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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始无明》三、前尘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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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有了猎团之后,惮于血族优越的生理条件,举兵开战。猎首(猎团首领)也是坦诚直率,开诚布公道要消灭整个血族,鸡犬不留,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血族与人类之间的矛盾顿时锐化,敌对关系自此正式布公于天下。血族也不是吃素的,毅然迎战,这也就是当今人尽皆知的血猎大战。

战斗过程极其惨烈,无数英雄烈士以忠勇之名献身,小观课老师讲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惊心动魄,感人肺腑,激动人心。司源当天回家就仿照着老师的神情和语气把那雄壮悲情的历史对着她母亲复述了一遍。但司年跟她说,成为烈士并不是一件绝对光荣的事,相反,这是一件值得悲哀的事。在和平年代就好好享受和平,战争的牺牲就是牺牲,没别的,至于什么顽强奋勇家国天下之类的品质那都是时势所迫,是追加的附属品。需要用死亡来证明的东西,绝不是善。司源后来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而且,在后世缅怀那些先烈的时候定不会记得他们也同样杀死过人类的猎人,造就了猎人里所谓的烈士。

最后双方打了个平手,或者说是两败俱伤。于是乎,战场转移到了谈判桌上。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大洋洲和非洲归为血族地盘,其他五大洲属于人类领地,血族不得擅入。非洲干热贫瘠,大洋洲狭小孤绝,这些血族不是不知道,但当时司源的父母,也就是作为全血族最高领袖的两位纯血种,并未与猎团计较。

明眼人一看其实是很明白的,人类当然是只想把大洋洲割出来,顺便把血族困死在那个四面环海的孤洲上。虽然非洲大部分地区都生存环境恶劣,但其油气矿产资源丰富,可支持能源供应,枪支弹药的制造,对猎团的发展颇有助益,人类根本舍不得放手。而且血族人口极少,根本难以守卫这么广阔的地盘,但是为了日后的和平,两位领袖硬是把非洲弄到了手。

这以后,两个种族之间基本不再大动兵戈,外交关系总体稳定,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在此得到完美演示。加上许多青少年人类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开始喜欢,甚至是崇拜吸血鬼。就跟有的人明知撒旦是恶魔还是崇拜撒旦一样。有的甚至晚上在窗台外头滴几滴血,期望半夜吸引深情又美型的吸血鬼前来啃脖子,然后一见钟情,难分难舍,最终对方把自己也进化为血族,共度余生。至于什么超低的进化率,什么嗜血欲望的折磨,什么不能吸自己同族的血的道德约束,在爱情面前,那都是不存在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两族理智上还是相当排斥对方的。人类律法明文规定,普通人类不得和血族有任何形式的来往。然而,越是禁忌就越有吸引力不是吗,于是乎,人类与血族之间的地下恋不仅屡禁不止反而愈演愈烈。当然,这里面大多是涉世未深的幼稚人类青少年主动的,而血族也乐于食物自动上门的服务。人类就是看脸的生物嘛,所以——非常好骗。

不过有一点人类猜得不错,那就是血族的确是深情的种族,然而那通常限于对同族人。血族没那么博爱,大多数血族都不会对短命的人类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也许正是因为人类很难得到完美的永久的纯爱,所以才颇爱杜撰一些人类和血族之间完美浪漫的恋爱故事吧......

通常,血族把一个年轻的人类骗到手之后要么“杀鸡取卵”一般,一口气吸干过足瘾。要么当成违禁品带回家偷偷养起来,多吸上几次。并不是说血族这种做法残忍不道德,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血族勾引人类就好比人类利用食物诱杀猎物一样,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道德的。这个时候,伦理道德之类没意义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立场而已。

自从血族与人类歇战后,人类很自觉的把部分死囚集中起来,当成某种低廉贡品押送给血族,而血族为了细水长流,便调集有精神控制异禀的血族把这些活人控制住,集中圈养起来,哪个有了生理需求就去啃几口脖子。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有了这个规矩,人类中一些看不惯社会种种的,离经叛道心为形役的,手残脚残生存艰难的人,为了逃离(反抗)这样的环境,便公然知法犯法,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生怕判不了死刑,只求可以送来血族当血包,浑浑噩噩也好过在人类世界里生不如死,活得毫无尊严和价值。于是乎,人类社会里的犯罪率呈指数式暴增。不过呢,这与司源无关,她只管喝血就好了,对血族而言,犯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然而,这种养久了不运动,骨子里逆来顺受的血包的血喝起来很寡淡,要骗来的野生“血包”才鲜美,因为他们的血里有各种调味因子。一般,少女的血里有“爱慕”,是甜味;青年的血里有“羡慕”,是鲜味,有点像人类吃的干贝的味道;最好喝的是猎人的血,里面有“反抗”,是辣味,很激烈,很过瘾,也很难得,犹如酒精之于人类。血族漫长的生命其实是漫长的无聊,需要一点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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