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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传记》第十六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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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烿爧正自准备睡去,却猛然觉得窗纸上黑影一闪。高烿爧早已练就耳聪目明,一眼瞥去,知是人影飘过。她心中一凛:“难道有盗贼?”刚想翻身下床,又想:“来人身手了得,这般轻飘的身法,竟不亚于鬼眼曹飞。他刚才飞过屋子,定然在探我动静。不若以逸待劳。嗯,正是如此。”

想到这里将呼吸放的自然,微微有响,似是熟睡。过了片刻,房门被悄然推开,一黑影闪进,然后又悄然将房门关闭。若不是高烿爧早有准备,实在是难以察觉。那黑影在暗中蹲伏一会儿,确认高烿爧睡熟,便慢慢来到床前。伸手去摸高烿爧,只听高烿爧一声娇叱:“什么人,如此放肆。”胸口被高烿爧一掌击中,腾空翻了个空翻,噗通摔倒在地。

高烿爧披上衣服,蹬上便鞋,正要点燃蜡烛,却见那黑影呼的一下跃起,破窗而出。高烿爧一惊,抄短剑,起身追赶。她本以为自己这一掌正印在来人的胸口,虽然她无意伤他性命,掌力只发了三层,但自认也足够将他震晕,熟料想竟然没伤他毫分。

那黑影刚跃上墙头,身形却是一晃,毕竟中了一掌,气息不畅,刚刚施展身法,立时胸口一闷,险些掉下墙头。便这一耽搁,高烿爧也跃上了墙头,一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却不想黑影肩膀一缩,高烿爧一抓抓空。黑影就势飞身落到院子外面,高烿爧紧追过去,刷一下抽出短剑,寒光一闪,直刺黑影后心。黑影身法迅疾,忽地闪身躲过,只听他啊一声叫,一点血光从他肩头飞溅而出。竟是那短剑锋利无比,加上高烿爧剑气吐露,陡然好像长出一尺。那黑影措手不及,虽然躲过后心要害,肩头已被剑气刺破。

黑影惊的魂飞天外,不敢恋战,只是逃命。高烿爧飞身追了几步,发现所穿便鞋实在不跟脚,腾空跃起,将两只鞋踢飞出去,击向黑影后脑。黑影听到风响,心中恐慌,向前一个滚翻,躲过高烿爧飞来的鞋子,继续狂奔。高烿爧虽然赤脚,却是从小在山里跑惯了。那黑影单以身法而论,尚优于高烿爧。怎奈被高烿爧心口印了一掌,全仗他带了护心镜,加上反应奇速,胸口猛收,又借劲空翻了个跟头,化解了部分掌力,才只被打了趴到在地。逃跑之中气息又未调匀,同时肩上受伤,心中惊慌,动作难免滞涩,被高烿爧几步追上。

高烿爧喝到:“大胆贼徒,还不束手就擒。”那黑影见高烿爧逼近,叫到:“小贱人欺我太甚。”突然翻身右手套上一副铁爪套,左手虚晃,右手突袭高烿爧心口。这一下快如闪电,高烿爧本来奋力追赶,躲避不及,铁爪尖端已刺入她的肌肤。高烿爧见他来势凶猛,不假思索,短剑舞动,泛起一片白光,碴一声响,那黑影的铁爪被从腕部,齐齐削掉。

那黑影惨叫一声,转身飞逃。高烿爧本欲追赶,觉得胸前疼痛,竟也被铁爪刺破了皮。高烿爧心想:“若不是这短剑锋利,只怕要吃大亏。他若有同伙,我这身穿着可不适合打斗。”想到这,不再继续追赶,返身回府。

这一晚,那剑不再做响,高烿爧暗自奇怪。

次日高烿爧找到娄昭,跟他说了昨晚之事,娄昭也是惊奇万分。忙带家丁跟高烿爧一块寻到昨日打斗之地,找到了那被削掉了的铁爪。家丁将留在手套里的断手拿掉,将铁手套递给娄昭。

娄昭拿过铁爪看了又看道:“爧儿,你说你曾在怀朔击退过鬼眼曹飞?”高烿爧说:“是的。”娄昭点点头道:“看样子昨晚来的是他的结拜兄弟鹰爪于青。”

高烿爧道:“怪到那人身法了得,若不是我偷袭了他一掌,只怕难以追上。”娄昭道:“想不到你那短剑竟如此之厉害,竟将这铁手套齐齐斩断”娄昭道:“听江湖人说起鬼眼曹飞有结拜兄弟二人,大哥是虎君郭峥,三弟是鹰爪于青。三人在南梁一带无恶不作,三年前,惹怒了当地一位少年英雄,名唤陈霸先。此人虽然年少,却智勇过人,他召集当地几十条有名好汉,围捕三人,三人从此销声匿迹。却想不到竟然来到这边陲之地,更想不到竟有两人败在你的手上。”高烿爧道:“鬼眼曹飞显然被怀朔镇将李贤达豢养,那于青昨夜现身,难不成也在李贤达府上?只是他似乎是专门为了偷这柄剑而来,倒还不像是找我复仇。”

娄昭将高烿爧的短剑要过来仔细端详半晌,摇头道:“果然是柄利刃,这剑不知来历,但既然于青专门来盗剑,显然是知道了这剑的来历。定然是非同寻常,贤妹要收藏仔细了。”

高烿爧道:“此剑虽然是件神器,但我却并不喜欢,如果兄长喜欢,不如拿去。”娄昭笑道:“不可,万物随缘,这剑既然归爧儿所有,自是机缘所致,我虽喜欢,却不敢收。”

高烿爧见娄昭不收,毕竟还念着宇文泰结拜之情,也未完全想将剑送人,便挂在腰间。

正在这时,娄昭君的侍女匆匆跑来,叫到:“爧妹子,快来,大嫂叫你赶快过去。”高烿爧忙问:“什么事这么急?”侍女叫到:“是大哥来信啦?”高烿爧顿时也是喜上眉梢,娄昭笑道:“走,我过去,顺便给姐姐请安。”

二人奔到娄昭君住处,侍女引进屋内,只见屋内娄昭君陪着一人喝茶。娄昭一见叫到:“是大姐夫,娄昭给你请安。”高烿爧看那人身材高大,眉目俊朗,知道此人必是大姐娄信相的丈夫段荣。几人行过礼,寒暄一番,高烿爧知道高欢等正在杜洛周那里招兵买马,准备见机行事,响应破六韩拔陵。

娄昭君道:“这里泓北和爧儿刚刚破了卫可孤的围兵,夫君又要响应那破六韩拔陵,这岂不是要成了对头?”

段荣笑道:“天下大乱之事,本就是随机应变。舅弟素有囊括天下之志,无论哪里成了气候,都在贺六浑的掌控之中,妹子不要担心了。”

娄昭君笑道:“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妇道人家,也只劳心挂念罢了。”

段荣笑道:“数年前我便已说道,天下必乱,乱必从六镇起,今日果然应验。”娄昭君笑道:“是啊,你还曾说过,这怀朔武川还要将出帝王将相呢。”段荣正色道:“不错,前些日子天震地动,已有大兆,果是应在武川怀朔一带。”

娄昭忽然道:“对了,爧妹,大姐夫见多识广,通晓阴阳,你何不将那短剑请大姐夫看一看?”

段荣一愣,道:“什么短剑?”

高烿爧解下短剑,双手奉上,道:“就是这把。”

段荣仔细看了看剑柄,脸色微变,他轻轻将剑抽出来,对这日光一晃,不由的神色庄重,问高烿爧道:“小妹你这剑是哪里来的?”高烿爧便将宇文泰赠剑之事说了,然后问道:“大姐夫,这剑有什么来历吗?”

段荣道:“据史书记载,牧野之战胜利后,武王来到纣王自焚的地方,射了三发才下车,用轻剑刺他,用黄钺砍下帝辛的头,挂在大白旗上。然后又到他的两个宠妾那里,发现这两个宠妾都已上吊自杀。姬发又射了三发,用剑刺她们,用黑钺砍下她们的头,把她们的头挂在小白旗上。”

“武王刺纣王的剑名曰‘轻吕’,刺宠妾的剑曰‘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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