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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土为王:天道》二十八. 邺城之战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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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王半山在邺城东门亲自压阵,指挥一波波士兵冲锋,漫天的箭矢自上而下像雨滴一样无孔不入,先头兵举着盾牌步步前行,每块盾牌都被射成刺猬,先头兵稍一靠近邺城就被抛下的巨石击中,一排一排的士兵倒下,后排的卒子踏着前人的尸体继续冲锋。

“不要停,继续冲!”

“凡后退者杀无赦!”

箭如雨,鼓如潮,战将早已习惯了鲜血开道,王侯霸业是在刀口上舔出来的,人命在战场上如同草芥。

邺城东门,血雨腥风。

邺城东南四北四门都在胶着中,北门稍显劣势,涅槃大军隐隐有登上城楼的趋势,然其他三门情势也不容乐观,各军无力互相支援,北门的大义将士陷入苦战,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北门即将失守的消息传遍了大义军,也传遍了涅槃军和君临军,君临王半山暴怒,鞭打士兵往阵前驱赶,兵丁心中既惧又怨,只得麻木地被军令驱赶,效果适得其反,君临在东门的攻势反而减弱了。

万人敌稍稍松了口气,随即眉头又紧紧皱起,往北门的方向望了望,忍不住地担忧。他唤道:“来人!再去打探北门的消息!”

“喏!”

————————

吴唐亲自坐镇在邺城南门抵御另一半君临大军,南门情势尚可,虽然艰难却也稳定,各城门的报信官川流不息地来向吴唐禀报军情。

吴唐听罢北门的形势,问道:“涅槃战力不过如此,为何北门如此艰难?”

报信官道:“涅槃早在我军插了内奸,涅槃攻城时,他们突然在城楼上生事添乱,北门守军措手不及,涅槃军趁势猛攻,故而难以招架。”

吴唐眉头深锁,问一众信报官道:“各个城门可有能突出重围的?”

他这么一问众人就懂了,吴唐是怕北门被攻陷,所有将士被困在邺城中一锅端,打算安排出路了。

东门的信报官道:“锦衣军镇守的东门与君临不相上下。”

吴唐道:“我知晓了,你们去吧。”

信报官们纷纷去了,小楼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吴唐心中不舍邺城,却也不能硬把几百万将士葬送在这里。安静得有点可怕,吴唐回过神来,见史官蛋卷正在奋笔疾书,吴唐问:“蛋将军,你今日的笔墨特别多,在写什么?”

蛋卷头也不抬,边写边激动地说:“我要把将士们的英勇记录下来,邺城...邺城是大义将士们的!”

“哦。”

话音刚落,吴唐听见低声抽泣的声音,蛋卷“啪”地摔下笔,猛地站起身,眼眶红红的。

吴唐莫名,问道:“蛋将军这是怎么了?”

“我不写了!武兄、音符、昌隆、时光他们正在打仗,我也去了!”

说罢转身疾奔,奔出城楼,正是南门城上,音符率领的山河军正在抵御另一半君临军,各将士各司其职,纷纷与城下的君临军作战。昌隆正在弯弓射箭,蛋卷就跑到他边上拿起把弓也开始射箭,昌隆觉着身旁多了个人,斜头看了一眼,埋汰道:“去去去,别添乱,你那准头就是给敌人送装备。”

蛋卷扁扁嘴,瞪他一眼道:“射死一个也是好的。”

蛋卷的眼眶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红,昌隆突然不好骂她了,道:“你别怕,要死我们死你前面就是了,跑得掉你就跑,跑不掉多活一会儿你也赚了。”

“滚!谁怕死了!”

“不怕死的话有啥伤心的?”

“关你屁事!专心打仗!你射偏了!”

“你总是傻了吧唧的,看清楚!偏了的那一箭是你射的!”

…………

打了一会儿,忽然传出紧急军令,名各军安排好垫后人员稳住阵势,其余将领往东门集中杀出一条血路。蛋卷心里“咯噔”一跳,突然间没有了跟昌隆吵嘴的心思,明白一定是邺城北门快守不住了。蛋卷与一群同僚往东门赶去,锦衣军早已收到消息,待多数将士赶到之后,立刻分编成几组,打开城门突然向城外杀去。

半山欣喜若狂,只道是锦衣军万人敌又冲动了,喝令全军围剿锦衣军,君临大军将大义众将士团团围住,岂料大义众将切菜砍瓜一般突出重围。

君临众人正觉得不对劲,忽然一个信报官纵马朝半山奔来,火急火燎道:“王上不好了!涅槃攻破邺城北门了!”

半山一把揪住信报官的衣襟,凶神恶煞道:“你说什么?”

信报官吓得哆哆嗦嗦:“涅槃……涅槃攻陷北门......”

半山脑中“嗡”一声炸响,只觉得浑身血气上翻,眼前一黑就要从马上栽下去,旁边护卫赶紧扶住扇风掐人中,半山悠悠转醒一念,含恨道:“杀光大义的人以解我心头之恨!”

但大义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手起刀落间,君临落地的人头不知几许,很快杀出一条血路,众将士吴唐护在中间从东门鱼贯而出,几百万人便这样跑了!

半山气得眼前又是一黑,昏死过去。自负如他,何曾想过凭白丢了邺城,还让大义军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

待他再次醒来,入眼是华贵的纱幔床帐,显然已住在邺城中,身边守着照顾的人见他醒了惊喜地跑出去知会候着的众人。随着一阵踢踢踏踏铁履踩在地面的声响,关切的声音响起:“半山兄,你可终于醒了,辛苦辛苦!”

半山认得这是涅槃王项空月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应道:“嗯。”

项空月握住半山的手掌,道:“此次邺城之战,多亏了半山兄在东门拖住大义军大部分人马,不然,涅槃也不会如此轻松!半山兄的这份大礼愚弟记在心里,将来有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半山“哼”道:“你知道尊卑就好!”

项空月心中冷笑,面上仍笑道:“自然知道的,怎敢跟半山兄论高低,半山兄才醒需得静养,项某就不叨扰了,有什么需要的遣人来说一声就是。”

项空月从房中轻手轻脚地出来,嘴边浮起笑意,邺城在手,冀州的一半便进了涅槃的肚子里,洛阳,也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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