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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满夜星辰落》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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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日志。

“生而为人的根本难处在于,你所努力之事皆无所成。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情,是除了实力之外,还需运气加持的。比如每一年高考的难度,比如英语的四级考试,再比如遇见遇见一个如你一般穆如清风的人。

我有些费解,人与人之间的第一次遇见究竟是缘分多一点还是运气多一点,那需要实力吗?

高中的那个身材矮胖、脸圆圆的、剪了一头短发,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班主任,最常对我们讲的一句话是‘你现在的努力程度,将会决定你实力的高低,也会决定你今后的一个生活品质,以及你的朋友圈。’如果你是一个优秀的人,那么今后遇见的人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我至今都回忆不起,那个班主任具体的面部轮廓,但是我却是清晰的记住了那句话。因为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你的样子。

你真的很优秀。优秀到让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鸿沟,优秀到让我觉得我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去靠近你,更别说去认识你。

你知道那种遥不可及的距离吗?十六岁的我与十六岁的你的距离就是遥不可及。

我突然有些不甘心,那种心有不甘,我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我知道,我想去认识你。那大概是我人生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去靠近一个人。也是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去抓住一些什么东西。

那段时间,我的心间一直压抑着一种呼之欲出的力量。有几个瞬间,我觉得我的人生不该是得过且过的。至少应该像你一样,有一个长远明确的目标,有一个规律的作息时间,有一个可以长期坚持的理由。

我应该要让自己过得充实,要让自己变得优秀。至于要多优秀,我没有很大的野心,我只想不多不少,只要能刚好配得上站在你的身边。

就好。

我把与你有关的一切,都当做是一个秘密,藏在心底。遇到再难做的题、背不下来的英语课文以及迟迟不见上涨的分数,我都一直拿你来安慰自己。

我知道,当我度过漫漫长夜后,我就能获得足够的勇气,去主动问起你,然后站在你的面前,平静且自信的告诉你‘你好,温言。我是十六班的南夏。’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靠近你的这条路,太长、太难,直到后来我们变成了微信上熟络的朋友,我似乎也未能真正的靠近过你。

温言,温言。

他们问我,你究竟特别在哪里?我答不上来,也一时说不明白,但我就是觉得,你很好。即使你也抽烟,你也喝酒,你也蹦迪,即使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外貌出众的人,比你成绩好,比你唱歌好听,比你会的乐器多的人,比你各方面都优秀的人,但我还是觉得,你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毕竟,在你之后,我好像都再未遇到一个人,能如你一般让我念念不忘的了。”

写完这篇日志,南夏合上电脑。

今晚的月光很大,南夏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洒满了她的床,把她的房间照的通亮。

夜凉如水,她失眠了。

她想起大学开学前的那天晚上,也和今天晚上一样,月光照进她的间,如同白日。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在时钟指向凌晨十二点钟的时候,南夏分享了一首民谣到朋友圈。

时彦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准备走了?”

“嗯。”

“什么时候的车?”

“明天早上。”南夏又补发了一句“你不要来送我了,我怕我会哭。”

过了很久,在南夏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收到时彦的回复“嗯。那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打电话给我。”

南夏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便开始无聊的上下滑动着微信的通讯录,不知道来回滑了多少次,最终还是点开了温言的对话框,准备给他发消息。内容已经编辑好了,就只差点击发送。

南夏又看着屏幕,犹豫了良久,直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电量还剩百分之十,请及时充电”的提示框,她最终也没能点击发送。

她删除了输入好的内容,退出微信,将手机充好电。盖好被子,迎着皎洁的月光,沉沉睡去。

“温言,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得熟络。谈及自己的近况时,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临走的那天,锦城高铁站来来往往的人出奇的多。

从不同地方来的人,要去往各个地方的人。南夏拖着行李箱,身在其中,有时候顺着人潮而下,有时候逆着人潮而上。

她似乎时时刻都在与人潮拥挤。在候车厅等检票的时候。她无意的朝后方瞟了一眼,在在离检票口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与温言身形极其相像的人。隔着稍远的距离和来往的人流,她看的有些不真切。当她还想看得再清楚些的时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人便融入人流,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她站在原地如何的回头看、回头再看,都再也未见那个人。

她突然心生一个大胆的猜想,她想“会不会真的是温言,会不会是因为看了她昨晚的朋友圈,所以专门跑来送她的。”

可是她转念一想,她和她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她们之间只是比陌生人稍微一点的关系。他没有任何理由来送她,她亦没有任何的理由让他来送。

可是那个人真的很像。

后来,南夏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以熟悉到什么程度呢?熟悉到即使他遮住大半张脸,你也能从他的眉间认出他。即使他只是背对着你,你也能从他的身形背影里肯定那就是他。”

南夏对温言的熟悉,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很深了。

高铁开始发车,南夏靠着窗户,心里极为的平静。

疾驰的列车和倒退的风景,让南夏意识到她正在远离锦城。她莫名的有一种从一座城市辗转到另一座城市的颠沛流离之感。

只是要到很久以后,她才会对那种流离之感有更深的体会。

回忆毕,南夏打开客厅的电视,躺在沙发上。

这个夜晚和过去的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一样。她伴着电视的声音,开始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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