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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技术哪家强》第两百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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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傅同意了这桩婚事,他的纠结其实只有一个晚上。

因为这是最佳选择。

娶了施敏,就有了对抗的资本。而如果拒绝,司马茂一定会趁机发难,司马傅现在手里没有什么可以和他对抗的,他之前没有谋反的心思,没有准备,容不得他不答应。

他没有再醉酒了,在答应了这桩婚事了之后,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婚事很仓促,是在一月,四月。

施敏从孟河那头来,被接到了郢都施明的府上。

这件婚事司马茂非常重视,亲自主持,笑的嘴都合不拢,楚人婚娶一般是一天的下午进行,别的新郎凌晨就要爬起来准备。而司马傅睡到了家里吹吹打打的时候,等到人催着说要去接新娘了,他才醒。

婚轿吹吹打打,穿红服的接亲人浩浩荡荡,长达两公里,新郎坐在红马驹上面无表情。

那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婚事,他按着程序拜堂新娘被送入洞房,而后他在面前应酬。

他喝醉了,醉在酒席上,然后模模糊糊的又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

那个梦也被展现在了犹卷面前。

四月十五,那一天,她躲过妖界封锁门,一直往外跑,跑到了凡界,然后被匀郁给抓到了。

那天的逃跑居然完完整整的在司马傅的梦里呈现了出来。

他梦到了。

他梦到最真实的一切。

梦里她吐出了一口,跪在云头,看着犹书,哽咽着说:“阿姐,你别拆散我们,我愿意的,我虽然小,但是我都知道,我知道人类活着的时间短,以后我和傅傅在一起了,我要常常等着他。”

她哭的很厉害,表情又很倔强:“我知道你是怕这些,但我不怕的,以后就算是等着傅傅,我也愿意的,我不会后悔,不和傅傅在一起,我会很难过。”

他的眉心皱成一团,狠狠拧着。

司马傅醉倒在宴上,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内幕都门儿清,于是也都不说什么,司马茂表情欢欢喜喜,比自己成亲都开心。

司马傅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只听到了身边的嘈杂,随即他抬起了头,双眼茫然,也只是那么几瞬,反应过来,他看向了旁边的旧当,说:“扶我进屋坐会。”

他推口说身体不适,自己就被扶着进了房间。

外边一片碧蓝的天,施敏已经被接到了府上。

司马傅进的是自己的卧房,不是什么新房。

进了屋以后,他让旧当退下了。

旧当自然乖顺的就退了,出门时把门带好了。

司马傅这才呆呆的坐在了原地,他目光茫然,仿佛失了心魄一般,窗外白海棠飘落,他的眼珠印不出来这一片色泽,脸色发白。

犹卷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的难受,细看,却看到那惯常霸气的男子眼里竟润了一层水珠,漆黑带着孩子般的柔软,是在杨瑜身上惯常能看到的东西。而在司马傅身上却鲜少显露。

他惯常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粉玉,掏出来的时候,以往水灵润透到不行的玉却变得粗粝,司马傅低头去看。

那已经不一块玉了,那块少见的粉玉里面的颜色光泽全部都退了去,变成了一块青灰色的石头,就像是河边惯常见到的那种石头,灰色的,带着无数被河水洗刷的小洞。

万物有灵,那块玉已经感知到了一切,玉髓没了,所以色彩就褪去了。

司马傅颤巍巍的看着这块玉变了颜色,双眼死死的盯着,最终说:“所以你也不会原谅我,对不对?”

没有谁回答他。

窗外吹吹打打,一派喜庆,而屋内确实一片寂静。

司马傅推门而出。

四月的海棠花如同下雪一样簌簌落下。

这一院的海棠是司马傅搬出宫外以后,从外面移植回来的,布局酷似梨棠院。

那不是被风吹下来的,否则不是在半刻钟的时间就落得和雪一样厚。

好像什么事情都因为感知到了这场感情的枯萎,在犹卷还没有到来之际,就先一步凋零了。

司马傅看着满院的落花,呆立在原地,停了半刻说:“林与,你是不是回来了?”

他的那种眼神里带着憧憬希冀,背后又含着数不尽的苦楚。

还是没有人答应他。他自己也笑了一下,看着虚无的空中,“所以,是梦?还是都是真的?”

那一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司马傅在婚房里挑起了红盖头,里面露出了施敏一张惊喜的脸,她这一天施了粉黛,美的像杏雨笼烟,又像玫瑰吐露。

她身上怀着身孕,所以肚子也大了。

司马傅看了她一眼,没了上一次两人会面时的激烈,他说:“你休息吧。”

转身就要走。

施敏还是扯着他的衣袖,大概是之前被司马傅打过,所以她的动作有些怯懦。

司马傅垂眸看向这双拉着自己手,眼神惯常凶狠。

施敏直愣愣的看着他,不敢说什么松了手。

她有身孕这件事,被家里知道以后,差点没被家里打死,但是家里老祖宗却笑了,弘氏知道她怀孕,纯粹是施明的计策。

她害怕司马傅又知道什么,不敢动弹。

司马傅只是看了她几眼,离开了。

他惯常对外凶狠,成婚的这天晚上却一个缩在角落,漆黑的夜里,他就坐在自己的书桌下面,把自己缩的小小的,然后抱住了膝盖。

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他在那里枯坐了一晚,月光下双眼红红。

犯罪分子在杀人的时候,第一刀永远都是最难下手的。而司马傅要走出的那条路,第一步早就已经踏出,但那不是他所愿,是他不清醒的时候做的,而这一件事,是他睁着眼睛做的,是心里意义上的第一步。

第二天的夜晚,犹书出现了。

夜已经深了,司马傅房里的光都是暗的,犹书出现的那一刻,屋里的蜡烛全部被自然点燃,她在屋外敲了敲门。

司马傅显然没有睡觉,所以在几声敲门之后,他半开了门,半个身子从里面露出来。

看到是犹书,他的动作顿在原地。

两人在院子谈话的时候,像极了一年半以前。

不同的是,犹书是放松的。还是凉亭,还是月影,亭外还有动物的聒噪声。

犹书笑着倒茶,茶缓缓的杯中流出,犹书放了一杯在司马傅的面前,一杯在自己的面前。

她看着她的茶杯,眼皮挡了半截眼睛,睫毛垂下来,看着清清冷冷的,气质稳的四平八方,她说:“我原本可以用妖力做些什么,但我没有。其实我也挺期待看到答案了。”

她抬起眸:“你看,只是用了两年,你就已经等不了了,娶妻了,可是你和阿卷在一起,你的每一世,她都需要等你三百年,你知道你们多不合适了吧。”

司马傅没有说什么,他没有接话,过了一会,他才终于开口。

说:“嗯。”

一切尘埃落定。

犹书听到这个嗯以后笑了一下,饮了一口茶,说:“你明白就好。”

司马傅再也回不去了,犹书原本就反对这段恋情,如今司马傅成亲,他半点机会都没有了。这就好比一个富家千金和一个穷小子的爱情,女方家原本就看不上男方家,结果男方居然又结婚了,这件事变的一个字都没法谈了。

好一会的沉默,司马傅问:“她还好吗?”

“嗯,很好。”

犹书手贴在青瓷杯上挲磨,大概是司马傅终于表示了放弃,她的心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她放松的说:“犹卷被流放在凡间以后,开始的几年我处在水深火热里,没有办法找她,后来在齐国设了一座庙,专门用来找她。”

她轻声的笑:“一直没有找到,我一直都很担心,她是不是不在这世上了,又怕凡间的坏人太多,都会害她,把她教坏了,说实话,很感谢你,把她教导的很好,她比起以前懂事很多。”

司马傅没有说话。

“如今我犹家倒是欠着你的一份恩情,若你将来有什么难处,你可以来找我,在齐国双临城,一个叫做东初庙的地方。”

司马傅一直没有声音,而后冷冷的看向了犹书,说:“我不需要。”

犹书没有什么被怼到的意思:“你最好是不需要,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的。”

否极泰来,司马傅在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一切开始往好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这其中离不开施家的帮衬,施明在朝廷上的地位一直都有,施家也有财力,而司马傅这么多年也是深得人心,这场政变前前后后用时不过三个月。

司马傅率着大军进行了攻城,士兵惊恐的拿着盾,睁着铜铃一样的大眼,鲜血撒在了青灰的地面。

是一个个鲜血的生命倒下。

有的人是心死,有的人是身死。

司马傅逼宫成功以后,第一个进的就是楚王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他掐死了楚王。

而后是两兄弟的针锋相对。

这场逼宫发生在深夜,是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宫里的人都被司马傅的人控制住了,司马茂和他的下属没有机会逃跑。

其实后宫要控制的人一点都不多,主要就两,司马茂和楚王。这时候的司马茂虽然登位,却连个妃子都没有。

这其中是什么意思,犹卷也看的懂。

两兄弟在金銮殿见面的时候,司马茂被控制住了,这被登帝不久,傲视天下的新帝,此刻正被被五花大绑着,坐在地上,旁边都是看守侍卫,牢牢围着他,防守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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