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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如瑾》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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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顾瑾,镇国大将军顾奕的女儿,我的哥哥是最年轻的少将军顾岚,我的同胞姐姐是三王妃顾瑶。三王爷苏澈是整个京城公认的谦谦君子,若不是当年我父亲护卫疆土有功,便是以我姐姐这样的国色天香都是配不上他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初次见到三王苏澈的时候,我只有6岁,那时他还只是一位皇子。那是我哥哥的十岁生辰,全家热闹非凡,门庭若市,母亲一双眉眼笑的都快开出花来。大皇子苏铭,二公主苏菁,三皇子苏澈,四皇子苏煜,五公主苏垚都由嬷嬷们带着来到将军府送上祝福参与宴席。几个孩子之间除了大皇子以及弱冠以外其他也不过十岁之内的年纪,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情。苏煜与我是闹的最凶的两个,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苏煜那日与我争抢得厉害,便是晓年姐姐为我做的驱蚊用的香囊他也要抢了去。那是晓年姐姐亲自绣的呢,我喜欢的紧,便让他给我还回来,他却偏不肯,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讨厌极了。我伸手去抢,却奈何身高不够,踮起脚来也不能拿回香囊,众人看着只当小孩之间的玩闹,晓年姐姐也笑着对我说以后再帮我绣一个便是了,我却不肯,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就这样给他抢了去?执拗如我,见伸手够不到香囊便开始拽苏煜的袖子,愣是要把他的袖子扯坏的架势。众人一见情况不对,忙上来劝和,却也都是下人,又不能随意地扯开我俩,只得哄着哄着,可我们又执拗的不愿放开手中香囊,互相撕扯中香囊就给扯飞了落入水中。

我一看,急了,忙推搡着苏煜快下水去捞,全然忘记了他尊贵的身份,苏煜却像个傻子似的全然不动。视线里出现有人下水去捞了,我这才放下心来,但那人却又不是将军府里的人,随便谁,定然要好好谢谢他,我当时这样想着。却见面前多了一个男孩子,穿着华贵,剑眉星目,模样好到我这个女子都羡慕不已。浑身湿透的侍卫将香囊递给面前的男孩便恭敬地退下了,苏煜回过神来,面露羞愧之色,喊了声:“三哥。”那男孩笑了笑算是回应,随后便说道:“刚就听见这里吵闹,怎么这么不小心将香囊掉入了水里呢?”苏煜咬咬嘴唇不说话。“这是我的香囊,真是谢谢你了”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那男孩手上的香囊,“苏煜刚刚与我争抢,便掉下去了。”那男孩将手里的香囊交付于我,面向苏煜:“既如此,还不道歉?”苏煜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却不肯开口说半句话。我挥挥手:“既然不肯那便罢了,你要是喜欢让你家下人也给你做一个就是了,抢我一个女孩子的香囊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谢谢这位小哥哥,不知如何称呼?”那人微微一笑,:“称我苏澈便好。”我回之以微笑:“那,苏澈,今日之事麻烦不要告诉我父亲母亲,若是他们知道怕是又要说我生性玩闹了。”“那是自然。苏煜,我们先去会客厅,顾三小姐可要同去?”“不了不了,我还有些事情。对了,你叫我顾瑾便好。”

我当时只觉得那个男孩子生的又好,性格又好,声音也好听,和那苏煜完全不一样,直到他们走后还意犹未尽。晓年姐姐却一脸担忧地提醒我下次再见到他们必定要谨言慎行,这次若他们不计较倒也罢了,若计较起来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却一脸笃定:“必然不会说什么的。”果真那件事就此翻篇,除了苏煜不怎么给我好脸色外其他一切如常,仿佛那档子事就没发生过一样。

宴席中姐姐注意到我的香囊没有带在身上,便询问道:“你不是最怕蚊虫了,怎么香囊也不带在身上?”“别提了”我摆摆手刚准备告诉姐姐却看见苏煜那充满怨念的目光,“我睡觉的时候掉床底下了,早上不是起得早嘛,就给忘了。”姐姐也就没再说什么,权当她信了吧。

父亲母亲与其他大臣们坐在一起融洽地推杯换盏。几个小孩子坐在一张桌上,由旁边的嬷嬷们服侍着,倒也有模有样,像是个来吃酒的样子。餐桌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却唯独没有我最喜欢的糖酥蒸酪,问了晓年姐姐却说那是快吃完的时候才会端上来的,便觉得兴趣奄奄,一心只想着快些结束好尝到那绝世美味。哥哥与皇子们讨论着学堂上夫子说的那些诗书经典,我也是没什么兴趣。倒是身边姑娘手腕上的翠玉雕花镯子比较吸引我。

光看也不太符合我的性格,便用手戳了戳那女孩子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询问能不能给我看看那镯子。那女孩却愣住了,怕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问她能不能看看镯子把……晓年姐姐在一旁绷紧了身子,看的我十分想笑。那女孩将目光望向了苏澈,苏澈点了点头,她便褪了下来放在桌上,和我说:“这是母妃宫里的一位师傅雕的,好看么?”我摸了摸手镯,上面的花朵精美非常,绝对是能工巧匠才能做出来的啊。我点点头:“好看啊,那不然我问你做什么的嘛。”那女孩子又是一愣,晓年姐姐忙说:“五公主莫要责怪,我家小姐随性惯了,若有冒失还请公主海涵。”我被晓年姐姐这么一说确是不知如何是好,本来只是喜欢她手上的镯子而已,哪有什么冒失不冒失的……不过既然晓年姐姐都特意提醒我面前的是公主了那我也就只能恭敬些了。

“公主的这个镯子是真真的好看,这牡丹花如同真的盛放在手腕上一样,那师傅果真是能工巧匠。”五公主笑起来:“叫我苏垚便行了,这师傅确实是手巧,什么东西在他手里都像是能活过来一样,我也可喜欢他做的玩意儿了。只是他做东西全凭眼缘,以后你进宫来玩的时候我带你去见他,让他也给你做一样。”“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若是有机会的话,必定要带我去见见那位师傅。”

这里我和苏垚讨论我进宫她带我去哪里玩,她出来我带她去哪里玩,那里姐姐和二公主却在讨论琴棋书画……那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反正以后要嫁进皇家的人又不是我。

终于等来了我心心念念的糖酥蒸酪,一上来那个味道就让我无法自拔,我赶忙给苏垚介绍这是我们家厨子做的最好吃的一道菜,奶味浓郁,清爽可口。然后便毫无形象地大口大口吃起来。全桌也就我的吃相最为难看,那又如何,我本来也不是为规矩而生的,小口小口地吃也太对不起我对它的心心念念的喜爱了。

我当时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因为姐姐嫁入皇家而心生嫉妒,从未想过我会努力学习规矩只为了博他一笑,从未想过我后来会极度讨厌牛奶的味道……不过,这些都是后话,那时候的我,自由到令所有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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