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啊！是舅舅对你不住啊！”殷礼泪流满面地说，“那天舅舅也想救你来着，可是，可是……”

“不用说了，舅舅，起来吧。”菱芷扶着他的手臂让他站起来。

可是殷礼死活赖在地上就是不起，“芷儿呀，你要原谅舅舅，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舅舅！”菱芷见拉他不动，便也不再拉着他，“本宫是来看外公的。”

殷礼见她一脸冷漠，自觉她不会原谅自己，就更死皮赖脸地趴在地上痛苦，“芷儿呀，舅舅是一下子迷了心窍，芷儿呀……”

“舅父，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本宫不会再追究。请你带本宫去见外公。本宫这次带了太医过来。”菱芷似铁了心一般，不去看他，只定定地看着回廊说话，说到太医时，还不住看了辛怀源一眼。

本来就没想到他会跟着来，既然来了，便想让他帮外公看看，究竟是什么奇难杂症，让一直见状的外公突然久病不起。

辛怀源会意对她点了点头。

殷礼看确实有个外人跟着来，可是这人一身玄色斗篷，还蒙着脸，不禁疑惑，“就他？”

“是的，他是秦桑，秦太医。”菱芷淡淡地介绍。

殷礼不住上下打量着辛怀源，“秦太医？没听说过。”

辛怀源对他的打量丝毫不介意，只是菱芷觉得有些心虚，又有些不满他的态度，“舅舅，他是本宫的专用太医。难道本宫要作假不成？”

听出了菱芷语气中的不满，殷礼才满脸赔笑道，“不敢不敢，这就跟我来吧。”说罢，伸出一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走到最前面带着他们往殷御史大夫的房间走去。

“这里便是了。”沿着回廊走到最深处的一个卧房，殷礼为他们推开了房门，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药味。

菱芷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味道，跟她印象中的外公身上，淡淡的、干净的味道相差甚远。

她随着殷礼往里面走，房间装饰十分简朴，当门而挂的，是一幅画像，菱芷驻足在画像跟前，凝视着画中人，似乎真的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回到三岁那一年，站在她的脚边，撒着娇叫一声：“母妃。”

可是这一声母妃再不会有人应。正感触间，听闻几声咳嗽，她忙往床榻的方向望去，只见外公身着白色布袍，斜躺在床上，看见了他们进来，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外公！”菱芷轻声叫着，忙向前走了几步。

“芷儿，咳咳。”殷御史挣扎着起来，菱芷忙说，“外公，您别起来。”

“你别过来！”菱芷正欲过去帮他顺顺背，可是他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来，制止菱芷在过去。

“外公这是什么病？”她不解地问道，脚步却难以停止。

这个世界要说还有什么人会疼她，那便是她的外公，可是外公现在这个样子，让她觉得很难受。

“肺痨。”殷礼冷冷地说，他自开了门以后，就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进去过。

菱芷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辛怀源忙拉住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