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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瑾》背景套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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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套话

等到林正君走出了屋子之后,林希瑾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那种紧紧地压迫着她的神经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倒不是压力,细细品味,林希瑾倒是觉得更像怕亲人伤心的,想要尽力地让她们开心的感觉。

在一旁伺候着的漱玉却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过来,眼泪汪汪地望着林希瑾:“家主……”

“漱玉,你又怎么了……”林希瑾有些无奈了,心头泛起丝丝无奈又宠溺,望着漱玉重重地叹了口气方问道。

漱玉?为什么她会叫这个名字叫得如此地熟悉?林希瑾脑海里又冒出一些问题,只是疑惑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少了,一种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成形。

“家主您吓死我了。”漱玉并没有感觉到她服侍了多年的主子有什么不同,熟稔地坐到床沿,端着碗便将盛着粥的勺子向林希瑾嘴里送。嘟着嘴说道,“您这一病便是半年,我们都以为您……”

“半年?”林希瑾也一边打量着漱玉听她说话,一边熟练地吞下粥,却被这一句话吓得呛着了,“咳咳,你说,咳,我睡了半年?”

卧病半年?这是她林希瑾吗?这是那个女强人林希瑾吗?

“嗯,”漱玉急忙放下碗,顺口应声。然后端过放在一边的茶水,一边给林希瑾顺气,一边给她喂水,“家主您慢点啊,又没人和您抢。”

“我不是被吓着了么,”林希瑾白了她一眼,那种违和感又升了起来,她慢慢地陷入了深思。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林希瑾,这一点毋庸置疑,她可以回忆起她从小长大的每一个场景。她无忧无虑的童年,她青春激昂的青年,然后父母出了车祸,她就为了……为了什么?她是为了什么变成了后来女强人的样子了呢?林希瑾紧紧地皱起了眉,心里面慌慌的,她似乎遗忘某个很重要的人,是谁呢?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林希瑾甩甩头,按捺住心慌继续回忆,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回不去了,记得那么多干什么呢。她现在要确定的是她的记忆是否还是清晰的,而非为了一件对她以后的生活没有任何作用的事情一直纠结。之后她奋力打工,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林希瑾又有些茫然了,没有亲人,吗?按住太阳穴,林希瑾强迫自己绕过这个继续回忆。然后她就这样孤独地度过了她的大学生涯,然后进入了她后来一直工作的餐厅,之后便认识了她的男朋友。对,男朋友,她是有男朋友的!只是为什么她怎样拼命地回忆都记不起他的样子了呢?她明明记得他们一直都在一起的啊,而且虽然他们总是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在忙碌,感情却从未淡过,甚至他们都谈婚论嫁了的。为什么她记不得了呢?林希瑾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脑袋里像是扎了针似的,痛得她直想打滚。

不想了,不要再想了!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拼命地告诉她,你不要再想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别再想了!

林希瑾趴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像一条被甩在地面上的快要干涸了的鱼一般,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她好想闭上眼睛,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她好痛,好累啊!

坐在床沿的漱玉被她的变化吓得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急着抱住林希瑾,哭得满脸的泪痕:“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啊,小姐!”

林希瑾若无所觉,任漱玉摇晃着她的身子,像个破布娃娃一般目光空洞。

漱玉吓得更加没有主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好。她真的好怕,好怕小姐再和这半年一样一直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这是她从小就守护着的小姐啊,就因为这一场病变成了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好不容易醒了,怎么又这样了呢?

对了,去找正君,正君一定有办法。小姐就是正君唤醒的啊!

此时漱玉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只是随便想起一个人便把他当作了救命的稻草,口里喃喃着“正君,去找正君,他一定有办法!”便要向外冲。

“正君”两个字却是触动了林希瑾的神经。对,她现在还是林希瑾,她还有一个关心的父亲,他已经为了她操了很多的心了,怎么可以再这样地刺激他呢?

林希瑾猛地抓住了漱玉的衣角,看着回过头来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的漱玉,心里忽的一阵震动。是了,她知道,她已经重生了。她还是林希瑾,只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林希瑾了。

现在的她有关爱着她的父亲,有着忠心耿耿的丫头,他们都是那么的需要她,他们也永远都不会让她孤单了,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这一切呢?

虽然她没有这身体原来的记忆,但明显太过于细腻的肌肤,长及腰间的头发都告诉了她,这具身体并不是她的。那么,她就应该是遇到了借尸还魂这种神怪的事情了,而且看这漱玉和爹爹的衣服发型,应该是回到了古代。至于那些熟悉感,林希瑾记得以前看过一些书籍有介绍说,人的身体其实是有记忆的,曾经有个例子就是一个男人换上了一个女人的心脏了之后便慢慢地变得女性化,心里一直觉得有种渴望促使他离开。后来有一天,他终于不受控制地离开了他的家,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千里之外,手中正拿着衣服在洗。而那个家,正是那个换给他心脏的女人的家,衣服则是那个女人儿子的衣服。

林希瑾性子极为矛盾,她不信任这种事情是真的,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也能够坦然地接受。

而现在,林希瑾她自己明显就是遇到了这种情况。不过她并不排斥,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影响会让她逐渐地变得不像她自己,会想要完全地主宰着身体,觉得只有完全保持着原来的性格才能证明她还是她。但林希瑾却并不在意,她本就是孤家寡人,既然这身子是人家的,她也会享受这身子给她带来的亲情友情,那被这身子影响了又如何?人的性格本就会因为不同的经历而有所变化,她就当做是自己确实经历过这身子经历过的那一切,只不过她失忆了又如何?

或者说林希瑾实在是太期盼温暖了,所以她心甘情愿地愿意接受这身子能给她带来的温暖,也承担起属于着身子的责任。

此时被拽住了衣角的漱玉大气都不敢喘地睁大了眼睛盯着林希瑾,她虽然还是很虚弱的样子,却没有刚才的那种让她害怕的死气沉沉。于是漱玉也不打扰,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希瑾的嘴巴,顾不得自己脸上狼狈不堪,只企盼着她的小姐能够说出一句话来。

林希瑾并没有看向漱玉,她依然在思索着。

林希瑾还记得她恍恍惚惚中如梦境般的那些事情,漱玉和一个男人把她拉到了病房,然后爹爹就把她带到了一个女人的面前。那便是她的母亲吧?她还记得母亲说过的那些话,说话时的那种神情,柔和而慈爱,看来她母亲生前也是极疼爱她的。等等,女子是家主……

林希瑾眼睛猛地睁大,这是女尊的世界!

这就合理了。穿着简洁的丫头,穿着裙装的男人,作为家主的女人……这样也好,最起码以后不会有人说她“好好的女人不做,非要去做女强人,活该没人要”了!

活该没人要?林希瑾心中一惊,有人这样说过吗?只是怎么搜索,自己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林希瑾苦笑了一声,算了,那么便应该是自己不想记起的那个男朋友的话了。难怪她不想想起他呢,果然关于他的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既然到了这里,那么以后也不会和那个男人有任何关系了,那就算了吧。

这么想着,林希瑾又继续琢磨,按照母亲说出那些话的口气,她应该还有妹妹弟弟。对了,还有那两个男人,他们是谁?林希瑾想到一个可能,眼睛不由睁得更大。这是女尊,那么女子就会三夫四侍,那么,那两个男人其实是,她母亲的小侍?

林希瑾按了按太阳穴,好吧,随便他们是谁吧,反正跟她林希瑾不可能有关系,看那年纪也不是她的菜!

接着是母亲说过的她仓促辞官。这个原因母亲并未说,这便说明原来的林希瑾是知道,但是现在的林希瑾不知道啊。这件事她一定要打听清楚,否则她的母亲还有什么仇家的话,她就应变不及了。

林希瑾一直都是个极为坚韧的人,否则她也不能在父母去世之后扛起家里的重担,甚至后来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就坐到了饭店中华地区总经理的位置,被冠上女强人之名。她唯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更何况这一次是来自她一直呵护着的妹妹和她一直信赖有加的爱人呢。也只有这样的打击才能让林希瑾伤得如此之深,在迷迷糊糊之间并未看到红灯,出了车祸。她现在既然失忆,又决定要以现在这个身体的身份好好地活下去,她便会很认真很谨慎地分析清楚她的境况。林希瑾从来就不是莽撞的人,她的智商并没有那么高,唯一的依仗就是她的努力与细心。

“小姐?”漱玉等了许久依然不见林希瑾开口,终于是急了。但她也不敢刺激到林希瑾,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扯动林希瑾的衣摆,想要吸引林希瑾的注意力。

好吧,其实还是有很多的隐忧,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是被发现换了个人,这乐子……就大发了。

林希瑾想了想,现在她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唯一的来源就是漱玉。只是如何尽量地获取别人口中的信息是个技术活,林希瑾有这个心,但实在力有未及。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不适合如此太过费心力。还不如就告诉漱玉她失忆了,看漱玉应该是极为关心她的,虽然这样欺瞒她有点愧疚,但漱玉必定会关心则乱,她得到的信息一定会很详尽。

打定了主意,林希瑾皱着眉头望着漱玉,目光茫然地问:“漱玉,我们什么时候搬回来的?”林希瑾想到了母亲曾说她是不能再回书院了的。直接说失忆了其实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会让她被动,但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还是可以的。打定了主意,林希瑾开口问,“我们不是在书院的吗,怎么回家了?母亲呢?”

“小姐,您怎么了?”漱玉大惊失色,声音倏地升高,“您犯迷糊了么,家主已经去了啊,我们都已经回来近一年了呢,您不记得了吗?”说着说着便又要落下泪来。

林希瑾本就大病初愈,又是大悲大喜,精神已经到了极限,否则她宁愿麻烦也不会选择这种有一定危险性的说法的。此时被漱玉一刺激,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不是应该是女尊社会吗,为什么作为一个大女人还这么的不镇定呢?爱哭,爱大惊小怪,动不动就尖叫,这如果真的是女尊的话,漱玉应该是被称为小男儿气吧?她是怎么当上未来家主的随身丫头的啊?林希瑾在心底不由有些嫌弃,置换到了女尊,漱玉这样的应该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娘娘腔了吧?虽然说她的忠心的确是没的说的,但是这样的性格恐怕是难当大任的吧。她因为母亲的那一番话对母亲是有着一份学识上的佩服的,但看来那个母亲的挑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林希瑾虽然心底对漱玉的印象分严重降低,但面上却是不显,故作姿态地揉着太阳穴,满脸痛苦,语带颤音地说:“母亲,母亲已经去了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说着林希瑾抓住漱玉的手,眼中已泛起了泪光,将一个痛苦茫然的弱势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漱玉顾不得抹泪便又抱住林希瑾,语调却是慢慢地平和了下来,并显然是想到了林希瑾想要她想的思路上:“小姐应该是因为病了,刚有好转时又恰逢家主去世,被打击到了,再加上这大半年的卧病在床,记忆有些混乱了。不要紧的,不要紧。”说着还慢慢地抚着林希瑾的背,似要缓和她的情绪。

林希瑾继续地扮演着她现在的角色:“那,那怎么办?母亲去了吗?怎么,就去了呢?明明我还听到母亲在训诫我要孝顺父亲,好好照顾妹妹弟弟的啊,怎么就没了呢?”说着说着,林希瑾此刻却是又再一次感觉到了从心底涌起的痛失母亲的哀恸,泪水自发自动地滑落,沾湿了衣襟。

“家主大人是恰逢大变,又疾病缠身,郁积于心,便这样英年早逝了的,却是为难我的小姐了,”漱玉深深地叹了口气,迅速地收拾好了心情,一边安抚着林希瑾,一边语气平缓地说,“小姐失魂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告诉正君的,正君已经够焦心的了,不能再给他添乱了。索性小姐的病也不严重,这一年发生的事也不多,漱玉再和小姐说一遍也就是了。只是一条,小姐一定要好好养病,不能再让正君担心了。”

听着这话林希瑾倒是对漱玉有些刮目相看了,隐隐有些明白母亲安排漱玉在她身边的用意了。记得母亲临终前有说林希瑾性子淳厚,说难听点估计就是懦弱,要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一定会茫然无措。而这漱玉虽说平时喜欢一惊一乍,但是一旦遇事,却是能够冷静下来的。安排这样一个丫头在林希瑾的身边,如若是原来的林希瑾的话必是最大的助力。

想到这里,林希瑾也收起了心中的那一丝轻视,松开了手冲着漱玉郑重地点下了头,便等着漱玉给她讲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漱玉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地讲了起来:“小姐是去年九月为了成年礼特意请了一月的假带着漱玉回家的,那时家主便身体有恙了,小姐四年的学业亦近结束,冠礼结束之后便侍疾留在了家里。到了年底时家主告病还乡,随即举家迁回林家村,小姐在路上偶感风寒,等到回家的时候便已是缠绵病榻了。等到小姐的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家主却是去了,等到家主的丧事结束的时候,小姐便一病不起,直到如今。”

林希瑾听完心底一松,还好,在外求学了四年,家里人对林希瑾究竟有什么样的变化肯定是不知道的,举家迁回故土,便大大减少了遇到故友穿帮的可能性,只是这冠礼,她还记得以前的封建社会是二十岁进行的,只是不知在这里是什么时候。二者,这漱玉虽然是个好的,但太熟悉原来的林希瑾了,不能长留在身边,得想个法子让她出去还不能亏待了她,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不急,只是不能太久,否则太容易穿帮了。然后还有母亲告病还乡之事还得留意一下,还有这家庭成员……哎,接手一个新的身份真是千头万绪,为什么她就没有直接得到这前身的记忆呢,否则也不至于这般忙乱啊。

林希瑾又装作有些怔忪地问道:“漱玉,妹妹弟弟们可还好,现居在何处,可有人照顾?”

“还是和以前一样,璃小姐和钰小姐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知玉和铭玉伺候着,只是,”说到此,漱玉抹掉脸上的泪痕,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只是,呃,音少爷和影少爷开始的时候是跟着正君的,到后来,正君要照顾小姐,便让李侍君和许侍君一起看顾着两位少爷。”

“这样啊,”林希瑾琢磨了一下,有点明白了漱玉吞吐的原因。据说古代的小妾生的孩子是叫正妻为母,被正妻养着的,估摸着在这里也是这样。林希瑾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现在留下来的下人有多少个?”

说到此,漱玉的语调有些伤感了:“还有原来伺候家主的侍墨和侍书,伺候两位小姐的知玉和铭玉,伺候正君的烟紫叔,伺候两位少爷的诗玉和墨玉,厨房里的陈妈和张妈,赶车的许妈,再加上我。其他的,在京城全都解散了。”

林希瑾努力地构画着众人的身份,又梳理了一遍,就是说她有一个做正君的父亲,母亲留下的两个侍君,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看来家庭比较庞大啊!

林希瑾还在思索着怎样套漱玉的话,漱玉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黑,便说道:“小姐,天色已晚,您该休息了,什么事儿都留着明天再说吧。您身体还没大好,得紧着点儿自个儿啊。”

林希瑾揉揉脑袋,也是,算了,这些个事儿明日再说吧。现在她可还是病人呐!

熄了灯,林希瑾又琢磨了一会儿明儿怎么套话,迷迷糊糊地便也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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