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令牌装进兜里，江瑜走到心神未定的巧凤儿面前，笑道：“咱接着讲故事吗？”

巧凤儿这才回过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江瑜，仍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神仙？”

江瑜笑道：“呃……不算是吧。．”

“那罚神使者，又是什么职务？”巧凤儿问道。

“呵，我也不清楚。”江瑜笑了笑，“管他什么职务，凑合着干吧。好歹混个公务员干干。”

“公务员？”

江瑜干笑一声，胡掐道：“这是仙界的叫法，你这等小妖，不懂的。”

被一个九岁孩童叫做“小妖”，已然五百余岁的巧凤儿感觉有些别扭。不过她倒是不敢再把江瑜当做孩童了。修行之人，是不能以外表断年龄的。他化作孩童模样，或是为了便于行事。

巧凤儿正要再跟江瑜聊上几句，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忙冲着江瑜使了个眼色，恢复了适才的浪荡模样，咯咯的笑上一声，道：“你这小哥儿，讲的故事忒也好笑。”

江瑜心领神会，跟着笑了一声，道：“你要如何打赏？”说话时，眼睛看向巧凤儿身后，看到张老秀才背着双手从院中走来，身后还跟着恭敬的段清雅。

张老秀才看了看江瑜，又看了看巧凤儿，板着一张老脸不说话。对于巧凤儿这种喜欢招蜂引蝶的妇人，张老秀才是很反感的。待走到门口，张老秀才对着江瑜说道：“江瑜，可知三山镇猪妖之事？”想起“脑蚕”事件，张老秀才很想听听江瑜这个神童对“猪妖”有什么看法。

江瑜笑道：“略有耳闻。”

“如何？”

“怪力乱神，未曾亲见，不好妄加论断。”

张老秀才笑着点点头，道：“甚是。不过即使亲见，只怕也是江湖把戏。妖怪之说，太过无稽。”

“张老所言极是。”江瑜笑着附和道。

张老秀才嗯了一声，昂首走出院门，回家去了。

“先生慢走。”段清雅恭敬的对着张老秀才的背影行了一礼，待张老秀才走远，才一把拉着江瑜，走到一边，好奇的问道：“你跟我二娘讲的甚么故事？跟我说说。”

“我还能讲什么故事，自然是西门庆的故事咯。”江瑜道。

段清雅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她将近十岁，已然知道江瑜讲的那些下流故事不是女孩子该听的。看江瑜笑嘻嘻的模样，段清雅皱了一下眉头，回头偷偷的看了巧凤儿一眼，才对江瑜低声说道：“我娘说，二娘不是好人，让我不要与她亲近。你以后也不要与她讲故事了。”

江瑜看段清雅说得认真，觉得有趣，忍不住在段清雅脑袋上摸了一下。只是女孩儿发育比男孩儿稍早，段清雅又大上江瑜半岁，此时的她比江瑜要高出一截。江瑜伸手去摸她头，看起来就有些怪异了。不过段清雅自四岁的时候就被江瑜摸着头长大，倒也习惯了。

冲着江瑜笑笑，段清雅皱眉道：“我要去背书了，不跟你说了。”

“嗯，去吧。”江瑜道。

段清雅抿了抿嘴唇，有些恋恋不舍的回了院中。不满十岁的她还是很想跟江瑜在一起玩乐的，只是父母之命，她不敢违抗，只能勤于读书。待她走远，巧凤儿才道：“上仙，你……”

“别叫我上仙，叫我江瑜就好。”江瑜笑道：“我可不是什么上仙。”

“呵，江瑜，你可知那猪妖是怎么一回事？”

“他啊，就是天庭的天蓬元帅。”

“啊？”巧凤儿显然是听说过天蓬元帅的大名。“怎么可能。”

江瑜笑着说道：“怎么不可能？他被打下凡间的时候，我正好在场。”

巧凤儿略微一愣，看着江瑜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羡慕。对于她这种妖精，上天庭成仙，几乎是一直以来的梦想。“那他为何被贬下凡？”

“这个……”江瑜琢磨着自己也不了解这狐妖，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免得给自己徒增麻烦，只道：“个中原因，不提也罢，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不好。”

巧凤儿咯咯的笑了一声，道：“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哦？你如何能够得知？”江瑜倒是有些好奇。

“我娘亲与仙界有些渊源，自然能够去打听得到。”巧凤儿有些得意的说道。

“呵，你娘亲？也是狐妖吗?”

“自然。”巧凤儿笑道，“我娘亲可了不得，当年被罚神星君点化，得以成精。修行已然三千余年，若得机缘，必可成仙。”说着说着，巧凤儿忽然收起笑容，凝眉道：“你是罚神使者……我记起了，听闻玉帝要找人取代罚神星君的位置的，想来这个位置，就是现在的‘罚神使者’了？”

江瑜听巧凤儿提及“罚神星君”，不禁哑然失笑。想了一下，问道：“你该不会是罚神星的女儿吧？”

“差一点儿。”

“差一点儿？用词标准点行吗？别什么事儿都用‘差一点儿’。就像我说我差一点儿是你爹，虽然这话也对，但能这么说吗？”

巧凤儿愣了一下，随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江瑜一脸愤慨的样子，巧凤儿觉得挺有趣，说道：“我娘说星君是看着她长大的，只把她当孩子一般看待。每当她要对星君用狐媚之术，都会被星君斥责。我娘差一点勾引到星君，我就差一点儿是星君的女儿了呗。”

“啧啧啧。”江瑜嘴里啧啧有声，“原来的我有那么正经？”

“什么？”

“啊，我说原来星君那么正经。”

“哈哈哈。那是自然，哪像你这个小色鬼，自打刚才就一直盯着人家胸部看，好不害羞。”

江瑜苦笑了一声，对巧凤儿的“污蔑”毫不在意，只道：“你赶紧进院子里去吧，待会儿黄龙真人来了，要捉妖的话，我可拦不住的。他大概不会像太白金星那么好说话。”想起《封神演义》中黄龙的表现，江瑜笑道：“虽然黄龙这家伙笨了点儿，可对付你这种小妖，还不算难吧？”

巧凤儿神情一紧，给了江瑜一个勾魂的白眼，道：“你倒是好心。”

江瑜大笑起来，走出段家院门，径直朝着水壶山走去。他要在山脚下等着黄龙，免得他找到自己家里，倒时自己还要跟父母费一番唇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