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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催眠师》楔子:帝都的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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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帝都的镇压——摘自《幸存者回忆录》

请记住,请记住吧!捌月捌号这一天——鲁莽叛国日!

那是盛纪元壹玖捌几年的事情吧,具体是哪一年,已经没人记得了,或许不是没人记得,只是没人敢提起罢了……

那一天的帝都格外的肃杀,虽然正值盛夏,但是空荡荡的街道几乎见不到人影,像极了12月的严冬……

六点零几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但是站在帝都中心广场上的一群人,心里却是愈发的阴郁,越发的见不着光……而我,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教团和朝廷的命令已经下来了,遍布城市的紧急广播信号通过每一个传声筒叫嚷着戒严的禁令!喇叭里的声音是那样的义正言辞,那样的不容侵犯:“你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所有人必须立刻无条件放弃抵抗!所有的百姓一律不得出门,违令者,杀无赦!有胆敢包庇叛国者之人,株连九族!我们不希望制造流血,但是任何顽抗都将是徒劳!军队已经开进了城区,螳臂当车只是不自量力的愚蠢!任何的不配合都是鲁莽的,幼稚的!……”

话语一遍一遍的回荡在帝都的每一个角落……

后来在牢里的时候,听说牢头门说:那天早上帝都的近郊,军队刚刚拉起的警戒线之后,一件米色的风衣就从远方渐渐的飘然而至,看不见人,只看得到风衣在风中摆荡,在放大,在诉说着一阵阵凛冽的杀意……

把守警戒线的士兵,个个睁大了眼睛,寒毛竖起了几万根,巡视的百夫长交代过,不能放进任何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但百夫长唯独说了一个例外,说只要看见一件米色的风衣在空中飘过,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帝都的中心广场上,几万人的队伍,已经走得七零八落,聚集在正中央的纪念碑下的人只剩下不到2000,我们都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来请愿的,为什么会落得个叛国的下场……

一个戴着眼镜的20出头的男生,问旁边一个师长模样的男人:“我们,还能活么?”

男生的声音里透出的不是无奈,不是绝望,而是深深的恐惧!对于天朝和教团无限的惧意,那种战栗的感觉,就像是听到了撒旦做出了要令你生不如死的判决一般,无可辩驳,你只有生不如死……

师长模样的男人没有说一句话,他在这广场上讲了几天几夜了,但这一刻,他哑口无言了……男人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简易帐篷,或许那里面的人,知道答案吧……

帐篷中,据说是两男一女。

一个男人须发皆白,是个老者,女人和另一个男人都是而立之年的样子,两人亲密的距离,应该是夫妻没错,至少也是情侣。不过三个人的打扮显然不同于外面纪念碑下的众人,都讲究的很,老人一袭黑袍,夫妻二人,夫白,妇红,看得出,绝不是寻常百姓!

几天来,我们外面的人,见过三人庐山本面的,寥寥无几,都只是听说他们都是仙风道骨,正气凌然,但是无数人像我一样的热血青年就是因为笃信他们的理念,而甘心情愿的聚集到了这里……

我的一个同学,偷偷的躲在帐篷后面,听到了里面的一些谈话,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给完整的讲给我一遍,就中枪了……

黑袍老人脑袋微微一斜,帐篷撩起了一角,老人看了看外面一个个神色慌张的面孔,淡淡的讲了一句:“走吧,看来,这次,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了……等下教团的高手来了,又要费一番工夫,人老了,胳臂腿都疏松,不乐意动手。”

红衣女子嗤鼻一笑:“哼,早知道你靠不住,一把年纪了,就不知道想想留下来给小辈们垫个后?我就说了不愿意加入,都是死鬼,非要拉我进来……”

黑袍老人倒不说话,嘿然一笑,似乎早习惯了红衣女子的腔调。

倒是白衫男子急了:“老头子,当年家父托付你执掌带头大哥之位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男子还没说完,轰鸣的坦克声,震耳的爆炸声,和持续的机枪声,就打断了僵持的气氛,无数人从广场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嘴里喊着:“军队开枪啦!屠杀啦!”

广场上本来剩下的人群里也炸开了锅,“怎么办?”“包围上来了,没路逃了……”“还有没有人性啊!”“md,和他们拼了!”“我还不想死啊……”……各种声音,各种态度,一幅人间百态图,就在帝都的中心广场上,铺开了卷,泼开了墨……

黑袍老人忽的起身,面色惨白:“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些陈年旧事,教团的高手至少来了20位有余,叫你们早走,不走,现在走不走得掉,都是未知!”

红衣女子口舌上仍是不让,挺起了下巴:“还不是你当初非要把当家卫队调到教团总部去胡搞,现在调不回人手,是谁的错?!”

白衫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摩挲了几把胡子:“都别废话啦,打吧!鱼死网破!这些个爬虫,我就没放在眼里,接应的一万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半天之内必定赶到,教团的禁卫军罢战,这些外地调来的临时军能有多大能耐?撑个半天而已!”

正午时分的中心广场上,已经没有不染上红的方寸了……

大批放弃抵抗的人群,被一卡车一卡车的拉向了未知的方向,没有终点,没有尽头……

我坐上卡车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想象自己能活着,写下这段话了……

广场上只剩下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一老两青,黑袍,红衣,白衫早已不再显出华贵的品质,战斗洗礼过的褶皱,汗水血水浸润出的颜色,只是让人想到了狼狈二字……

外围的军队,伤亡也不在少数,带头的几个官服上有白鹤锦绣的红顶子,也都不敢近前,仿佛双方都在等着一个时机,或是等着一批援手……

正午的太阳蛰的人睁不开眼睛,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忽然指向了远方,是一件飘飞在空中的米色风衣?!

风衣扫过的地方,无数的拉着放弃抵抗人群的卡车给掀翻了过去,已经甘心认命的人们,才又重新撒开步子,四散奔逃……

我就是那个时候,给他救下的。他比我略大一些,也就是30出头的样子,看不清楚脸,可是那种气质,却是让我终生难忘的!

风衣飘近的时候,广场中心对峙的双方才看到了那隐在风衣下的男人,男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走,这里,我来。”

语气很平和,但却不容置疑。

军对方带头的红顶子们,没有一个的脸不当即失去了血色,一些对米色风衣有所耳闻的士兵更是吓得尿了裤子……

黑袍老人,红衣少女,白衫男子,连声谢谢都没说,就顾自逃命了……我在心里咒骂了他们无数遍,只可惜看到他们这副嘴脸的也只剩下我自己了……

米色风衣的男人救下我之后,我整个人早就呆住了,没有了一丝逃命的企图,我给教团的走狗们呵斥、鞭打的腿都打不直,整个人瘫软在卡车上,要不是他,我恐怕不会真的就……

他真是个大英雄!护着我,一人对抗5万军队,还有教团的20几位高手,硬生生的杀出了重围!

但是他可真傻,都已经逃出来了,还要一个人再杀回去,把我藏在郊区的一户农家的鸡舍之后,居然还要去以一己之力阻拦数万的铁骑,明明就已经浑身是伤了,却还要!……

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背影,我的泪,簌簌的落了下来,这或许是我这辈子,见他的唯一一面了……从没有过感情的我,墓地意识到,原来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却又这么的复杂的叫人心如绞痛,无法自拔……

那一天的帝都,失去了往日的文明华丽,那一天的帝都,只见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请记住吧,请记住,捌月捌号这一天——鲁莽叛国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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