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孩昏昏沉沉,只觉得满腔消毒水的味道。即使还没有醒来,每一次的呼吸,都被这味道刺激得酸鼻锥心。
巴掌大的娃娃脸苍白着,平日里艳红到夺魄的唇颜色极淡。
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可以看到眼皮下的眼珠时不时快速转动,睫毛颤颤,可就是不肯睁开。
有谁……抚摸着她的头顶,温暖的热度从头顶移至发梢,复又回到头顶,如此反复。
是……谁?
“医生,我妹怎么样?”
一个男声在她床边不远处说话,听起来年纪不大,语气急切,女孩的眉皱得更紧,心中泛酸。
只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本不应该用这样颤抖的声音说话。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轻佻不羁,浑不在意吧……
常年警戒的意识即使昏迷中也绷紧着,已经判断出这个声音距离她三四步的距离。
那身边抚摸她头发的人,是谁……
太久没有感受到这样被人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因爱怜疼惜的指尖带着微颤,却终于让她紧锁的眉忍不住放松。
“司先生,您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令妹现况有些复杂,现在看来脑神经组织或许有短暂的混乱,这种情况我们以前也是遇到过的。令妹身体已经完全健康,我们已经紧急组织小组讨论……”
“别他妈给我废话!”
男声难得暴怒:“既然你说已经没问题了,从她醒来这已经第三次昏过去了!连醒着都一副木头人的样子,你们告诉我不确定什么原因?!”
“司御……冷静点。”
身边的人终于出声,是个女人。
温柔带着安抚,仍能从音线听出她的害怕。
“你爸和哥哥正在从部队赶过来了,应该快到了,妹妹会没事的,她……”
看着病床上像失去生机的瓷娃娃一样的女儿,顾清璞心如刀绞,口中虽在安慰儿子,自己的心都疼得像被一把揪住!哪里还顾得上去和医生说客气话。
听到女人的声音,床上的女孩脑中轰的一声,竟然像一颗手榴弹在她耳边猛然爆炸,耳膜裂痛脑海中什么东西轰然爆开!医生解释的声音完全被掩盖过去。
“啊!呃——!”
顾清璞脸色大变,看着身体突然紧绷上挺抽搐的女儿满眼都是惊恐,抓住司茴锦的手用了力,捏得两个人都手指发白,眼泪再无法抑制啪啪掉下来。
“锦锦,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你别吓妈妈,哪里疼?你别吓妈妈锦锦,锦锦……”
“按住她!别让她咬到舌头伤到自己!”
医生一见如此也是手脚大乱,忙朝身后的护士和实习生们喊道。
后面白衣制服的人反应倒是不慢,一群人呼啦赶到床边,按手的按手,压腿的压腿。
可没想到本应该虚弱的女孩昏迷中力量大得出奇,这么多人压着仍耐不住随着她的力量上下。
“轻点!你们别伤了她!”
司御想捏住她的口防止她咬伤自己,手下滑腻的肌肤让他无从下手,更不舍得用力,干脆挤开她的牙关把手掌垫进去。
顾不上当即出血的手掌,看着一群人粗鲁的动作,脸色比床上的女孩还要苍白。
病房门被从外面彭地撞开,匆忙赶回来的两人一眼看到房中大乱的情景,面色震惊!
顾清璞满头冷汗,见到丈夫的那一刻,一直强撑着的所有力气都瞬间剥离,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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