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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小红悠悠醒来，挠挠自己的头，发现自己躺在书房的沙发里，头沉沉的，好像塞了吸了水的海绵，后脑有个区域隐隐作痛，是那种针痛，好像被什么扎过一下。

有种出卖了什么秘密的感觉。

“我睡过去了？”洪小红敲敲自己的头，身上又热又重，好像睡了一夜，再看表，从到这屋算起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怎么回事？

洪小红突然觉得后脑那个区域跳了一下，把手指伸进头发里按摩了两下，又没感觉了。

还记得，是苏萌带她来这里的，因为她不想贾嘉腾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苏萌身上，干脆倚着门，挡住了客厅扫过来的视线，没话找话：“白夜行那样的书还有么？”

苏萌戴粉色的胶皮手套，正在刷碗，听见小红的问话，用胳膊撩开落在脸侧的发丝，侧头一笑，“你喜欢那种故事？书里的主角都有些偏激。”

洪小红歪头，动了动身子，摆出完美的S形，看着水池里的白泡沫，半晌才说，“我喜欢侦探推理的。”

“是么，我也喜欢，梅森探案集看过么？”因为兴趣所致，苏萌的声音大了不少。

周天乐忍不住伸长身体，下巴搭在沙发上大喊，“大妈，你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洪小红回头。看见好几道目光向自己地方向射来。可惜地是没有她身上留意。直接越过了她。压下不悦。笑意盈盈，“我们正在谈书呢。”

苏萌戴着手套走过来，“姐。沏壶茶，把扑克拿出来，你们五个先玩会儿。”

洪小红赶紧插言，“你们四个先玩，我在这儿聊会天。”

苏萌把碗冲净都摆好，冲洪小红笑。“走。咱们去书房。除了梅森地。我还有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你翻翻，看喜欢哪个？”

张蔷看到苏萌的笑容，顿了一顿，苏萌挤了一下眼。

两人进了书房，洪小红漫不经心地看书架里新新旧旧的书，她本来兴趣不在于此。

苏萌站在旁边，背着光，看着她的卷曲的长发，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声音变得平板又空洞，“洪小红。”

“嗯？”洪小红转过头，不料跌入到一双诡异的眸子里，之后的事情，完全不记得。

……

“头疼。”想到这里，洪小红碰打自己的后脑勺。

书房的门开了，苏萌捧着一杯茶进来，不知为什么，那淡淡的笑容在洪小红看来却有些邪恶。

洪小红心虚地站起身，“我刚才……”

苏萌把茶杯放在桌上，扑哧一笑，“你刚才睡着了，我叫你好几声，你都听不见。”

洪小红讪笑，拿起茶喝了一口，也没有再提借书的事，直接出门，坐在厅上正在玩扑克的贾嘉腾身边时，又忍不住回看了一眼，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忌惮的感觉。

张蔷扫了一眼小红，把手中的牌塞给走过来的苏萌，“你来玩，我给苏尚打电话，问问他们玩得怎么样？”

苏萌只玩了一把，就打起了呵欠，周天乐立刻扔下手中的牌，“我困了，不玩了，秦大哥，我去你家睡，明天再来。”

贾嘉腾深深看了一眼苏萌，“明天见。”

苏萌垂着头，心中涌起一种情绪，刚才给洪小红催眠，所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惊人了，以至于她怕拿捏不好自己的神色。

某人的脸色沉了，秦少明和周天乐也支起耳朵听，心里都是一喜。

“嗯，明天见。”苏萌也觉得屋里的气氛不对，赶紧抬头笑答。

苏萌脸色发白，不像之前那么精神，眼圈也有些微青，贾嘉腾心疼，嘴角抽了抽，狠下心，“明天在家休息吧，后天来医院。”

苏萌正想说没事，张蔷过来搂住肩膀，“就是，休息一天，瞧你都瘦了。”

秦少明和周天乐都知道贾嘉腾根本不需要苏萌照顾，纯是想把苏萌握在手心里，只是他为苏萌受的伤，也不好说什么。

“走了，走了。”周天乐上去挤天洪小红，推着贾嘉腾向外走，推得很快，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张蔷送到门口，看着离去的三人，摇头叹气。

回到厅里，苏萌已经躺在沙发上了，脸色很不好，拖长声音叫着姐，好像很无助。

张蔷坐在她身边，“什么情况，你脸色不好，以后还是少用吧，我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船上那次还没彻底恢复，这又来了一次？”

“我好奇，想知道那枪手是谁派来的，又是谁想把我卖到船上去，正好她来了，不想放过，她的抵触情绪很浓，我不得不用了很多精力。”

张蔷点点头，摸了摸苏萌的头发，“当然不好对付，心理素质不好怎么成为杀手，我听少明哥说，贾嘉腾之前暗中做过走私生意，她一定是参与那种事的心腹了，肯定难对付。”

苏萌咯咯笑，颇有些自得，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尖，“可惜遇到了我，杀手是练的，我可是天生的呀。”

“吹吧，你，快说正事。”

苏萌又叹了一口气，“那个枪手是上官云的人。”

张蔷并不奇怪，“不是她就是安妮的妈，我以为她的可能性小一些，温婉果然都是装的，既然这么狠，以前肯定也做不少坏事。”

“姐你说得太对了，我从小红那里无意中知道，贾嘉腾的哥哥，竟然不是单纯出车祸死的，而是车里被人做了手脚，是一场谋杀！”

张蔷瞪大眼睛，“也是上官云做的？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是她养大的孩子啊，你不是说她对他很好么，比亲儿子都亲？”

苏萌喃喃道：“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如果是那样，太处心积虑了，二十多年的做秀，换来个好名声，然后害了人，谁也不会怀疑她。”

张蔷抖了抖肩，好像见了毒蛇，嘴里丝丝的，想了一会，“她恨的可能不是贾嘉忆吧，也可能是他的妈妈，那株茉莉树所代表的女人。”

“有可能，我只是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恨和仇能让人这么坏？”

“一方面是恨，另一方面可是财，你想想，贾氏企业那么大，她本来就有手段，怎么可能让情敌的儿子占了一半，大概从一开始她就有了这个主意了。”

苏萌闭上眼睛，喃喃说，“可怜贾嘉腾以为是周天鸿是惟一凶手，一心要给哥哥报仇……”

月光如洗，张蔷突然握住苏萌的手，“所以你一定和贾嘉腾好，他家是狼窝，揭开秘密，贾嘉腾崩溃，藏着秘密，你于心不安，恶人还会继续作恶，我看出来了，她天生就讨厌你，你不可能得到她的认可。”

苏萌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在发青的眼窝上颤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