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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九霄娶道姑》第十七章习字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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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的春天依然昏暗着,只是这几日的时间过去后,明显亮堂了很多,谷中植物受了这微弱的阳气,纷纷迫不及待地吐出些许嫩芽,只待着天光大亮,迎接新的生机。

柳夕月病好后将谷底翻了个遍,甚至温泉水底也不放过,确定了没有出路后,认命的颓丧着,整日懒在床上睡觉,偶尔抬头遍看见那怪人端坐在椅子上,不食不寝,无声无息。

实是无聊!

而且让她惊异的是,米缸和水缸都会在某一时刻突然自动加满,她有一日掐准了时间去蹲守,只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没注意,再看时已经恢复如初。幸亏有这处仙人眷顾的神地,自己才能在这谷中苟活,只是这样,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呢,什么都做不了!

她猛地从床上做起,狠狠掀开被子跑了出去,男人微微转了转头,侧脸在微光中自带光晕、俊逸如昨,不见丝毫疲惫,感受着气流和她情绪的波动。

跑到小屋外和竹林间的空地处,双手环在嘴上,仰头对着头顶的崖边大声呼唤道:“有人吗!我在下面快闷死了!有人救救我们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弱过一阵的回音,重复着她的绝望和撕心。

静谧几秒后,她几步踏起奔入竹林,折下一枝新绿翠竹,拿在手中挽袖舞了个剑花,颇觉衬手,便跳回空地,宛转身势练起剑法。

剑尖扫过地面,惊起一片片竹叶在空中翩飞,不远处松涛如海,枝头的雪响应她一般稀稀疏疏地滑落,扬起点点白尘,绿意盎然中她穿梭其内,片片飞叶拂过她眼角眉梢,衣袖裙摆。

她将心中愤懑借着剑意发泄了个干净,直舞得汗透衣背,整个人也仿佛活了过来,侧颜眉眼无邪,唇边笑意清浅,又找回了那个乐天的柳夕月!

屋内翩翩公子虽闭着眼,但也是薄唇勾起,剑眉上扬,似乎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几日下来,剑法倒是精进了不少,若是师父在,定时要表扬她这进步速度的,只是不知今生可有缘再相见了。

她也发现了,每次她练剑时,那怪人都一幅格外专心的样子,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偶尔眉眼皱起在专注地想着什么,偶尔眉目舒展仿似茅塞顿开,比刚见他时多了很多表情。自己也渐渐看惯了他的美貌,不再对着他发呆了,只是他的天人之姿还是让她感觉难以逼视。

忽有一日,她正收了势,还不待扔下竹枝,那怪人走来拎起竹枝另一头握于自己手中拿了去。

在她惊异的眼光中,将剑法重新舞了一遍,招式如惊涛狂澜起跌,又似断潮千层飞雪,看似相同,细处又大有不同,仿佛这套剑法本该是如此招式,而柳夕月学的才是歪曲了的版本。

看得她连连咂舌,从没见过他练剑,更没见过他能视物,但他就这么一招不落的学会了,还比自己练的好,甚至让剑法更加完善趋于完美。

柳夕月跟着他后面学了一遍,只觉得连贯非常,施力更加容易、讨巧,颇有四两拨千斤之感,不由得更加称奇。

但问那怪人又不回答,让她心痒难耐,恨不得扒了他的衣服看看他是不是在其他地方长了眼睛。

于是柳夕月将自己通身所学全部施展了出来,甚至是偷看师兄弟修习的《纯阳剑法》也笨手笨脚地演示了一遍,而他总是能在一次次的“观摩”中提炼剑法的精髓,并且完善得更适于施展。

柳夕月见他舞地酣畅,技痒难耐,眼神一转,从旁又折了一枝竹子加入战局。但见两人刀光剑影中翠绿涌动,竹条破风声簌簌回响,初时她尚能应对,后来竟然完全跟不上他的步调,竹枝在他手中如鞭又如枪,使得夕月不能近身,堪堪格挡。

这剑法超然的翩翩公子竟毫不怜惜她是个女儿家,甩起枝条或穿刺或抽打,在一小块空地上舞动得有如蛟龙入海,只是每次将将碰到夕月之时都恰到好处的闪开,不曾伤到她分毫,拿捏的精准无误。

“好啦好啦!我认输,我投降了!”

她一边连连后退着阻挡他的贴身缠斗,一边嘴上说着求饶的话,从小到大除了被师父责罚打屁股那次,还从没这么狼狈过,还是输给一个新手!

这让她大师姐的面子往哪搁!

忽然捏着竹子的手背一疼,枝条顺势滑落,竟是他借着枝条的顶端抽打了她一下。

说好的怜香惜玉呢!

柳夕月顿时炸毛,我教你剑法你居然还伤我!

虽说刀剑无眼,比试中伤残不论,可输给自己教给他的剑法也太没面子了,况且他还闭着眼……

她恼怒地收了架势,直立在原地瞪视着他,只见这姿态翩然的怪人霎时收了调笑的姿态,眉目皱起寒光,神色凛冽地以迅雷之势将竹枝倏地往前一探,刚好将最顶端的一片枝叶停放在了柳夕月的下巴尖上,吓得柳夕月以为今次即将血溅当场命丧于此。

她颤颤巍巍地脚软跌坐在地,刚才他那个表情实在太吓人了,仿佛整个人瞬间化身为嗜血修罗,携带着三千饿鬼要将自己拖入阿鼻地狱。

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大骂道:“你要杀人啊?!”

喊出口才有些后悔,忽觉不对,他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类,恐怕杀个人也不是难事,自己这般告诉他,万一他听得见,学过去了,那自己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孽不可活吗?

于是她又抬头冲着那舞了半天剑不见丝毫汗意,依然清清爽爽眉目恢复了朗然之气的浊世佳公子道:“呵呵,我说笑的,你莫往心里去哈!”

男人也不知听进去了没,似在微笑,面容刹那间温柔到极致,整个春天都挂在了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柳夕月自己的梦境。

柳夕月在对着他花痴的过程中也逐渐萌生了一个念头,他这般怪异的能力是否能习字?

无纸无笔,但凭一根竹枝,她开始自顾自地说话,也不管他到底听不听得到,先吹捧一遍再说:“哪,我会的剑谱都交给你啦,你真是个天才,若不是又聋又瞎肯定会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的。哦不,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或者妖怪?就算不混江湖只是盯上我这个不怎么好吃的人类了,也能不能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对了,剑法都学得会,习字也不难吧?”

也不用等他回答,她捡起被自己刚才丢弃在脚边的枝条,掰了一小节下来,蹲在地上开始写写画画。

教他什么好呢?

自然是识字通典《三字经》了,还能教他做人,怎么也要引导这个妖怪向善不是,这是她作为道家子弟的责任和义务!

她一边写一边念着:“人之初,性本善……”一边在地上跟着写,他应该能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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