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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死士》第三章 稷下剑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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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尔走后,书生进退不是,心里怕得要命。低头看那本银书,才慢慢将心跳恢复过来。那银壳子少说也有三五斤重,这可算得上一笔横财了。不禁拍胸叹道:“果然是富贵险中求啊。”这书生本就不是愚鲁之人,继而又想到:“这一干人追杀六神,是否正为了这部古书呢?”这一想来不禁后怕,得了横财哪里还管别人死活,当时便想偷偷离去。但立时又想到,那塔塔帖木尔叫自己救人,还还自己付了钱,自己若不顾救人自去,日后被他晓得了那还了得。这帖木尔神出鬼没,说不定此时正在暗处盯着自己那可就糟了。

书生擦一把冷汗,不由暗自庆幸。随即想道,救人应该可以,但这古书却实在舍不得。不是说富贵险中求么?先藏起来再说。

于是书生将古书藏好,捏着白瓶子来到那二三十人散卧处。只见那二三十人青一色的灰白色打扮,头顶都梳着发簪。其中竟还有几名年轻女子。书生在其中一个昏迷的中年人身上取下个水壶,凑着河水给每人喂了一小份药。这些人装束统一,并不似平民百姓。到底是什么来历呢?搞不好是个什么门派。书生好奇心起,不住打量起这些人来。不一会儿便发现这些人腰间都挂着古拙的一块小木牌,上边用小篆写了四个小字:“稷下学宫”。

书生一惊,稷下学宫?作为常年苦读诗书之人又怎会不晓得,那可是唯一一次百家争鸣的所在地,亦可说乃是百家学说的发源地。是所有读书人心目中朝敬的文化圣地。亦是中国古剑术的大成之地。只是未免可叹,兴衰荣辱历来便无定数。稷下学宫从开宫到废弃,前后总共却不过只持续了150年不到的时间。

当时学宫建在春秋齐国的都城临淄,由齐桓王兴建。目的便是为招揽人才。学宫修在稷门之下,鼎盛时学子达到万人之多,而能在学宫开坛讲学的便称之为稷下先生。

这是一个历史上少见的言论自由之地。实行“不任职而论国事”、“无官守,无言责”的方针。学子们济济一堂,围绕着天文,礼法,王霸,义利展开辩论。相互吸收,共同学习。而能称之为稷下先生的那更是大有学问之人。阴阳家始祖邹衍,儒家大成者孟子先生,主张礼法并治的荀子等都曾在稷下讲学。由此可见稷下之鼎盛。而汇集各方言论,诸子学说,却又不横加干涉。足可见齐人之胸襟智慧。这种由学问上竞争的融会,世便称之为“百家争鸣”。

所谓文武益得。学宫不仅是文化昌盛之地,击剑之术在这里更是大有所成。当时学宫内有专门管授剑术的学堂。汇集了全天下名剑士,实力绝不容小窥。其每月举行的剑会,及崇尚武决之风,更是将人才推上顶峰。学宫里剑术绝高,睥睨天下之人,便被人尊呼为“稷下剑圣”。而剑圣的地位之崇高,又比大夫先生还更胜一筹,甚至不用行君臣之礼,与乃王亦有平分秋色之意。

但随着强秦统一天下,稷下学宫便随着齐国的破灭,被自负的秦始皇用十分野蛮的手段一同摧毁掉了。

不由可叹,书生心想这学宫已是千年之前的事了,难道至如今亦还有学宫的门人么?书生崇敬之心顿起,原本想喂了解药便拍**走人的。谁知好奇心起,此时要走却又有些不舍得。这可是稷下学宫的人,那既然这都是些知书达礼之人,恐怕也不会来为难自己。想好便干脆坐了下来慢慢等。

不多久那些人陆续醒了过来。其中一个年轻女子敲着小脑袋迷迷糊糊的嚷道:“师姐,我头好疼。”

书生看那女子颇年轻,怕不过二九年纪,长得亦十分清秀,模样儿又娇憨可爱。心里便有七八分喜欢。可那女子待看清书生,连忙拾起佩剑横在胸前,挣扎着想爬起来。书生忙道:“姑娘莫急,千万别误会,在下绝无恶意,你们身上的毒就是我给解掉的。”

那女子神情一缓,啪的将佩剑掉在地上,在自己肩膀处揉捏起来,答道:“哎你怎么不早说。”这时其他人也都慢慢半坐半爬的缓了过来,大多数都在那里捶头不止。其中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剑手看起来教稍微好些,一边低喘一边向书生拱手行礼,说道:“救命之恩不敢相忘,敢问恩公高姓大名?我等又是在何处?”

书生一呆,答道:“大家都是读书人,不必客气。晚辈姓陆名恒,先生您称子元就可以了。在下,恩,无意间路过这里,看见先生你们醉卧此地。有一个背长枪大盾的怪人,给了我这个小瓶子,叫我为你们服下,酒便醒了。而晚辈常闻助人为乐,救人一命更是胜造七级浮屠,怎敢怠慢,服侍先生们服下解酒药,但又怕药不灵光,故此不敢先去。先生万勿见怪。”

书生将早就编好的情景说出来,但心中仍有些怕他们翻脸不认人,是以藏着脑袋偷偷看那先生反应。

那中年剑手点点头,这时才想起自己率一众师兄弟追讨本门被盗之物,追到这里时却莫名奇妙的遭了贼子的道儿。想必那贼子见自己人多势众,下了阴毒手段。这时醒来却头疼难忍,周身百骸酸软无力。又暗想这不知是何种蒙汗类药物,竟如此霸道。那背负长枪大盾的定是六神那贼子了,看来这书生说得不假。只是讶异这卑鄙贼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等人。于是再抱拳说道:“大恩不言谢。他日涂某定当报答。实不相瞒,那背负长枪大盾的怪人是个卑鄙贼子,趁我剑圣师尊下山,闯入我学宫圣地,盗走了本门贵重之物。我等奉命前来追寻失物下落。却不料贼子手段阴毒,将我们迷翻在这里。只不知那贼子又往哪里逃去?我们在这里又昏迷了多久?”那剑手言罢顿了一顿,又问道:“敢问子元有没有注意到那长枪大盾的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携带个什么包裹之类?”

书生想到是了,又一阵欣喜,那包裹早被自己藏了起来。但怎能告知于他。装作皱眉思索一阵,一边比画着一边说道:“是不是这么大?一个青灰色的包裹,里面似乎……似乎装了个四方形……盒子一样的东西?”

中年剑手两眼放光,忙不迭点头。书生道:“好象是有这么一个包裹,那贼人携在腰间。他给了我这个小瓶子就独自走了。可惜在下并不知那是先生门中失物,不然定为先生劝说,务必请他还回贵门中去。”

中年剑手垂下头,显来颇为失望,叹道:“子元好意本门心领了,但那贼子手段高强,我们师兄弟三十来人也奈何不了他。你是劝不动的。”

书生装作讶道:“二三十人也奈何不了他,这贼子哪来这等厉害?”

中年剑手道:“子元你久经太平之地,又少有在江湖上走动,不知这贼子名声。这贼子蛮力强横,手段又多。如今中原之地,辽宋之境,南至大理国,东至日本岛,吐蕃,高句丽,又有谁不对他恨之入骨。只因他来去无踪,始终没有捉到他罢了。若是给人抓住……嘿嘿。”

书生惊呼失声:“啊,这贼子如此狼籍。难道有通天的手段么?那,那他的名号叫什么?”

中年剑手道:“这我可就不知了,据说他的真名从无人晓得,关于他的来历也分外模糊。有人说他来自辽国,是契丹贱种。也有说他是西域之人,常住在昆仑山中。据说这人好武成痴,仗着自己学了些皮毛功夫,便想妄称武神。但后来不知败在了哪位高人手里,弃掉了武神这个名号。据说这贼子精通六门学术,便改称为六神。但以前他也不叫这个名号的,叫过四神,五神。传闻前两年他又独自一人东渡日本,在本洲西部伊贺家学习了东瀛忍术,才改为六神。”

书生一颗心尽管砰砰乱跳,这时想起帖木尔说话,才晓得后怕,愕道:“那,那这贼子恐怕是有几分厉害了……”。

中年剑手见他惊恐,一笑以示安抚。书生又道:“先生说如今中原之地,南北各国,吐蕃高丽,似乎全天下都对其恨之入骨。看来这贼子确是无恶不作之辈,只不知为何竟常年捉他不住,还任由他逍遥法外呢?”

中年剑手道:“这贼子虽然无耻,但所作做为到的确有几分可称道之处。这贼子初出江湖时称作武神,后来又改成四神。他背上的长枪大盾不知从何所出,但被他爱若性命,连睡觉也不取下来。据说他不贪金银女色,只醉心于武学。曾凭一己之力策反室韦部乌古族暴乱,传言高句丽两年内乱亦有他的功劳。这贼子四处行暴,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几年过去,贼子不知道又从哪里学了些奇门功夫,改称为五神。若都是这些,此贼子亦不太招人恨。但贼子就是贼子,嗜盗成性。吐蕃显宗一脉被他一口气盗去了八部密经,大理国也被盗去了几本拳经剑谱。前两年东渡日本学习忍术,末了潜上京都,摸进花山太子府里。硬是在重重守护的眼皮子底下盗走了一把武士刀。这把武士刀据说是柄绝品,出自九洲铸剑大师五右门卫之手。进献给花山太子。便以花山太子为名。称为花山太子剑。此人行窃来无影,但事成之后往往不遮不掩。盗取了花山太子剑后,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直杀出去,任何人阻拦不了。此行之后,便自称为六神了。”

中年剑手说完一声苦笑,又道:“子元你要问为何没人捉他得住,哎,恐怕我就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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