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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之名》第二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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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生活在岛屿上的人,从生到生活的绝大部分都是在岛上,对于生活在岛上的人来说,所谓岛屿是小岛,大陆就是大岛。于是远行也不过就是从一个小岛到另一个小岛,从一个小岛到一个大岛,终究离不开海的领域。

对于一个生活在小岛上的人,一座岛就是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小世界,对外交通只能依靠不多的船只,还时常会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交通不便,渐渐地就失去了交通的欲望。这对于终身困守岛屿的老人们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海岛生活不算好但也算不上差,没有大陆上的繁华,却也没有繁华带来的喧嚣,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是养老再好不过的所在。

然而这对于渴望着外界花花世界的年轻人,这是不能忍受的,因为养老的另一种说法,就是等死。人类天生就有一种向更富足的栖息地迁徙的天性,这是几十万年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下优胜劣汰的本能。所以,人们天生渴望远行,也许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不得起行,但他们内心对远方的向往始终不曾消逝,反而会在岁月的沉淀下愈发强烈。

所以身陷牢狱之灾的高晓松说:“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远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对于那个地方我们有过太多的想象。我曾写过一首非常简陋的小诗《忧伤》,大概可以窥见一斑,如果写得不好,请各位看官不要嘲笑,毕竟在前言我就说过,我只是一个缺乏才华的庸人。

《忧伤》

我想找一个角落

散发淡淡的忧伤

不去看近处

这里只有贫瘠的高墙

没有寸草生长的地方

只是眺望远方

那里有心爱的姑娘

有花,有草

还有阳光

所以忧伤

远方在作家和诗人的笔下有多么美好,去往远方的道路就有多么坎坷漫长。一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消瘦了身躯,黯淡了眼光,当灵魂感到疲惫,远行者的心是否感到后悔呢?向远方出发的远行者不计其数,到达远方的人却屈指可数。所以恨一个人,就撺掇他去远行吧。

远行无比艰难,然而什么事又不是远行。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苦旅,一场从生到死的苦旅。当我们在生活中不堪重负,心力俱疲,我们又是否因为我们的存在感到后悔呢?

有人也许会吧!所以他们抛弃一切,纵身一跃,告别了所有人。但更多人依然坚持着,哪怕他们遭受了许多挫折和苦难,哪怕他们被现实压弯了脊梁,哪怕他们只能一个人在深夜里无声地抽泣,他们没有放弃,因为他们坚信着美好远方的存在,只要再坚持,再坚持一下,他们就会看到。

所以,爱一个人,就陪她去远行吧!为她遮挡风霜,为她披荆斩棘,为她乘风破浪。

如果人生注定是一场苦旅,我不渴望你是我的远方,因为我生怕自己此生无缘达到。我愿做你的同行者,陪你去远方,哪怕只是远行路上短暂的一场,一场短暂的相遇,一场短暂的彼此珍惜,就算注定分离,也足以让我用一生期待再一次的重逢。

旅途的远和近,正与时间的长和短相互应和,所以远行就是消耗漫长的岁月去追寻一件虚无缥缈的事物,所以时间,所以距离,一切都不是阻挡你和我的理由,阻挡我的是你,也一直是我自己。

抛去灵魂和心灵,我们也曾经历过集体旅行。那时的我们已经在余烬中燃烧,也许不够灿烂夺目,但记忆里只剩下光芒。旅行本身对我并没有吸引力,所谓风景,呵呵,我早已找到我人生中最美的风景,所以我只是看你。你在桥上看五颜六色的金鱼在碧波里争食,而我只是在桥上看你;你在海岸边看七扭八歪的脚印在黄沙上留下痕迹,而我只是在海岸边看你;你在山顶上看宝相庄严的佛像在天边倒映出一道道霞光,而我只是在山顶上看你……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你一直都在看风景。就像诗人顾城的一首诗:你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那时的我一定很失望吧。现在的我却是很羡慕呢。

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有与你一同远行的机会。远行啊,也许本来就是一个孤独而寂寞的过程,一时幸福的相伴,带来的是更长久的孤独和寂寞。然而身为远行者的我们,又怎会因为更加长久的痛苦而放弃这短暂而又隽永的幸福呢?

事到如今,我已渐渐明白,所谓远行其实是没有远近或者长短之分的,就像我们只知道开始,不知道何时就会结束的人生,我们前进的每一步都是远行的一个过程,只不过有的人走得快一些,有的人停在原地选择驻足不前,然而无论是哪一种人,终有一天,他都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并且永远的倒在远行的道路上。

远行的道路是没有起点也没有尽头的,我们自以为是的远方,不过是远行之路上的一个个补给站,就像沙漠里一块块宛若明珠的绿洲,我们可以停留在绿洲,把它当做自己的终点,我们也可以在这里获得幸福,但我们必须明白这里不是真正的远方,因为这种幸福是会消逝不见的,就像绿洲也会被沙漠吞噬。只不过有的消逝的快,快得就像一戳就破的泡沫;有的消逝得慢,直到我们倒下,它也不曾彻底消失。

远行路上,有的人坚守一个幸福,为了一个小小的幸福而努力拼搏,竭尽全力不让这幸福的肥皂泡幻灭;有的人选择追寻更大的幸福,而暂时放弃眼前的幸福;还有的人则沉沦在肥皂泡的幻灭中不可自拔,郁郁不可终日。

远行注定是一个孤独而寂寞的过程,也许两个人暂时相伴,但迟早会各自分散,各自向着各自的远方前进,到那时,越是远行,两个人就越行越远了。

如果这样,苏风,希望我们各自都能到达心中的远方吧!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罢。

毕竟我是一个哪怕撕心裂肺,也要大笑出声的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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