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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枪为敌(GL)》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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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简单醒过来,蓝斐颜柔若无骨的依附在她怀里,巴掌脸埋在简单的锁骨上,简单手一揽就把她整个人都庇佑在怀里。她低头看着蓝斐颜尖尖的下颌抵着自己的颈窝,闭着眼睡得香甜。

累到她了吧?单线条构成的思维反省着,她喜欢拥抱蓝斐颜,也不排斥在蓝斐颜身下,但是却不太喜欢那种被动。一到激动的时候双手无处着落就会让她升起强烈的不安感,不能掌握进程和局势让她手足无措,她既不敢用力去拥抱蓝斐颜,怕自己手劲太大会弄伤对方,又不知道该怎么纾解自己的不安感,与之相比她还是比较喜欢由自己主动。

看着蓝斐颜在自己手中狂乱,看着那美丽的女人依附着自己,全然的信任,将身体交到自己手中。可是她却像是初尝甜蜜的孩子,贪得无厌不知满足的一再索取,一旦将蓝斐颜剥光她就停不下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她的体力多好?负重几十公斤可以连续奔袭几天几夜,蓝斐颜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几乎没有一次不是脱力到昏睡过去。

房间里黯淡的冷光下对床上情事还处于一知半解状态的人沮丧的垮下了肩膀,虽然蓝斐颜不说,但她也该知道自己并不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她为此十分苦恼,同时又痛恨自己没有自制力。几番反复之后她懊恼的抬起没有被蓝斐颜压住的另一只手揪住短发。

侧过身,疲惫的女子沉睡在深度睡眠里,脸上安宁平和,一如青莲纯净妖娆,简单用握惯了枪的,长满茧子的手轻抚她光滑的脸颊——多美好的存在,在她手中。

她低头,唇触上那侧脸,只是稍触即离,却又不死心的再次碰触上去,一次次反复,终于还是将她紧拥入怀。

她贫瘠的世界里,这是最鲜活的色彩。在她的想象中和目前的认知中,蓝斐颜,是最接近家的形象——安定,温柔,一个归处。在她奔波流离的生命中的一个归宿。

从十六岁入伍开始,她就住着部队的集体宿舍,跟随着部队调动,演习,服从调派,离开部队以后又是天涯浪迹——她并没有一个需要回去的地方,也没有一个地方需要她回去,她跟着东晨,永远在一个任务和下一个任务之中。她不需要家,东晨也不需要,大部分时候,她只是需要一块栖身之地,只要足够她坐下就够了。她可以坐着睡觉,也不需要厨房书房卧室客厅,她可以在树上住一两个星期,她很习惯,以至于她并不习惯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也不知道要怎么装饰自己的‘家’。

她并没有家。

那是一种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奢侈回忆,是一种她只能想象而触及不到的东西,也许,更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蓝斐颜坚持要那床淡蓝色底碎花田园风的床单,即使没货也不肯换成另一床暗灰色与深红条纹的。对于简单来说,那并没有什么区别。任何床单的实际意义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决定它们舒适程度的是材质而非颜色不是吗?可是为什么……那床终于等来的淡蓝底碎花田园风床单铺上蓝斐颜的床上的时候,和周围的温馨装饰配在一起却真的让人觉得柔软呢?

为什么空白的墙上挂上装饰画就会令人觉得充实,明明那只能用来积灰,没有任何实用意义。为什么换一个沙发套子就能改变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为什么蓝斐颜用自己的勺子喂东西给她……她就会脸红?

懵懵懂懂的问题掺杂在她的思绪里,那些……是她所陌生的问题,她想不明白。

又躺了一会儿,她小心的把手从蓝斐颜的身体下抽出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面打开电脑的盖子,电子邮箱的界面上显示有一封新邮件,她打开,附件里是一副卫星地图。她看了一会儿,将那封邮件删除了,合上电脑的盖子,走到卫生间去洗漱。

蓝斐颜醒来的时候是最近一贯的疲惫昏沉,偏偏只要一看到那人难得热情的眼睛她就什么也责怪不了,揉着酸痛的腰趴在床上,身边的人习惯了早起自然不会和她一样赖床到晌午。身后一双手突然按上腰部,有力的手指准确的按揉着腰上酸痛的穴位,她侧身回去,是简单略带懊恼和沮丧的脸。

这家伙顶着这张脸都几天了,只要蓝斐颜一不舒服她就这样,自责到令人不忍心怪她。蓝斐颜轻笑着抬手摸摸她脑袋:“早安。”

“早安。”身后的人说着,凑上来想要吻一下蓝斐颜,却停在咫尺之间的距离里,直到蓝斐颜倾身去上亲自消弭掉自己的额头和她的唇之间的距离。拉开距离一看,她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怪异表情:“你……”

简单的腰上系着蓝斐颜的兔子围裙,两只长长的耳朵系在脖子后面,瞪着一双红眼睛眼巴巴的捧着一只胡萝卜。和简单的表情无比相配,蓝斐颜‘噗嗤’笑出来,这只假装小白兔的大尾巴狼!

“你在做什么?”她摸摸简单的脸,上面沾了点不知是什么的白色东西。简单一听立马崩起脸:“……没什么。”

“就没人告诉过你,你不适合撒谎吗?”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写满了不自在,分明就是在说‘我在撒谎我在撒谎我在撒谎啊!’简单不自在的侧开头:“有。”东晨说过,万俟安也说过。

蓝斐颜撑起身站起来,丝绸的吊带睡裙水一样的倾泻下来掩住了她雪白的身体,贴合着柔美的线条,简单从她身后揽住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身体站着。“简单……我还有行动能力。”蓝斐颜无奈的说道,身后绕过来的已经穿过她腋下的双手缩了回去,蓝斐颜转身踮脚,亲亲她的唇,径自去洗漱。

简单从床上勾起一条小裤裤悬在眼前,蓝斐颜‘倏’的回身一把扯下来红着脸狠狠瞪了她两眼迅速跑走!

回身关上门的时候简单还站在原地,即使临近夏天也是长袖的白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只松开最上面一颗扣子,下摆塞在腰带里,一丝不苟连条褶皱都没有,黑色窄管长裤白棉袜,头发与眼睛黑得纯净,干净得山水泼墨一般。系着兔子围裙连发呆的表情都认真专注,门关上,蓝斐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过,这么想要留住一个人。如果是以前,她会拉着情人许下好多好多山盟海誓,她会娇媚的说不要走,她会仰起脸用一身的柔美把人压在床上说留下来。可是对着简单,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不是那种任性的可以随口说出来的要求,这个人,连让她为难她都舍不得。

镜子里的美人褪下睡裙,白玉无瑕的身体在暖色的灯光下很有居家的气息,胸口的斑斑红痕一直蜿蜒而下,她打开热水无力的撑在乳白瓷砖的墙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留下?

那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那些电脑里用意义不明的简写标明的邮件,还有简单时时看着她,时时都充满了不舍的眼神,她知道她分明是要走了,她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走,她还会不会回来,她和她剩下的这样什么也不管的厮守在一起的日子还剩几天,她从来没有这样清晰的意识到雇佣兵是一个多么危险的职业——她爱的人随时有可能一去不回。

如果可以让简单像以往那样带着伤回来都好,她会随时等在这里,等她回来,好好骂她,再笨手笨脚的帮她包扎,搂着一身药水味的人睡觉……只要她还回来。可不可以说不要用那样悲伤留恋的眼神看着我,可不可以不要给我你要一去不回的感觉?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觉得你随时要出去送死?我要怎么才能开口让你留下,怎么才能跟你说——

不要走。就留在这里吧。

不要再去冒险了,不要再受伤了,不要再让我没有尽头的等了。

天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天知道你还回不回来?

可不可以,不要再管那些事了?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也绝对绝对不会抛弃你。

所以,就算再好,也把过去抛弃吧!

对不起,能不能让我自私一回?

我想让这只骄傲的凶隼停留,我愿意为她打造最美丽的笼子,只求她能收拢羽翼。

我愿意陪着她被束缚在这里,能不能忘了天空翱翔的自由?

只是她的妄想,她妄图让一只自由的鹰不再飞翔,让一只天空的霸主为她落地。

落地,被束缚,抛弃过往,放弃属于她的天空,离开她的舞台。

没有枪的‘狙妖’什么也不是。

可是她爱的,只是一个叫‘简单’的普通人。

“笃笃”门外映出一个人高挑的影子:“斐颜?”

蓝斐颜擦干身体准备穿衣服,却发现自己忘了带进来,打开门,简单站在外面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啊……谢谢……”没等蓝斐颜去接,门外的人倾身过来:“斐颜,你哭了?”

“没……”被一把按进那个人的怀里:“斐颜,别哭,我……我,我会回来的。”

眼泪浸透了薄薄的衬衫,蓝斐颜抱紧她:“……”

“我……我,我刚才……我想……那个……”简单被她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那个……我做了早餐,要吃吗?”

本来就是做给她吃的吧?蓝斐颜毫不怀疑,生活规律到简单这种地步,她会没吃早餐吗?她抹抹眼睛接过衣服:“你做了什么?”

“呃……那个,斐颜……家里的鸡蛋都被我用完了,你会生气吗?”

她们好像昨天才去超市买了两打鸡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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