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镇秀姑屯，早上

刘玉环说完的第二天，赵照骑着摩托车带着红莲来到连环镇秀姑屯。见村口的大树下坐着几个老太太。红莲让赵照把车骑到几个老太太身边停下，下车过去和他们打着招呼：“大娘，我和你们几个打听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呀？”一个穿黑衣服老太太接话说。

“您还记不记得四十年前你们秀姑屯一个赤脚医生捡个小孩的事儿？

“四十年前是哪年？”

见黑衣老太想不起来，花衣服老太接话说：“四十年前那就是七几年呗。”

“七一年那谁，赤脚医生不是捡了一个小孩回来，咱们几个还都去看了呢。你忘了？”旁边的另一个老太想起这件事，提醒黑衣老太太。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花衣服老太站起来：“那个赤脚医生姓，姓李。他对象姓任，后来两人一起回城了。他俩走的最晚。”

“捡了孩子没到两年就走了。一家四口都回城了。”另一个老太太补充着同伴的话。

听说任长生一家四口回城了，红莲有些失望，赵照忙问道：“你们知道他们回城去什么地方吗？”

“这个？”几个老太太都被问住了。

“老袁家的老二应该知道。袁老二和他们家的那个男的当时挺好。”花衣服老太说。

“袁老二没在家。今天早上我听他说去县城，得明天才能回来呢。”

第一次出手打听到袁老二和任长生好，第二天去从袁老二那要到

任长生和妻子李连枝的工作单位，第三天红莲坐大巴车去市里找任长生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到了市里红莲才发现事情远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从没出过门的红莲刚出客运站就转向了。好不容易按照好心人的指点找到东风路和市二高中对着的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到轴承厂。见到生人说话就脸红的红莲，只好再次张嘴求人：“同志，别人告诉我说轴承厂就在这附近，可我找了一上午怎么一直都没找到呢？”

“轴承厂啊，黄了，没了，盖大楼了，这个小区就是。”路人边走边把红莲面前豪华的小区指给她。

“这个小区就是轴承厂啊？”看到眼前和轴承厂不搭任何边际的小区，红莲失望地小声嘀咕说：“完了又白找了。”见路人走远，忙追问道“那麻烦你我再问问市织袜厂在哪儿呀？”

“织袜厂也没了，也盖住宅楼了。”

“这两个厂子黄了之后他们单位的工人都去哪了？”

路人走了，并没有继续搭理红莲。一个骑电动车经过红莲身边师傅搭话说：“工人干啥的都有，有蹬神牛的，有给人打工的，还有自己做买卖的。”说完又一溜烟没影了。

线索断了，红莲没有目的的在大街上盲目的走着。她真想拽住一个人刨根问底的好好问问怎么才能找到轴承厂和织袜厂的工人，甚至她希望最好自己随手抓住的那个人就是这两个厂子的人。可是路上骑着电瓶车匆匆而过的行人，没人在意她的存在。这条街上徒步行走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看见马路对面有人经过，红莲一阵惊喜，径直横穿马路朝对面走去。躲过快车道上的汽车，发现一辆急速驶来的电动车马上撞到自己，红莲傻了不知道该往哪儿躲，“咣”的一声，骑车人让开红莲朝马路牙子上撞去。骑车人从车上蹦下来撞到大树，车子摔出老远，车子后面的桶装水骨碌到地上。骑车人气的站起来向红莲吼道“咋走道呢你？”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红莲不停地和对方赔不是，并帮他扶起车子，然后把桶装水搬过来。

骑车人把红莲扒拉到一边：“行了，行了，看你就来气。告诉你，今个我要是不往边上躲这么一下，你就没命了，知道不？”

“知道，知道。谢谢，谢谢。伤着哪没有，要不要上医院？”

骑车人活动活动胳膊腿，发现除了手掌有些血痕，别的也没什么异样。晃荡晃荡电动车发现也没摔坏，气消了一些：“走吧，走吧，走吧！”

“你真没事？”

见红莲还不走，骑车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非得让我讹你点钱那，啊？我跟你说我不讹是不讹的，要是想讹我讹死你，你信不信？”

“我，我，我？”

见红莲有些语无伦次，骑车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别在那结结巴巴我我的了。闪开呀，让我过去！”

“哎！”答应一声红莲乖乖地躲到一边，像犯了天大错误一样。

骑车人临走甩下一句：“咋傻得呵的呢。要不是瞅着眼熟，摔这样我非讹她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