来源。由于学校名气大,每年来参加测试的有很多,但通过的比率却很低,没通过测试的人的报名费算是白给第一武学院了。)

费路西考虑了一下,决定去接受武技的测试,毕竟这个有十足的把握。

照着箭头的指示,费路西进了一间训练馆。训练馆里早就站苦一个壮汉型的老师,他看见费路西进来,招招手,不知死活的说:“来,来,随便你用什么兵器,尽管朝我攻击好了。要尽全力不用保留。”

费路西果然没有保留,他只给了主持测试的老师一拳,只一举,老师已经倒地不起了。费路西无奈的看着一动不动的老师,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正在费路西头疼时,一个干瘦的老头突然出现,笑眯眯地对着费路西说:“我是校长,恭喜你被录取了。”

真是好运气啊,费路西在感叹中办好了入学手续,不过还得在开学前交本学期学费三千铜币,这已经相当于费路西全部财产的一半多了,他的心里有点担心以后的费用,不过凭他的实力找份工作应该很容易吧,实在不行就逃学去当佣兵保镖。费路西心里盘算着得失时,耳边“哗啦”一声响,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原来刚才没注意,费路西自身的力量稍微一失控,不知不觉把脚下的台阶踢碎了,台阶顿时塌了一片。唉,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费路西立刻紧张起来,祈祷着千万别有人看见。可是人生之事多有不如意,此时台阶下偏偏立着一个人,一个嘴巴已成O形的人。天神啊……费路西呻吟一声,低头连说几句对不起对不起,匆匆逃离了现场。好一会回过味来,他突然想起忘了要求目击者保密,可是当时的他头脑一片空白,只顾着逃离现场,目击者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纪相貌他通通没注意。费路西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在学校中的第一天。

第二天,费路西去钱庄取钱交了学费。下午去选课,他从小接受师公的武技训练,兵器主要用的是剑,于是就选了主修长剑系的武技,附加元素效果随便选择了最擅长的寒冷系,另外再旁听兵略课战略分析系。晚上,他舒服躺在宿舍的床上,享受着清静无为的安宁,翻着一本刚买的流行书籍。才过了片刻,这安宁就被打破了,他那超常敏锐的感觉已经觉察到有一大群人进楼了并且朝着自己的宿舍过来了。

“干什么的?这么多人?”费路西做贼心虚的想:“不会是抓我去修台阶的吧?”

答案很快揭晓了,喀嚓的一下,门被轻轻的打开了,费路西简直没想到开门还能这样有礼貌的开,给他的感觉如同受过训练似的。然后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只见他上下一身笔挺的礼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这个男人看都不看费路西,迳自往门边一站,微微一弯腰,清朗的对门外说:“主人,大夫人,大公子,可以进来了。”费路西一听,原来来了一家子贵族啊,好有派头。

此时又进来了两个身材雄壮的人,一猜就是保镖护卫之类,一个站在先前的中年侍者的对面,死死盯着费路西,一个站到了门对面的窗户边。费路西正在观察这两个护卫时,那不知道什么爵位的一家子已经进来了,一个华丽的中年男人,一个贵气逼人的女人和一个柔弱的少年。他们这些人始终没有搭理费路西,费路西心里讪讪的想,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嘛。那个在费路西眼里的柔弱贵族少年也是第一武学院本期的新生,由于武学院内实行一视同仁的教育,所以所有的贵族学生也必须住普通的宿舍。一家三口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几个女佣又进来整理,一切收拾妥当后,除了那个贵族少年其它人都走了。

费路西原本不打算搭理这个同龄人,免得自讨没趣,翻过身去看自己的书。但是贵族少年自动走到了费路西的床前,对费路西说:“对不起,他们不是有意的,我父亲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费路西万分惊讶,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对方,他竟然会道歉?!严格说来他们也没什么错吧,他这样道歉跟心中的贵族形象不符啊。那贵族少年和善的冲费路西笑笑,费路西也哈哈的笑了笑,说:“没有什么事嘛,你在为了什么道歉呢?我叫撒多·费路西,你呢?”

“我叫康斯·法理奥。”

这个晚上,两个少年人感觉彼此颇为投缘。床位还空着两个,已到的两人均在想,没来的两个人要像他一样投缘就好了。

又是一个安宁的夜晚,费路西还是躺在床上翻着书,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法理奥闲扯着。有人进来了,费路西抬眼一看,是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他进来就对着费路西和法理奥自我介绍:“嗨!大家好,我是美女杀手,爱情专家克罗·塞尔,以后就是室友了,有美女讯息一定要共享啊。”

不会吧,这样的自恋狂室友?费路西和法理奥面面相觑,有没有搞错。面对受到的冷遇塞尔自怨自艾的说:“我真是一个不幸的人,竟然跟你们这样的人—个宿舍,”费路西的情绪还没调整好之前,塞尔又接着说:“你们太帅了,跟你们一起会让我有压力的,我真是个倒霉的人啊。”

这明显拍马屁的话也哄的费路西心头舒爽,法理奥也不失时机地插嘴说:“算你有自知之明。”宿舍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塞尔瞅着唯一的一张空床,奇怪的说:“还有人没来吗?今天是最后一天测试,后天就开学了,我本以为我是最晚的人,没想到还有比我晚的。”

“可能没人了吧?”法理奥说。

塞尔发挥他的色狼本质道:“也许女生床位不够了,学院会安排一位美女来住呢。”

费路西笑骂塞尔说:“你做梦去吧,有你这色情狂在,女生谁敢来?”

“没错,就是住这个宿舍,进去了。”

门外清脆的女音传进屋里三个人的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费路西和法理奥惊诧莫名,总觉得不对头。只有被冲昏了头失去理智分析能力的塞尔一副小人得志欣喜若狂的样子,他以极限速度冲到门前,拉开门不管三七二十—就说:“欢迎美女来住!”

可眼前出现了一个粗壮的同龄人,至少可以肯定是男性。塞尔无比尴尬的咳嗽几下,这时男生身后站出来一个漂亮女人,塞尔眼中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这个美女说:“小弟弟,你误会了吧,是我弟弟要来住。”

“请进请进。”

美女进来后对着先来的三人道:“你们好,我的弟弟安卡·巴齐以后就跟你们在一起了,请多关照一二。”

“一定一定,一切包在我塞尔身上。”

随即美女把巴齐拉到一边细致的叮嘱着,小到一天喝几杯水,大到要认真学习光宗耀祖几乎都罗列了一遍。

费路西看着表,两个小时了,不是别的,是那个美女姐姐叮嘱弟弟注意事项已经连续说了两个小时了。女人的罗嗦真是恐怖,但是这种关怀却很温馨啊,费路西不禁有些羡慕巴齐了,他从小到大很少这样被人罗嗦过。这是人生的一种缺憾吧,费路西心里说。

那边巴齐终于不耐烦了,看来他的耐心也不是无限的,“我都知道了~~~姐姐,不用你再说了。”

“好啦好啦,我走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哦,大家再见。”

巴齐挠挠头,憨厚的一笑,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姐姐就是这么罗嗦,让大家见笑了。”

塞尔连忙回答:“没什么没什么,美女总是对的,请问你家联络方式?”

巴齐惊讶的说:“你要这个干嘛?”

“我要写信给你姐姐交个朋友啊。”

“这样啊,我只知道我姐夫工作处的地址,你可以发到那里。”

塞尔:“……”

费路西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巴齐奇怪的说:“你在笑什么呢?”

费路西勉强止住大笑,对巴齐说:“你姐姐真关心你啊,很不错嘛。”

巴齐说:“罗嗦死了,老把我当小孩子看。”

费路西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都没有人这样来罗嗦我。”

已经对他的情况有所了解的法理奥立刻真挚的说:“别想这些了,至少还有我这个朋友在。”

塞尔插嘴说:“能住到一个宿舍也是缘分,我们自然应该都是朋友。”

巴齐也说:“那当然了。”

开学最主要的活动还是那千篇一律万年不变的入学典礼,如果不是入学典礼是一个观察新生美女的机会,估计也没多少人愿意来。

费路西在台下打着哈欠,看看朋友,巴齐正襟危坐聆听校长宝训,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厉害啊,精神修为一定好;法理奥全没了贵族风度低着头打瞌睡;至于塞尔么,肯定是在看美女,不用想就知道。

“嗯,我也看看美女好了,总比看台上的老头们好。”费路西浏览着新生方队。苦啊,武技科的女生太少了,总共就那么十几个,看那边魔法科的,男女比率竟然有一比一,长得不错的女生也不少。

“如果当初不是怕通不过测试,我也去报魔法了。”费路西心里说。

无聊的开学日终于过去了,新的学期马上就要开始,当晚上在宿舍室友们兴奋的谈论着未来时,费路西却在想,多呆一天要多花一天的生活费,怎么解决才好?

第二章学习生涯

开学两个月以来,费路西俨然已经成为劣等生的代名词。一提起费路西,老师们不仅都会摇头,看看这个学生吧,理论课要么跷课,要么去了就打瞌睡,否则就是拿本闲书坐最后一排看。至于实践课,那表现更差了,基本不下场,就算被逼得下场动手,那也是一触就败,所向无胜,人见人赢。这样的学生怎么通过测试的呢?对于这些,当事人基本不在乎。但他的室友却替他着急,这个中午又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他,看着朋友们关心的表情,费路西有些感动。

“今天要讲的是如何判断对手的实力。”某堂课上老师说:“大家都知道,武技的基础是真气,高手运行真气时,能量会在散发在体外,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形成一道光层,而一般的武者是很难做到的。其中颜色愈深、光层愈厚实力就越强,武技的修行其实也就是从无色到有色,从浅色到深色的过程。”

“那为什么会有不同的颜色呢?”一个性急的学生问。

“这是因为武者们炼气为元,附加出的元素效果不同,散发出的光芒就不同。水是蓝色,风是青色,热炎是红色,寒冷是银色,土是黄色,雷电是紫色,没有元素效果的就是白色的。”

费路西津津有味的听着,他少有的这么认真听课。没错,他想着,我就是银色的,记得拉齐师公也是银色的。可也不一定,他又想到,为什么我使出全部真力时是金黄色的?

有疑问的费路西举手发言说:“老师,那金黄色的光芒是什么?”

老师惊讶的看着这个差生,他竟然也知道金黄色的光芒?愣了一下后才说:“金黄色的光芒只有真气修炼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才有,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寥寥无几,现存的人中更是屈指可数的。”

费路西心里震惊,没想到他竟然强到了如此的地步,为什么拉齐师公过去不肯告诉他呢?

“我还有必要在武学院里呆着吗?”费路西心里说。

“当然你们不用灰心,你们现在还年轻,武技的修行只是起始阶段,现在打好基础,只要扎扎实实的努力,总有一天你们会做到的。”老师怕同学们灰心,继续鼓励道。

“老师!”又是费路西举手发言:“在学院的哪里能学到高深的武技?”

老师心中嗤之以鼻,这个劣等学生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随口敷衍他说:

“图书馆里第四藏书室都是最高深的武学。”

当费路西兴冲冲来到图书馆时,却发现第四藏书室他不能进去。图书馆有四个藏书室,按规定,低年级的只能进第一藏书室,中年级的可以去第二藏书室,高年级的可以去第三藏书室,第四藏书室只有助教和老师级别的才能进去。这样是为了让大家学武稳扎稳打,循序渐进,不要好高骛远,打好基础再求进步。面对第四藏书室的大门,费路西感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真是扼杀天才的规定,他很不平的想。

费路西站在第四藏书室门外发呆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这个人在费路西面前突然停下来,兴奋的说:“是你啊。”

费路西眼前一亮,是个美女,微卷的红色长发,鹅蛋脸,修长的眉毛,水汪汪的眼睛,红菱菱的小嘴,嘴角微翘,奸像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但心里一阵疑惑,毕竟面对美女他还是有理智的,不像塞尔。心里的疑惑到了嘴上就是:“我见过你吗?”

“你记性这么差啊?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美女说,心里想道:“竟然没记住我的样子?别的男生没有这样的吧,真有意思。”

费路西把自己的记忆仔细梳理了一遍,还是没印象,莫非遇到了花痴?看我长的帅就来搭讪?费路西心里一哆嗦。

“那天的台阶……你忘了吗?”美女提醒道。啊?!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费路西感叹道,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嘴巴成O型的人,这个美女就原来就是那个目击者。

“呵呵呵呵……”费路西只能傻笑,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替你保密,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呢?”

“好吧,就算我欠你的,你要我干什么?”费路西也不傻,猜到美女肯定有事情让他帮忙。咦?她是从第四藏书室出来的,费路西突然发现,心里打着小算盘,也许我可以利用她呢。

“我是魔法科雷电系的助教,伊莎·贝丝,你的力气一定很大吧,那天我可都看到了哦。”

费路西心里记下了后,点点头说:“不算小吧,你到底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是这样的,我现在是住在学校宿舍的,但我很快就要搬到校外了,我需要你帮我搬东西。”

“就这么简单?”费路西说:“愿意帮你忙的人不会少吧,怎么就找我呢。”

帮美女搬家是很多男人所愿意的。

“我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由于你欠我的人情,所以找你的话我还算心安理得。再说你力气这么大,一个也顶别人几个,效率高嘛。”

“什么时间呢?”

“后天的早晨你就在台阶那里等我,呵呵。”

两人分别时,费路西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贝丝说:“你还没问我是谁吧?”

贝丝眨眨眼,微笑着说:“你不是武技科长剑系的撒多·费路西吗。”

“?!”

回到宿舍,费路西总觉得此事不对劲,疑点不少,但又说不出什么原因。

最后,对自己说道:“不就是搬家嘛,还能怎样,我还要利用她呢。”

塞尔兴冲冲的跑进来,大声宣布他的最新的美女资讯:“魔法科水气系的安卡尔·艾沙十天后过生日;寒冷系的拉亚·希玲最近与武技科刀系二班的让丰走得很近;雷电系的助教伊莎·贝丝可能近日内搬家,预计三天后……”

费路西听到这,明明是后天搬家嘛,下意识的出口:“不对!”

塞尔奇怪的看这费路西问:“什么不对?你怀疑我的消息的正确性吗?”

看着色狼嘴脸的塞尔,费路西有些后悔刚才的多嘴:“没什么,哈哈,我怎么敢怀疑你的消息呢。”

他内心里面不愿意把贝丝搬家的消息透露出去,他自己现在也说不上来原因吧。

早晨的校园十分的安静,费路西站在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的台阶上思考着自己的计划。首先要对伊莎助教有礼貌,取得好感。然后卖力的干活,让她感激。第三步就是……随机应变吧,反正一定要求的助教的帮忙。苦肉计?美男计?行贿?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连续闪过。费路西还没想好第三步时,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有人过来了。

果然是伊莎·贝丝来了。费路西深吸一口气,对着姗姗来迟的伊莎·贝丝一本正经的问候:“早上好,伊莎助教。”贝丝愣了一下,咯咯的笑着,费路西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贝丝的笑声确实好听。

“不用这么严肃啦,我也才毕业没多久,”贝丝笑着说:“把我当成师姐就好。”费路西脸一红,仿佛心事被看穿的感觉。

“找你果然没错。”贝丝接着说:“你看其它人都上课去了,只有你总跷课,你可真不是一个好学生。”

费路西尴尬的嘿嘿一笑,对贝丝说:“不是你找我的吗,可以开始了吧。”

于是费路西跟着贝丝来到了女宿舍,看门的大妈竟然没拦他,看来贝丝早就打过招呼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桌子柜子箱子大包总数有十多件。贝丝站在门外毫不客气的指挥道:“麻烦你先把那两个箱子和包裹搬到外面的马车上,然后跟着马车去我的新住处再搬进去。”

以费路西的能力,搬这些看起来很有份量的东西也费不了什么劲。很轻松就搬完了一趟,大部分时间倒是花在了去新居的路上。

看着贝丝流露出的赞赏的眼神,费路西心里暗喜:“看起来我表现得不错,有戏了。”

正当他自我陶醉时,又忘了控制力道,喀嚓一响,可怜的柜子被费路西掐了个大洞。他冷汗直流,心里一边祈祷,一边偷偷看着贝丝。

贝丝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没好气地盯着费路西。过了一会才说:

“算了,把这个扔了吧,反正我早打算买新的了。”

费路西再也不敢大意,平平安安的搬完了剩下的东西,校园里已经人来人去了。贝丝感谢地对着费路西说:“谢谢你帮忙,我请你吃午饭。”

能省一顿饭钱对费路西来说是绝对值得的,就在这个“好”字就要溜出口去的一瞬间,又被费路西硬生生的憋了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呢,怎能为了一顿饭就忘记呢?费路西心里责怪着自己,对贝丝说:“我还另有事情有求于助教,呃……不,有求于师姐。”

“你有什么事情呢?尽管说吧。”贝丝看来很满意费路西对自己比较年轻化的称呼,

“那个……我想求师姐帮我从第四藏书室弄些东西出来。”费路西紧张地说,成败在此一举了。

“这事啊,我说你怎么不好好学习,原来你是好高骛远,对低年级的功课不感兴趣,这样习武可不行,习武一定要打好基础,只有打好基础才能扎实的提高进步,不要一下子就想练成高手,过早的学习高深武技很容易造成走火入魔的现象,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但……”贝丝很专业地滔滔不绝的对费路西进行着思想教育,眼看越扯越远,费路西着急了,顾不得礼貌的咳嗽了几声。

贝丝总算从角色中清醒过来了,发觉自己刚才竟然说了一堆蠢话,俏脸一红,低头小声的说:“你到底要怎样嘛。”那一刻的风情使得费路西心头不争气的猛地一跳。

自从跟贝丝认识以来,费路西感觉自己第一次在谈话中占得上风握有主动权,不禁有扬眉吐气之感。但毕竟还有求于贝丝,不敢过于嚣张,仍是恭敬的说:“我想学点高深的武学,还望师姐成全。”

想起台阶和自己的柜子,贝丝深感费路西有能力学些高级的东西,眼前这家伙力量太强了而且自己还不容易控制。贝丝又想了想,看着费路西紧张等待自己回答的样子噗嗤一笑,说:“图书馆的书是不准带出藏书室的,不过允许抄录,我可以分几天时间帮你抄一些材科,不过不许告诉别人哦。”

耶!万岁,目标终于达到了,费路西欣喜雀跃。看着费路西高兴的样子,贝丝也不禁被感染了,对费路西说:“午饭我们一起吃吧,不过我不请你了。”

“伊莎·贝丝的男友?神秘的搬迁引来一位英俊男子现身,据悉,该男即是美女助教伊莎·贝丝的男友,似乎是低年级长剑系三班的一名叫撒多·费路西的不学无术的学生,两人一同进餐,关系密切。”

听到这条小道消息。费路西做梦也没想到低调的他也会成为塞尔之流的无聊人嘴里的绯闻主角。面对塞尔的嫉妒眼神,还有法理奥那意味深长的佩服,以及巴齐发自内心的祝贺,费路西感觉有嘴难言。要是真的也不错啊,贝丝既美丽又可爱,但不是真的,却要遭受室友这样的待遇,岂不太亏了?费路西琢磨着。

依照贝丝的指示,费路西傍晚的时候就到图书馆的大厅去见面。

“你想学些什么呢?”贝丝问道。

费路西挠挠头,说:“我又不知道都有些什么。”

“你是主修长剑的吧,还有寒冷系的真气,我就抄这方面的材料给你好了。”

“我想这些不用了。”费路西说道。他认为自己在这些方面足够强了,没必要再学什么东西。

“那你想看什么?魔法?”贝丝疑惑的盯着费路西。

“对,就是魔法吧。”费路西突然很兴奋的说:“我想看最强的魔法密技!”

小时候听的故事中,常有一个魔法师发出禁咒毁灭千军万马的情节,他觉得这个很威风。

贝丝奇怪的看着费路西,眼神中的含义:你是白痴?

费路西觉察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说:“奸像不行啊。”

贝丝指着费路西胸口说:“拜托你用心想想,魔法与武技不一样,从原理到基础都不同。你不要以为你真力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你武技和真气修炼到极致,你的精神力也未必比一个最初级的魔法师强,就是让你拿到高级魔法密技,照样一点用也没有。”

费路西对魔法方面的知识半懂不懂,贝丝自作主张的说道:“看来你不是很了解魔法,从今天开始我就免费给你补基础课,你不要小看哦,这对你将来的战斗很有好处。”

费路西完全可以拒绝,但他不想拒绝。他跟着贝丝来到办公室,贝丝搬了把椅子给费路西,就开始授课。

“魔法的本质是什么?”贝丝先问道。

费路西有些魂不守舍,因为他的椅子比较低,目光向前平视,刚好对上贝丝的胸部,鼓鼓的突起就像是磁石一样吸引着费路西的眼睛。

“喂!你有没有在听?”贝丝看费路西没什么反应,气呼呼的对费路西质问。

“当然有。”费路西回过神来辩解说:“我只是在思考。”

“魔法的本质就是频率的共鸣。大自然中各种元素都有其特有的频率,魔法就是通过修炼精神力,形成一定频率的精神力场,引起与大自然的共鸣,从而召唤相应的元素。”贝丝讲解说。

费路西认真的问道:“既然修炼真气,一样能炼出元素效果,为什么一定要学习魔法?”

贝丝对费路西的表现很满意,微笑着解释说:“炼气为元,固然可以做出元素效果,但有其局限,这样的元素威力绝对超不出武者本身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就是说,武者只有拥有抵抗一定强度的元素攻击的能力,他才有能力发出同等强度的元素攻击别人,这就是真气元素平衡定律。因此在武技的格斗中,元素只是辅助作用。而魔法师不一样,魔法师利用的是大自然的力量,而不是自身肉体的力量。只要精神力层次足够,就能召集相应强度的元素进行攻击和防守。不必受自身肉体的限制,从理论上讲,魔法元素的威力是无限的,所以单纯的从元素的角度看,魔法要比真气强。”

费路西心有所悟,暗暗赞叹,怪不得贝丝这么年轻就是助教了,还是有些水准的,以后少惹她为妙,万一她不爽送个元素攻击可不是好玩的。

又上了两个傍晚的课,第三天傍晚补课完毕后,贝丝似乎不经意的说: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费路西面露为难之色,贝丝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爽:本美女的邀请这么让你难受吗?于是问道:“你有别的事?”费路西又摇摇头,跟贝丝一起去食堂那种人多嘴杂的地方,恐怕绯闻版本又会更新了。

“那你就是讨厌跟我一起罗?”

讨厌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费路西承担不起,连忙说:“当然肯定绝对不是讨厌,只是……”

“只是什么?”

费路西不好直接说,拐弯抹角的道:“让别人看见了的话……”

还没等费路西说完,贝丝插嘴说:“看见就看见,我不在乎。”然后对着费路西狡黠的一笑接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流言吗?”

这个夜晚费路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贝丝的言行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女人的心思真难猜,贝丝明知道流言绯闻,为什么还毫不在乎的跟自己一起去吃饭?对付女人没什么经验的费路西突然想到了塞尔,这个家伙应该很了解女人的心思吧,明天问问他好了。

塞尔难得正经的听完了费路西的问题,想了想,说道:“大概有两种可能吧,第一种就是她看上你了,所以才毫不在乎的跟你在一起。”

“这不太可能吧。”费路西说。

塞尔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是她拿你做挡箭牌,可能平时骚扰她的男人太多,烦不胜烦,正好遇到了你这个帅哥,看起来你又没什么伤害性,所以用你来挡住其它男人。”

“这倒很有可能。”

“其实第二种情况也不坏,她这样做至少表示不讨厌你,对你比其它的男性有好感,只要你好好把握,第二种情况也能转化为第一种喔。”塞而拍了拍费路西的肩膀,摆出大哥派头做语重心长状。

费路西和贝丝天天一起吃晚饭,外人羡慕的不得了,但当事人全然不觉得怎么样,费路西苦笑着自言自语说:“跟她吃饭就像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

几天后贝丝完成了她的魔法理论课授业。费路西心里有些轻松,但又更有些不舍的感觉。伊莎·贝丝?费路西使劲的晃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些杂念甩出去,但是失败了。

“贝丝师姐,你是否可以继续指导我进行魔法实践?”魔法的入门者都是从冥想开始练习的,在费路西眼里,呆坐着冥想无聊枯燥的简直称得上恐怖。但这次他豁出去了,为了能继续和贝丝在一起,他甚至连进行冥想练习也在所不惜了。

“恐怕不行了哦。”贝丝扭扭捏捏的说。

费路西的心里无比失望,不甘心的说:“不行就算了吧。”

“不是这个意思。”贝丝着急的解释说:“其实,其实我没有能力指导你练习。”

“不可能,你上课讲得那么好。”费路西不相信的说。

贝丝的脸瞬间刷的红了,小声的说:“我只学过魔法理论,没有怎么练习过,所以我也只能讲些基础理论的东西,指导你练习我实在没有能力。”

费路西闻言禁不住哈哈的大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但他就是笑个不停,直到笑的贝丝恼羞成怒才慢慢停下来。

光甲术是一门颇为高深的武学。它的原理用某种特殊的行气术制造出能量层保护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光芒形成的盔甲一样。这个同高手运行真气自动散发出的光芒有异曲同工之处,但那是自发流散的,而光甲是修炼者自己主动发出的,它需要耗用一部分真气,因此这种武技只有顶尖的高手才能修炼,否则哪有多余的能量来制造光甲?

据说史前时代时,大陆上巨兽横行,人类不堪忍受。神于是赐予一些勇士光甲护身,这些勇士斩除了所有的巨兽,使得人类得以安宁。其中最著名的九个勇士并称为史前九大英雄,传说中他们升天为天神的侍卫。现在光甲术的修行材料就在费路西的手中,是贝丝拿来的。

“太感谢你了,这正是我想要的。”崇拜英雄的费路西兴高采烈的对贝丝说。

“不用谢我。”贝丝说:“是一个人认为你目前需要学习光甲术,托我拿给你的。”

“谁?”

“到时你就知道了。”贝丝神秘兮兮的说:“让你意想不到。”

看着贝丝的表情,费路西脱口一句:“不会是你为了我偷的吧,真让我感动哦。”

“你……我才不是为了你……不对,根本不是偷的!”贝丝恼怒的手足无措,—跺脚转身就走。

费路西的热情前所未有的迸发出来,经过几天的刻苦钻研,终于搞懂了光甲术的基本原理。然后又花了十天的时间练成了一层薄薄的光甲,虽然很弱,但也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就是循序渐进的一点点修炼积累。如果不是他有先天真气的条件,再修炼十年也未必能炼出什么来。

室友们虽然看出费路西在很努力的修炼什么,认为是他决定好好学习了,心里都为他高兴,没有想到太多。贝丝依然频繁的来找费路西,不仅仅是吃饭了,上街或者去办什么事都叫上他跟着,虽然耽误修炼,但不能拒绝的费路西也只好认命的完成任务。

费路西一心修炼光甲术,到了寒尽不知年的地步,时间已经是纪元999年的年底了,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准备过节,他莫名其妙的问了句:“最近有什么节日吗?”传为同学们中的笑谈。

然而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费路西的面前,那就是生活费的问题。他本来有几千铜元,本学期学费花了一半,这半年尽管省吃俭用,但现在还是只剩最后的几百铜元了。学习成绩奇差无比的费路西也根本不可能拿到奖学金。他数着自己的钱,叹了口气想道:看来不得不走了。趁着还有些钱赶快走吧,在钱花完前找份工作,否则没钱了恐怕一出校门还没等找到工作就饿死了。至于朋友们,又不是生别死离的,他们还要在这呆几年,以后还可以回来看他们嘛。唉,还有贝丝,这个女人跟自己的关系说不清道不白的,也不知道她什么心思。假如自己完全没感觉也罢了,但是自己偏偏还是有那么一点。

算了,听天由命吧。先出去工作,过段时间回来看看再说。费路西最后下决心说:“男子汉大丈夫还是果断点吧,不能这么婆婆妈妈的。”

“什么?!留书出走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学生也看不住?”

第一武学院校长室里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对着另一个中年人咆哮着,只见这个老头把所能想到的刻薄尖酸的话一股脑的扔向中年人。这个老头就是第一武学院的校长大人贾德,他对面的可怜的大叔就是武技科的主任导师,这个老头正在为了费路西的出走发火。

“你给我出去吧!”

如逢大赦的主任导师就等这句话了,一边嘀咕着:为这一个劣等学生至于吗?一边迅速的挪动。

“慢着!”校长又发话了:“把雷电系的伊莎·贝丝给我叫过来!”

贾德校长这么火大是有原因的。入学测试的时候,校长按习惯要视察工作,本来这只是象征性的视察,早早来了看几分钟就走,但费路西是那天的第一个,刚好让校长看到。这让校长如获至宝。因为明年神英帝国为了庆贺纪元千年,所以打算举办千年少年比武大赛,展示少年人的朝气,作为帝国第一武学院,若拿不到好成绩,岂不脸上无光。所以看到实力超群的费路西,贾德校长就把他内定为代表第一武学院参赛的夺冠奇兵了,为了出奇制胜,他也没把费路西的实力告诉几个人。现在手中的重要奇兵竟然出走了,从他给宿舍同学的留书看,原因似乎是没钱了要出去工作,这怎能不让贾德吐血?

过了一会,面色落寞的贝丝来到了校长室,她很清楚校长为什么找她。校长一开始给她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费路西,尽可能的帮助他提高实力。可现在费路西出走了,留给她的只是一封信。

贾德校长无力的看着贝丝,问道:“伊莎助教,费路西没告诉过你要去哪里吗?”

“没有,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此类的事。”

“你跟他这么熟,一点头绪也没有吗?”贾德仍不死心的问。

“费路西只给我留了封信,”贝丝轻声说,似乎是自言自语:“他说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见我。”

贾德校长重新燃起了希望,挥了挥手示意贝丝可以走了,说:“但愿这个很快是半年内。”

贝丝没立刻走,她又对校长说:“我要请假几天,请校长批准。”

校长若有所悟的抬眼看看,说:“好吧,你好好的休息一下,但你千万别再失踪,安心在学院等着吧。”

贝丝坚定地回答:“我会在这里等费路西回来。”

第三章改当佣兵

费路西已经站在某个佣兵事务所的大厅里了,对于除了打斗一无所长的他来说,目前除了做佣兵工作也没什么能做的。费路西想,最好有保镖护卫之类的工作,不用费脑筋,只需要遇到事时动动手既可以了。交纳费用后,费路西取得了翻看空闲工作簿的权利,翻了翻,第一个工作就让他眼前一亮:

雇主:保密

工作性质:护卫

工作内容:护送指定一人到连云走廊山居镇

工作报酬:100金币

工作期限:两月内到达

求雇人数:2人(缺1人)

特殊要求:应征者必须通过实力测试

真是不错的工作啊,报酬很优厚。费路西心里默算了一下,虽然连云走廊在帝国西部的边境,现在由连云山西方的高沙帝国控制下,但从玉都坐几天的快船,再走上十天怎么也能到达了,期限也不是问题。这么好的工作现在还缺一人,看来那个实力测试不可小看。不过费路西对自己充满信心,到办事员那里又交纳了中介费,取得了事务所的证明和雇主的联络地点。

雇主指定的地点是一家叫天南地北的客栈,费路西按着地图找到了客栈,走到房间前准备敲门时,却听见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说:“进来吧,不用敲门了。”费路西应声推门而入,发现里头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精悍人物。

屋里的人看到费路西,问道:“你是来应征测试的吗?”费路西回答说是。那人站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费路西,费路西心里很奇怪,但他仍然是坦然无畏地回视着对方。

对视了一会,那人身形一闪,瞬间冲到了费路西的面前,一拳带着呼呼的风声捣向费路西的心窝。费路西的先天真气是自动运行的,因而能时刻保持着敏锐的感觉和反应,虽然猝不及防,但费路西仍然闪过了这一拳。对方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但并没停手。他的刚猛无俦的招式源源不断的顺势发了出来,全身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这是个高手,费路西心里不敢大意,用出一半的真力同对手周旋。虽然只是一半,但已经爆出耀眼的银光。他的武技来自于拉齐师公的真传,他的师公武技很奇怪,拳掌功夫阴柔小巧,剑术却是阳刚霸道,费路西虽然一直对此不解,但还是照学了。此时跟这个人斗拳脚,费路西用出的真力比对方强,配合招数套路刚好收到以柔克刚的效果,完全占了上风。

那人看到如此,一闪身退了回去,哈哈笑数声,对着费路西说:“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兄弟武技高强,在下佩服。”

“我通过测试了吗?”费路西更关心的是测试结果。

“当然通过了,我叫萨格。”萨格看着事务所的证明说:“你是费路西吧,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发了,同行的有我,另一个通过测试的佣兵和我们的保护对象,还是在这个房间集合。”

“那就明天出发吧,我今晚可以在这里睡吗?”

“可以,那你就在这等着吧,这是钥匙,我去和主人安排事项了。”

第二天清晨,萨格领着—个四十余岁的男人一起过来,还有一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行李。

萨格介绍说:“这就是我们保护的对象,玛恩·奇思先生。”

这位先生虽然皮肤比较的粗糙,但相貌清奇,目光深邃,萨格对他也十分恭敬。费路西心里想:“这位玛恩先生不是一般人哪。”

有人敲门,费路西前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美少女。长长的亚麻色头发梳成一个辫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仿佛不含有任何杂质,两腮一抹粉红色,一身紧身武者装束更衬托出少女窈窕的身材。盯着她,费路西的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美少女被盯得脸红一片,被一个帅哥这样盯着,脸红也很正常。费路西感到自己的失礼,尴尬的笑了笑。

萨格出来打圆场介绍说:“这位是撒多·费路西先生,这位是林·嘉美小姐,你们二位都是此次的被雇佣者,同样都是英雄少年,哈哈哈。”

萨格制定的路线是先沿着神子河坐几天快船,到河流最西的码头陈清港,然后上岸走陆路去连云走廊。一行人于是就先到北门外码头,上了一艘早已准备好的晶石快船,这艘快船乘客只有他们四个。费路西想道:“至少在船上是很安全嘛,我也省事。”

玛恩先生和蔼可亲,最让费路西佩服的是他的知识极其的渊博丰富,简直就是一本百科全书,跟着他聊天,费路西似乎也学习到了不少新的知识,费路西越加认定他不是常人,而萨格性情豪爽豁达,据他自己说在京城里有两个漂亮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儿子,只有让费路西羡慕的份。由于佣兵最忌讳的就是乱打听雇主的事情,所以费路西还是不知道玛恩和萨格究竟是什么身份。

费路西和嘉美也常在一起。嘉美似乎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两人相处时,常常是费路西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还好他以前没白看那么多闲书,肚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嘉美总是饶有兴趣地听着费路西的闲扯、偶尔插几句听起来很可爱幼稚的话,而且时不时地给一个崇拜加鼓励的目光,给了费路西极大的满足感。随着两人关系的升温,费路西知道了嘉美的来头,原来嘉美是帝国的著名剑派海潮派的派主的女儿,只是一派之主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在外呢?

连云山位于西大陆中央,呈南北走向,但中间被东西走向的连云走廊一分为二,因此也被分别称为南北连云山。连云山十分崎岖耸拔,不管是从东坡还是西坡都无法进入山区内部。唯一进入山区内部的入口在连云走廊的中央,但也只能进入北连云山,南连云山内部据说还从来没有人进入过。大陆上许多著名的大河就发源自连云山。比如流经玉都的神子河。连云走廊东西长二百余里,南北平均宽数十里,但出口均极其狭窄。

连云山是两大强国神英帝国和高沙帝国的界山,两国之间唯一的通道就是连云走廊。连云走廊在战略上有着无可比拟的重要地位。谁控制了连云走廊谁就可以此为基地,进可攻退可守。以前基本上连云走廊的东出口由神英帝国占领,西出口由高沙帝国占领,两出口各有一座关隘,称为东云关和西云关,两关遥相对峙,战略上势均力敌。但三十年前,神英帝国的东云关守将翰姆叛变,致使高沙帝国轻易占领了整个连云走廊。神英帝国因此在战略上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幸好这些年来的励精图治,神英帝国国力强盛,高沙帝国倒也不敢轻启战端,但神英帝国怎么会甘心永远这样让高沙帝国威胁自己的国土?前代神英皇帝驾崩之前,曾说过一句话:只要高沙帝国仍然占领着东云关,我们头上就像悬着一把宝剑。神英帝国君臣上下无不想光复旧土,洗雪叛徒带来的耻辱。

费路西跟着萨格、玛恩坐了三天的船,第四天上岸。岸上已有人接应,四人各骑一马,行李用一辆带车夫的马车运。又走了十来天,大家远远的看到了插着高沙帝国国旗的东云关,只要过了东云关就算进入连云走廊,离位于连云走廊中部的山居镇就很近了。费路西心里颇有些失望,任务太容易吧,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伏击暗杀,甚至连上次那样的蹩脚强盗都没遇到一个。

东云关不愧是两大雄关之一,高达二十公尺的三道城墙蜿蜒展开数百公尺,这一条巨大的砖石建筑带彻底封死了进入连云走廊的出入口,底下开着一道城门供行人出入,战时只要一关城门的千斤铁闸,任谁来了也是望城兴叹。

现在虽然是和平时期,但城头上仍然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士兵,警惕着来自于东方的一举一动。

只听见萨格“哼”了一声,费路西扭头看见萨格一脸悲愤的望着东云关,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而玛恩先生也神色严肃。

萨格突然问费路西:“你可知道,三十年以前东云关还是我们神英帝国的边关?”

费路西答道:“是的,但因为三十年前东云关的守将奸贼翰姆背叛,使得敌国兵不血刃的就占据了东云关。”

“没错,可耻的叛徒必将不得好死,他的背叛使得我们帝国蒙受了巨大的耻辱,战略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这笔帐一定要讨还的!”萨格咬牙切齿的说。

“那叛徒现在还在敌国享受着荣华富贵。”玛恩先生插嘴说:“他现在也有六十多了,恐怕也没几年活头了,如果就这样让叛徒老死去而得不到应有的审判与惩罚,那真是帝国的悲哀。”

听着这两个人的发言,费路西陷入了沉默。嘉美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最后凑到费路西跟前悄悄的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呢?平常你不总是谈古论今吗?”

这时微风吹起,嘉美亚麻色的长发丝拂到了费路西的脸上,费路西恶作剧的掐着嘉美的几根头发猛地一拽,嘉美受惊的跳起来,气呼呼的拿着长剑作势欲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玛恩不禁大发感慨:“年轻真好啊。”

萨格随口调侃两人说道:“你们这—对别闹了,我们快点过关去,”萨格话—出口,两个年轻人脸都红了,萨格则是得意地看着自己的语言造成的后果。

虽然两大帝国关系恶劣,但却不妨碍商人们的来往,毕竟互通有无对两边都有好处。作为唯一通道的连云走廊自然十分繁忙。玛恩先生也是以商人的名义报名通关的,剩下的人自然都是商人的保镖。交纳完了人头税后他们就被放行了。

傍晚时候,到了目的地山居镇,一路平安无事。玛恩拍拍尘土,对着费路西和嘉美说:“年轻人,我们最后一起吃一顿,然后睡一晚上,明天我把报酬给你们再分手吧。”

费路西点点头,再问嘉美:“你呢?”

嘉美说:“好的,撒多大哥,明天我们一起走吧。”

吃过晚饭后,萨格就出去办事,玛恩先生跟费路西和嘉美围着圆桌闲聊。

不知道过了多久,萨格一脸沉重的回来了,玛恩先生被他叫了出去,不知道讨论着什么事情。看着他们神秘的样子,费路西有点好奇。

转眼玛恩先生又进来了,萨格仍然留在门外,费路西感觉得到他似乎是站在门口作守卫。

玛恩先生咳嗽了一声,认真地对费路西和嘉美说:“你们都是神英帝国的子民吧,请回答我一个问题,不利于帝国的事情你们会去做吗?”

“肯定不会。”费路西回答。

“我也不会。”这是嘉美的回答。

玛恩先生仍是一脸认真地对两人说:“我现在告诉你们关于我的任务和一些机密,我之所以告诉你们,是因为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忙,你们听完后可以选择帮或者不帮,但无论你们选择什么,请务必保密。”

费路西发誓道:“我向天神发誓我不会泄密。”

玛恩先生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对两人说道:“我是神英帝国的工矿事务部首席大臣玛恩·赫克,萨格是帝国皇家近卫军一个中队长,他的真名叫杜西·哈格。”

费路西难以置信的望着玛恩先生,虽然他早就猜到玛恩先生的来历不凡,但还是异常吃惊,一个帝国二级重臣跑到这边荒地带做什么?

“神英帝国目前虽然在陛下的励精图治下繁荣强盛,但却仍然有两个可能致命的弱点或者说是两个要害。第一个弱点很少有人知道,那就是我们帝国是一个晶石净进口国。”玛恩先生接着说。

此言更令费路西震惊,晶石产生的能源是文明的基础,如果没有晶石,宝晶世界的社会就会无法运转而崩溃。如此重要的资源,神英帝国竟然无法保证自给自足,那一旦遇到不能进口的时候,帝国岂不就无法维持了?

“还真是天大的机密。”费路西苦笑着说,“我猜第二个弱点就是东云关。”

玛恩先生回答说:“你很聪明,说得对,就是东云关。只要实力强劲的高沙国仍然占据着东云关,我们帝国的本土就时时刻刻的受着来自西方的威胁。高沙帝国随时能够以连云走廊为基地,挥师出东云关侵略我国本土。而我们帝国却无法给予敌人本土相对的威胁,我们最多只能打到东云关下,连云走廊都进不去。”

“那这些跟阁下到这里来有什么关系呢?”费路西问,总不会是派你这个工矿大臣来当间谍吧。

“前些日子,有份情报表示,在北连云山区发现了几个储藏量异常丰富的晶石矿,据估计其产量完全能补足神英帝国的晶矿缺口。此事事关重大,对帝国的意义非同小可,陛下对情报不放心,又派我前来勘查。”

费路西大脑急剧的运转着:矿产在北连云山区,进入山区的唯一入口是在连云走廊中部,而目前连云走廊是在高沙帝国的控制之下,就算有大量的晶石矿,高沙帝国怎么可能让我国过去采矿?突然灵光一闪对玛恩说:“阁下刚才说过帝国有两大弱点,难道现在陛下打算一劳永逸的把两大弱点全部解决?假如北连云山确实有丰富的晶石矿,只要我们帝国攻占东云关和走廊西口的西云关,这样就控制了走廊,保证晶石矿的开采运输,那么两大弱点就全部解决了。”

玛恩先生说:“你分析得很对,但攻打东云关和西云关可能有难以估量的消耗和损失,假如北连云山区有丰富的晶石矿,这些损失就是值得的,所以陛下对此极为慎重,要求我亲自前来勘查。”

“那阁下要我做些什么呢?”

“此事很机密,我们打算到了此处后,与一直在这里埋伏的帝国内线会合,然后一起进入连云山区勘查。但刚才哈格出去联络时,发现这里的地下组织早在我们来之前就被破坏了。因此我们需要你们帮忙,毕竟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我觉得你们还是可信的。任务主要是拿东西和保护我的安全,听说山区内是盗匪横行的地方,酬金不成问题,或许这是你们年轻人建功立业,报效帝国的大好机会。”玛恩热切的看着费路西说。

费路西心里有些激动,少年人的心里总是渴望荣誉,功业的,现在一个参与创造历史的机会就在眼前,怎能不兴奋。他想不能让玛恩先生看低了自己,所以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感情说:“我答应了。”

嘉美看费路西答应了,她毫不犹豫的说:“我和撒多大哥一起。”

玛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着门外喊:“进来吧,不用守着了。”

哈格进来后对着费路西和嘉美说:“为了保密,我现在还是萨格。”

玛恩说:“天不早了,我们都睡吧,明天就进山。”

连绵无尽的连云山脉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至少在现在的费路西眼里是如此、雄伟的山峰,广阔的峡谷,刀削斧切的断崖,茂密的丛林,零零散散的村落,一切都使得第一次来到连云山区的费路西很新奇,沉醉于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中了。

“跟大自然比起来,人类是十分渺小的。”玛恩先生说:“无论是浩瀚的沙漠,无边的海洋还是这雄伟的山峰,都能衬托出人的卑微。”

“先生似乎去过不少地方呢。”嘉美问玛恩先生。

萨格却抢先回答说:“玛恩先生是我国首屈一指的地质学家,年轻时还是个大探险家。”

怪不得皇帝陛下非要让他来勘查,费路西想着,而且还这么健壮,能跟我一样背着这么大的包袱。

走了两天的山路,一行人到达了一个叫桑维村的地方。众人站在村门,玛恩先生看了看一张地图,指着村西远处隐隐约约一座山头说:“按照情报,那座山头就是情报中最大的一个晶石矿的中心地带,我们先在村里住下来再说吧。”

简陋的山村没有什么客栈酒馆之类的地方,大家只好找了一家房子多的人家,花钱租了一间屋子,屋子里还要摆放玛恩先生带来的仪器,四个人都只能席地而坐。

费路西刚安顿好,出去打听情报的萨格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坏消息,那山头最近来了百十个土匪强盗占山为王,强迫附近的十几个村子供吃供喝。

这里是山区内部,又在边界上,本就是个三不管的地带,按道理说占领了山区唯一出口连云走廊的高沙帝国应该统治这里,但这荒凉广阔的山区里实在没多少利益,派兵派官反而得不偿失。对于高沙帝国来说,只要占领着连云走廊就行了,至于北部的山区就放任自由吧,反正神英帝国也过不来。高沙帝国的对北连云山区放任自由政策导致的后果就是大大小小的盗匪集团各霸一方。

“唉,这也在意科之中。”玛恩先生发话说:“不过我们不必打扰他们,只要从山上搬几颗石头,挖一些土,拔几根草回来分析就可以了。”

“我去做吧。”闲坐着无聊的费路西自告奋勇的说。

嘉美跟着说:“我也要去。”

玛恩先生叮嘱了一些关于采集的事项就让他们出发了。

一路上,嘉美哼着小调,在费路西前面蹦蹦跳跳。费路西坏坏的笑着说:“嘉美,我知道你的身材很好,你不用总在我面前卖弄了。”

嘉美大发娇嗔,却又很突然地反问道:“撒多,你看我们像不像出来郊游?”她心里八成把现在幻想成和费路西正在约会。

“可惜没带吃的,否则更像。”费路西说:“真希望能尝尝嘉美的手艺啊。”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做东西!”嘉美想起了路上一次烧糊饭出丑的经历。

说笑中不知不觉到了西山脚下,费路西抬头看着心中的强盗窝,对嘉美大发感慨:“你瞧瞧那房子,好多还是茅屋,外墙怎么看就是篱笆做的?哪是土匪窝啊,说是贫民村还差不多。”不过还算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说完就动手采集标本了,嘉美在一边帮忙。虽然知道可能被发现,但费路西还是满不在乎,凭自己的实力还怕几个强盗?

其实费路西和嘉美早就被山上放哨的土匪们发现了,那土匪们也很奇怪,这一对男女是来干什么的?砍柴不像砍柴,打猎不像打猎,还这般肆无忌惮,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么?!终于有几个土匪忍不住了,决定下去教训一下这两个嚣张的小孩。

“啊哈,有一个美人。”

一句刺耳的声音飘进了费路西耳中,他皱了皱眉头,看看还远在数十公尺外的几个土匪,麻烦来了,他心中想着,但仍有一点欣喜的感觉,嘿嘿,可以在嘉美面前大展威风了。

土匪过来站在费路西面前,其中领头的一个大声斥喝费路西道:“没看见这是我们玛希克大人的地盘吗,快给我滚,否则甭怪老子我不客气!”然而一转头又对嘉美淫笑:“美人儿,来,上山陪大哥我玩玩。”

旁边的一个人劝道:“队长,不能这样……”却被那队长一眼瞪了回去。

嘉美气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费路西反应比她更激烈,一眨眼那领头队长就被费路西一拳打出数公尺开外,躺在地上哼哼。费路西身形一动,飞一般的闪到土匪队长前面抬起脚狠狠的又踹又踏——费路西打架都这么帅,嘉美着迷的看着费路西。

“住手!”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费路西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只见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虎背熊腰的大汉凝视着他,这个大汉看起来身高体壮,但细看他的面容却又不是那种粗豪的类型,他的五官还给人一点细致的感觉。

“我是本山寨的首领玛希克,阁下如此身手,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原来是土匪头目到了,费路西想,怪不得那几个土匪半天没动静。

“首领啊,你一定要替小弟我报仇……”躺在地上的土匪队长不知死活的嚷嚷。玛希克冷冷的看了土匪队长一眼,对费路西说:“小兄弟能让让吗,我要先执行寨规。”

费路西往边上让了让,看看这个头目究竟怎样执行寨规。

玛希克走到土匪队长面前,大声宣布:“第四小队长,冈察,私自擅离岗位,调戏女人,违反寨规第三条,第六条,按规当斩。”说罢也不等辩解,拔出刀来一刀砍下了冈察的人头。

这是什么样的土匪?纪律这么严明,执行起来又这么铁面无情,简直不可思议。

玛希克一挥手,几个土匪喽罗立刻上前抬起了冈察的尸体,玛希克对他们命令说:“你们先回去吧,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好好把他埋了。”几个喽罗齐应一声就走了。

玛希克处理完这些事后,转过身来向费路西道歉说:“我为我手下的行为向你和这位姑娘道歉。”

土匪也会这样温良恭俭让的道歉?这还是土匪吗?土匪不是无理也要胡搅蛮缠的吗?土匪不是睚眦必报的吗?一连串的问号闪过,费路西懵了。古语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费路西警醒的想,不是看我武技高强要拉我入伙吧。

玛希克接着很诚恳地说:“小兄弟武技高超,在下佩服。我当初也曾出过山游历,学过一些皮毛功夫,想跟小兄弟切磋一二,望阁下成全。”

这还令人可以理解,武技练到一定地步后,不断的与人切磋练习能更快的提高水准,费路西当初也是时常到酒馆滋事切磋练出来的。将心比心,费路西说:“阁下既然有意,在下也不是扫了大家兴头的人。刀剑无眼,我们比比拳脚即可。”

“好,小兄弟爽快的很。”玛希克说罢摆出了架势。

那玛希克果然曾经出去游历过,武技极其驳杂,只见他走左一招饿虎扑食,右一式蟒蛇出洞,上一套苍鹰搏空,下一记奔雷扫堂腿,前一下仙鹤亮翅,后一起孔雀开屏,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可惜都是些最基本的入门招数,偏偏又被玛希克当宝一样使出来。逗得一边观战的嘉美乐不可支,他去的地方还真多呢,各门各派的入门招数都被学遍了。

费路西不像嘉美出身于名门大派,见识不多,只在想着:这玛希克动作招数很简单,可是练的还真十分扎实,天生力气也不小,竟然能跟我的三成真力抗衡,可见下过苦功。

费路西虽然可以稳赢对手,但是潜意识里不愿意伤害玛希克的自尊,所以一直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时间一长,玛希克也渐渐觉察到了,知道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之上。即使脸皮再厚,玛希克也打不下去了,只好跳出场外。对费路西说:“小兄弟身怀绝技,在下心服口服,今日承让了,以后有缘再会吧。”

说罢转身要走。

“慢着。”费路西叫住了玛希克:“你能回答我一些疑问吗?”

“有什么问题?”

费路西一肚子疑问,又不知从何问起,想了想问道:“你等似乎不是一般的土匪?你的言行也不太像是一个土匪首领?”

“小兄弟也注意到了?”玛希克自豪的说:“我们当然不是一般的土匪,准确地说,我们的称号是义军,我们的目的是在北连云山建立统一的政权,让北连云山区的父老乡亲们过上与山外人一样的生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费路西不禁也为土匪(义军?)头目的雄心大志感到意外:“你怎么会有这番大志呢?”

玛希克拍拍胸脯,激动地说:“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曾经出去游历十年,饱尝艰辛,一提起我从北连云山区来的,就被当野人看。比起山外人们的生活,我们山区的人何其的穷困?不管是高沙帝国还是神英帝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里。同样是天神的子民,难道就该我们受此份罪?命运虽然如此不公,但我一定要尽我的所有力量扭转它。”

费路西冲动的脱口而出:“我会帮助你们的。”但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拿什么去帮人家啊。

玛希克用感谢的眼光看着费路西说:“谢谢你有这份心,你应该是从山外来办事的吧,你有如此的本领,在山外有你自己的锦绣前程,不用为我们这点痴心妄想分心了。”

突然想起晶石矿,费路西对玛希克说:“不,不是痴心妄想,这里一定会繁荣起来的,你要相信我,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玛希克看着费路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说:“会有什么好消息呢?”

费路西神秘的笑笑说:“你等着神英帝国和高沙帝国开战吧,只要神英帝国赢了,山区的好日子就来了。至于为什么,现在我也不能跟你多说,但请你务必相信我。”

玛希克的直觉告诉它,眼前的这个少年说的话是可信的,不禁就像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了点光明。

玛希克很热血的大声说:“阁下如果不嫌弃,我玛希克就把你当朋友了。阁下在这里需要帮忙尽管告诉我,朋友之间讲的就是一个义字。”

费路西心里也为玛希克的豪爽折服,一样扬声道:“在下现在有事,无法在这里耽搁,以后若有空,少不得上山叨扰玛希克大哥。”

天色已晚,费路西告别了玛希克,带着采集的标本和嘉美一起回桑维村。

费路西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对玛希克的许诺有点轻率,就算晶矿开采了,这里就一定繁荣吗?到时晶石矿肯定是属于帝国所有的,而不属于这里的人们。

“撒多大哥,刚才谢谢你。”嘉美走在费路西的身边说。

费路西轻声的笑了,他对嘉美说:“嘉美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礼?心里一定有古怪。”

嘉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很不自然的看着费路西,轻轻的问:“撒多大哥,你以后还会这样为我出手吗?”

费路西毫不犹豫的说:“当然会。”又加上一句:“你自己就很强啊,不一定需要我吧。”嘉美摇了摇头,不过没说话。

回到住处,玛恩先生着急的当头就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让我担心死了。”

萨格在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费路西说:“玛恩先生还以为你们被土匪绑架了,你们再不回来,就准备上演雇主救保镖的好戏喽,我说不用担心,—对男女出去,早早的就回来才是怪事,回来晚了很正常嘛。”

嘉美脸红耳赤的不好意思的躲到费路西背后不敢看人,费路西脸皮比较厚,不理萨格的胡言乱语,迳自把今天的遭遇讲了一遍。

听完后玛恩先生沉吟道:“其志可嘉可许,没想到这里竟有这样的豪杰义士。”

萨格说:“只要我们帝国控制了连云走廊,到山里来开采晶矿,这里就会好起来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完成勘查的任务回报陛下,然后等待大军西征。”

费路西觉得萨格的话有些理想化了。天下到处都有贫富不均的现象,就算晶石矿开采,这里也未必有多少人能过好日子,但比起现在的荒凉凋敝的景象,那总是好的多了,起码不这么闭塞。

第四章禁卫少尉

“我们完成了勘察任务了。”

玛恩兴奋的宣布,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这次勘查是成功的,那巨大晶石矿带的情报也是真的。费路西默念道:总算可以出山了。他早就没有刚进山时的新奇感了,早就不想再过这种白日手脚爬山,晚上大脑爬山的日子。看萨格和嘉美恐怕也是同一心思,只有年轻时号称探险家的玛恩先生仍然保持相当大的兴奋度。

接下来的路程想也想得到,出山,经山居镇,过东云关,进入神英帝国国土。玛恩随即找了家驿站,给皇帝陛下发出一份最高级别的快报。

看着绝尘远去的飞骑,玛恩面容欣慰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我玛恩·奇思恢复为玛恩·赫克了。萨格也理所当然的恢复成杜西·哈格中队长了。”听了这句话,费路西感到自己跟他们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远了,默然无语。

玛恩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用很平常的语气对费路西和嘉美说:“你们任务完成得很好,我决定各付给你们250金元的报酬。”

费路西顿时觉得眼前的玛恩极度的可爱起来,比当初在山居镇说的多付50金元啊,自己实际上又没干过什么大事,不劳而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知道内情的哈格小声的用刚好让费路西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说:“反正一切支出是公费……”

玛恩瞪了哈格一眼,又对费路西说:“当然这钱不是白给的,这是付给你们的保密费用。请你们一定要对知道的一切机密保密。”

“没问题。”拿人嘴短的费路西拍胸脯保证。

一行人并没有就此分开,他们都要去京城玉都,因此还是在一起走,只是没有了雇主与佣兵的关系。

“明天早晨就能到达玉都的码头了!”在船上哈格兴奋的说,他一定惦记着家里的两个妻子,所以才表现得这么兴奋。

只有嘉美笑的很勉强。费路西感觉到了,但当着玛恩和哈格的面不好去问。晚上大家各自回房,费路西仍是习惯的拿本书乱翻。笃笃笃,听见有人敲门,费路西起身开门,原来是嘉美来了。

费路西觉得很不对劲,嘉美一反常态,一双眼睛火辣辣的注视着费路西,几乎就把费路西的脸烧伤。一向在嘉美面前很多话的费路西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是嘉美先开了口:“明天我要回家了。”

啊?费路西的心被掏空的感觉,他习惯了跟嘉美在一起的日子,难道就这样突然分手?

“我已经出来很久了,不能不回家。”嘉美继续说道。

费路西张了张嘴,想说几句挽留的话但没说出口,游子回乡天经地义,自己凭什么阻止她回家呢?

“我家在东南部珍珠省的安平城,我明天坐船到东阳换海船南下,很快就到了。”嘉美顿了顿:“我怕以后没机会再出来了,你会来看我吗?”

“我一定去。”费路西不敢再犹豫,又加上一句保证:“我很快就会去见你的。”咦?这样的话好像对另外一个女人也说过。

“你还记得在连云山里答应我的话吗?”嘉美柔声地说:“你答应过以后一定会为我出手。”

费路西迟钝了一下,说:“是吧。”他心里很奇怪嘉美为什么总强调这一点。

嘉美的心起伏不定,她似乎需要一点保证,需要一点确定,需要一点能使她安心的东西。她站在了费路西面前很近的地方,费路西甚至能感觉到嘉美的呼吸形成的气流拂过自己的脸庞,嘉美慢慢的闭上了眼,微微张着小嘴。费路西绝对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自然而然的费路西与嘉美的樱桃小口完美的合拢起来了,嘉美也很自然的扑到了费路西的怀抱里。两人享受苦彼此的温柔,很久。

嘉美走了,费路西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了。“我们就会再相见的。”费路西看着嘉美的离去的方向对自己说。

玛恩对费路西有些不舍,他认为费路西是个不错的人才。“你是有才能的人,假如你打算为国效力的话,别忘了我这个老家伙,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玛恩先生委婉的说,他怕伤了费路西的自尊,因为年轻人多半有股傲气,不屑于这样的施舍。可是他哪里知道费路西天生就是喜欢图省事的人。他要是直接对费路西说,你以后就跟我混吧,费路西多半就答应了,跟着这样的二级大臣起码少奋斗几年。可是玛恩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费路西反而没弄清他真正的意思,仅仅看成是客套话,没放在心上,玛恩先生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费路西告别了玛恩先生和哈格后,朝着第一武学院走去。现在他可是身价万元(当然是铜元)的人了,与在校时不可同日而语啊。不知道贝丝怎么样了,想起贝丝,嘉美的形象又冒了出来,跟贝丝你来我去的在费路西的大脑里抢地盘。头痛的费路西又想起了室友同学们,殊不知最念叨他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校长大人。

费路西在去第一武学院的路上转了个弯,直接朝贝丝的家走去。她会怎样对待我呢?费路西—边走—边思考苦应对方案,不断假设出各种可能性:最好是痛哭流涕投怀送抱,那我就甜言蜜语;还有可能是形同陌路,视若无睹,那我就死缠烂追,赌咒发誓;要是斥责怒骂,那我就使出苦肉计;最差……万一另有新欢……,不会吧,这才不到两个月多。

不知不觉贝丝的家到了,这是一栋独门小房子。可是现在贝丝不在,大概还在第一武学院上班吧。费路西只好无聊站在门口等候着,不断的对来来去去的邻居们施以微笑攻势。

再完美的计划也是有漏洞的,费路西深切的感受到了这句话。迎接他的不是痛哭流涕投怀送抱,不是横眉冷对,也不是恶言恶语,更不是第三者,却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狠狠一巴掌,力气毫无保留的一巴掌,饶是费路西脸皮厚也被打的彻骨的痛,就算他的先天真气是自动运行的,可真气也练不到脸上。

费路西对于计划外事件失去了反应能力,甚至不敢去捂脸,尽管他痛的很想捂。

是什么东西一闪?是泪光!第一套方案在费路西脑子里飞速的转起来,还好,逐渐步入计划内了,下面该痛哭流涕了吧。意外事件再次出现,在费路西构思甜言蜜语时,砰的一声门关上了。佳人美女已经进去了,而才子英雄却被关在了门外。

无法进门的情况下,费路西唯一的选择就是在门外等着。他自我安慰说:反正我又不是没在大街上露宿过。

邻居们对小伙子很同情,几个心软的女人邀请帅哥去她们家里过夜。但杀了费路西也是不敢的,万一她们跟贝丝一样是未婚的,那自己在贝丝心里就被彻底灭绝了。不过话说回来,费路西美美的想,贝丝她还是很在乎我的,否则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漫漫长夜,门里门外的人都睡不着。门里的人越发恼火,这傻瓜又不走又不进来到底想怎样?

隔着窗户——

门里的人:“你为什么不进来?”

门外的人:“这扇门似乎挡住了你的美好身影。”心里说:“你不开门我怎么进来?”

门里的人:“我一直没锁门。”

门外的人:“……”

费路西像贼一样的开门,进门,关门,潜行,隐藏阴影。

“对不起,我只是想出去工作挣钱……”费路西小声的解释着,但很快就被粗暴的打断了。

“不用解释了!”贝丝很粗鲁的说。

费路西还没琢磨出来这句话的内涵是好是坏时,贝丝已经冲到了费路西的面前,紧紧地搂住了他,疯狂的吻着他,更可怕的是贝丝竟然还在脱衣服,脱自己的也脱费路西的。

费路西紧张的冷汗直流,被强暴这个屈辱的念头闪过?不能啊,宁可强暴也不能被强暴!费路西下定决心。

激烈的一夜过去了,费路西躺在床上回味着。付出的代价真不小,费路西想,不过感觉真的很爽,怪不得哈格要回家时那么兴奋。

费路西起身下床。

“干什么?”床上另一个人敏感的问。

“我要去……”

“我和你一起去。”贝丝想都不想的说。

“我要去厕所。”

这新生活开始的一天,梳洗打扮完毕的贝丝看起来容光焕发,风情万种,眼角眉梢无不流露出特有的诱人气质,简直迷死费路西不偿命。费路西大胆的色色的眼光看着她,使得贝丝心里十分的骄傲满足。

“我要去学院了,你老老实实呆着,不许出门,我会锁门的。”贝丝出门前说道。

“不要吧,我一定不再瞒着你出走了。”

“万一你又跑了怎么办?”

“我真的不会跑路了。”费路西发誓道:“我向天神发誓。”

贝丝沉吟了一会,又说:“只要你没钱,就不怕你跑掉,你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费路西的账面有240金元的存单和身边两个金元、五个银元被没收,只留下了十几个铜元。费路西只花了一天的工夫就从万元户重新变得一贫如洗。

没钱的费路西只能逛大街,想起了学院的好友,他就去学院看望老朋友们。

“费路西你真了不起,能出去闯荡世界,好羡慕你哦。”法理奥一脸崇拜的说。

“费路西你在外面有泡到美女吧?”这当然是好色的塞尔的话。

“费路西你没事就好。”巴齐的话永远这么实在。

法理奥兴奋的提议:“为了庆祝费路西回来,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去大吃一顿吧。”

塞尔马上表示同意,甚至进一步提议说:“当然是由挣了大钱的费路西请客。”

巴齐因为下午有课有些犹豫,不过他最后说:“既然是费路西请客,我不能不给面子,跷课也无所谓了。”

“天啊。”费路西再次头痛,请客?十几铜元只够请大家吃包子吧。

“费路西,忘了跟你说件事了。”贝丝用饱含幸福眼神的看着费路西说。

“什么事情?”费路西正躺在床上看书。

“校长找你。”

“学院开除一个学生还要校长亲自接见?”费路西嘟哝着:“没必要吧。”

“绝对不是的,校长还有求于你呢。”贝丝解释说:“他想让你代表学院去参加千年少年比武大赛。”

费路西果断的拒绝说:“不去。”他对学院也没什么感情,高昂的学费,看不起他的老师,虽然在那认识了几个朋友和贝丝。他早不把自己当学院的一份子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学院的一份子。

费路西本以为贝丝会劝他一番的,谁知道贝丝什么也没说。抬头看看,贝丝一副顺从的神情。费路西心头大乐:“你怎么不劝我去?”

贝丝温柔的说:“你说不去就不去呗。”

费路西调侃说:“这是不是就叫夫唱妻随?”

贝丝白了一眼:“原来你这么贫嘴。”忽然贝丝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你还记得光甲术吗?那是校长要我代替他给你的。”

“还有这回事?”费路西惊讶得说:“原来校长早就算计我了?那当时你接近我也是这个原因?”

“是的。”贝丝的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她十分的害怕,她一直不敢提这件事。

“原来这样。”费路西的语气很轻松:“我总算明白了。”他一下把贝丝拉到自己的怀里,在贝丝的耳边说:“不过你现在是属于我的。”贝丝听到这句霸道的话,反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躺在费路西的胸口上,今晚大概会做一个好梦吧。

费路西的日子过的很幸福,但闲着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再这样过下去,不就成靠贝丝养着的小白脸了?费路西决定找份工作,想来想去还是去了佣兵事务所。“贝丝不让远离,那我接本城内的工作总可以了吧。”费路西心里说。肉痛的交了5铜元后,他翻看着空闲工作簿。唉呀,本城范围的工作不多:摩兰王国大使的猫在东门附近走失;科图中将的妻子悬赏捉拿中将藏在城里的女人:码头急需大力工人;鸿发赌场和春风妓馆招聘打手。费路西边看边皱眉头,都是什么工作,简直不知所谓。看不到合适的,扔下工作簿,费路西拍拍屁股就要走,一个办事员恭敬的叫住了他。

“请问你是撒多·费路西先生吗?”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有位玛恩·赫克大人留下话说要找你,让您去他的府上见面。”

左右无事,去他那里玩玩也好,费路西按照玛恩留给他的地址一路摸索着在内城附近找到了这位工矿大臣的府第。果然是重臣,大门上面的牌匾还是皇帝陛下的亲笔书写,门口小广场立着象征皇恩浩荡的大型雕像。

门官进去通报了好一会,一个仆人出来把费路西领进去。一路走过来,费路西对这样的豪宅十分新鲜,不停的左右张望,他内心对玛恩的府第赞叹不已。其实玛恩的府第在贵族王侯大臣们中是很普通的,只是费路西从前没见过比较豪华的府第,因而才觉得玛恩的家实在富丽。

沉迷于观赏的费路西忘记跟着仆人走了多远,来到了一间会客室门前。令人奇怪的是门口竟然站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看来里面还有其它的人。仆人打开门帘,示意费路西自己进去。费路西笑了笑表示谢意就走进去。

里面除了玛恩果然还有另一个人。这人坐在主位,面色苍白,气质高贵,衣着华丽,年纪大约五十左右。费路西心里猜测:肯定是一位比玛恩先生地位更高的人,说不定是位王公之类。费路西不敢造次,上前准备行礼,玛恩一摆手,说道:“不用多礼了,我们像从前那样就好。”

费路西对玛恩说:“玛恩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做佣兵?”玛恩关怀的问。

“现在做不下去了。”费路西说的是大实话。

“呵呵,你作佣兵有点浪费人才了,不想做些别的事情吗?”玛恩引诱费路西说。

“佣兵也不错啊,碰到玛恩先生这样的大方人就能赚很多呢。”费路西已经似乎看出玛恩的意图了,不往玛恩的话里钻,等着玛恩先开口求他。就在两人斗心眼的时候,屋子里另一个人说话了:“这位小兄弟,听玛恩说你的武技很不错,我天性喜欢看比武,你可以跟我的侍卫比试一场吗?”

玛恩对着费路西猛使眼色,暗示他答应。费路西看着玛恩的眼色,上前说:“在下就以微末之技献丑了。”侍卫主人当先站起来出门去,玛恩亦步亦趋随后跟着出去,费路西最后一个出去。

那几个侍卫哪里把眼前这个小子放在眼里,根本不屑与费路西比武,一群人互相推拖了半天才有一个下场,他对着费路西口吐狂言道:“我吉尔加三招内打败你。”

费路西感觉到对手气机强大,拔出剑沉声说:“阁下不觉得太狂傲了么?”

吉尔加亦拔出剑,不再多言,只见一股紫光渐渐地发散出来笼罩着吉尔加的身体。紫光越来越浓,吉尔加觉得蓄力差不多了,大吼一声向费路西刺去。

啪啪的电花顺着吉尔加的剑路闪动着,显然吉尔加是拥有雷电元素的武者。

费路西第—次遇到这样的强敌,趁着吉尔加蓄力时,他已经运起了光甲术,在外人眼里他的全身好像被一层银光制成的甲胄包起来了。

吉尔加异常吃惊,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修炼出了传说中的光甲,对手的实力远超出想象,需要他重新来估计。但他的剑已出手,无法收回,吉尔加一横心,反而全力加速前冲,大有一去不回的气势。

费路西威猛的大喝一声,抬手硬碰硬的格挡下吉尔加的全力一击,吉尔加的剑被挡住了但他发出的雷电元素却仍飞射向费路西,只听见劈劈啪啪一阵响,雷电元素却悉数被光甲反弹出来。

费路西心中很自豪,光甲果然是很有用的武技,要是没有光甲,刚才对付那些雷电元素,他还不知道会手忙脚乱成什么样子。

吉尔加的剑被费路西格挡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刺进了他的手臂,手臂顿时就发僵了。吉尔加不敢缠斗,猛地一退后撤数公尺,快速的运气使得手臂重新活络起来。虽然只打了一个照面,但吉尔加已经失去了信心,对手的实力只有深不可测这个词才能形容。不但有传说里的光甲护身,连随便一个格挡就能使他手臂暂时冻僵,而且看样子对方还未用全力。太可怕的少年了,吉尔加心想,谁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费路西身形迅速的移动,走位飘忽不定。吉尔加采取以静制动的办法,手紧紧地握着剑,仔细地感触着周围的一丝一毫的变化。费路西移到吉尔加的斜前方,身形一停,轻飘飘的一剑刺向吉尔加的咽喉。吉尔加判断这是虚招,身体仍然不动,只是用自己的剑封住了费路西的角度。

电光火石间,吉尔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他绝对不该习惯性的以常理推测费路西的招式。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费路西根本不是什么虚招,以费路西的实力也根本用不着虚招,两剑第二次相碰,吉尔加的手臂再次冻僵,比刚才更严重。费路西不会再给吉尔加第二次解冻的机会,趁着吉尔加手臂不听使唤时,费路西的剑已经架到了吉尔加的脖子上。

吉尔加垂头丧气,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这个少年,败的无话可说。

“好!”唯一的喝采声发自众侍卫的主人。

另外几个侍卫更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立刻有另一个侍卫跳下场去,手执长刀左右虚晃挥了两下,沉声说道:“在下修尔茨,以火焰刀向阁下请教。”费路西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这人要比吉尔加更强,费路西估计道。

“不用比了。”侍卫主人发话了,他又走到玛恩身边,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话,玛恩面带笑容的连连点头。

然后侍卫主人笑容可掬的对费路西赞叹道:“阁下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以后可要好好努力。”费路西点头应是,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好好努力?努力什么?说罢侍卫主人就带着侍卫们扬长而去,玛恩也立刻跟上送客去。

费路西只好一个人会客室等着。玛恩一回来就连声说:“恭喜恭喜。”

“有什么喜?”

“刚才的那位大人就是帝国的神圣皇帝陛下。”玛恩语气恭谨地说。

费路西顿时惊呆了,他居然见到了皇帝陛下,还击败了陛下的侍卫,这是以使他炫耀吹嘘了。

玛恩理解的看着发呆的费路西,接着说:“皇帝陛下很赏识你,下旨敕封你为皇家近卫军少尉,要我去为你办理手续呢。”

“近卫军?”费路西有些发愁:“我不太想去站岗巡逻啊,无聊死了。”

玛恩哈哈的一笑:“小伙子,你看来不懂近卫军的编制啊,我告诉你吧。皇家近卫军中有两种成员,一种是正职,需要担负起守卫皇帝陛下和皇宫任务的军人,与其它军队相比特殊的地方是这支部队没有军衔,只有大队长,中队长和小队长以及卫兵的职位;另一种就是虚职,只有军衔,没有职位,只在近卫军内挂名而已,这一般是赏赐给贵族的荣誉职位,或者赐给年轻贵族作为进身之阶的。你这个少尉当然就是后一种了。”

“那这真是太好了。”费路西不禁对皇帝陛下感恩戴德,关心地问:“每月有多少俸禄?”

“跟一般少尉一样,月薪大约是5金元吧。”玛恩想起什么又说道:“皇帝陛下对你真得很特殊呢,还特赐给你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权。”

好的过头了吧?费路西有些疑惑: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太可能,陛下一定有什么事情要我赴汤蹈火的,没准就是玛恩大人出卖我的。费路西多疑的看了一眼玛恩。

“不过你来得还真是巧啊,恰好在陛下做客时到我这来了。本来我打算推荐你去首都军团做事呢,但陛下给了你更荣耀的职衔。”

“你和皇帝陛下交情似乎很不错?”

“呵呵,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年轻时就在一起学习。”玛恩对费路西眨眨眼:“跟着我包你飞黄腾达,嘿嘿。”看来玛恩总算开窍了,明白了费路西的某些特点。

在人事部门和近卫军部门转了一大圈,手续总算办完了,而且还是看皇帝陛下的密友玛恩大臣的面子。费路西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军服和铜牌。军服质地不错,虽然有些坚硬,但是可折叠的,还能起着软甲的作用;铜牌正面刻着三行大字,神英帝国神圣皇帝陛下御赐:撒多·费路西,皇家近卫军少尉,还有一个帝国之鹰徽。背面刻着“特赐自由出入宫禁”。一定有阴谋,费路西总觉得可疑。

“别忘了明天进宫谢恩哪。”玛恩像个老太监似的提醒说。

费路西有着乐天的本性。就算有什么阴谋,到时再说吧,至少我现在是皇家近卫军少尉了,费路西乐陶陶的想,我得赶快告诉贝丝去。

“哈哈哈哈,你?少尉?”贝丝说:“别开玩笑了,你从哪买了一套戏剧服装啊?”

费路西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孩,亮出了自己的铜牌。贝丝拿过来看了看,铜牌不像假的,皇帝陛下御赐之类的字眼也没人敢假冒,否则就是死罪,对了,费路西身上也没钱买衣服。

“难道……这是真的?”贝丝嘀咕着。

费路西见缝插针地说:“想不想做一个近卫军少尉夫人?机会就在眼前哦。”

“等你当了元帅再说吧。”

“天哪,真是个贪心的女人,不过为了你,就等着我登上帅位吧。”

情人间的玩笑话在此刻只是戏谵之词,但假如以后要成了事实呢?那么戏谵就成了预言,荒谬也成了自信,狂妄也成了伟大。如果不成为事实,它还是戏谵,荒谬,狂妄。历史某些地方就是这么简单。

费路西当然不会忘记到武学院找法理奥等人炫耀一番,京城里他就认识这么几个人。不找他们炫耀找谁?只是费路西忘记了上次只有十几铜元被逼请客的惨事,同样的事恐怕又会发生吧。

“这么晚了你在看什么书啊,还念念有词的。”贝丝斜躺住床上幽怨的问费路西。“喂!你怎么都不理我?”

“我明天要进宫谢恩,现在要恶补一下宫廷礼节。”

“不是有那个什么玛恩大人带你进去么。”

玛恩?费路西想,玛恩大人和陛下私交不错,陛下不太可能凭一场比武就会封赐我的,肯定是玛恩大人在陛下面前说过我的事情,才使得皇帝陛下对我有某种期望值吧。

进宫谢恩的费路西又一次大开眼界,他早就听说过神英帝国的皇宫天凡宫号称是人间的仙境,果然名不虚传。天凡宫是神英帝国二世皇帝嫌以前的皇宫太平凡,为了显示大帝国皇家的气派,不惜重新把玉都城规划一遍,搬迁出数万百姓,在空余出来的土地上耗费了十四年的时间才完全建成的。是大陆上赫赫有名首屈一指的宫殿群建筑。连玛恩的家这样一般的府第都感觉豪华的费路西,如今一进入这天下无双的皇宫,早就看得头晕眼花了。

“我们帝国的皇宫怎么样啊?很不错吧!”和费路西一同进宫的玛恩说。

“真是不错呢。”费路西若有所思的回答:“京城本来就地价奇贵。这皇宫又地处黄金地带,面积这么大,屋子这么高,大厅这么宽敞,走廊这么长(凭费路西的文学程度实在找不出华丽的词藻形容皇宫),恩,一定能卖出前所未有的天价,说不定几千万金元呢,也许上亿也说不定,换成铜元就是几百亿。如果出租的话一年……”费路西计算着。

玛恩气的嘴唇哆嗦着:“你……你白痴啊,这是皇宫。”

七拐八绕的走了一会,玛恩大臣领着费路西到了一个据玛恩介绍说是书房的建筑外,在费路西眼里则更像是一个大会堂。

玛恩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上前对看门的太监一口气朗声说道:“工矿事务部首席大臣,钦封二等子爵玛恩·赫克,御赐近卫军少尉撒多·费路西联合求见神英帝国八世神圣皇帝陛下!”

一个太监飞速进去,过了一会出来大声宣读:“神圣皇帝陛下宣玛恩·赫克,撒多·费路西觐见!”

皇帝就在最里面正对大门的那间小厅内。玛恩领着费路西进去,行朝见礼仪是费路西早就温习过的,他同玛恩一起跪下来大声朗诵说:“愿天神永佑神圣皇帝陛下。”

皇帝一摆手:“免礼。”

起来后玛恩对费路西一使眼色,费路西立刻再次跪下,照本宣科背诵着玛恩替他写的谢恩词:“小臣本无能,唯赖陛下视重……陛下天恩,粉身碎骨不足以报……此生再无它念,惟有尽心竭力……”最后颂诗一首:“漂泊京城愚钝身,帝心宽厚活命恩。天颜已是三生幸……”再配合费路西那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表面功夫做的十足十的到家,费路恩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皇帝今天心情不错,笑的很开心,虽然这都是他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东西了。陛下出乎意料的亲切的对费路西说:“撒多少尉啊,朕最喜欢跟有朝气的年轻人在一起了,你可要多进宫来陪陪朕。”

费路西立刻接上说:“陛下厚爱,小臣不胜惶恐。”其实他心里想:“伴君如伴虎,还是跟陛下保持一些距离比较稳妥。”

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太监,对皇帝恭声说:“西方大军团大军团长拉塔·安卢元帅求见。”

皇帝眼睛一眯,不悦的说道:“他竟然擅自回京?怎么回事?”

费路西听着皇帝的口气,感觉陛下好像不太喜欢拉塔元帅。玛恩一看情况知道自己和费路西该走了,连忙上前告退,然后和费路西一同出去。

他们在在门外路上遇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费路西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精芒四射的小眼睛和几撇白须。费路西心里想着:“这就是拉塔元帅?奇怪,他一点也不像军人啊。”

只见那老头哈哈哈哈干笑几声,对着玛恩亲热的说道:“原来是玛恩大臣啊,陛下可真是看重您哪。”

“哪里哪里,谁不知道宰相大人日理万机,是皇帝陛下的第一大臣呢。”

“老喽,老喽,这位置迟早还不是你的。”

“看大人您身体还硬朗着呢,老当益壮嘛,何必言退呢。”

听着两人的交谈,费路西恍然大悟,这就是帝国第一重臣,一等公爵孔特·希迪宰相。费路西早听说过宰相是出身名门的大贵族,辅佐陛下执掌朝政,权势赫赫,不由得多看了孔特宰相几眼。

“这位是……”宰相好像才注意到费路西的存在:“我好像没见过啊。”

玛恩含糊的回答:“一个小小的近卫军少尉而已,宰相大人公务繁忙,在下不打扰了。”

费路西心里想,这两个人话说得很这么熟络,看来玛恩大人和宰相大人关系不错。目送着宰相远去,玛恩突然对着宰相背影的呸了一声,一脸嫌恶。费路西一阵迷糊,刚才俩人还谈的这么亲热,现在却又这么唾弃,这就是政治?

在路上走着,玛恩对费路西说:“希迪那老家伙结党营私,乱我朝纲,迟早完蛋,你离他远点的好。”费路西没有答话,沉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到了宫门外,费路西才见到了真正的拉塔元帅,拉塔元帅年纪五六十岁,他的皱纹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给费路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拉塔元帅多年镇守在外,饱经风霜的证据。

拉塔元帅并没有没有自由出入皇宫的特权,所以只能在宫门外候见。

玛恩上前跟拉塔元帅也寒暄了几句,十分刻意的把费路西介绍给了元帅。官场上很多东西都是心领神会,心照不宣的,根本不用说出口。费路西还不太明白,不知道玛恩想做什么,但拉塔元帅完全明白玛恩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自己有机会能提携一下这个年轻的少尉,不过自己做不做就要看彼此实际的利害关系了。

在这一天,费路西初入宫廷,对他心理的影响是巨大的,费路西感触到了以前从没有机会接触的东西。玛恩与宰相的面合心不合,皇帝对拉塔元帅的不满等等,费路西想道:我看到的恐怕都只是冰山的一角,其它的内情和纷争不知道还有多少。

第五章内心苦闷

费路西这样的小角色并没有很快的就被皇帝陛下忘记,皇帝时不时的召见他,差不多就把他当侍从官看待了,这并不让费路西奇怪,因为从一开始,费路西就发觉皇帝陛下对他就格外的与众不同,一开始就无缘无故的送他一个近卫军少尉的头衔。他也没傻到自认魅力男女通杀的地步,虽然他很帅。费路西猜测皇帝一定有什么目的,目的没达成之前,皇帝陛下是不会忘记他的。至少目前看来皇帝没什么恶意,费路西所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唯一有些好处就是时常碰见其它的朝臣,因而认识了不少人。

开始费路西还幻想着能受重用,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外加升宫发财。但时间已经是纪元1000年的5月了,事情没有任何变化。陛下最多在批奏章的时候顺口问他几句意见,此外没有任何重用他的意思。费路西感觉自己就像皇帝的棋子一样,身不由已的受着八世皇帝陛下的摆弄,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成为这个棋子的。费路西从小的生活就是自由自在的,现在既没有自主,又没有机会发展,他感觉很无聊。

“你可知道,朕内心很羡慕你哪。”皇帝口气随和的对费路西说。

“小臣卑贱之身,当不得陛下称赞。”费路西谨慎的说。

“你何必如此的自谦呢,你的事情玛恩与朕提过,朕也亲眼见过你打败朕的宫廷侍卫。少年英才这个词你受之无愧啊。”皇帝夸奖的说:“你如此年轻就有这般的本事,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费路西上前行礼道:“全凭陛下栽培,为陛下效劳是小臣的荣誉。”

“谈不上效劳,你和玛恩一样,需要的时候,帮朕做些事就行了。”

费路西退出来时,心里想着皇帝的话。也许玛恩知道陛下的打算吧。想到这点费路西直接前去玛恩府第拜访。

玛恩见到费路西,颇为意外的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费路西不禁讽刺说:“玛恩先生和陛下配合起来真是相得益彰啊,只有在下愚鲁的很,不晓得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这话什么意思?”玛恩有些生气的问。

“皇帝陛下到底打算怎么摆弄我?”费路西说:“你应该知道吧。”

“陛下的心思,我怎么猜测得到?”玛恩不客气的说:“你不要太过敏感了。”

“难道在下就总这样下去?”

玛恩没有立刻接过话,他表情一变,深深的看了费路西一眼,语重心长的对费路西:“你呀,太年轻了。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佣兵,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你不能按照过去的思路来看待问题。你现在做了皇家的少尉,就是卖身与皇帝陛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陛下的指令,自己少再胡思乱想,别忘了,陛下身边还有成百上千的大臣,你只不过是底层的一个少尉罢了!”

费路西呆了呆,苦笑着说:“从前作佣兵认识了大人,当时是以两个月100金元的价格把命卖了大人你,现在本质上还是当佣兵,只不过是以近卫军少尉为价钱把自己无限期的卖给了皇帝陛下。”

玛恩脸色一黯说:“我们这些做大臣的何尝不是呢,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常在想,朝臣与升斗小民到底谁更快乐些。”

“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外人看起来是莫大的恩宠,可是在这荣耀的光环下,谁又能了解到其中的悲哀呢?”从玛恩家里出来的费路西内心想着,有点悲观的自言自语道:“也许哪天陛下就会把我像弃卒一样牺牲掉,历史上不乏此类的事情,虽然那些人往往死后被冠以英雄之名,但他们本质上只是被牺牲的棋子。这样的结局可真是悲惨,如果牵连了贝丝那就……”

费路西终究不愿意让贝丝为他担心,始终没有把内心的苦闷告诉她,在贝丝的面前,费路西仍只是一个快乐的少尉。

费路西在有点害怕的心情下怀念起从前单纯的生活,可是人生从来只有向前走,无法走回头路的,尤其是在皇帝身边,皇帝陛下不放你,你至死也只能在皇权的笼罩下做一个皇帝的手中人。

费路西在大街上走着,经过一家酒馆时,看到招牌上写着“不醉不归”四个大字。他以前很少喝酒,从来没喝醉过。看到这四个字,费路西想道:喝醉了应该能忘掉这些烦恼吧,哪怕暂时的也好,于是就大步迈进这家酒馆。

费路西找了个偏僻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坐下,立刻有侍者上前问候。费路西想了想问:“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是什么?”

侍者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从北方摩兰王国进口的摩兰酒,酒量小的常常喝几杯就不省人事了。”

“去给我拿一瓶来。”费路西要求说。

等待的空档里,费路西观察了一下这个酒馆,此时已经傍晚了,客人越来越多。酒馆里可以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费路西只听见嗡嗡嗡的嘈杂声往耳朵里钻,偶尔夹杂着一群人大笑声或者叫喊声。酒来了,费路西倒了一杯,猛灌一口,却呛的他咳嗽不已。果然是烈酒,费路西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开始晕乎乎了。喝吧,直到彻底忘记了我自己为止,费路西对自己说。

“先……先生。”

有人跟自己说话?晕乎乎的费路西转头看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了一个女人,在费路西醉眼朦胧中似乎很年轻的样子,面容柔美,才确定自己不是喝醉了幻听。

“你……是谁?”已经喝的半醉的费路西说。

女人一付古怪的神色,脸颊绯红,可是在这样角落里昏暗的光线下是看不出来的,她结结巴巴,有些词不达意地说:“先……先生,你……你现在是自己,是自己一个人吗?”

费路西莫名其妙的说:“是吧,这里座位是空的,你想坐就坐吧。”

“不,不是的。”那女人有些着急的说,顿了一下,又说:“你需要……需要陪伴吗?”

嗯?费路西明白了,这女人原来是一个特殊职业者。心里嘀咕着:酒馆里这么多人,她怎么偏偏就找上自己呢?难道我看起来这么风流好色?这女人看起来不像啊,看长相倒更像一个贤妻良母。费路西心里又想,莫非我喝醉酒理解错了?对,一定是喝醉了,酒能乱性这话看来不假。

“一次50铜元。”那女人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

此话一出口,就是喝醉的人也能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费路西心中剧烈的翻腾着。他的道德和理智告诉自己:“要拒绝她,要拒绝她。”可是内心最深处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对他说:“你需要发泄,你需要发泄。”欲望借着酒劲与道德斗争着。渐渐的酒醒了大半,道德占得了上风。

费路西正要出口拒绝那女人时,看见了她脸上的令人可怜的企盼,心中一软,想道:她看起来并不是放荡女子,大概也是为生活所迫吧。于是掏出了一金元,放到女子的手上,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服务,不过这些钱你拿去吧。”

谁知道女人似乎受到了侮辱似的,把金币往桌子上一摔,激动地说:

“我不是乞丐!”这一下声音不小,附近的客人都看了过来,不约而同的用暧昧的眼神扫量着这两位,同时还在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高,但足以让费路西听清了。

“瞧哪,又是一个忘情负义的男人,打算用钱甩掉女人。”

“嘿嘿,八成是婚外情。”

“那女的虽然是不错,可那男的年纪比她还小,没准是女的先勾引男方的。”

“……”

费路西哪里还呆的下去,匆匆站起来埋怨的看了女人一眼就闪人了。

走到门外,费路西停住深呼吸了一下。背后又响起了那可恶女人的声音:

“先生,你的金币没拿走。”

“你刚才为什么不肯接受?”费路西仍有点恼火。

“我不配接受施舍。”

费路西沉声说:“这不是理由。”

“这一金元并不能改变我的处境,我心里更讨厌这种被别人施舍的感觉。”女人接着说:“我自己的处境只有自己来解决。”

想起自己的无奈处境,费路西故意反驳道:“命运不是由天神的命运之轮来掌控的吗?”

“天神能决定你下一刻的处境,却不能决定你长远的命运。虽然面对命运一时间会无可奈何,但只要肯去努力,总能在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内改变命运,只有死亡才能阻止。”

费路西品味着这段话,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你说的真好。”费路西赞叹道。

那女子脸一红,柔声的说:“我一时胡言乱语,先生过奖了。”

“你刚才为什么先找上我?”费路西问出了这个憋着很久的问题,他一定要弄清楚。

“因么刚才你那里比较偏僻。”

听到这句回答,费路西对自己的形象重拾信心,看来并不是自己外表看起来风流好色。

费路西用尽量小心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会,会出来做这个呢。”

“我实在没办法。”那女人低头说:“对不起,打扰先生了,我现在要回家去。”说罢她转身就走。

费路西看着她苗条的背影,脱口道:“我可以送你吗?”那女子显然很惊讶,她回头痴痴的看着费路西。费路西不好意思的一点头,自嘲的说:“在下大概与你同路吧。”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亚奥·卡莎,是一个年轻的寡妇,从外省独自嫁到京城的,但丈夫很早就死了。目前卡莎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和她的婆婆需要养活,无可奈何的卡莎今天下定决心选择了这条路,没想到她的第一次就遇到了费路西。

“你真是不幸啊。”费路西同情的说:“这么年轻就背负着一家老小的重担。”

“不可能每个人都像先生一样悠闲的。”卡莎说。

费路西很郁闷的说道:“我也很烦恼啊。不过跟你比起来就算不上什么了。”费路西又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苦闷一古脑的说了出来,他心里一直憋着话,今天一口气倾诉了出来。

“呵呵。”费路西的话招来的是卡莎的轻笑,“先生的苦恼我还真是无法理解呢。”卡莎说道:“那是你们的游戏,平民是体会不到的。”

“你在取笑我吗?”费路西说。

“不是的,每个人的苦恼都是值得同情的。”

费路西觉得卡莎的光景很可怜,又问道:“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以后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卡莎沉默不语。

费路西叹了口气,又说:“你现在都要出去做妓女了,还不肯接受一个朋友的帮助吗?”

“朋友的帮助么?”卡莎喃喃地说。

费路西立刻说:“对呀,是朋友,是朋友的帮助。”

卡莎又考虑了一下,说:“谢谢你。”

费路西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塞到卡莎的手里,他的手碰到卡莎的软滑的小手时,感觉到明显的抖动了一下,她的心里很激动吗?

第二天,费路西又来到玛恩府,却意外地看到玛恩正在收拾行李,原来玛恩要去南方视察工作。

“是公费旅游啊。”费路西如是说。

“你以为我们这些大臣都跟你这个名誉少尉一样闲着发慌是不是?我这是工作!”玛恩驳斥说,忽然又低下头用最低的音量对费路西说:“老实跟你说吧,据消息西南方的约昆王国要与高沙帝国联姻,这对我们帝国可不是个好消息。陛下可能会发动战争,我这就是去南边检查一些军用物资的生产的。”

“噢?终于要西征连云走廊了?”费路西试探性的问。

玛恩再也不肯进一步透露,费路西低声下气的说:“你这么富有,可不可以借给我一些钱?”

“你的俸禄不够花?”玛恩奇怪说:“一个月五百铜元对你这个单身汉足够了。”

“你别管这个了。”费路西岔开说:“你肯不肯?”

“哈哈,你是在外面养了……”看着愤怒的费路西,玛恩知趣的闭了嘴,拿出五十金元给费路西。

“对了,我这次要路过安平城,你有什么要给你的另一个情人的吗?”玛恩刚想起来。

费路西叹气道:“现在抽不开身去看看,我写封信给嘉美好了,不过你不许偷看。”

这个早晨,费路西又被皇帝召见了。贝丝也习惯了如此,拿过来军服帮费路西换上。她心里能感受到费路西的郁闷,此刻柔声的安慰费路西说:“你不要想太多哦,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很好了。”

费路西把贝丝搂在怀里轻轻的说:“是啊。”说罢就用自己的嘴巴封住了贝丝的嘴巴,不再给贝丝说话的机会。

费路西觐见皇帝陛下时意外地看到了已经升为大队长的哈格,玛恩一走,哈格恐怕就是跟费路西最熟悉的人了,不免有些亲切。只听皇帝说:“今天是方罗老公爵的八十大寿,朕不能不给面子,费路西你一起过去,哈格你率领你们大队随行。”

临近中午时分,御驾出行。队伍浩浩荡荡,旌旗招展蔽日,皇帝陛下坐在八匹同色宝马拉着的一辆大型豪华马车里接受着一路上人们的跪拜山呼,费路西骑着马,紧挨着马车的左边扈从保驾。后面还有两辆较小的马车,那时大皇子和二皇子的。

费路西看着这出行的排场,心中想,这方罗家当真是帝国一柱啊,家主的大寿就能惊动皇帝陛下老少一家来府上祝贺。他此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通官场世故的纯洁少年了,他当然知道方罗公爵的地位。这方罗公爵是帝国的名门望族方罗家族的家主,方罗家本就势力极大,是帝国的几个大门阀之一,方罗家的先祖曾是神英帝国建国时的第一功臣,假如不是异姓不得为王的规定,方罗家早就封疆裂土了。方罗公爵本人又是上一代宰相,拜相三十余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虽然现在处于退休状态,可是朝中影响力仍在。

这样的人过大寿,谁不去庆贺?朝臣中,不管熟不熟的都要送份隆重的贺礼。费路西远远就看到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幸好他现在是跟着皇帝陛下前来的,不用排队等候,迳直跟随着皇帝陛下进入大厅。只见所到之处,纷纷跪拜行礼,一进大厅立刻就黑压压跪了一大片人。虽然都是跪拜皇帝的,但费路西跟在皇帝后面狐假虎威的也享受了一把皇权的风光,个中滋味费路西感觉十分刺激,甚至冒出了一点点的足以死罪的念头和野心。

公爵大人上前觐见,费路西第一次见到这个大人物,因为公爵退隐后很少进宫,有事也是皇帝陛下派人上门垂询,费路西就没有机会见他。方罗公爵精神矍铄,丝毫不显老态。

费路西心里评定着:看来老公爵再活个十年问题不大。

大寿前来庆贺之人极多,不可能全部留下来招待。于是官级较小的和关系比较远的送完礼记个名就被打发走了。剩下的都是皇亲国戚,重臣高官,巨商大贾则请到大礼厅内赴宴。另外又开了一个舞会,是招待跟随这些要人们前来的年轻人的。还有一个宴会是招待家人亲戚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对于这样的世家大族,安排这种大规模的排场是必修之课。

皇帝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大厅的第一主座上,费路西不敢远离,跟一帮侍从官站在皇帝陛下的背后,百无聊赖的费路西一边扫视着众人,一边听大厅中众人的闲谈聊天。他此时毕竟护驾有责,万一皇帝有什么闪失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经先天真气强化的听觉下,大厅里稍大的声音费路西无不能听见。大部分部是客套话场面话,如出一辙,费路西早就从一本叫《上层礼仪大全》的书里背的滚瓜烂熟了。

也有相当的一部分敏感的人注意到了费路西,这些人都是在政治斗争中经过千锤百炼的,往往有着见微知着的洞察力。他们早就把皇帝陛下身边的人钻研透了,可是这个费路西却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冒出来的年轻人,看他的样子,不是侍卫,不是侍从官,却能侍奉陛下左右。贵族名门中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假如贵族名门中有这样出色的人,早就名噪一时了,而不仅仅是个少尉。

就这样一个人却独得皇帝陛下的恩宠,破例带着前来这么重大的场合,不知道有什么意味?一些人交头接耳,彼此交换着自己所知道的情报。费路西特有的敏锐感觉告诉他,自己已经成为许多人心中的可疑人物了。

八世皇帝与今天的主人方罗公爵谈笑风生,多半谈的是家族掌故。费路西愈发的无聊。公爵大人也注意到了费路西特殊之处,对皇帝说:“此位小兄弟人品不凡,老臣从没见过,是陛下新收的侍从官吗?”

八世皇帝回答道:“他是撒多·费路西,武技高强,目前是个近卫军少尉。”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谁都可以从军服上看出费路西是个近卫军少尉。

陛下又对费路西说:“侍卫我的事情本不是你的责任,撒多少尉,你去那边跟年轻人们去亲近亲近吧,不必在这护驾了。”

费路西低头违心的说道:“侍奉陛下,人臣均有责,乃是小臣的光荣,小臣怎能离去。”

皇帝说:“不必多言,去吧。”

费路西内心欣喜,表面仍然作出不舍状:“小臣暂离,静候陛下有召。”

费路西走出大厅,长出一口气,总算离开了那无聊的地方。总是这样我会变成神经病的,费路西边担心着自己的未来边想,陛下说让我去年轻人那边,我就过去看看吧,说不定陛下另有深意。在宫廷呆了一段时间,费路西渐渐养成了对皇帝陛下的话都要揣摩一番的习惯。

不经意看见了哈格,费路西又感叹着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哈格和他的手下们只能在外面站着,任凭日晒雨淋,也不敢擅离岗位。费路西故意从哈格面前吹着口啃走过,自在的看了哈格一眼扬长而去,分明感觉到背后哈格的咬牙切齿。

“你是撒多少尉吗?”

正在寻找年轻人聚集地点的费路西听到了这句话,眼光一扫,看到一个面白无须,衣着朴素的中年人,刚才公爵迎接陛下时,这个人也在公爵的后面。

费路西谨慎的回答说:“阁下找我有事吗?”

那人笑了笑,说:“我是方罗·安尔,是家主的小儿子。刚才我从那边过来碰巧遇到少尉。”

原来是安尔子爵,据说他是方罗家最有亲和力的人。

费路西受宠若惊的对安尔子爵说:“在下怎敢入得子爵的眼。”

“哈哈,少尉太谦虚了。”安尔说:“我听说你是打败了吉尔多侍卫才蒙得陛下青睐,时常侍驾。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在下运气稍好而已。”费路西谦虚的说。

安尔拍拍费路西的肩膀说:“我自信还是有些眼力的,少尉将来前途无量啊。”

费路西说:“借大人吉言了。”他心里对安尔子爵产生了很大的好感。

年轻人的舞会在公爵府的大厅的左面一个稍小的厅堂里。红男绿女们一对对的翩翩起舞,或者三三两两的谈着各自的话,也不乏躲在角落里的情侣亲密的窃窃私语。费路西完全像是一个局外人,只能孤独的站在一边看着众人交际。费路西轻轻叹口气,心里后悔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来这里纯属多余啊。”

费路西的眼光扫视着大厅内,目光渐渐集中到了最中间的那一群人中,准确地说,是那群人中的一位美丽小姐。这位小姐长着秀美的面孔,金色的头发是挽起来的,所以完全露出了那象牙般光洁的脖子,胸口也露出了一小块肌肤,好似一块白玉挂在胸前,百折长裙穿在她的修长的身体上更显得摇曳生姿,浑身上下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

“她看起来是这里的主角呢。”费路西想着:“长得真是很漂亮。”本来打算走人的费路西被这位美女吸引住了,虽然没什么机会接近,多看几眼欣赏欣赏也不错。

咦?她好像在看我,漂亮小姐的眼光使得费路西内心一阵兴奋。这位使费路西神魂颠倒的小姐就是方罗公爵的一个孙女,安尔子爵的女儿方罗·娜琪,她是这个聚会的主人,身为主人就要时刻注意着门口,以免错过迎来送往的事情而失礼。所以费路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方罗·娜琪看到了,只是费路西穿着少尉军服,军衔低了点,娜琪以前又没有在上层圈子里见过这个人,不认为费路西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就没有上前去迎接。大概是某个将军的侍从来找他的少爷吧,娜琪这么认为,不过还是多看了几眼。毕竟费路西也是个帅哥,穿着笔挺的军服更显出一种不同于众的挺拔英姿。相比之下,娜琪觉得一屋子里的少爷公子们竟然没有一个比他更帅气有型的。

正在费路西偷窥美女时,大厅的另一边好像有人吵起来了,他就随人群挤了过去看热闹。

费路西看见两个外形均不怎么样的男人对眼站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旁边站着一位手足无措的女士,由于妆化的太浓,费路西看不出她多大年岁。

费路西听了一下,原来是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他对此深为不齿,像泼妇一样当众这么吵架岂是男人所为?人群中有人议论着,那位个子稍高脸色较白的男性是法务大臣塞拉斯的儿子,另一位略显壮实的则是商贸副大臣兼帝都进出口总商会会长的乌季诺里的儿子。

神英帝国的中央其实并不团结。当初一世皇帝是在门阀大族支援下,称帝建国的。自然这些世家贵胄们得到了重用,成为帝国的支柱力量。后来帝国逐步的扩大,经济上进一步的发展,工矿,商贸,运输,工程建设等各方面的人才在相应的部门得到了重用,这些人形成了新兴的势力,在权力分配上与门阀世家发生了冲突。经过一百多年的斗争,官员中依附于新兴势力的形成了经济派,出身于门阀世家的形成了门阀派。两派互相倾轧,争权夺势,数代皇帝都为此头痛不已。经过权力的不断分配组合,经济派一般掌握着商贸部、工矿部、运输部、建设部,门阀派一般掌握着人事部、财政部、法务部、外务部、中书阁。至于农务部、军务部和地方各省则是你争我夺、势均力敌。

费路西立刻想,朝廷中的党争在年轻一代人里也避免不了啊。法务大臣肯定是门阀派的,商贸副大臣肯定是经济派的,做父亲的互相对立,两人的公子找碴吵架的情况出现并不意外,费路西不禁摇摇头。

围观的人群忽然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道,身为主人的方罗·娜琪走进来。费路西有趣的看着娜琪,不知道这位美丽的主人小姐怎么处理这事。

娜琪心里很不痛快,这可是方罗公爵的生日聚会,这两位客人怎么如此的不给面子?她走过来强作笑容,亲热地对那位女士说:“菲丽姐姐,我们走,不理这些男人。”说罢娜琪伸出手去挽着菲丽的胳膊把菲丽带走了。

费路西心里赞叹着:这位小姐好聪明的手段,不直接去劝架却能收到比劝架更好的效果。女士被带走后,剩下两个男人也没什么兴趣吵下去,他们互相瞪了一眼就分开了。

人群也有规律的散开,一部分围绕着乌季诺里的儿子而去,一部分跟着塞拉斯的儿子而去,剩下的仍是各自分散。费路西心中一动:我对上层圈子的情况了解的太少,这倒是个好机会。于是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慢慢的移到比较靠中央的地方坐下来拿着杯酒细细的品尝,仔细听着大厅里人的一言一语,尽力记住各人的姓名长相出身。

“你旁边位置是空的吗?”

费路西抬眼一看,左边站着一位打扮入时的贵族小姐,他礼貌的点点头道:“是的。”说完又接着进行侦听大业了。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又一个声音响起。

费路西再次一看,右边也来了一位小姐,只好敷衍的对她说:“小姐请便。”

费路西坐在中间,聚精会神的监听着大厅里的谈话,外人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沉思,而他的两边各坐着一位小姐。其实两位小姐都是被费路西的男性风采吸引过来的,她们主动过来坐在费路西的旁边,已经是尊贵女士放下面子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按照习惯,接下来应该是费路西主动了,可是费路西正心不在焉,况且这种习惯在《上层礼仪大全》上也没写,费路西也不知道两位小姐是在向他示好,因此只是自顾自坐着。这使得左右两位小姐十分尴尬,她们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不禁互相把怒火发到了对方身上,互相用敌意的目光看着,认定是对方坏了自己的事情。唉,帅哥就是占便宜。

方罗·娜琪陪菲丽聊了一会,出去上了趟厕所,一回来发现又在围着一群人。天神啊,可别是又在吵架,娜琪祈祷着。但事实很明显,她的祈祷失灵了。跟刚才相反,这次是两位小姐在吵,娜琪气的差点就加进去破口大骂。

不,我是淑女,娜琪默念着淑女两字,强忍着自己的冲动。

娜琪小姐大略明白了怎么回事,少尉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她。看着少尉的无辜的表情,娜琪不知为什么,再次产生了不淑女的冲动,她想冲上去狠狠的给这个少尉一巴掌。原来你也不是个正人君子,你这个风流好色的无耻之徒,娜琪心里有些失望的咒骂着,你搞出的麻烦还要本淑女给你收拾。还真是麻烦,她总不能故技重施再亲热的把这位少尉拉走吧,那样的话自己就立刻成了吵架的第三方了。

费路西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义为无耻之徒了,周围全体男性的嫉妒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众怒难犯,只盼望着主人小姐赶快摆平这两个莫各其妙的女人的争端。于是费路西又给了主人小姐一个求救的眼神,遭遇的却是恶狠狠的回视,他心里一凉,我难道什么地方得罪这位大小姐了?

在这胶着时刻,大家听见有个仆人大声的宣布:“神圣皇帝陛下起驾回宫!大家速去恭送。”

众人纷纷出去,不恭送皇帝的话就是大不敬。费路西趁机逃出苦海,随着众人往外走去。突然有人趁着在忙乱之中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费路西回头一看,只见那位美丽的主人小姐捂着脚痛苦的蹲在地上。可怜的娜琪这次是真正的踢到了铁板,费路西的先天真气岂是白练的,自动反震的真力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要赶着到达岗位的费路西只能抱歉的笑了笑,就急急忙忙的去牵马。可是按娜琪的理解,费路西的笑绝对是讽刺的嘲笑。

费路西手忙脚乱的牵上自己的马,走到御车左面位置等待着皇帝陛下上车。已经是傍晚了,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公爵一家老小在路边恭送皇帝,费路西在其中看到了娜琪——真是有趣的小姐,费路西想道,不知道她看见我没有。

晚饭时,贝丝好像有话想说,但扭扭捏捏欲言又止,费路西看出些什么,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贝丝,最后贝丝鼓足了勇气羞涩的说:“我们结婚吧。”

费路西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现在不行。”

“什么?!”贝丝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你一定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费路西指天发誓:“天神作证!我到现在只跟你做过。”

“那你一定嫌弃我了。”贝丝眼泪已经哗啦啦下来了:“你现在发迹了你就想抛弃我。”

费路西不敢再逗她,连忙解释说:“帝国法律规定男性只有l8岁以上才可以结婚,我还差三个月。”

“你去年告诉我你18岁。”贝丝顿时破涕为笑说:“原来你是在虚报年龄。”

“我一定会娶你的。”费路西答应说。

得到保证的贝丝甜甜微笑着憧憬美好的未来,看着贝丝的样子,费路西的心里同样充满了幸福。

第六章破坏联姻

天凡宫,一个偏殿中。

一个精瘦的小个子正在向八世皇帝陛下汇报情报。他就是帝国最神秘的部门枢机司的主管山特拉斯,这枢机司掌控着帝国所有的间谍密探和埋伏在国外的地下组织,他们的任务就是为皇帝陛下收集情报。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八世皇帝像是再次确定一下什么。

“我担保这是千真万确的,一路上都有我们的人在盯着。”山特拉斯语气肯定的说。

皇帝轻轻的说:“约昆的大王子果然去高沙求婚了,我们也必须加快行动,双管齐下比较保险。”他一挥手,对山特拉斯说:“这次你们做得很好,你先下去吧。”又对身边的太监说:“去把撒多·费路西叫过来。”

接到皇命的费路西迅速进宫朝见皇帝陛下。

“撒多,朕平时待你如何啊。”皇帝不紧不慢的问道。

终于来了,费路西想。嘴上不敢迟疑:“陛下待小臣恩重如山,如同再造,小臣自有生来,见君王如……”

“停!停!”皇帝打断了费路西的马屁:“朕要听真话。”

真话?费路西想道:其实也不怎样,可是这话怎么也不能当真说,还是假话出口:“小臣对陛下之恩宠无比感激。”

“呵呵,撒多,朕有些难事……”皇帝话说一半。

费路西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上前一步躬身道:“小臣惟愿替陛下分忧。”

“好。”皇帝眼露精光:“你知道帝国准备西征了吧,你不用否认,玛恩早就说过你已经猜到。但是高沙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帝国与高沙一对一,实力相当情况下孰胜孰负尚未可知。假如有外力介入两国,哪怕很小一股外力,也立刻会改变均势。现在就面临着一个危险,帝国西南方的约昆王国大王子打算向高沙帝国的公主求婚,如果让他们联姻成功,帝国就面临着两面受敌的危机。”

皇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得到消息,约昆国大王子前天已经动身前往高沙都城。我打算派你去阻止这起联姻,刺杀也好,其它也好,不管用什么方法,但凭你临机应变。”

这是很有可能有去无回的任务啊,让我深入敌国当死士,费路西想,嘴上说:“小臣恐怕力所不能及,难以胜任。”

“这个只是为了对高沙的胜利创造条件,但并不是必须不可的条件。能完成任务更好,若凭你的武技还是失败的话,那就是天神对帝国的考验,你就想办法逃回来吧。”皇帝说:“朕不希望你死在那里,另外,你绝对不能暴露出是帝国派你去的,宁可失败也不许暴露。还有,不能把这事告诉其它的任何人。”

“小臣领命。”费路西应声道,既然这样,他大不了逃回来,费路西一向对自己的武技深有信心。

“你若能成功回来,肤必有重赏,失败回来,朕亦有赏。”皇帝用掷地有声的话对费路西说:“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尽快出发,越早越好,迟了恐怕会误事。”

费路西忙忙碌碌,先拿着皇命去国库毫不客气的支取了一万金元,存在联合钱庄,这个钱庄在高沙有不少分支,可以在高沙把钱取出来用。然后来到枢机司,制定了到高沙后与当地秘密组织联络的方式。办完公事,费路西从内城出来,凑巧遇到了刚从南方回来的玛恩。

“玛恩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费路西寒暄说。

玛恩没有跟费路西废话,他直接就说:“撒多,有件事不好了,嘉美快嫁人了。”

“啊?”费路西大吃一惊,他急忙地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是真的,这事我怎么敢乱开玩笑。”玛恩说:“我去的时候,好像另外一个大门派的人在提亲,嘉美的父亲打算同意。但嘉美告诉我说她不愿意。”

费路西失魂落魄的呆着,玛恩摇了摇费路西的身子说:“你赶快过去吧,你去还来得及。”

“我能去吗?”费路西惨笑着说道,神情恍惚的离开了内城。

两件事都是非办下可,但也都是不好对人言的事情,他该怎么办呢?嘉美的音容笑貌逐渐闪过,费路西一想到嘉美要属于别人,他的内心就很难受。突然他想起了嘉美的一些话,怪不得当初嘉美一直要我答应以后为她出手,怪不得嘉美会独自跑出来。

嘉美不能放弃,但陛下的任务就能放弃吗?陛下给的任务其实更耽误不起。费路西失去了主张,漫无目的沿着大街走着,不知不觉地却走到了卡莎的家这里。

卡莎正坐在门口喂她的儿子小约尔吃饭,她的瓜子脸上说不出的柔和恬静,眼睛里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动作十分轻细温柔。费路西站在稍远处,看着这温馨的画面,不禁有些羡慕,身为一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费路西从没有这样的时刻,假如费路西是个画家,他一定把这幅情景画下来保留。

卡莎发现了发呆中的费路西,笑着招呼着:“喂!你怎么不过来?”

费路西有些迟疑的慢慢走过来,对卡莎说:“我马上要去外地办事。”

卡莎脸色一变,低声说:“你要走了,我在京城里就没有什么朋友了。”

费路西苦笑着说:“我这次是非去不可,没办法的事。”

卡莎勉强的笑了笑说:“我没有资格阻止你做什么,你不用管我。”

“唉。”费路西想起为难事,不由得叹了一声气。

“你好象有烦心的事情呢。”卡莎感觉到了什么。

“是这样的……”费路西把嘉美的事大略讲了讲,这些他不敢和贝丝说,但跟卡莎讲讲应该没什么。然后费路西又说:“皇帝陛下现在又派我去办一件紧急的公务,你说我可怎么办呢。”

“未必没有办法呢。”卡莎说:“嘉美妹妹那里只是提亲,离正式的婚礼应该还有几个月吧,我当初和我丈夫就是等了三个月的。你快点办完公务也许还来得及去找嘉美妹妹。”

哎呀,费路西猛地一拍脑袋,他真是当局者迷啊,忘记了这些。

“谢谢你了。”费路西忘形的抓住了卡莎的手,卡莎脸红的拼命把手抽回来,费路西才感觉到自己的无礼,十分尴尬的气氛中,费路西走了。

从陈清港往连云走廊的宽阔大道上,费路西骑着马全速飞驰着,他狠狠的抽着马,一鞭又一鞭不停的连续打在马身。路旁的人看到这个急躁的少年,无不摇头,这人怎么不知道爱惜马力呢,这样迟早会把马累毙的。不过费路西一路上已经换了几次马了,每当他感到马力不济时就再买一匹换上。假如被一些大善人看到这一幕,他们一定会指责费路西虐待动物。

换了十来匹马后,东云关出现在前方,它依旧雄伟,过关人群仍是川流不息。与上次看到的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这样的雄关大概几百年都很难变一次吧,最多城头换换旗帜。

“我要早点完成任务去找嘉美。”费路西心里对自己说,把金元往高沙税务官手里一丢,牵着马匹匆匆过关。又走了半天路程,山居镇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任务就是从山居镇开始,费路西摆脱镇口商贩的纠缠,走进繁华的小镇,沿街搜索着两边。看到一家酒楼挂着“映月酒楼”的招牌,就是这家了,费路西迅速的走过去。

进去后看到一个胖掌柜,“就是他了吧。”费路西心里说道,上前去对那个掌柜说出暗号。

胖掌柜观察了费路西一番,对出暗号的下半句,然后会心的对费路西笑笑,说:“法鲁老板先随在下来,在下就请多齐老板前来谈生意。”法鲁就是费路西的化名。

费路西跟着掌柜走到一间雅座里。费路西等候了一会,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微笑的对费路西说:“阁下就是去高沙做买卖的法鲁·切克先生吧。”

费路西回话说:“没有多齐老板的帮助,在下只能有赔无赚啊。”

多齐又谦虚了几句,费路西切入正题问道:“货物现在到哪里了?”

多齐回答说:“据昨天的消息,货物已经到了长溪港南面二百多里处的地方,预计两天后到达长溪。”高沙帝国境内的河流不如神英帝国的多,离西部和南部边境最近的大河港就是长溪港,一般从西部和南部入境打算去都城扶远的都是先到长溪港然后走水路去扶远。

费路西考虑了一下说:“假如进了扶远,买卖就难做了。在长溪把货物买到最好。”

多齐算了算说:“快马兼程,途中换马五次,十一二个小时就能到达长溪。”

费路西苦笑着说:“在贵境内,马不好换啊,遑论五次换马,而且恐怕引起别的买家的注意。”

多齐说:“法鲁老板不用太着急,从这往西去,西云关附近的风塔镇有在下的好友,法鲁老板可在那里换一次马,然后再往西去一百里处的西伦城有在下的一位合伙人,再走一百五十里处亦有朋友,换不了五次马换三次亦可在两日内到达长溪。”

费路西又说:“在下初入贵境,道路不熟,飞奔之中,难免出错。”

多齐说:“法鲁老板一切尽可放心,在下差一位伙计跟随,路上一切琐事皆可替阁下处理。”

“时间即金钱,在下想尽快赶过去做了这笔买卖。”费路西说。

“好,法鲁老板跟在下来。”

多齐叫过来一个青年人为费路西带路,又换了匹马,费路西与那青年人一同绝尘而去。包括中间睡的一觉,历时一天一夜,费路西赶到了长溪。这是一座重要的城市,地处西,南两路至怀远的要冲,在高沙帝国中也是前几位的大城。

领路的青年带着费路西来到一家客店,原来这个客店的老板就是当地地下组织的头目,他自称名叫高其。费路西就在他的客店里倒头大睡,在约昆国王子来前争取尽可能的休息。等到他一觉醒来,已经快到半夜了。

“法鲁老板醒了吗?”门外有人轻声问道。

费路西过去开门,却是高其。高其对费路西说:“在下是送饭来了。”

费路西把高其请进屋,高其手中拎着一个饭盒,食物的香味勾起了费路西的食欲,他接过饭盒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听着高其的情况汇报。

“货物明天上午进城,本城的商家将会亲自去迎接,中午在承运楼设宴招待,晚上货物装船出发前去扶远。”

“时间看起来很急迫。”费路西说:“要想在长溪做成买卖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

“货物现在驻扎在南边的几十里的地方。”高其说。

费路西看了高其一眼,说:“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去谈生意?”

“如何做好生意,是由你全权决定的,在下的责任只是尽可能的提供情报和辅助配合,而不是干扰你的决策。”高其不含感情的说。

高其又递给费路西一个小本子说:“这是关于运货队伍进境后的一举一动以及货主的性情喜好等情报合集,请老板看看。”

费路西一边拿过来一边陷入了沉思,陛下是要我来破坏两国联姻,当然刺杀王子是最直接的手段,可是这点对方肯定也想到了,防备绝对森严,恐怕得手不容易,不知道能否用其它的手段。费路西又想起陛下的一句话:“决不可让人认为是神英帝国做的这件事。”这样就算顺利的不留证据杀了约昆,恐怕也会被猜测成是神英帝国做的,毕竟只有神英帝国有这个动机去做。

还真是难办啊,费路西头疼的翻看着小本子。小本子的记载真可谓是详尽,记叙着队伍的一举一动,甚至在某酒楼喝了多少酒都有记载。看了一遍,费路西对约昆国这个王子也有了大概的印象:姓名约昆·索尔,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相貌中上,道德上堪称是国人的典范,重视个人名誉,对荣誉极度渴望,剑技不错,但难以评估级别,还是个古代骑士精神的倡导者。

荣誉,名誉,骑士这几个字眼逐渐晃过,费路西眼前一亮,可以利用他的这种心理。只要想办法破坏了他的尊严,使得他感到无脸再去求婚就行了。费路西又转念一想,索尔王子此行的目的是一场国家之间的政治婚姻,他会为了尊严不保而放弃国家赋予他的任务吗?这种办法可能行不通。

费路西瞻前想后,仍没拿定主意。“我现在去观察一下吧。”他决定道,去看看实际情况怎么样。

费路西换了件衣服,从城头爬下去,往南飞奔而去。若有人此刻站在城头,就会看见远远的一道银光划过黑夜的大地,那正是用上了真力奔驰的费路西。幸好是半夜三更,偶尔有几个看见的也是认为自己眼花而已,否则恐怕费路西到不了王子的营地就已经引起轰动了。

费路西悄悄的接近了王子的营地,收敛起自己的真气,否则银光闪闪的那就不是潜行了。他趴在营地外的草丛里,借着营地的火光观察着对方。中间那个大帐就是王子的宝帐吧,费路西猜测着,大帐周围有数十士兵和侍卫巡逻,费路西心里计算了一下距离,凭他的能力,暴起发难的情况下,是很有可能冲进大帐,但多长时间能杀掉王子就是不可预料的事情了。一旦被这群侍卫舍生忘死的围击,杀掉王子的可能性就更小。

假如一个专业的杀手,这时候应该有办法,但费路西并不是专职的杀手,虽然它的武技超强。如果此时非要依仗能力冒险冲出去的话,费路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了。

费路西坚忍的趴了几个小时,没找到什么机会,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他抬眼看看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费路西心里长叹一声,无奈的回城。

走到城门时,天已经破晓了。费路西看见城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但不像是守门的士兵。他面朝南方,像一塑雕像一样站着一动不动。费路西好奇的看了他几眼,经过城门时,却听见士兵议论这个人。

“看他的打扮,这是个京城里来的人呢。”一个士兵说。

“他住在我家旁边的旅店,听那老板说他是来向约昆国的大王子挑战的。”

“为什么?他们以前有仇吗?”

“笨蛋,那外国王子是来向我国的长公主求婚取得两国联姻的,这个年轻人肯定也是公主殿下的仰慕者,你还不明白?”

“我还是不懂嗳。”比较蠢的士兵说:“就算他打败了外国王子,皇帝陛下就会把公主嫁给他吗?”

费路西却明白了。好冲动的年轻人,费路西又扫了他一眼。

费路西打消了离去的想法,他慢慢的在附近找了一家早餐摊子坐下,仔细的吃着早点,静静的等候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又等了几个小时,他看到了王子的队伍朝着城门走过来了。费路西猛地起身,跟在打算挑战的年轻人后面迎上去。

“前面挡路的是何人?速速闪开!”一个骑马打头的侍卫呵斥那年轻人。

年轻人并没有退缩,他运起真力高声对后面同样骑着马的王子说:“在下是高沙帝国芬达尔家族的里茨,听说大王子殿下欲向我国的公主殿下求婚,在下特为此前来挑战。”

“荒谬!”王子身边的一位老者怒斥道:“此等大事岂能这般儿戏?你就是芬达尔家的那个老三吧,给我回去,不要在这里惹是生非!”这个老头是高沙帝国的外务副大臣,奉皇命到边界迎接约昆国的大王子,他认得芬达尔家族的人。

芬达尔·里茨并不搭理老者,只是冷冷的盯着约昆国的大王子。费路西站在一边观察着约昆国的索尔王子,王子并不特别的英俊,但五宫端正,很有些威严的味道。这个索尔是个高手,费路西迅速的判断着,看来这个里茨不是他的对手。

索尔也在观察着里茨,他也认为里茨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索尔哈哈的一笑,说道:“久闻高沙境内少年英杰辈出,我此次前来就有与高沙同龄人切磋武技的打算,既然阁下愿意,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索尔旁边的另一位官员急着对索尔说:“殿下有重任在身,不必如此轻率,还望殿下三思!”

索尔心里想道:这怎能叫轻率?这是个大好的扬名机会,再去见高沙皇帝就跟更好说话。他一摆手,说:“你不必担心,我自有信心。”说罢跳下马走到里茨的面前。

费路西脑子飞速转动着,索尔既然是来求婚,那就以公主的名义给他羞辱,这样他总不好意思再去了吧。如何冒充公主的名义呢?既要冒充公主的名义又要不能被识破,至少不能被当场识破,还要能给索尔最大的打击,那就只有冒充情人了,这种隐私的事别人应该很少知道,因此也很难揭穿真假。

里茨握紧了自己的剑,和索尔对视着。

千钧一发之时,费路西大喝一声:“慢着!”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走到里茨身边,说:“阁下要讲个先来后到吧,在下己经苦候了一夜了,难道阁下要抢先吗?”

里茨疑惑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你是……”

费路西没有答话,又转向索尔说:“在下从公主那听说殿下是约昆的第一青年高手,心里不服,特来讨教一番,望殿下不要逃避啊。”他故意搬出公主的名头来挤兑索尔王子,又说:“刚才殿下说愿与我国的同龄人切磋武技,在下深以为然也。”

索尔王子看着费路西,他着实看不出费路西的程度。这人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出水下的深浅,索尔心里想着,这样的人不是极强就是极弱,他是哪一种呢?

“高沙公主的魅力真不小。”索尔心里对自己说:“这么多人为她不惜开罪皇帝向我挑战。”

与里茨打稳赢不输,索尔当然十分乐意接受挑战,但面对不可预知的对手,他并不想冒险。费路西看出了索尔的犹豫,又说道:“阁下既然不敢,那就请回约昆去吧,在下绝不阻拦。”

费路西的话激发了素尔的傲气,索尔王子毕竟是纵横南方少有败绩的青年高手,高手都是有强烈的自尊的。何况当着两国这么多人的面,索尔王子的荣誉感决不允许自己就此退缩。“年轻人中,我还没遇到过比我更强的呢。”索尔鼓励着自己:“相信这个人也不例外。”

素尔刷的拔出腰刀,沉气稳声的问道:“阁下准备好了吗?”

费路西吸了口气,手握长剑斜指索尔说:“得罪了。”然后迅速的一剑刺向对方。

索尔师从于南方著名的用刀高手“流风刀”弗拉维,与约昆王室关系密切的弗拉维把自己的流风刀法倾囊相授。此种刀法讲究的是行云流水般的节奏和身法的配合。有人说,流风刀更像是剑招,但是比剑招更有力。

费路西不敢过于招摇而留下什么证据,没用上光甲,也未使出多大真力。

索尔的武技果然修炼的够强,费路西的攻击均被稳稳的挡下,发出的寒气也完全渗不进去。索尔守了几个回合,忽然抓住一个空档一变,如同蛟龙出海般的一刀接一刀向费路西攻去,费路西手忙脚乱的接下几刀,暗暗心惊,看来不得不用更强的真力了。

索尔一刀又一刀的攻击,就当他认为自己胜局已定时,费路西身体暴出了更加耀眼的银色的光芒。索尔心中一惊,他还有余力?索尔不敢大意,急速运气,也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外人一眨眼间,银光与白光高速的冲撞到了一起,在场的人除了少数的几个高手,谁也感觉不到战局如何。等双方分开,只见费路西微笑的把长剑插入剑鞘,反观索尔,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只剩半截的断刀。目光呆滞,似乎不太相信这个现实。

费路西语气讽刺的说:“不知道殿下是否还要与在下争夺公主?”

索尔惨笑一声说:“在下岂是反复的小人,不知道阁下大名,在下日后再来讨教。”

费路西斟酌着,含含糊糊的说:“日后殿下来我国,问陛下就可。”

索尔王子打起精神说:“后会有期!”然后就跳上马,头也不回的向南方奔去,索尔的随从们纷纷追赶上去,急的高沙国外务副大臣在后面大喊:“殿下!殿下留步!”可是年老体衰的他是无法追上索尔了。

费路西眼送着索尔王子的队伍往南走去才放心下来,转身就要走人。忽然半天没动静的里茨站到费路西的面前说:“阁下高强,我现在自愧不如,但日后定在京城向阁下挑战,请阁下留名!”

费路西无奈的说:“在下只是来帮你赶走约昆的王子而已,并没有与你争宠之心。”

里茨迷惑不语,费路西哈哈一笑,就大步走去。

高沙帝国皇宫的神安殿中,高沙现任的皇帝斯特正和宰相范理、财税大臣阿尔佐商讨帝国财政的事情。

斯特皇帝留着两撇漂亮的八字胡,他的肤色较深,这是他当年的流亡岁月留下的痕迹。高沙帝国的老皇帝有四个儿子,斯特排行老大。老皇帝死后,斯特的一个弟弟发动政变夺得帝位,斯特被迫逃亡民间,在民间颠沛流离十三年,后来在一些失意贵族的支持下,重新夺回帝位。

斯特皇帝看着财务报告,对面前的两个人说:“帝国财政很吃紧啊,你们有何办法?”

阿尔佐躬身说:“陛下仁心宽厚,常因尺寸之功动辄封爵赐土,使得帝国目前有爵位的贵族太多,这些贵族不但俸禄优厚,在税务方面又有不少特权,于国无利可言。更有不少刁民想办法把自己的产业放到这些贵族的名义下,利用特权逃税。当务之急,有请陛下削爵收权,才能从根本上改变财政吃紧的状况。”

斯特皇帝摇摇头说:“这些人有的是昔日朕流亡时的忠义之士,有的有拥立除逆之大功,有的是世胄高门,亦有不少战功赫赫的大将。朕不能忘恩负义亏待他们。”

立在一旁的宰相范理暗暗的叹了口气,上前就要竭力劝谏。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侍从官,他走到皇帝面前,急声说:“陛下,普特大人有急报。约昆国的王子殿下在长溪遇到两个人的无礼挑战,被打败后一怒回国了。”

斯特皇帝出奇的愤怒,啪的猛一拍桌子,大声质问道:“岂有此理!哪两个人干的?”

“普特大人说,其中一个人是侯爵家的里茨,另一个人很陌生,好像凭空冒出的一样,据他自己的言语,似乎与公主殿下关系密切。这个人武技高强,就是他羞辱并逼走了约昆的王子。”

斯特皇帝高声说:“把碧心叫过来!”自有一个太监应声而去。

碧心就是高沙唯一的公主的名字。斯特皇帝这样的生气,是有其原因的。

约昆虽然比高沙小得多,但是很富有,他想借着联姻向约昆国借国债缓解一下高沙目前的财政压力,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就是藉此机会与约昆结盟,凭着有利的战略形势夹击神英帝国,掠夺其财富弥补国库的亏空,现在一切都化为泡影,怎能不让斯特皇帝急怒攻心?

斯特皇帝越想越气,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的往地上砸去。一屋子的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想在这火头上招惹皇帝陛下。

碧心公主悄悄的走进来,她是斯特皇帝唯一的子女,有很高的几率成为皇位的继承人。斯特皇帝流亡时,一直没有娶妻,直到重登皇位,他这么多年来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私下里常为没有儿子遗憾。

斯特皇帝眼光瞄见公主,单刀直入的就问道:“你知道是谁干的吗?他自称是你的情人。”

公主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冷冷的说:“我从来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公主的内心深处,应该对费路西有些感激吧,毕竟费路西使得她暂时不必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至少目前她还是自由的,可以后呢?生在皇家,能自由选择婚姻不是她的权利。

斯特皇帝张嘴继续追问时,殿外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声音:“边关急报!十万火急!”斯特皇帝吃了一惊,是哪又出事了?

“边关急报!十万火急!”

“边关急报!十万火急!”

声音一阵接一阵,越来越近。很快一个满头大汗的一身尘土的使者踉踉跄跄的闯进殿来,大声宣报:“两关都督夏伦中将急报:神英国攻打东云关,敌军暂时数目不清,估计总数十万以上!”

斯特愣了一愣,自言自语道:“神英国竟然先动手了。”即刻下诏道:“暂令第二军团全体进入最高战备。召集所有各部副大臣以上官员中将以上军官到这里商议。”碧心公主此时又悄悄的走了。

殿里大臣们议论纷纷,斯特皇帝心里突然感觉很厌烦,扫视了大家一眼,一摸胡须说:“有什么好的意见就直接对朕讲。”

左边闪出一名官员道:“陛下不必为此担心,东云关号称天险,有我国数万大军在,又有夏伦将军这等名将镇守,足以稳固无忧。”斯特皇帝一听,说的等于废话,不满的哼了一声。

首都防卫军团的军团长弗列站出来慷慨激昂的说:“我们拥有东云关,已立于不败之地,陛下可派大军出关,藉此机会消灭神英国的精锐军队,以后再就会少很多麻烦。”

宰相范理经过深思后出列缓缓的说:“神英国这次一定采取双管齐下战略。一边派遣间谍潜入我国阻止约昆王子与我国联姻,一边出动大军攻打东云关。据老臣猜想,神英国无非是怕我国与约昆结盟,所以派间谍破坏联姻。而东云关外这大军乃是一着备用棋子,万一间谍的任务失败,神英国就要抢先在约昆国对它构成威胁前拿下连云走廊,取得面对我们两国战略上的均势。而现在神英国第一个间谍任务可以说是完成了,联姻已经失败,神英国消除了两面受敌的忧虑,这种情况下他们冒着巨大损失的危险攻打东云关得不偿失,所以敌军应该很快就会撤退,依靠两关现有的兵力应该足以支撑。”

斯特皇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宰相大人果然高见,深得朕心。”斯特皇帝此时的想法是,尽量少出兵。假如出动大军出关大战一场,不论胜负,这军费就是一大笔数目,此时的帝国国库未必掏的起这笔钱。

高沙皇帝下旨,夏伦中将爵进一级,加为三等伯爵,希望中将克尽职守,打退敌军。为了以防万一,处于西,南两方向战略第二梯队的第二军团进入最高戒备状态,一旦前线支持不住,就准备开拔支援。斯特皇帝忽然又想起,那赶跑约昆国王子的神秘少年看来是神英国的人,于是又下旨从长溪到西部边境进行彻底的搜索,凡是路上和旅店的25岁以下的少年均可暂时扣押。一定要抓着这个小子千刀万剐!斯特皇帝对此念念不忘。

当初神英帝国八世皇帝陛下虽然派出了心中的最佳人选费路西去破坏联姻,但是八世皇帝陛下对此也不太有信心。就像高沙帝国宰相猜测的那样,八世皇帝陛下的确打算抢在高沙国和约昆国正式结盟前下手,以求得占领连云走廊,取得面对两国的战略均势。但是高沙宰相失算的是,他错误地估计了神英帝国进攻连云走廊的决心,虽然这个估计迎合了斯特皇帝的省钱的愿望。不管那个间谍任务成功与否,神英八世皇帝都是要不惜代价占领连云走廊的,为了那巨大的晶石矿。自从玛恩确定北连云山有巨大晶石矿后,神英帝国一直在为进攻连云走廊做准备,此时已准备得相当充分。

第七章巧立奇功

拉塔元帅坐在东云关外的中军大帐里,双手捧着一道皇命又看了一遍:“特任命西方大军团大军团长,拉塔·安卢元帅为前军总指挥,即日起率领本部军马攻打东云关。务必不惜代价,尽快克复雄关,朕心切盼。”

不惜代价么?拉塔想着,他并不知道晶石矿的事情,因此弄不清陛下为什么要下令不惜代价。身边的一位侍从官悄声说:“皇帝陛下是不是打算藉此机会削弱我们西方大军团的实力?否则怎么会要求不惜代价?”

神英帝国军队最基础的编制就是十人队,百人队,千人队,万人队。长官分别是十长,百长,千长,万长。但这些只是最基本的编制,比较常见的还有以一些基础编制组合成的集团。例如几个千人队组成,人数下满一万的称之为兵团,几个万人队组成的,人数不满十万的称之为军团,最高单位的集团就是由万人队组成的,人数在十万以上的称之为大军团。拉塔元帅就是镇守帝国西部的西方大军团的最高长官。

拉塔面色一沉道:“天心岂是你所能测?不可胡言。”

一位部将走进来汇报说:“元帅大人,已经准备好攻城,只等元帅的命令。”

拉塔元帅站起身,大步走出大帐,来到军营的辕门外,士兵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他的前面。拉塔轻轻的一挥手对将领们说:“去吧。”

士兵们如同潮水般的向雄关涌去,冲在最前面的是几十人一组搬着云梯的工程兵,他们每人旁边都有士兵手持大盾掩护。这次攻城用的云梯是经过特制的,不但质地更结实,而且更长,架在城墙上,梯面与地面的夹角比一般的云梯小的多,守城的一方则很难把这种云梯掀翻。

不过最先对敌人发动攻击的是投石车兵,投石车都使用了晶石作能源,按照一定频率自动的甩动勺柄,旁边的士兵只要负责把打凿好的石弹放到上面。

为了对付东云关二十公尺高的城墙,这批投石车都是超大型的,能保证把石弹砸进城头上而不是城墙下。上百架投石车一齐发动,石弹满天花雨般的砸落在城头上,掩护着工程兵架云梯。

几十组云梯架好,突击兵开始向城头爬去。上面的守城士兵不甘示弱,长矛挑,箭射,石块砸,运气不好的突击兵在云梯上就掉下去,多半是身亡了。

很多突击兵也冲到了城头上,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但守城的士兵殊死的反击,突击兵始终无法取得稳固的立足之地,一次次的仍被压制下去。

渐渐的城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尸体堆起了一层又一层,在这残酷的时刻,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此时死一个人跟死一只蚂蚁区别似乎也不大。

第一天的攻击没有收到什么效果,拉塔元帅决定采取杀伤战术,他下令连夜搭起数十个高高的箭塔,使得弓箭手们能够向城墙上的士兵准确射击。

第二天,神英军在城下排好阵势,其实这是佯攻,借此吸引大量敌军挤到城头上防守而已。拉塔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一声令下,上百多投石车和早在箭塔上做好准备的射手立刻对城头进行了密集的射击,猝不及防的高沙守军遭受了重大的损失。

神英军趁着城头混乱之际,再次向雄关发起了冲击。但高沙守军不知道昨晚从哪里找来了许多的油料,全都泼到架好的云梯上,然后点火烧毁了云梯,神英军还是没有彻底的成功。这样的拉锯战仍要继续打下去。

神英帝国八世皇帝陛下现在没有在天凡宫中,而是在军营中。按照预先拟定的计划,他任命西方大军团的拉塔元帅为前军总指挥,奉领本部十三万军队先期攻打东云关。八世皇帝亲自率领从中央大军团中抽出的十万精锐为后援向西部边境出发,并命令西方几个省份临时从兵户里征兵备用。神英帝国实行兵户制,有一些家庭属于专门的兵户,兵户与一般人相比,平常不需缴税,作为代价就是需要为国服兵役。而其它的人,除非特殊情况,或者自愿,很少有人参军。当然贵族阶层也常常入伍做军官,以获得资历。

想起拉塔元帅,皇帝陛下有些不满,本来此次打算派军令部的布里昂元帅为前军总指挥,可是拉塔不愿意把自己的部下交给别人指挥,甚至私自回京觐见,力求前军总指挥一职。八世皇帝心里念着:“拉塔啊拉塔,这次要是出了差错,你就……”

情报侍从官匆匆进来打断了陛下的思路,按习惯开始念着最新的情报标题,有皇帝陛下感兴趣的就会把整份情报留下详阅。

“水运联合商会对突然征船运兵深为不满;拉塔元帅开始进攻东云关,目前尚无战报:约昆国王子令人惊奇的放弃联姻离开高沙国……”

“停,把这份留下来,你先出去吧。”八世皇帝陛下一脸惊喜的说。

一边阅览着情报,皇帝陛下想:“好极了,至少不会两面受敌了,拉塔那边也不须赶时间了。”此刻,皇帝却没想起费路西的安危问题。

费路西现在已经赶回了山居镇。“你说什么?”费路西几乎吼着对多齐说:“神英大军攻打东云关?你没骗人吧?”

“千真万确的。”多齐说:“现在拉塔元帅就在东云关的另一边攻关呢。”

费路西禁下住破口大骂,八世皇帝陛下想要害死他啊?现在高沙帝国在这里大肆搜索,他已经很难藏身,况且嘉美那边他必须的尽早过去,但是这场战争堵住了他唯一的道路,谁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

多齐同情的看着费路西,甚至他觉得费路西咒骂陛下这样的大罪都是可以理解的。多齐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先想办法把你藏起来,然后等待战争的结束,你是可以回去的。”

费路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等?我还有别的急事要办,等不得。”

多齐说:“那也没办法了,现在东云关谁也过不去。”

费路西喃喃地说:“我还真成棋子了。”

历史总是有巧合的。出现一种结果,有其必然性,但总是以偶然性表现出来。拉塔元帅受命出征,就在他进攻东云关的那天,恰好就是费路西打败索尔王子的同一天。两件事情的几乎同时间的发生,致使高沙错误的判断了情势。

但高沙的这个错误暂时没有对拉塔起到任何帮助作用。经过两天的强攻,虽然神英帝国的士兵前仆后继,伤亡惨重,但连第一层城墙都没突破(东云关共有三道互相平行的城墙)。

拉塔深夜苦思时,又一道皇命到达,元帅接过一看,写着:朕知东云关城高势险,易守难攻,敌将夏伦亦是百战之身。元帅可临机处置,若有余力,继续强攻,若强攻不果,暂且休整,待大军会合齐力破关。

皇帝究竟搞什么鬼?拉塔元帅更加疑惑,不过这道皇命正合他意。也好,拉塔元帅对自己说,既然陛下不强求我破关,那我就暂时休整等待大军汇合吧。

一场大搜捕在高沙帝国的东部展开,费路西这两天在多齐的帮助下藏藏躲躲,日子不好过,心里把两个皇帝一起咒骂个不停。还好多齐时常过来告诉他一些消息,使得他没变成瞎子聋子。

“受够了!”费路西心中大喊,可惜嘴上大喊目前还不敢。两天的煎熬耗去了费路西的耐性,他决定离开山居镇,去没有高沙帝国人员的北连云山区躲避一下,顺便去看看玛希克。

打定了主意,费路西与多齐告别,一个人踏上了进山之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费路西全力用起真力在山间飞跑,这是自由的奔跑啊,费路西再次发现自由的可贵。

桑维西山脚下,费路西抬眼对着山上观望了一下,山寨修得整整齐齐,比上次来的时候整齐的得多了。“看来玛希克混得不错麻。”费路西心里说。

费路西大摇大摆上山对看门的喽罗道:“请通报你们首领玛希克说老朋友费路西来了。”

过了一小会,玛希克亲自出来迎接费路西,把客人请进大厅。费路西笑着说:“看起来老兄日子过挺舒爽。”

玛希克笑笑,没有接过话头,却又反问:“山外高沙国与神英国战事如何?你知道些什么东西么?”

费路西说:“你也关心这个?”

玛希克回答说:“我们未必就该老死山区,当然要找机会出去看看。”

费路西心中迅速盘算着,一边故意说:“外面都是千军万马,你现在才有多少人。”

“我这山头和附近一些兄弟山寨合起来也有千把人了。”玛希克接着说:“我们这些兄弟们都不怕死,个个能以一当十。”

“那也是游兵散勇,只怕指挥不动。”

玛希克生怕费路西小看的说:“附近这些山头推我为盟主,我的话他们还不会不听。”

费路西下定了决心,看了看周围,对玛希克说:“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玛希克十分惊讶,但还是领费路西到一个小单间。费路西和玛希克谈了很久,等到他们都出来时,玛希克面带着凝重,而费路西神情轻松的样子,看着两人相反的表情,山寨的人都是疑惑不解。

第二天,玛希克召集了附近的山头的首领开会,会上玛希克介绍了费路西的身份。与会者交头接耳,费路西站起来清清嗓子发言说:“在下是神英帝国近卫军少尉,打算带领诸位出山,同创一份事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面对年轻的费路西,这群桀骛不驯的人谁能服气?费路西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他想起了八世皇帝陛下对付大臣的手段,那就是四个字,恩威并施。费路西决定学习一下皇帝的手段。

“诸位看在下年轻吗?”费路西冷笑着说:“玛希克首领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更别说你们了。”

此言一出,群情大哗,当场站起来几个人要求比试。费路西看了看淡然的说:“你们一起上吧,我在外面等你们。”说罢就先出去了。

这几个人一下场,费路西存心给众人一个下马威,毫不留情的使出雷霆手段,拳打掌劈,似乎瞬间的功夫,几个挑战者就一个个倒地不起。

费路西傲然说对着观战的人说:“还有谁不服吗?”

这些人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虽然号称义军),凭的就是武力说话,谁拳头硬谁当老大。今日见到费路西这样的强人,心中已经怕了。

玛希克在这群人中算是个聪明的,趁这时对着大家说:“费路西老弟的武技我早就领教过了,弟兄们不服不行啊,况且人家是神英帝国正牌的军官,我们跟着他总比自己瞎混强吧。”

待回到大厅坐下,费路西又亮出了自己那些的存单,换了一种表情微笑着说:“这些钱现在无法分给大家,待到出了山,我再想办法分给弟兄们。”存单上还有九干多的金元,在这些山里人的眼里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这是费路西被派遣破坏联姻前在国库支取的,却没想到被挪用来收买人心,假如让朝廷的检察官们知道了,挪用公款的罪名是少不了的,费路西此举确实冒了点风险。

“大人武技盖世,我等愿追随大人!”

“小的们就把这条命交给大人了!”

这些头目们此刻纷纷表忠心,费路西满意的听着,悄悄的对玛希克说:

“多谢老兄割爱相助。”

玛希克谦虚地说:“在下才浅学疏,能力下足,还是大人更合适。”玛希克对费路西的称呼下知不觉间由老弟变成了大人。

高沙帝国的两关都督夏伦中将是个纯粹的职业军人,他年轻时就入伍当兵,从最底层作起,先后在高沙国与西维亚国、拉廷斯国的战争中立下无数功勋,逐渐升到中将的高位。在十年前的与西维亚国进行的卡纳皮哈大会战中,夏伦曾经救过高沙的斯特皇帝一命,因而成为高沙皇帝最信任的军官,在两关都督这样的非亲信不可的要害职位,斯特皇帝就派了夏伦中将前来镇守,至今已有六七年了。夏伦中将是从士兵做起的,作风与一般的贵族军官极为不同,他在两关常常深入基层,与士兵们同吃同住,是驻守两关的高沙帝国士兵们最爱戴的将军。

此次大战一开始,经验丰富的夏伦将军就果断的把处于后方的西云关的守军全部调到东运关的第一线,使得拉塔元帅多次无功而返。这几天,神英帝国的进攻忽然停下来了,趁着这战斗的间隙,夏伦将军习惯性的巡视着城墙和工防,一边走着一边鼓励士兵。

转了一圈后,夏伦中将站在城楼上,仔细观察着远方的敌军。“敌人的营区范围又扩大了。”夏伦指着远处的东南角对侍从官辛克少校说:“你看那边,肯定又新到了一批援军。”

辛克少校同意的说道:“属下看来,这似乎是一批投石车部队。”

夏伦中将叹气说:“前些天敌人用的那些巨型自动投石车对我们已经是大麻烦,而且数量也相当的多了,但现在竟然还有大批的投石车增援,按比例算的话,敌军大概还有目前一倍的主力要来。”

“属下也这么觉得。”辛克忧心仲仲的说:“这种巨型自动投石车是要耗费巨额的资金的,敌人一下子就能派出上百架以上,看来这次神英国是铁了心要不惜代价的拿下东云关。”

夏伦苦笑着说:“不必太担心,这雄关如铁,我们高沙的战士又勇猛顽强。他们一时半会是撼动不了我们的防守的。假如我们顶不住了,第二军团随时可以在两天内到达救援。”

“但陛下现在就把与援军派来多好,不必非要等到了危急关头再出动吧。”辛克不满道。

“陛下的眼光是看着全局的。”夏伦说:“我们都只是局限于一隅而已,目光哪比的上陛下深远宽阔?可能陛下心中有别的计划,我们作好自己的分内事即可。”

这时一个参军上来对夏伦说:“刚才收到新的回示,朝廷认为敌军很快就会退兵,因此还是不肯派援兵。”

“退兵?”夏伦中将喃喃的说:“敌军越聚越多,怎么会退兵?虽然这两天风平浪静,但平静后将是更猛烈的攻击。”

拉塔元帅出于私心,不愿意使自己的军队有重大的损失,因此暂停了攻城,等待着八世皇帝御驾亲临。谁想到拉塔错有错招,他的暂停使得高沙帝国皇帝更加坚定了神英帝国会退军的想法。

说到底,高沙皇帝还是想着省钱。作为一个帝王,高沙的斯特皇帝这样过于斤斤计较,未免欠缺了点什么。他作宰相也许是个称职的宰相,但作帝王就很难说了,不过功过是非还是让后人评价吧。

十几天后神英帝国的两路大军集结完毕,总共二十二万五千余人,其它还有随时可以前来增援的地方军,而东云关的守军还是那六万人。在平静的对峙了半个月后,东云关又开始了血雨腥风的战斗。东云关是当年神英帝国为了防备高沙帝国建造的,现在却成为神英帝国大军前进的头号障碍。

中军大营中,神英帝国军举行了汇合后的第一次御前军事会议。拉塔元帅正在侃侃而谈,作为已经与敌军接触过的元帅,他自然最有发言权。

“我建议,全军分成两部分,西方大军团和中央大军团分开,轮流对东云关进行攻击。”拉塔最后总结说。

“拉塔元帅的一些想法是对的。”另一个元帅布里昂站出来说:“连云走廊的出口十分的狭隘,东云关又彻底封死了出口,因此战场的正面十分狭窄,我军的人数优势未必能体现出来。所以我军必须分兵不间歇的轮流攻击,用疲劳拖垮敌军。”

说到这里,布里昂元帅话锋一转:“但拉塔元帅只建议按原来的归属分兵两路,其实这样还不如不分兵。这样的两路轮流,假如为了保持不间断的攻击,我军每一路都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而如果为了保证我军的休息,攻击就必须有一定的间歇期,敌军同样也可以休息,那就收不到疲兵之效。”

拉塔不悦的看着布里昂,布里昂坦然的回视着,继续说道:“据情报,敌军总数约在五至七万之间。根据城墙正面长度计算,敌军只要一半人数就可以在城头上达到饱和防守状态,所以我估计,敌军一定会分成两部分轮流防守。

为了达到疲劳敌军的效果,我建议我军打散原来的军团编制,分成三部分。这样既可以在正面保持相对的优势兵力进行不间断的攻击,又可以使我军的将士们得到比敌军更充分的休息。“

八世皇帝陛下颇为失望看着拉塔元帅,拉塔则心虚的避开皇帝的眼光。

“就按布里昂元帅说的办。”八世皇帝拍板决定道:“西方大军团下属第一、第三军团为第一纵队,中央大军团下属的库切中将军团为第二纵队,西方大军团下属的第二军团、和中央大军团的剩余部队为第三纵队。明日开始全力进攻。”

一场消耗战和疲劳战打响了,这是双方无奈的选择。神英帝国的无奈在于,东云城除了正面,没有任何可以迂回的通路,战场也没有侧翼,奇谋诡计都用不上,只有不借损失的正面强攻。夏伦中将的无奈在于,虽然对方是进攻的一方,损失的绝对数量必定比己方大,但对方有着远远占优的人数,从相对损失来讲,己方更承受不起。又因为己方人员的不足,使得己方只能死守不出陪着对方打对己不利的消耗战而无法出城歼敌。

当东云关从风平浪静变化到腥风血雨的时候,费路西则正在北连云山区忙碌的整编那些“义军”,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把这些山寇们中的老弱病残淘汰掉,还剩下八百人左右,编成了八个百人队,由玛希克拟定名单任命了一批头目。

这时,风声在山区内部传开了,土匪们都传说着有一个帝国将军受命前来山区征兵。于是各路的土匪山贼们纷纷前来投奔,想借着这个机会“漂白”,一时间桑维村西山热闹非凡,差不多成了土匪山贼嘉年华会。

不过费路西也不是来者不拒老少咸宜,他可不是来当绿林盟主的,在玛希克的帮助下,那些平时名声狼藉,恶迹累累的山寨都被清除了出去,剩下的彻底打散原来的山寨派别,又组成了七个百人队。

其实真正可怜的还是这些自以为已经“漂白”的土匪们,他们多年的收藏往往被费路西以大义的名义洗劫一空。有不少人因此不满而暴乱,但此时的费路西已经以最初的玛希克的几个百人队为核心形成了自己的权力基础,再加上费路西本人强悍无比,这些反抗都是被迅速的镇压下去了。看到费路西的强硬手段,这群前土匪强盗们才算暂时的被费路西收伏。

此间费路西怕被山外的高沙帝国知晓,派了两支百人队驻扎到唯一的山口,封锁了一切进出,兼传递消息。

下一步怎么做,费路西心里也没主意。目前的他只是体会认识到了自己需要拥有自己的实力,因而下意识的整编了这一支队伍,但具体下一步的做法,他也很模糊。出山说得容易,若是和平时期还好,化整为零,组成几个佣兵团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但现在两大帝国正打仗,而自己这支杂牌队伍又在敌国境内,恐怕一出去就被高沙帝国像跺蚂蚁一样踩死了。还有内忧,前土匪强盗们是冲着“漂白”来的,时间拖久了他们恐怕就要不满,如果失去了人心,自己如何掌握这支队伍?走一步看一步吧,费路西考虑着,先出山去打听打听情报再决定下一步干什么,实在干不了什么就自己跑路算了。

费路西又回到山居镇,坐在雅间听着多齐传达最近的消息。“你说西云关的守军除了一个百人队全部调到第一线了?”费路西问道:“那里现在是基本没有什么兵力了?”

“是的。”多齐确定的说:“八世皇帝陛下御驾亲征,率领几十万大军攻打东云关。那里战事吃紧,高沙的夏伦将军把西云关的所有兵力都调到第一线了。”

“真是很不错的消息。”费路西笑着说:“附近除了东云关,高沙帝国也没有什么大军了吧。”

多齐疑惑的看着费路西说:“附近所有的军队都去了东云关,东云关那边战局一时半会还是处于僵持阶段,神英帝国的大军过不来的。”

费路西动着脑筋:我就可以凭这一千五百人轻轻松松占据西云关,然后就把那一个百人队的军服扒下来穿上,冒充守军过一阵子,或者干脆化成几个佣兵团离开这战争前线去高沙国境内躲躲。哎,下一步的选择到时再说,我现在先想想怎么占领西云关吧。

多齐看着表情变化不定的费路西,问道:“你想干什么?”

费路西回答说:“逃跑。”

有了初步构想的费路西站在远方山坡上观察着西云关,看到留下的一个百人队分成两伙,分别看守东大门和西大门,士兵们也是闲闲散散的样子。

“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掉。”费路西想道:“跑掉一个就会走漏消息。”想了一下:心里定出计策后,费路西连夜赶回山内去安排。

匆匆来到山寨的费路西顾不得休息,立刻传令召集所有的头目开会。他提出了自己的设想和计划,那些前土匪们在战略策略方面都是懵懵懂懂的,被费路西天花乱坠的一通吹嘘,晕晕乎乎的就全体同意了,比较有点学问的如玛希克出于相信费路西的能力也同意了。

临行前,费路西像出征前的大将一样,做了一番鼓动性的演说:“西云关是号称两大雄关之一,多少年来,无数的君臣将帅在这里饮恨而去,想我神英帝国四世先皇生平唯一的愿望就是登上西云关,结果也没能做到。今天我们就要去做皇帝也做不到的事情!是男人的就应该骄傲!以后你们可以自豪的说,我是第一个占领了西云关的人!无上的荣耀在等着你们!天神也会为你们的勇敢而兴奋!大家有没有信心?”

“俺有!!!”

“当然有了!”

“没有的是太监!”

乱七八糟的回应,费路西颇有些不满,难道就不知道整齐划一的吼一下“有!”吗?看来以后得要找些教官严格训练一番才行。

这支特殊的队伍扔掉了笨重东西轻装出发,经过三天的行军,西云关出现在大家的前方,负责侦察的人也向费路西回报说附近没有高沙帝国的大部队行动。

“按原计划行动!”费路西下令道。

费路西一马当先,一窝人乱哄哄的朝西云关跑去。

“百长大人,东面有情况!”站在城墙上放哨的士兵首先发现了这群匪兵。

百人长亲自站到东门外看了看嘀咕着:“哪来的破破烂烂的一群人?”

“会不会是敌军?”某小兵说。

“是你个头啊。”百长喝斥道:“敌军怎么可能过来。”

“那就是友军?”另一个小兵设想。

友军?破破烂烂?丧家之犬般的飞跑?综合起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前方吃败仗了。士兵们都这么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守关士兵们猜测时,这群人已经跑到了关下了,费路西大声嚷嚷道:“东云关失守了!”士兵们顿时惊呆了。

只见这群人有的放慢脚步,有的继续往西门前冲,有的往城墙上跑,很快东门和西门都被这群人围住了,出入不得。费路西见时机成熟,不怕有人跑掉,大喊一声:“动手!”这群人立刻手起刀落,所有的高沙士兵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打发去侍候天神了。

未损失一人,费路西率领他的手下轻轻松松的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攻克西云关的人。

“都督大人,统计结果出来了。”一位中校参军有些很不情愿的对夏伦说。

“哦,我们损失了多少人?”夏伦中将冷静的问。

“几天以来共减员八千六百人之多。”参军低声道:“比战前预计的多的太多了。”

“这么多。”夏伦一脸无奈,“敌军死的人对他们影响不大,反正他们兵多,我们这边可是耗不起啊。”

“大人还是迅速求援吧。”参军建议说。

“好!叫辛克去写求援书,迅速发往朝廷和第二军团处。”

神英帝国这次真的是不惜血本进攻了。单单攻城利器投石车就部署了两百架,但看这个也许不觉得怎样,但是这些投石车都是威力最大的巨型自动投石车,每一架的造价就是几千金元,两百架就是上百万的金元。这两百架部署在近千公尺的正面上,平均算每几公尺就有一个射击点,当然根据战术需要未必都是平均的部署。为了到达精确射击的目的,石弹都是遵循一定的体积重量标准特制的,造价比一般的石块贵的多了。而且耗费量异常惊人,有时一次饱和射击,就发射出去十万枚石弹,那就等于是把一万金元砸到了城头上。这仅仅只是重型远端攻击部队的耗费,其它的各项费用加起来说不定会让神英帝国的财务大臣吐血辞职。

经过数天持续不断的攻防,神英帝国方面战斗减员二万余人。而守军损失了八千余人,相对于神英军损失的比例来说太多了。按正常情况,守军损失了八千人的情况下,攻城一方至少的死掉三万人以上。高沙军损失出奇的惨重,都是因为那令人恐怖的饱和石弹射击,要是黑夜仍然可以用投石车准确射击,高沙的守城军损失会更多。

少掉两万人对神英帝国大军来说不伤元气,而少了八千人对夏伦中将的影响就不一样了。本来轮番上阵,每一轮三万人正好在正面铺展开。现在每一轮只有两万五六千的士兵来防守同样的宽度,那就比较的吃力了。

夏伦中将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急切的盼望着援军的到来。可是求援的信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连个回响都没有,夏伦中将简直要急疯了,就算不给援军也该回个信啊,这样一声不响的,朝廷究竟想干什么?

又拉锯了几天,夏伦手下的兵又损失了数千,又发出的几封十万火急信件还是没有回音,夏伦彻底绝望了。

“大人,朝廷一定是抛弃了我们!”辛克少校愤慨的对夏伦说:“我们都被出卖了!”

“怎么会这样呢?”夏伦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难道陛下不想要东云关了吗?”

“大人,这样下去必败无疑,请大人撤退吧。”另一个参军劝道。

夏伦像受到了侮辱,厉声的说:“不!我受陛下的大恩,从一个小兵被提拔到都督,从一介平民被封赏为伯爵。怎能临阵脱逃?陛下有命,要我镇守两关,我当克尽职守,虽死亦不能后退一步!”

辛克带着哭腔说:“我们可能都被出卖了,大人你还要这样吗?”

夏伦对着众人说:“你们谁要怕的话,看在几年的情分上,我免去他的职务,让他走人。”

“属下愿追随大人。”众人急着说。

夏伦长叹一声,道:“把一切都托付天神吧。”

城下的大营里,八世皇帝陛下也很奇怪,夏伦如何也应该求援了吧,怎么到现在城头的士兵仍不见多,援兵还没过来?皇帝和一干将帅们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来,只能把疑问塞在肚子里继续发动对雄关的强攻,由于敌人没有援军,神英帝国原先预备增援的各地方军也就没必要再来了。

拥上城头的敌军越来越多,己方的反击越来越无力,援军还是不见踪影。

夏伦中将知道城破人亡是迟早的事情了。只是他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援军迟迟不来?

纪元历1000年6月22日,神英帝国八世皇帝陛下御驾亲征光复东云关,高沙帝国两关都督夏伦中将自杀身亡。

连云走廊的另一端,费路西占领了西云关后,大家人困马乏,费路西决定在这里休息一天再作打算。大部分人都分散到城墙里面角落里睡觉去了。另一小部分人穿这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高沙军服站在城头充面子兼放哨。至于城门,那就紧闭不开。

费路西才合眼睡了一会,就有人叫起了他。费路西强忍怒火问:“有什么事?没看见我刚睡着吗?”

那人原来是玛希克,他回答道:“少尉大人,刚才捉到一个从东云关过来送信的。”

费路西拿过信来一看,原来是夏伦写给高沙后方的求援信,里面详细地介绍了目前东云关的危机。他仔细看了看,哈哈一笑说:“夏伦将军顶不住了。”

扣下送信使者,费路西有了新的打算,他对玛希克说:“我们就暂住在西云关吧,彻底堵住夏伦和后方的联络,看看夏伦将军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能撑到什么时候。”

可怜的夏伦中将做梦也没想到后方的通道西云关已经被占领了。不只夏伦,交战双方谁也没想到在高沙帝国的后方会杀出这样一支奇兵,这支奇兵甚至成了这次神英帝国连云大捷的关键之处。只是在当时,双方都被蒙在了鼓里。

在费路西占领这西云关的十天左右的时间里,扣押了四个东云关的求援使者。还碰到了两个从高沙来的使者,费路西拿出模仿夏伦求援信件伪造的信件欺骗了这两位使者,使得高沙方面继续做着高枕无忧的春秋大梦。

6月22日,费路西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东云关被攻下了。不过还有几千名残兵已经逃向西云关方向来了。

无所事事的手下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没想到费路西却说:“没必要,打开城门,让他们逃回高沙,现在跟他们战斗而出现损失不值得。”

费路西甚至亲自到城下对残兵们说:“你们尽管逃吧,在下必将死守西云关,为你们抵挡神英军。”残兵们个个感激涕零的远逃而去。

片刻间,神英大军掩杀过来了。终于结束了,费路西抑制住自己的激动,运起真力高声的向着东方说:“神英帝国皇家近卫军少尉撒多·费路西在此恭迎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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