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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溪谷主》第五章 擅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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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羽喝得尽兴而回,但对虎风的比斗并未特别放心,古溪镇的人们深以为忧的关切,无法信任的眼神,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窃喜,使角羽也心上一紧,这里边也许并不是单纯的比斗那么简单。虎风却悄悄走近了来,“有人跟踪着呢,看样子是鹰飞。”

“来,看看能不能摆脱他。”

两人开始加快脚步,但眼睛并不往后瞧。

“跟过来了,仍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怎么办?”

“这是你家,当然你想办法了。”前面刚好有一个直角的拐弯道,虎风顺势拐了进去,却在拐角处待着,并没向前。后面走路的声音似乎也停止了,好像知道了虎风的图谋。夜已经深了,古溪镇的人已经进入了梦乡,万籁俱寂,惟有跟踪人的呼吸声似有若无地传了过来,虎风心念一动,屏住呼吸,示意角羽也照做。果然,跟踪的人有点耐不住气,轻抬脚步要试着要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居然轻跑了过来。虎风突然探出头,差点与跑过来的人撞上脸了。

“你,怎么又来这套?”

“你脑子不行,只能无限上当。”

“哼哼!”

“哼哼!”

两人忽然发觉不是玩伴,都大瞪了发怒的眼睛。

“鹰飞,你来干嘛?”

鹰飞这才发现没有理由,大胀了通红的脸孔,“我路过这里,跟你何干?凭空吓我一跳?”

“背友求荣,该死的你!”虎风一拳塞了过去。

“不完全对,我来也为友,也对友。”鹰飞退了退,“燕王爷这些天并未去酒馆,你知道为何,据说,他已经惦记着某个人的姐了,视其他女子如粪土,所以,你可要当心。”顿了顿,“你们可别想逃,燕王爷说,逃了更是输。”

“滚蛋,你这背友求荣的家伙。回去告诉你那燕王爷,老子从没想过要逃。”

鹰飞退走,但跟踪并没有结束。想不到,他们已经和燕王爷杠上了,其实,是燕王爷和他们杠上了。角羽想,甩掉跟踪,只有回去做山顶洞人,才能好好休整一下,备战明天的比斗。虎风虽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不论白天黑夜都在山中和风嬉戏,与兽相逐,但朝圣一般去往山洞的心一直未息。两人心意相通,迈开脚步往山中而去,一路九弯十八转,攀岩附藤越溪涧,数声虎啸,几阵狼嚎,吓退跟踪,迎回归者。

虎风见到角羽平时卧睡的草铺,要在平时,他必说“这太艰苦了吧”,可是今天,没说,心里边却在暗暗为角羽凄苦。自己却也不敢嫌弃,像挺尸一般绷直了身子倒在上面,还未来得及闭眼,却又似弹簧一般跳了起来,“金斑蛇?是真的?不可能的吧?”虎风走近仔细看,“唉,一张皮呀。”

“就这张皮,我要悬它一万年。”角羽到现在都还气不打一处来。

“没关系,你就悬它个十万年,这皮都历久如新,一万年太少了。”

“我把它焚了。”

“火烧不破。”

“我刀砍了它。”

“刀劈不坏。”

“你说笑了,那我怎能将它剥皮、食肉、剜骨的?”

“除非你坏它七寸,才能于七寸之处剖开,但那也仅是一次,以后就再不可能了。因为,以后它七寸自消,就没有罩门,你也就失去了打开的方式了。”虎风还在滔滔不绝地解释,可是分明听到角羽说——“等等,如何哥,你刚说什么?”

“我都将你的金斑大蛇剥皮、食肉、剜骨了,怎么样?”

“金斑蛇又不是我舅舅,你剥了,食了,剜了,与我何干呀,如何哥。”虎风不大适应角羽的一直未熄的怒气,“不过,听你这么说,这蛇恐怕是真的了。”

“自然假不了。”角羽也觉有点失态,语气随之一缓。

“那就恭喜如何哥,在山洞之中,身躺半年或更长,没有冰冻或溃烂或瘫痪而死,必有后福呀。”

“什么?我躺倒半年?怎么可能!”

“听年长者说,这金斑蛇长在异域,几百年才能来一次,通常与血兽结伴而至,而两者相随相克不相杀。金斑蛇之肉,至阴至寒;金斑蛇之毒,至烈至惨。但如得血兽旬日甚至之伴,血兽喜欢这种阴毒,自会寻之而至,得其相伴,其毒其寒渐解,而且血兽会与你产生情感,如果是只母的,那你就赚翻了,哈哈哈。那毒虽可解,惜乎并不能全消,如丹田之中,心腹之内,往往会有冰凉甚至冰冻之感。此等之人,将会成为酒色之徒。”虎风哈哈大笑,“血兽应该不会离你太远,恐怕隔段时间就会来看你,到时候……”虎风做了个斩割的动作。

“你说的酒色之徒是你那燕王爷吧,哪里是我?血兽嘿嘿。”

说到燕王爷,虎风角羽一起沉默,“你没把血兽掐死吧,受到它的热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咱们去找找看,兴许还能找到呢。”

“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角羽也嘿嘿一笑。

“关键还能增功长力,不用什么话都说得那么明白吧。”

“那能呢,说走就走吧。”

“能不能先睡会儿,困死了。”

“两选一,你看着办。”

“走了,突然来精神了。”

原本角羽在离洞口十几米处做窠,不想太深,太深则光线幽暗,难以视物;太浅又易被外人察觉。现在他们已经走入昏惑之地,并且寒气像蜘蛛网一样,将人织入,丝毫无法挣脱。虎风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抖,气息变得粗重,“我们是不是被包裹进冰层了,血液似乎都被冻住。”

“一下子经历了四季的变化,从春到冬了,要来点烧刀子就好了。”

“冬季算什么,我感觉进入了冰川纪。”

红而亮的一点在他们眼前一闪,“血兽来了?”虎风精神一振。

“也许是吧,但我不那么乐观。”角羽古井无波,然后耸起右肩,“在这儿呢。”那一点的亮色在这幽寒之地分外夺目,一盏小小的灯光,一轮蓬勃的太阳,终于能看清他们所处的境地了,虎风不由自主地就要跪拜了。四壁俱是玉石耸立,脚之所履,手之能即,脸之将触,口之欲吸,全是玉!设想有人从外部看来,他们被放置在一个长长的玉制的箱子中。

“真的是玉?”虎风说着就伸手去摸,角羽欲喝止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这么冷?我感觉我的热气由着手掌一点点被它抽走了,我快变成冰人了,不,是玉人了。”虎风掌所触摸的上方,模模糊糊出现了几个字,“擅触者□”,第四个字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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