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你太不容易了，这果子就这样探囊取物般到手了。”鹰飞没办法，在虎风的威逼利诱下，升级“小虎皮”成“风哥”了。

“这果子味道不怎么样，作用却不可小觑。据我所感，原先被吸的功力可能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于体内，并非真的被吸走了。打个比方，原先的功力是气态的；在沾触玉壁之后，固化成冰，假作消失；之后破门，液化变湿，形成重压。而今，干干果下肚，行走四肢百脉，催化唤醒原有的功力。所以，你类似于重获了新生。”虎风一副行家的样子，鹰飞虽本能地想反驳，奈何无辞启口，只能“嗯嗯”几声。

“干干果下去，远未完全吸收，我们暂且找个地方，修习炼化下，如何？”

鹰飞不答，却望着天空深沉地说了一句：“我们到这儿是救命来的。”

虎风不满，“救人命不得先自救吗？自己命也没了，何能救得了他人。”

鹰飞无语，只好说：“风哥大师，理论家先生，咱们先休整一下，再设法找到角羽大哥，如何？可不知羽哥是否也如我们的经历？”

虎风其实更想找到角羽，但处于这样一个风险莫测的地方，使自己变强显得尤为重要。鹰飞最后也接受，他也不想再度跟在一再被踢的虎风后面一度流泪。

鹰飞坐在一株小松后面，一边练功，一边强声抗议：“谁说小松就是志小如妇孺？小松也是志大如丈夫，他日长成凌云木，始教今朝言尽灰。”

虎风倚在一树杈中得意地笑笑，那是一棵枫杨，遒枝劲叶，伸展开一树巨大的空间；主干上爬满青苔，苍老如一间千年古屋。“以后，他日，未来，将要，这都是麻痹弱者的毒药。”

“未必，借助大树，古木，参天，巨荫来做倚靠，这才分明是攀高枝，不自力的恶行。”

“那你依靠自己的力量爬上来呀，怎么样，不行了吗？”

“那你下来呀，到小松面前来见证自己今时此刻的奇迹呀，来呀。”

随着两人嘴仗的持续，旁边的树叶纷纷舞动，之间的小草无风摇摆。如果细看，会发现，一会儿舞向虎风，一会儿摇往鹰飞。原来，两人一边行功，一边斗嘴。不要以为斗嘴影响行功，实际反而是更好的辅助，他们希望藉此强化气声，增长气势，甚至构成二合一的效果。

不知怎么回事，两人之间跑进一只兔子。两人继续斗嘴，谁都没有发觉。而兔子在两人的嘴仗中忽而朝东，忽而向西，总也跑不脱两人的气场。在兔子忙忙然无所适从多时的状况下，慢慢地靠向小松旁边的鹰飞，顺着方向时猛地扑向鹰飞，想给鹰飞一个厉爪，然而总差着那么一个毫厘的距离。

旁边杂木丛中闪着一双幽黑的眼晴，一个三角形的头冒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飞箭一般射向兔子，兔子骤然一个激灵弹跳了起来。却听虎风叫道：“小子，你敢使诈。”

鹰飞笑笑，“我还真不屑。”

虎风嘿嘿，“话中带刺，那味道可酸着呢。刚才那幽冷的一风可是你夹带的暗器？”

鹰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睁开一缝眼睛，果见一条飞蛇正使劲要将兔子吞下肚去。蛇身却在虎风的攻击下节节抖动，而嘴巴的吞咽也遭受阻力，总是吞而不能咽。鹰飞暗叹一声“惭愧”，虎风的功力或是意识总是强自己那么一点，不过，其形意尚未合一，或者意识高于功力吧，在学堂里，虎风的感受或领悟总是无人能望其项背。狼月靠着苦练或者小灶能后来居上。但是现在，鹰飞望着即使异物出现而兀自闭目的虎风，发现他比之前更可怕，“等到形意合一处，自是风骚独领日”。一个知晓用功力来达成意识，用意识来提升功力的虎风，那是一个被唤醒的虎风。

鹰飞大叫一声：“蛇来了，小虎皮！”虎风猛然睁开了眼，身子在树杈间一颤，差点儿弹跳起来。等到眼睛落到蛇的身上，黯然失落，“到底还是经不起蛇虾，我认输了，你还是叫我小虎皮吧。”

“你这哥的位子，是即坐即下，效率奇高呀。”鹰飞正逮着机会，要尽情数落小虎皮呢。

两人正说话呢，飞蛇却趁着机会一鼓作气将兔子吞咽而下。两人也没特别在意，却觉察周围空气瞬间要炸裂，原来那条飞蛇正在急速变大，片刻之后数倍于原先的身体。只见，头似西瓜，眼似铜铃，腰粗如水桶，尾长如旗杆。一甩头，一吐信子，直接就攻向了坐于树杈之间的虎风，身体变粗了，发达了，脑子却没有变简单，还清楚地记得这个在不久之前制造麻烦的家伙。

呆虎风，楞着居然半晌没动！鹰飞这次不敢大意，飞速向前，凌空弹跳，双手合抱紧紧抓住蛇尾，这蛇一下子变得太大，握之不牢，只好不顾姿势地抱住它。蛇去势不停，蛇尾一荡，想甩掉鹰飞，结果鹰飞在空中被抡了一圈，身体擦着树枝树叶生疼生疼，而口中兀自大叫，“死猪，快逃呀。”

虎风其实是被蛇的巨变吓蒙了。在虎风看来，蛇憩息于地底，游走于幽暗，即使偶尔觅食于地表，也难改变它鬼魂一般的状态，如今再一不可思议地体变，虎风于精神上被蛇锁控，终至不可挣脱。鹰飞对于虎风这一点也深感奇怪，就像过于沉浸于某种情绪。

鹰飞一叫，虎风倏然间如梦初醒。未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霍地站起身子，顺着树枝向枝尾退去，树枝本来柔软，而蛇一扑在树枝上，竟使树枝硬如钢铁，虎风想象中的枝晃叶落人跌飞没有出现，而蛇却一点点向虎风逼近，蛇信子频频在空中飞舞。虎风本想用力上跳，攀上更高一树枝，这才惊觉腿已经发软，完全用不上力，只是本能地往后退。终于一脚踩空，倒栽葱地往下掉！蛇也从树上垂钓下来，张开嘴咬向虎风的脚。那森森巨齿，甚至耀到了虎风朝下的眼睛，脚底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