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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赤道等你》第一百二十章 说的最多的是‘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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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门铃的前一刻,她想过之后的千百种情况,唯独男女之间那点事她最不想承认。但是按下去后的那一刻,许涟漪反倒是什么都不想了。

她想,逃也没有用。

纵然心有万般不甘心,她也很清楚她已经过不了这一关了。

“咔嗒”一声,房间里的人不紧不慢地从内拉开了房门。

屋内的人,穿着干净的浴袍,白的刺眼。发丝还滴着水珠,一手还拿着柔软毛巾擦着脖子和头发。

看来是淋浴到一半,中途停下来开门。许涟漪在心里唏嘘,也难得他能装的如此镇定,若无其事来开门。

这人到底有没有点脸皮,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从前他就是个遇事不动声色的人,经过了这么些年,她想他应该更像是有一道铜墙铁壁。

凌绍元盯着面前白皙面容,他知道她淡然的面容之下,掩藏着何种情绪。他莫名心生欢喜,没有因为别的,仅仅他知道许涟漪此次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他和她都在逼迫各自在目前的僵局中撕开一道裂缝。

他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示意她进来。

许涟漪进门的时候,右肩膀微微擦过男人的胸膛。

她紧抿嘴唇,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她十分确定。

一入门,那曾经熟悉的气息,立马将她包裹,所有的摆设,这几年都没有改变。

男人将门关上的声音,短暂驱散了她的回忆。

凌绍元死死盯着她的双眼,像是短暂思考了什么,

“先去洗澡。”

将手中的贴身衣物放到她的手中。

说到洗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人还叫女人去洗澡,何况这个男人长得如此令人垂涎,任谁都会想到那一方面去的。

初识不久,他夜半寻人,她醒来就在这张床上;他初次吃醋,冲动搂着她,开口让她留下来;某夜,他就在这张沙发前,从背后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一吻,魅惑地对她说:“听话……涟漪。”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许涟漪快速地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赤脚往浴室走去。

整个淋浴的过程她都有点恍惚,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有点暧昧又有点过于亲密。但实际上又不是那种关系,真的是变扭到极点。

许涟漪甚至有点理不清楚,到底自己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说好是彻底断了念头,但现在又算什么呢?

说恨吗?不清楚,怨总是有的吧,说爱吗?她总瞧不起自己心里还藏着一丝令人羞愧的什么念头。所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她自己真的也是不清楚。

与其说怨那个男人,倒不如说气自己不够争气,放不下。

好看的眉宇间不自觉皱起了忧愁的纹路,好不可怜。

在浴室磨蹭了许久,才打开门。

还没来得及跨出一只脚,凌绍元便弯着腰将一双白色的长绒棉拖放在她的脚边。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不顾情仇放纵的自己和对面前男人绝望生气的自己,冲击得她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

许涟漪的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一滴一滴往下掉,这次与之前无数次哭都不一样。更像是一种妥协。

凌绍元无奈地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将她按压在胸口。

“别哭啊……都怪我。”

越是哄着不能哭,就哭的越凶。

重新遇见了许涟漪之后,凌绍元发现自己说最多的就是‘怪我’。

久违的味道,久违的怀抱,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

许涟漪用力想要推开他,换来的却是男人更用力的拥抱。她没有力气挣扎,只知道哭,哭得几乎要站不住了,才被抱着往床上走去。

像是放着易碎物品一般将她轻放在床沿,温暖干燥的大手拂去她的泪。

“我的乖宝贝,不哭了啊?”

“你……你走开,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吃这套,嗝……”许涟漪抽抽噎噎地怼了他一句,还打了一个嗝。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凌绍元倒是觉得想笑,这不是孩子又是什么呢?

其实许涟漪从前总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示人,除非是十分亲近的人,否则显少可以见到她如此情绪失控的一面。

“你是个骗子,你说你要娶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才不要嫁给你……呜……”刚说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委屈,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倒像是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向最疼爱自己的人哭诉一样。

而面前的男人,手掌拍了拍她纤瘦的背,哄着说道:“娶你,娶你,只娶你,只对你好。”

“我的错,你有一辈子可以惩罚我。”

许涟漪无动于衷地继续流泪,仿佛抱着她的男人没有说过这一句话。

而对于凌绍元来说,‘原谅’才是最大的惩罚。

因为那样就意味着他们是陌路人。

凌绍元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好了,时间到了,你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和人家吃饭。”

许涟漪哭得有点脑袋发晕。

“什么人?”她心绪忐忑了半天,原来只是吃饭。刚刚某人一脸邪魅地逼她进浴室,她还以为……

眨眨眼,心虚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腕骨。

“泼了了人家儿子一身咖啡,好不容易卖弄了点色相帮你摆平,现在和人家母亲吃一顿饭正式表达一下歉意不为过吧?”

说到卖弄色相的时候,凌绍元自嘲了一下。

虞市长的公子向来生的跋扈,目中无人是常事。依仗着父母有一官半职和几个金钱就目中无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从来就不在他的人生里,反倒是天生叛逆,一有点什么就揪着不放。洪伟弘这也是真的撞上了,得罪谁不好,偏偏是这么一位不知收敛的主。

这就是许涟漪不解的地方,说起来也不算大事,但是对方就是一直避而不见。若真的是不计较,不愿意多与陌生人交际,那至少一个口信或者一句话就可以转达,双方也就是过去了。

“那小孩就是被惯坏,利用父母对他的愧疚造各种业给他父母收拾,现在好多了,以前啊,在读书的时候,曾经把学生家长给逼到崩溃。总之就是软硬不吃,油米不进。背景摆,能耐他几何的人没几个。”

凌绍元一边对着镜子扣着纽扣,一边对许涟漪解释为什么那位小祖宗那么难摆平。

“可是如此狂妄行事,不怕终有一日惹来祸端不可收拾?”

“担忧又如何,屡教不改,在他自己想通之前,为人父母还能怎么样?”凌绍元在镜子里瞥了床上的小女人一眼。

也是,做父母的,那是孩子杀了人,也会替他埋尸的人。

这么想来也就想得通了。

那孩子自视甚高,不把人当人了,喜欢耍的人团团转,就喜欢睥睨一切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主宰一切的神。

太狂妄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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