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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细雨念奴娇》第十章 转变得还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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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礼物后,白凤歌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我都没怎么吱声,而白凤舞则显得有些不耐烦,急着要走。请用 访问本站

目送着她们满意的离开,我揣着那金簪子往内院走去,此时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屋将这个与昨日所得的银锞子放在一起,也算是为将来作些准备。将放银子的小锦盒锁起放好后,我起身出了房门。

再次回到小院时,我就瞧见远处掠来一个身影,当他站定在老槐树的旁边摆好造型,我定睛一看正是小拖油瓶,我心下好笑,随后下意识的抬头朝天空挂着的日头看去,临近中午时分了,顿时心下了然。

我若无其事的走近他:“沈师傅今日还是有事不能来?”

他没有回我,脸紧绷着,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尾向上略挑的眼睛直直的瞪视着我,我以为他又在为了‘混饭吃’一说而闹别扭或是拉不下面子。于是上前朝他讨好的笑,故意扯远话题道:“今天上午我自个儿又温习了一遍,尤其是第四招,我好像能够站稳点了,要不要现在练给你看,你再指点指点?”

他没有理我,只是僵硬的在那儿站着。

我不解的看着他,想着他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

隔了半响,他终于开口,语气却带着不善:“你很喜欢金子?”

我莫名其秒的看了看他。

“你爱财?”他紧接着又问了句话,语调上扬,带着一丝轻蔑。

“可以算是。”我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见他在那儿等着,似是非要等我的答案,于是随意的说道。

“哼!”突然之间。他脸上由轻蔑转为不耻。接着嘲讽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如此贪图钱财。他日长成必是爱慕虚荣之辈,难怪被你地姐妹所瞧不起,真是活该!”

被人骂了还不生气,这种人是极少地。

从昨日至今日,我承受着被鄙视与嘲笑,但是我不回击。不代表我内心就不恼怒,不发作只是不想‘伤肝’!不想高调!

所以。我终是忍下了。暗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随后迅速对他的后半句话有了反应。带着一抹刻意的天真,反讽道:“那你偷听我们说话,就被人瞧得起了?”

“小爷我会做这么没品地事吗?”他的眼睛瞪着我。闪着一丝被看轻的怒意:“我只是凑巧听到。”

我撅撅嘴,不置可否的神情,让他皱了皱眉,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微昂起头、煞有介事的走向一边的石桌坐下,回头看我一眼,不情愿的解释道:“我来时,刚巧看见你的那个丫儿来寻你,后来我等你一直不来,就随意的逛了逛,却不巧正好在院门口听到她们在谈论你。”

原来如此。

“所以你就与她们一样,看轻我了?”我眨巴着眼,努力的让自己的眼底和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些许委屈。

他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嘴唇动了两下,本欲再说些什么的他却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眼神带着纠结与复杂、还有想不通,疑惑的看向我:“你是白府千金,不愁吃,不愁穿,虽然你蠢笨一点,可是依我娘的说法,姑娘家只要心地善良、品德高洁,都是可娶之人,你长的又不漂亮,若是这贪财的名声一旦传出,将来可就难以嫁到好人家了。”

我不动声色的听完他的话,尽管这小拖油瓶刚才的一番语有些小大人,而且对我的评价怎么听怎么都不太顺耳,可是却到底透着一股子兄长式的关心在里头,这让我心里原先的‘不爽感’去了一大半。

我装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本以为他会装老成的再唠叨教育个两句,就会不再与我纠缠此事,却不想,他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坐着好好的屁股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嚯’的一下从石凳上直直的窜起来,突然间变得情绪异常激动,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怒气冲冲,也不知道是针对我,还是对着他的假想,声音有点拔高:“我上官凌云,最恨的就是见利忘义,唯利是图的小人。”说着,头一转,看向我的眼神透着深深的恨意,在我吃惊茫然间,带着赌气与厌恶继续道:“今晚我就要让沈七回了你们,与你这种人打交道,早晚会被你出卖。”

他说完就抬脚欲走,正当他走到墙根处时,一块石头砸向了他,只是略一偏头,就被他躲过了,随即他恶狠狠的回头盯着我讥讽道:“就凭你也想对小爷我下暗手!?”

“那这个算是‘明手’吗?”我边说边径自将刚才情急之下捡起的两块石头中剩下的一块,也向他投掷过去。他没想到我尽敢当着他的面向他发起攻击,偏头再次躲过后停下脚步,气势汹汹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他留步的目地达到了,于是强压住内心不断向上涌的恼意和烦燥,还有一丝憋屈,冷冷的道:“爱财与贪财,岂能画等号?”

他闪着怒火的眼睛像是瞬间被淋了一盆水,转为带着一丝思索和轻视的撇向我,我继续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一不偷二不抢,哪里贪了?既然不贪,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何况沈师博只是我的武术教习,我们定的契约是二年,除了合约关系之外,我们之间根本就是毫无瓜葛。你又凭什么认为会被我出卖?”

他的眼底彻底平静,在身旁紧捏着的小拳头也松了开来,整个人都不再是刚才那样的紧张。

“那你为何在昨日拼命的与人争抢银锞子?”他又回复了别扭,僵着脖子站在那儿,质问的口气对着我问道。

我冷冷的嗤笑一声:“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们都不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而是普通的凡人,你以为你嘴里吃的、身上穿的,都是凭空掉下来的吗?这些都是需要银子买的。沈师博凭着自己一身武艺赚取他应得的那份银钱,提出要供你们一日三餐的要求,我认为是合理的。而我昨日的争抢行为是凭着自己的体力,在白府也是合理的。”

“那你为何还要收她们的礼物?”他的眼睛转了转,似是想通并且接受了我的言辞,不过话语间仍旧还在做着挣扎。

“那是我的十岁礼。”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收?我有什么资格不收?”

“所以你宁愿被别人嘲笑!?”他的语气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然和轻蔑:“如若是我,受此之辱,一定会将那破东西摔至她们面前。”

我看着今日的他,情绪大起大落,长久以来一直不太好奇的我,不禁有些纳闷他到底是什么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后来又经历了怎样的变故?

“你希望我视金钱为粪土?”我仰头看着他,扬起一抹天真的笑容,缓缓道:“可是我做不到!”

见着他先是复杂后又现恼意的表情,我突然有种不想迁就他、想压一压他的脾气的冲动,于是赶着他开口前,说道:“人生存于世,龙门要跳,狗洞要钻。在关键时刻,你选择维护面子,宁折不弯;而我选择理想,即便被压弯了,有朝之日我还会再弹回来,无论被别人瞧得起也罢,或是瞧不起也罢,我不干伤天害理之事,如何生活,如何努力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在乎!”

反正,他不是白府的人,而且又是个小孩子,我不怕他会对我产生什么疑惑。

他听了我的话,瞪大眼睛奇怪的望了我一会,然后垂下头沉默了良久,最后带着不解道:“你的理想就是银子?女儿家的理想,不就是要嫁个好人家吗?尤其是你们白府的千金,沈七告诉我,说你们将来的夫婿不是皇族也是朝中贵族。”

我在内心朝他翻了个白眼,果然和这个时代的人有代沟。这小拖油瓶是这个时空、这个时代下的男性产物,这种想法一定是普遍现象,我觉得我没必要和他解释太多,或是试图给他讲一些女人当自强的经典案例。我的精力有限,就算要改造,也得集中火力改造将来有可能成为我夫婿的男人。

未待我出声回答,他就朝我撇了两眼,不耐的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你蠢笨至极,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何况你还太小,很多事还不太懂!”

真是晕,你又有多大?我讶异的看着他,心下不由暗咐:我的真实年龄都勉强可以做他的小阿姨了!

“下蛋了,下蛋了!那两只母鸡下蛋了!”丫儿满怀着兴奋的声音传至小院,我们俩人同时朝院门口望去。

丫儿一见到小拖油瓶,前后判若两人,立马变得有些凶巴巴:“你怎么总是挑吃饭的时候来?”

我很感叹丫儿的直肚肠。

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何必要说出来让别人不好意思呢?何况,这个小拖油瓶是极好面子的人。果然,他的脸色青红相交,站在那儿,一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样子,着实让我瞧着难受。

“下了几个蛋?”我差开话题,问向丫儿:“两只母鸡都下了吗?”

“是的,一只一个,共有两个。”丫儿朝他瞪了一眼,指桑骂槐道:“养只母鸡还会下个蛋,养个闲人却是要受气。”

我死命忍住,才制止了脱口而出的笑意,女人哪!不管多大,骂起人来,都刻薄的紧!

突然之间,我冒出一个念头,他刚刚不是说,如若别人嘲笑于他,他就会觉得受了侮辱,还会把那破东西摔至辱他之人面前。那么丫儿对他的不屑,他作何感想?一会儿,如果我让丫儿将那蛋拿去炒给他吃,不知道他会怎么做?难道会将那炒蛋扔在丫儿面前,甩手走人?

思及此,我就回头朝他望去,他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极为不善,却不敢看我,可是那眼珠子却时不时的朝我这儿斜来,想他正是拿余光在观察着我的反应呢。

我不想让他太难堪,让我前功尽弃。于是转头对丫儿道:“中午我们吃萝卜丝肉饺,你和面时,就将那两个蛋一并打进去吧!还有,那个肉多放点儿!”

这小祖宗可不能得罪了。

刚才之所以要留住他还与他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怕他真的给沈师博施压,从此以后,我那个防身术十二招和逃逸术十二招就要打水漂了。因为,以我对沈师博平日里表现的观察,发现他对这个小拖油瓶是照顾有加,言听计从,而小拖油瓶一口一个沈七的喊,可见他的地位要比那沈师博高,而且对于沈师博行为的决定能力还是有一定的主导作用的。

丫儿不情不愿的向厨房那儿走去,他面带一丝尴尬,却是挺着胸脯道:“小爷我能屈能伸,我教习你武术,你供我三餐,这是非常合理的。”

说完,就径自朝那块练武的小草坪走去,在我怔忡间,他已经站在那儿,对我大声喝道:“你不是要练第四招给我看吗?还不过来?小爷我可是很忙的!”

呃。。。那个。。。那个啥?转变得好像太快了吧?

或者,我是不是要感叹一声:儒子可教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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