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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天下》第三十六章 兵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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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胜栗一大早便领着六万兵马往南方疆营去了,殇河与魏名成一同出发,到了半路便分道扬镳。魏名成临行前对殇河道:“殇河兄弟,你的兵马看起来有些疲惫,若出现情况也无须管我,直接回瀛洲吧,量他们也不敢攻城。”

殇河淡淡道:“魏大哥挂心了,他们有些水土不服,鸿国的纬度比萧骑低很多,这温差倒没怎么适应过来。”

等魏名成离开后,殇河率兵往西部赶。他心中有些不安,怕这魏名成该看出这些骑兵的端倪了。算来此处离南方疆营有七八日的路程,只是那也属急行军的范畴。可当下急行军无异于找死,殇河看着那一批疲惫不堪的士兵,只能按下行军速度。

此时饮夜歌出现在他身旁,“少主,小亭姑娘已经出发了,大概三日后便可到达。”

殇河点点头,说道:“那儿便交给她吧!我们往南方疆营去。”

南方疆营

夜公儒看着侦察兵传来的情报,脸上阴晴不定,口中呢喃着,“胜栗来得很快啊,照此情形大概五六天就可以到达。”

夜从流道:“西南疆营的援军已到中部地区,该能及时将魏名成那一支给拦下来,只是胜栗领着这六万兵马不好对付啊!”

君少也在营帐中,夜公儒有意让他在此学点东西,说道:“君少,若你是胜栗,你会如何攻打南方疆营?“

君少说道:“南方疆营背后临着群山,而且我们也有七万兵马,若正面相抗也未必弱他。只是在我们背后尚有一条与氓国相通的羊肠小道,这才是关键。我认为胜栗会命一小队步兵从群山那旁绕过,赶到我们后方,用火攻。“

夜公儒点点头,“虽然我认为胜栗也会想到我们猜到此处,可仍不得不备。我准备拨两千兵马到后面防护艘。只是胜栗善以正胜,就算是正面相抗,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打仗其实也是一场骗局,谁能骗过对手谁就赢了。胜栗虽以用正兵闻名,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奇兵。单以此次他只带六万兵马看来,他以正面进攻的可能性比较小。”君少在这段时间也研读了些兵书,对这奇正一道也有些了解。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夜公儒如灵光一闪迸出这八字就没了下文。

君少呢喃几句,“我们一直在防备着胜栗前来进攻,若他不攻打南方疆营改为北上呢?”

夜从流与夜公儒相视一眼,均是一愣,没人可以清楚知道胜栗的想法,现在判断胜栗会攻打南方疆营只是基于胜栗的行军方向和攻打南方疆营对氓国的好处的基础上,可他未必真的攻打南方疆营。

夜公儒忙摊开地图,对那南方疆营周围的地形与环境琢磨起来。在南方疆营的东北方有一处名为蛇岭的山岭,山岭中仅有一条曲折的山道,那山道的出口正是萧骑另一座大城。

夜公儒的脸很严肃,他重重地按了一下桌子,“看来他该真是要往北上了,大概是想将附近的岳城攻下,再以之为大本营,回攻南方疆营。“

此时一个卫兵卫长急匆匆赶来,说道:“禀统领,胜栗的大军往蛇岭去了。”

夜公儒暗道:“果真如此,不过行动倒是很快。”只是他仍有些不放心,多问一声,“真没看错?”

那人说道:“属下绝没看错,他行军迅速,而且很是隐蔽,属下发现时他正与粮草队往蛇岭赶。”

夜君少说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怕胜栗真想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就算那是胜栗的障眼法,若我们拿下他们的粮草,他们也不得不退兵。统领大人,属下愿当先锋,领一千兵马赶往蛇岭,若然有诈也不致影响大局。可若胜栗真打算由蛇岭攻打岳城,属下便可发书与统领,到时我们大军绕到蛇岭出口,再由蛇岭上推下巨岩,定可将胜栗击毙其中。”

夜公儒也无一丝犹豫,虽然他很疼爱君少,但他更崇敬夜家为忠而亡的精神。夜公儒说道:“好,夜君少听令。”

君少走到夜公儒跟前抱拳说道:“属下在。”

“命你领一千兵马前往蛇岭,探听虚实,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如若胜栗的大军真的在那儿,立即遣传令官回来汇报。”夜公儒拍着君少的肩膀,“君少,此行凶险,你自己该好生注意。”

君少俯首道:“君少知道。”他一施礼便退出营帐,领兵前去。

夜从流说道:“统领大人,东北那边传来消息,魏名成与慰殇河两人分开行动了。慰殇河单独带领五千兵马往左侧赶,而魏名成则往北攻。”

夜公儒咳嗽一声,“援兵已赶去了,魏名成非志在攻下城池,所以两万兵马已是足够了。”他心下暗念,按计划,只要迫得魏名成攻不下城池退兵,那关键的一步便成了。该部署的已部署好了,只能等待对方的行动了。

君少没有停留,一得令立即点了一千兵马往蛇岭赶去。那蛇岭离南方疆营不远,大约四天时间也就该到了,若是急行军两天半脚程也就该到了。君少心中也有些难以抉择,若急行军又怕遇上胜栗的大军难以脱身。只是他由于片刻便催动大军急行。

儒车

小亭与月茗音两人赶着路,越过边境,到了儒车境内。小亭心道:“书信已发给魏名成,按理说,已经开始动身往这儒车来了。”

月茗音也无以前那副样子,“小亭,你该清楚,按这条路走下去,殇河会死的,他绝不可能以那点兵力反将胜栗一军的。”

小亭冷若冰霜,“怎么突然间那么在乎他,他该死的,在八年前就该死的,三年前也该死的。其实你也该明白,他自己也不想活的。云诗蕴的死该是将他真正推向绝路的导火索。只是在此之前,他也在为此做准备吧!他就是那个样子,自私又任性,你也只能任着他去耍脾气。”有些话她没说出来,她认为月茗音不该听那么多。

月茗音肃容道:“所以你愿意任着他去耍脾气?他根本就未曾成长,心智只停留在十岁的时候。”

“任你怎么说我也不会放了你,就算此时他放弃我也不会放了你,至少也该将魏名成引出萧骑。”小亭的话很冰冷也没什么感情。

月茗音心思转得很快,只听这一句,立即回道:“夜刑纵没死?那也是殇河计策中的一招。只要将魏名成引离萧骑,夜刑纵一反攻,轻而易举便可将没有主将的瀛洲拿下。”她如今也想通许多,难怪殇河要营造一个安全的气氛,让魏名成以为瀛洲不会被反攻,所以见到书信才会往指定地点赶去。殇河的计划非是攻打萧骑,而是重新确立萧骑霸主的地位。

月茗音愣得出神,许久才道:“他要抹除他所有的存在,将整个鼎天推回十年前那种格局。”她一个关口突破了,其余关口便都想明白了,“为了达到这种目的,他……要杀了胜栗,同时将氓国与儒车的兵马尽数毁在萧骑之中。”

小亭看了月茗音一眼,那个女子的才智也非常人,仅从一句话便可推断出殇河的全盘计划,那非靠逻辑,也需明白殇河的想法。

月茗音见小亭不开口,又道:“那么那一出瀛洲百姓撤离瀛洲的戏也是他为了以后埋下的了。一方面可将隐在瀛洲的内应驱逐出瀛洲,另一方面可让士兵扮作百姓撤离,保存实力以备日后反攻。慰殇河,你的心思竟有如此缜密,每一招看似毫无意义却是意义深远。一环扣一环,若以奇兵而论,怕胜栗也、夜刑纵此等将领才能与你相比。”

只是她明白,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使用这种连环计仅能是在能够看透万物之因的情况下。看破每一件事情背后的原因,那么对事物的发展便能描画了。

小亭说道:“你晓得便好,如此一来我也可少费些口水,歇息够了,我们该走了。”说着一抓月茗音的左臂,稍一用力,月茗音疼得叫了一声,然后不得已只能随着小亭走。

小亭的武功很高,要在她手上逃离本是不大可能,而且殇河早已与她说了许多月茗音会耍的手段,月茗音更是缚手缚脚,绞尽脑汁也摆脱不得小亭,只能跟着小亭走。

突然间,月茗音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在这种时候,可以从小亭手中逃脱只怕也能选择那种方法了。

月茗音表情在一瞬间便改了,有些狰狞,她狞声道:“就算你这么帮他,他也不会记得你的好。你以为云诗蕴死了,你就能与他在一起?不可能,别忘了,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消停脸色不变,淡淡道:“你果然如此说了,还真让他说中了。你打算用这个来激怒我,逼我在盛怒之下杀了你,若你躲过致命伤的话说不定便可以从我手中逃离,然后截下往儒车赶来的魏名成便成了。果然好计策,只是就算如此,他也看破了,如今已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了,所以只能由着他任性下去。你我都不能改变他。”

月茗音舒了口气,“那妹妹你早该与我说啊!说自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总觉得恶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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