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话 摞着睡
giotto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房间里，免去了拉蒙娜出去找人的麻烦。
金发男子打开门探进头来，一脸好奇地扫视屋子，目光在站着的女子和蜷缩在角落的粉色团子间游走，最终回到拉蒙娜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giotto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拉蒙娜朝giotto笑笑，走到床边将不明人形物体拖下来，绕过giotto走到门口，“你家的小公主需要你来解救呢……”说着将仍然站在门口发愣的giotto朝屋里推了一把。
“所以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拉蒙娜挥挥手，拖着昏迷不醒的人形生物离开了，临走时不忘帮giotto关上门。
giotto叹了一口气，朝角落里那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人走过去。
“莱恩，你怎么了？”小心翼翼地将那人抱在怀里，手托着下巴使其与自己对视。少年的脸颊想熟透的番茄似的红，好像能滴出水来，身体不住颤抖着，牙齿咬着嘴唇，已经有血迹从唇边溢出。瘦弱的身体好像找到依靠般，在与giotto接触的瞬间发出战栗，然后贴近，颤抖不已。
“别……碰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然后再次投入到蔓延至全身的濒死般的颤抖中。
giotto抬头着凌乱的房间，半瓶葡萄酒立在地毯上，横倒在边上的高脚杯里溢出深红色的液体，安静地渗入地毯中。看到这一幕，giotto多多少少已经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再联系拉蒙娜临走时的暧昧眼神，以及怀里少年倔强的眼神和颤抖的样子，他无奈地扬起嘴角，指尖在少年发烫的脸颊上轻轻划过。
“莱恩，都告诉你了，不要总吃药，对身体不好。”
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顿住，少年颤抖着用力推giotto。
“giotto……你……滚开……”
giotto笑意扩大，大胆地俯身亲了亲莱恩咬破的嘴唇，顿时，口中溢满腥甜的味道，混着一丝酒香。
“还喝酒了……”
莱恩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挂着笑容的人，眼泪不自主地掉落下来。
“混蛋……离……我……远点……别管……我……”
“那可不行，这样也不是办法，会把身体憋坏的。”
giotto伸手擦掉莱恩脸上的泪水，然后将其抱起，转身放在床上。
莱恩拖着大裙子在床上滚了一圈，还是蜷缩起来躲到角落。giotto坐在床边将莱恩拽过来，不顾少年的奋力挣扎，“哗啦”一声，身后的拉链被拉开，连衣裙被giotto整个退下来，三下两下把少年扒个精光，光洁的身体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暴露在空气中。也不知是寒冷还是害怕，纤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很快又像巨大的虾米似的蜷成一个弧度，脸颊贴在床单上，泪水迅速浸湿一大片。
莱恩感觉到giotto压了上来，身体的战栗和内心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他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企图让意识清醒，即便接下来的事自己无法控制，那也要坚持反抗到最后一秒。
——不会推脱责任，自己闯下的祸，自己会承担。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有giotto的影子，那双眸子望着自己永远是带着温柔的宠溺。
他感觉到giotto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吻，哭得更凶了，眼泪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肆无忌惮地冲刷着眼睛。他将脸埋在手臂中，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giotto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紧紧抱着自己，肌肤相亲，身体不自主地贴近再贴近。意识模糊了，他转过头狠狠吻上giotto的唇，将自己口中腥甜的味道送入对方口中。
如果下一秒就是毁灭，至少此时还能拥有彼此。
天蒙蒙亮的时候，莱恩在giotto的怀里沉沉睡去。giotto抱着少年，虽然困倦，却无法入睡。他回想起昨天晚上莱恩主动邀请自己进入时的样子，就想一场诀别的仪式，明知道自己此时拥着他亲吻着他，却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稍不留神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失而复得的莱恩好像与四年前并无什么不同，从行为到一颦一笑都是原来的样子，但有的时候giotto却有种“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抓住过他”的错觉，这种想法让他十分害怕，他不知所措，想尽一切办法看透那人的内心，但那人就想泥鳅似的根本无法攥在手心。
——他狠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从来都计划好一切的自己，在对待莱恩的事情上永远不会一帆风顺。他甚至想干脆把他关在屋里再也不给外人看见，但他却无法不在乎莱恩的一切想法。
他跟自己说：“giotto，我也是有尊严的。”
他觉得自己那时候就慌了神，差点忘了莱恩一直以来的傲慢和倔强都建立在莱恩自己身上，与他无关，而他，却在一点一点践踏莱恩的骄傲。
——但是……我该怎么办啊……
——我怕你再消失不见。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恐怕就要离我而去……
——我不想再经历没有你的夜晚。哪怕是远远望着的背影，也比独自一人的寒冷房间强上一百倍。
giotto紧紧地抱着熟睡的少年，却无法驱散逐渐涌上来的恐惧。莱恩是背对着他睡着的，giotto索性将莱恩翻过来面对自己，他想看着莱恩熟睡的面孔。
然而就在giotto将莱恩翻过来的瞬间，少年突然睁开眼，一双清明的碧蓝色眸子直直盯着他，好像之前根本没有睡着过。
“giotto，我想回去。”
giotto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露出笑容：“好，我带你回去。”
彭格列的首领是第一个离开的，就在其他客人仍在熟睡的清晨。
回去的马车里只有giotto和莱恩，giovanni送giotto和莱恩来之后就独自一人回总部去了。
一路上giotto抱着用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昏睡的少年，忧心忡忡地想着不知那边的事怎么样了……不过到这个地步，即便让莱恩发现，也是没办法的。
——至少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马车在燃烧着的房屋前停下来，战斗还未结束，庭院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被打倒的黑衣人。还能听见远处隐隐传来的厮杀叫喊声。
giotto抱着少年走下马车，站在染血的铁门前，在他脚下，是已经僵硬的尸体，周围还有暗色的干涸的血迹。
“莱恩，你睁开眼看看。”giotto望着远处的红色和青色的身影，轻声说。
怀里的少年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昨晚临走时还一派祥和的彭格列总部，此时映入眼帘的是如同地狱般燃烧的，火光几乎映红整个天际的场景。
莱恩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已经预料到是这样一个景象似的，出奇的平静。
“一开始带你去参加舞会，是不想让你看见这里的样子。两天前我们收到的情报，有人会在昨天晚上偷袭彭格列总部。我们想了各种办法，最后还是决定在总部设下埋伏，伏击敌人。那个是g，再远一些的是斯佩多……啊，屋顶上的那人是纳克尔……蓝宝也在——”
“这就是你一定要带我出去的原因？你认为我是看不得血腥的人？还是……你把我当做你的什么了？”
“……怎么说……你也不算‘famiglia’的人……”
“‘家族’……？giotto……我们不是兄弟吗？”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彭格列黑暗的一面……”
“……”
少年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好像睡着般安静下来。
——在昨晚自己主动吻上giotto的嘴唇的时候，就决定了。即便在那之前还在犹豫不决。
——giotto，你拥有你的家族。
——但是我不能拥有你。
——我要离开。
——等到可以并肩站在一起的那天，我们再见面。
没能等到春天到来。少年选择在窗户上的冰开始融化的那天离开。趁giotto有事出门，他将大空指环留在桌子上，带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袱，离开了彭格列总部。用布包着的小包袱，那里面有一点点现金，干粮，几件换洗衣服。因为不知道需要带些什么，事实上所有的东西，衣服，食物，都是giotto的。他不想白拿giotto的东西，弄得好像自己被giotto包养了似的。
反正giotto有他自己的事业，又有那么多可以跟他出生入死的同伴。那么自己离开，大概也不会给giotto的生活造成多大变化，就像四年前自己的消失一样，生活还是照旧。
莱恩想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也有自己的计划，他要挣钱，要周游世界，为全世界都有他的后代而奋斗。
城外的小路已经被修成宽阔的大路。他在傍晚的时候成功搭上一辆往临镇运送货物的马车。消失四年也有好处，那就是没人知道他是giotto的弟弟，所以自己离开一上午了，也没人去跟giotto打小报告，所以也就没人来找他。
——一身轻松。
当莱恩躺在满盛谷物和家禽的篷车里的时候，这样想道。
耳边是母鸡咯咯的叫声，空气里弥漫着古怪的麦子混着鸡屎的味道。他竟然就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运货人摇醒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外面是他不认识的滨海小镇。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陌生小镇的大街上。
这里明显要比自己生活的小城繁荣，大概这里是滨海交通要镇的缘故，到了夜晚大街上仍然十分热闹，就好像小城过节时候的样子。
混在人群里，不知不觉就来到海边港口。
这里比城中街道还要热闹。搬箱子的人，叫卖海货的人，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的人，黑人奴隶，穿着亮丽的异族服装扭动腰肢舞蹈着的美女，大海波涛的声音，船鸣汽笛的声音，带着腥味的海风……
他走到一艘大船前，有个水手打扮的中年人正在指挥岸上的其他水手往船上搬各种货物，吆喝声似乎能穿破喧嚣和海声，大得震人，并且不管莱恩怎么喊他，他都像没听见似的。
莱恩一气之下，上去踢了那人一脚。然而对方完好无损，自己却想踢了钢板似的疼得够呛。
好在这一踢，对方终于发现了身边的小小少年。
莱恩捂着脚蹲在地上，抬头问道：“你们要去哪？”
“东方。”
“东方……？嘿，东方那么大，你倒是说个具体的地方啊！”
“都去！”水手大叔倒是爽朗，“阿拉伯、印度，中国、日本……”
“……你们要去日本？”
“那是最后一站了，我们老板说去日本有钱赚，还是得看他的意思。”
“那……”莱恩站起身，走到中年大叔面前，“带我去行吗？我会干活。”
“你……”对方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上下打量着莱恩，“你能干活？”
莱恩捋起袖子，露出纤细的胳膊：“当然，你看！”
“噗……哈哈哈~~~~”
莱恩：“(#‵′)……喂！人家是认真的！！！”
大叔点头，拍拍他肩膀：“小子，你妈妈等你回家吃饭呢！”
莱恩怒了，心里琢磨着既然他不让我上我就找别的船。
这是在中年大叔说出“我们还要去日本”的时候决定的，那时候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要去日本。倒不是对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家有什么感情，只是好奇，想看看二百年前的日本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我是朝利雨月，莱恩，那时候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眼前浮现那个穿着日本古代服装的初代雨守。
——对，我就是想看看，那家伙现在有没有勾搭上giotto。
他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大叔，带我们一起去吧？我能干两个人的活。”
一只手搭在莱恩肩膀上。莱恩转头望去，giotto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这比莱恩之间见到的一丝不苟的西装打扮显得年轻了许多。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莱恩想挣扎，却无法挣脱giotto的手。
giotto低头朝他笑了笑，然后转回去继续跟中年大叔说：“带我们去吧，这么大的船，也不差我们两个人的位置嘛！”
中年大叔笑着打量着giotto，又看看莱恩：“哟，你兄弟来啦？！”
莱恩：“(#‵′)……”
giotto：“没错哦，我们想去东方，带上我们吧，我会干活。”说着他学莱恩的样子捋袖子亮出胳膊。giotto与莱恩不同，虽然并不是肌肉丰满的类型，却不像莱恩的看起来那么瘦弱。
中年大叔为难地看着两人：“不是我不想安排你们，船上伙计多，铺位腾不出来。仓库倒是能挤一个人，可是你们两个……”
giotto笑着说：“没关系，我们俩是亲兄弟，摞着睡，占一个人位置就行。”
莱恩：“(#‵o′)喂！！”</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分成两章的……结果想了一下，还是装在一章里发出来了……
捂脸奔走………………</li></p>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