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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女将》第二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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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霓大婚后十日,云揽月就准备奔赴边关,父亲年事已高,边疆又不是很安定,她想帮父亲多分担一些。不想一道圣旨却下来了。

云揽月接过圣旨简直想大笑,又是赐婚,为何她们的命运总是被皇权左右。一道圣旨下来,皇帝又赐婚于云揽月将她嫁予三皇子楚明轩。

云揽月怒气冲冲地跨上马出了云府,到了三皇子府上,楚明轩却不在,最后云揽月在醉香居里找到了醉生梦死的楚明轩。

他喝得烂醉,一双眼睛却十分清明,声音还是那么冷酷:“你不好好准备你的嫁衣,到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云揽月咬着嘴唇问道,她的眸子蕴满了深沉的痛楚,一皮鞭抽到了楚明轩的桌子上,杯碗碎了一地。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楚明轩大声笑道,“怎么很惊讶是不是,很开心吧,能嫁入皇族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还是做不了太子妃只做了个不受宠的皇子的王妃,是不是觉得委屈你了。”“为什么?”云揽月又一次问道,她的嘴唇已经苍白得可怕。“哈哈哈哈……”楚明轩又一次大笑,“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为了你们云家的势力,你们云家的名望,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攀附你们云家还能攀附谁。”说完,他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醉香居。

云揽月不知道是怎么往家走的,她好痛,心中的那个小男孩彻底从她生命中消失了。

风依然,红凌乱,流年易转,朱颜难在,为君倾心为君怜。

说不尽,诉不清,红尘千载,明月依旧,谁能许我一世安。

……

深夜的长街,不知道谁人在低唱,唱的岂不是她的心境。

云揽月坐在镜子前面,轻轻描绘她秀洁的眉毛,殷红的嘴唇,光滑的肌肤如珠玉一般的光彩,还有红得耀眼的嫁衣。铜镜里分明就是一个绝代佳人,只是她的目光十分淡漠,顶多只能算得上一个冷美人。翠羽将绣着精致刺绣的盖头为她披在了头上。

楚明轩并未来接亲,宾客虽然也很多。但云揽月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呈现的只有往日的光景。

十多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八、九的孩子,有一天,父亲带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回府,说他是当朝三皇子楚明轩,要在府里住上一段日子。男孩相貌英俊却非常沉默,像白玉一般既漂亮却冰冷,他就住在云揽月旁边的院子里,每日早早起来跟父亲练剑。他非常刻苦,有几天下着大雨,他仍旧在雨中舞剑,所以他在剑术上的造诣进步也非常快。但是他看起来很不开心,总是倔强地抿着嘴唇,一个人孤独地呆着。

在一个夜色很好的晚上,月光朦胧,花影摇曳,云揽月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笛声,曲调幽咽。云揽月从床上爬了起来,顺着笛声走到了旁边的院子,那个倔强的小男孩正在月下吹笛,他的目光是那么幽深脸色是那么沉痛,小小年纪的云揽月突然感觉很心疼,心疼这个与她一般大的孩子。

一曲吹罢,云揽月忍不住从花影里走出来,唤他道:“三皇子,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她以为楚明轩会向之前那样不搭理她,谁知他却回眸道:“我想母妃了。”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云揽月这才发现他泪流满面。她掏出丝巾轻轻为他擦拭,小声安慰他。

那夜他们似乎变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他向她倾诉他失去母妃的哀痛,不受宠的他在宫廷里生存的困难,被排挤被陷害、孤独的滋味……云揽月三岁就失去了母亲,她可以感受得到楚明轩的痛苦和脆弱。

虽然父亲很器重她对她给予了很大的希望,但毕竟是女孩无法担当云家的重任。而父亲续娶的妻子虽然对她也不错,她唤她母亲,但毕竟不是血缘至亲总是有隔阂,再加上后来妹妹雪霓出生,父亲和母亲把更多的关注放在妹妹身上,她就更加孤立,也曾捂在被子里偷偷哭泣。但为了不让父亲伤心也在人前强颜欢笑。云将军没有儿子,为了父亲的期望,她从五岁就开始学剑学骑马,这期中的酸甜苦辣没有人体会得到……

他们像遇到了知己,白天一起练剑,晚会两个人就坐在矮墙上一起数星星,聊聊开心不开心的事情。那段时间云揽月都非常快乐,楚明轩也变得开朗了些,常常和她还有妹妹雪霓一起玩耍,雪霓比他们小个几岁,常常一脸稚气地喊着:“哥哥抱,哥哥抱……”她和楚明轩也对雪霓非常宠爱,曾几何时,她多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后来楚明轩离开云府回宫了,但也常常来云府找她玩耍比剑,每次他来的时候她都非常开心,直到她十六岁那年,她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开心,只因为她早已爱上了他,英俊的他、冷漠的他、稳重而严谨的他……

在一个星空璀璨的晚上,梨花的芬芳弥漫了整个院子,云揽月提着一盒点心去找楚明轩,却在花廊里看到了他,还有他身边的雪霓,他温柔地执着她的手,轻轻地呢喃道:“雪霓我会对你好的,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你。”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情,声音是那么宠溺……云揽月觉得好像有什么碎掉了,碎成一片一片的,再也捡不起来。她整个身体几近瘫软,却强忍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精心制作的点心撒落了,还有篮子底部的信也掉了。她坐在地上,眼泪像流水一样止不住。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痛,痛得不想再活下去……她第一次爱上一个男子,爱得那么深,却得到这样的结果,真的好痛……

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清冷严肃起来,用孤独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从那日起,她彻底将自己忘却,变成另外一个人,更加努力地练剑和学习兵法,不久就跟随父亲去了边疆上战场,竟然不输男儿,屡立战功,层层晋升……

而云雪霓和楚明轩也发展稳定,他们青梅竹马,成了别人艳羡的一对。云揽月在家的日子也就不多了,世间可以淡忘一切,云揽月有意用边疆的风沙来洗涤自己,足足用了四年世间才将楚明轩忘却,见到他才不会痛不会有流泪的冲动。

后来,她和父亲打了胜仗荣耀而归,为他们接风的是当朝太子楚明皓,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忧郁的楚明轩的男子,神采飞扬,潇洒自如,走到哪里都散发着光和热。他爱慕她,玲珑剔透的首饰、名贵的宝剑、可口的食物、艳丽的鲜花……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他一次一次地送到云府,只为云揽月她一笑。而她总是无奈笑笑,让人把东西退了,怎么觉得他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那么幼稚。

但其实她心里明白,她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一层一层严严实实地封印起来,再也不为任何人轻易打开,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她怕了自己一个人落泪,一个人在暗夜里舔噬伤口,那种空旷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的绝望的梦境简直让她窒息。皇家自古无情,她早已领略到,何况楚明皓是太子,他将来登上大统,要娶多少妃子,这是她无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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