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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只为君》第四章 万花书院第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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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褪去。

只有稀稀疏疏的光亮透过翠绿藤蔓钻入房中。

叶言睡眼惺忪地从翠玉床上坐起,揉了揉已有些麻木的肩膀咕哝:“床倒是好床,就是太硬了些睡不习惯。”

她拍拍脸蛋让自己清醒过来,或许该去谷中找些软草铺到这张铁板床上。一边想着一边跳下翠玉床往门口走去。

推开房门,沁人馨香迎面扑来,是晨雾和着碧草的香味,凉凉的,隐约还有些许花香夹杂在里头,仔细闻一闻却又说不出是什么花香。

叶言伸伸懒腰做了个深呼吸,残留眼角的睡意刹那间随雾淡去。

远处,翠绿丛中一点白色分外亮眼,慢慢地向她靠近,带来一阵幽幽兰花香。

“狗狗!”兰牧幽笑眯眯地牵起她的手。

失败啊!昨天说了不下十遍要叫叶言不要叫狗狗,想不到才过去一夜她竟又忘记了。叶言竭力忍住想要抓狂的冲动,扯开嘴角笑笑任由她拖着往莲花池方向走去。

东方,金色阳光轻洒,谷中晨雾褪去只剩莲花池上方还笼着极淡极轻的一层。

叶言停住脚步,抬起头好奇地凝望着飘浮在空中的‘万花书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这是万花书院大门。”兰牧幽耐心地介绍。

叶言点点头,伸出手指戳戳挡在眼前的结界,心头“咯噔”一下,想不到当日见到的那层玻璃似的结界竟变得像个透明的巨大泡泡,柔软无比。再用力戳一戳,整个身子竟软绵绵地钻了进去。

“牧幽,我钻进来了!”叶言惊喜万分地冲结界外的兰牧幽挥手。

兰牧幽见叶言反应如此大不禁愣了愣,略一思量便想起她已经将从前的事都忘记了,愁绪登时涌上心头。

“今日不装傻充愣,倒卖起疯来!”略带稚气的童声清脆如出谷的黄鹂一般,本该悦耳动听的却因那话中的尖酸刻薄而变得有些刺耳。

凭着二十几年做人的阅历,叶言立马就意识到话中所指的人是她,禁不住循着声音转头望去。

不远处站着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中间那个穿了一身红色金丝绣边儿花裙,墨黑笔直的长发未盘发髻如瀑般垂到腰间,正满脸不屑瞪着她。左右两边的娃娃却是与她们一样梳着双髻,一个穿着黄色长裙,另一个与兰牧幽一样穿了件白色纱裙,正冲她微笑。

“中间是茶茶,左边是小桂,右边是栀栀。”兰牧幽低声介绍。

“茶茶?”叶言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茶茶,大家都盘双髻就她搞特殊,再看看她眉宇间的傲慢就知这朵茶花必定不好惹,想着冲她傻兮兮一笑,拉起牧幽径自往课桌走去。

茶茶轻嗤一声,不以为然地挽起身边小娃娃的手臂,说说笑笑地往前走去。

莲花池边三排木桌已零零散散地坐了些人。

叶言偷偷地扫视一圈,目光渐渐汇聚到一处,又是一个搞特殊的!细细一看却发现是她眼花了,原来角落里静静坐着的是个十四五岁的白衣小少年,头顶发髻用白玉簪子挽着,清秀儒雅的气质真真像是书院里的小书生。

白衣小少年似感受到了背后火辣辣的眼神,募地转过身来。

叶言轻咳一声,慌乱之下将不自然地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一下趴到桌上。

兰牧幽暗自偷笑,轻轻拉一拉叶言衣袖,“他是木莲,平日里从不与人说话,很奇怪。”

“是么?”叶言抬起头却发觉小少年已将身子转回去,依旧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副雷打不动的端正模样。看着看着忍不住无限遐想,“这朵木莲花若是成仙了拿把拂尘会是什么模样?”

“狗狗,夫人来了!”兰牧幽戳戳她,很是奇怪,狗狗真的傻了竟笑成这样,想着大眼又涌上泪来。

“夫人!”叶言擦去眼泪,跟着小花妖们站起身朝前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牡丹夫人莞尔一笑,“昨日留给大家的诗句可记熟了?”

“记熟了!”小花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只有叶言一人不明所以地浑水摸鱼。

“茶茶。”牡丹夫人柔声唤道。

“在。”茶茶垂着眼站起身,温顺乖巧的模样与方才的傲慢无礼简直判若两人。

叶言“啧啧”暗叹,这朵茶花不得了,竟是一朵变色花,想起刚才她那不屑一顾的眼神竟觉有些心慌,看来今后得小心提防她。

“将昨日教的诗句背诵一遍。”牡丹夫人含笑点头。

“是。”茶茶应一声,微扬起尖俏的下巴,颇有几分得意之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经沧海难为水么?叶言在心中默默地念着,一瞬间径自晃了神。曾几何时他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此生唯你,至死不渝。”只转眼工夫却已是物是人非,这便是缘分么?!

语毕,茶茶又转念一想,记熟诗句之后若是能再悟出一些道理,牡丹夫人定会夸奖她,于是她大胆地提问:“夫人,茶茶有一事不明。何为缘?”

牡丹夫人但笑不语,似有意无意地往叶言那儿飘去一道目光,许久,才开口道:“稍候便能明白。”说完,她抬起右手捏了拈花指,轻轻一擦,手中便多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花瓣一片、两片、三片……缓缓绽开,散出淡淡花香。

牡丹夫人将绽开的牡丹花示与众人看,“花开。”她轻轻一笑,往牡丹花吹了口气。

花瓣又一片片地凋落、散去,直到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些许花香。

“可明白了?”牡丹夫人笑着问道。

“牡丹花开莫非就是缘?”

“那栀子花开呢?也是缘?”

“不对,还有花落呢。”

……小花妖们开始低声讨论。

叶言愣愣地盯着牡丹花消失之处若有所思,花开是缘,花落也是缘,逝去的不必再去计较,重头开始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牡丹夫人秀目含笑,冲叶言点点头。

“夫人,我知道了。”茶茶忽地站起身来,微蹙的蛾眉缓缓舒展开去,嫣然一笑,“缘如风,云聚是缘,云散亦是缘,就像方才夫人手中的牡丹花一样花开花落皆是缘。”

“茶茶已悟出缘的真谛,很好。”牡丹夫人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缘就在你们身边,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切记无论遇上何事都万万不可强求。”

“是,夫人。”小花妖们齐声应下。

叶言正自琢磨着牡丹夫人说这番话的意图,却听得她又开口诵出了一首《悯农》。惊得她一头栽倒在木桌上,心道:明日的诗词课上,牡丹夫人不是要教大家“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吧?这首诗已经读了二十几年,再读下去真要发霉了。

小花妖们摇晃着小脑袋一丝不苟地跟着牡丹夫人背诵,就连端坐如钟的木莲也微微晃起了脑袋。

叶言无精打采地哼了几句,转着乌溜溜的眼珠暗暗有了主意:明日的诗词课—翘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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