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寒泉旁的少女衣衫褴褛，脚上满是鲜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蜷缩在角落让自己稍微暖和些，眼睛凝视着湖中倒月，缓缓抽泣起来。

“你果然在这里。”熟悉的语调在她耳边回响，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扭过头，一个人影依靠着大树，月光下才瞧见一张阴沉大脸。

“老大……”她错愕再化为惊喜，停止的抽泣也变成嚎啕大哭。

“我终于知道你以前为什么喜欢哭了。”周天剑一步步走来，想起以前他骂张柳像个娘们就好笑，她本来就是个女子。

“为什么啊。”张柳哭的脸花了，苍白又憔悴。周天剑的声音和气息靠近了，她抬起头，一块黑布往她头上罩来。

“你是个女的啊……”周天剑摇摇头。黑布把春光外泄的张柳裹了个严实，他的身上只剩了件单薄麻衣。

张柳感受着大衣的暖和，本想借此依偎在周天剑怀里，但，他的话却让张柳眉头一皱，“我难不成还是男的？”

“以前以为……”

“哼。”张柳忽然就来气了，想要站起来好好和他讨论讨论。但脚上的伤立刻就把她击垮了，她站起来的半个身子再度倒下，屁股和石头来了次激情对撞。

“呜——”

“你怎么了。”周天剑凑近了，没想到张柳强烈拒绝，顺带给他来了记头槌。“不，怎，么！”张柳嘟着嘴嚷道，把身上大衣裹紧几分，哼的一声撇过头。

周天剑也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月色本就美，这湖中月更是把氛围渲染到顶点。一男一女就这么隔着两丈干坐着很是奇怪，过了不知多久，月亮也跑了半个天，张柳的睫毛忽然眨了眨，“老大，你能让开点吗……”

“可以。”周天剑退了五丈。

“可以转过头吗。”

“可以。”周天剑面朝黑暗树林。

“记得不能回头哦。”

“可以。”周天剑大概能猜到她想干嘛。听着噗通落水的声音，周天剑也缓缓舒了口气，闭上双眼稍微恢复些体力，只是他还没眯上一时半刻张柳的喊叫让他再度起身。

“啊啊。”

“怎么了。”周天剑三步并一步，瞬间来到湖边。张柳看着周天剑，看着他那对关切的眸子扭捏着说出一个让大老爷们脸红的词:“我的肚兜被冲走了……”

周天剑僵硬的转身，声音略微颤抖，“这样啊。”

“嗯。”张柳看着机械离开的周天剑突然意识到什么，脸颊附上一层红霞，水中抬起的手臂也如同玉藕，“你，你，你……”

“我没看。”周天剑辩解道，“你平的像男人，我能看什么。”这话的确是实话了，如果她不够平坦周天剑也不会八年看不出张柳的性别。

只是……这话哪是能当着女子说出来的！

一块水中顽石抛了过来，不偏不倚砸在周天剑背上。周天剑双目圆睁，一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一个踉跄倒在了湖边草坪之上。

“老大！”张柳愣住了，她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用力，为什么？难道真是自己力气大了？

张柳突然自责起来，她强忍脚上伤痛披上大衣跑到周天剑身旁。

“你怎么了？”张柳焦急地呼喊着，呼喊着他的名字。

周天剑总感觉这个画面和之前好像，他说不出话，又想睡过去。最后的知觉告诉他，他被搬到一块柔软之地，脑袋枕在上头舒服到无边，舒服到他瞬间睡着了。

……

耀眼的光芒贯穿眼皮，让人从昏睡当中苏醒。周天剑感觉自己处在一片温软当中，舒服地让他不想起来，如果不是他身旁女子有了动静，他当真想在这里躺一天。

“老大……你在干嘛。”女子睡眼惺忪，她瞧见了周天剑他正靠着树倒立，也不知道干什么。

“锻炼身体。”周天剑因为倒立而涨红了脸。

看着张柳疑惑的模样周天剑讪笑起来，和他平时沉稳模样大为不同，“走吧，回去。”

“嗯。”张柳想起昨晚的经历就忍不住自责，她为什么要跑出来？她为什么……

“呃——”周天剑眼角抽搐，他的肚子怎么又挨了一击？转过头，他又见到了张柳羞愤的眼神，“你背着我去找了别的女人。”

“？？？”周天剑连疼也忘了，脸上只有一个大写的疑问。

“装傻？”张柳竖着柳眉，“你送我的簪子怎么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我！”周天剑语塞了，他也是现在才知道曾泫阳送她的簪子是别人的。周天剑察觉到什么，突然来了句，“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赌气跑出来的吧。”

这回轮到张柳不说话了，她顿时低下了头。周天剑也不知该作何表情，他以前没觉得张柳有女子气才把他当成男孩，怎得这几天她就像爆发一样，处处来气？

“你这几天怎么了。”周天剑问道，他的询问像是彻底点燃了导火索，张柳猛然抬头，湿润的双眸注视着周天剑，说上了一堆让人大跌眼镜的话。

“都怪你！”她拉长了声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曾泫阳？你是不是有短袖癖好？”

“什么？！”周天剑对这个展开张大了嘴。

“你不把包子留给我，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小男孩，把他领回家，和他嘴对嘴！”

周天剑眼皮直跳，感觉之后会有更加劲爆的话。

“那个曾泫阳一看就心思多，每天和你走一起勾引你，为了把我支开天天让我干活，他让你把簪子送我就是一个陷阱！”张柳越说越起劲，气呼呼地像个皮球，“让我们关系破裂，他好把你的心偷走！”

“这……”周天剑被逼的退了两步眼神躲闪。

“这什么这，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他！”张柳追了上去，步步紧逼，两人身高差了半尺，张柳为了直视周天剑就踮起脚尖，只是这脚上有伤啊，一个不稳，她的唇就碰到他的唇了。

虽然只是轻轻一覆，但爆发的结果可是……

“呜呜呜——”这个剧烈的喊叫也分不出是谁在挣扎，反正最后周天剑又横飞出去了。

“你喜欢他还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