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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别离》梦之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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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冷若风,二十三岁,目前单身。没有固定工作。长期在城市里飘荡。却无任何依傍。似乎也没有什么喜好。但曾经有过一个男人。只有一个。他说过很久以后还会回来看我。可是我不相信。在网上我常常这样介绍自己。好像是从开始写作的时候起。我不害怕任何男人靠近我,因为我的心没有在那里。其实我一直都想过像风一样的生活。可以云里来雾里去,飘忽不定,永无定所。我要奔着那个目标前进。男人离开之后,我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沉沦。几乎什么都不做,整天都只是睡觉。想用睡眠来打法掉一切。只有睡着了才会什么都不去想。但在偶尔醒来的一次,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我想起了他期待的眼神。也许他不希望我这样。后来我就不再睡了。生活恢复正常。我也开始了工作。是在一家中小型书店里,大概有十几个人。工作时间是六个小时。中间还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偶尔还可以看看书。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工作。最起码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写作。在书店里,我时常会看到一个男人的书,而且感到熟悉。我还看到了他的照片。虽然那书具体写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去看。但我知道那是父亲喜欢看的书。去南方城市工作的时候他还带在了身边。我想现在大概也在。后来我爱上了书上的那个男人。可是在现实中他一次也没有出现。于是我开始做关于他的梦了。我在梦里看到过他很多次。魂断梦绕。可是不知道究竟何时我的爱情才能如莲花般次第开放。

有连续几个夜晚,我不再失眠。几乎每夜都是被琦丽的梦境所环绕。可是醒来之后,内心却依然空洞。仍然找不到自己要继续的方向。但是没有气馁。只因心中还存在一丝希望。就是那个我唯一爱的男人。他的城市也许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地方。永远无法抵达。那个梦境一直在反复出现。梦中我站在高高的空荡的太平桥上独自凝望。我的表情空洞但无悲伤。我在看河对岸的那个男人,我爱的男人。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他。我的脚下是已经存在了很久的宽宽的太平河。河水静静流淌。水面风平浪静。这是我喜欢的景致。但没有船只经过。可是在这一刻我多么渴望可以看到船。我似乎从来没有坐过船。是的,从来没有。河的两岸柳树成荫,鲜花盛开。但是不见人群。只有我爱的男人独自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远方。他的眼神锐利而又平和。他没有看见我。突然他的背影模糊。然后起风了,我的绿色长裙开始随风摇摆,美轮美奂。海藻般的长发也散了下来。我在绿色雨伞在柔和的阳光下还是泽泽生辉。突然我想去河对岸抓住那个男人。突然一场大雨降至。但我什么都不顾,还是朝前奔跑。可是在奔跑的那一瞬间,我好像被什么东西跘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我的漂亮鞋子也掉在了泥水里。我的绿色长裙也粘满了泥水。立刻面目全非。那些都是我花很多钱买来的。接近有半个月的工资。抬起头,我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在。然后我的身体被一个熟悉的男人轻轻托起。随后他吻了我。他说以后你不要独自出来,你可以呆在家里或者出去工作。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他是我的男人,曾经深爱的男人。我们已经缠绵过很多次。可是我不知道他是否爱我。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也许是不爱。

许多个月前,我的男人不辞而别。可是我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的消失掉。一如梦中的冷酷。他想我已经独自悲哀惯了。并且我学会了照顾自己。不需要任何人了。况且他也承诺过以后会回来看我。可是我不知道那些承诺是否已经被风吹散。然而书上的那个男人,你会出现吗。你会像梦中一样站在那河的对岸吗。你会在我的城市里孤单的徘徊吗。书上的男人生活在距我千里之外的北方城市。我和他从未谋面。也许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相见。但我不曾失望。也不曾害怕。我想他定是平易近人的。可以给我以生活的勇气。我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我仅仅只是在书上网上看到他的照片,然后又在睡梦中无数次的看到他。仅次而已。从照片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我和他不是同一时代的人,生活也有着天壤之别。可我依旧是喜欢。不容置疑。曾经多次我都看着他的照片独自发呆或者微笑。有时候如看风雪般漫长的凝望。但始终没有伸手去摸。但不知道是谁为他拍下的那些让我痴迷的照片。或许我应该感谢那个人。感谢他恩赐这么一个男人给我。也许我看到的他仅仅只是一个虚幻的符号。一旦消失,就什么也看不到。至于他人在哪里,我却无从得知。

他是一个写字的人,请容许我不说出他的名字。那样我会感觉到自卑。他现实中的生活以及身份包括文字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迷恋照片上他的样子。所有他的照片都是单身照。这让我感到一丝安慰。他所有的照片看上去似乎有着相同的表情。都不带任何的笑。可是我很想看到他的一张带着延绵笑容的照片。哪怕只有一张。只有这样我可以肯定他过得是幸福的。我也想听听他的声音,我想那也是我喜欢的。我每天都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是看到电话本里那个熟悉的号码时,我的手又突然缩了回来。最后我拨出了我父亲的电话号码。是长途。我开始对他问寒问暖。几乎每次都是这样。面对那个男人,我的内心常常是胆怯的。确切的说,我应该不是他的读者。我父亲才是,我只是偶尔看他的散文以及诗。这也只是在后来。我爱上他之后。坚持看那个男人的书,并对此分析。有时候也讲给我听。当给我讲他的小说时,我却总是在想那个男人是如何如何的英俊。如何如何的让我为之着迷。当然我并不知道这些。那个男人在我的心里已经隐藏了很久很久,可是我不能向任何人说起。我深深明白那是要隐藏一辈子的事情。我只有告诉他了。于是,我告诉他,我爱他。但那只能用文字表达。他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声音。在他的个人简介里,我知道那个男人曾经从事过很多工作。可是我对工作的概念却是模糊的。比如,我不知道那些工作会给他带来什么意义。不知道是否会让他开心。不知道是否会让他的生活过得更好。在更多的时候,我痛恨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他写了文字,被我的父亲看见,然后我又喜欢了他。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可是在爱他的过程中,我渐渐的感觉到了相思的辛苦。似乎见面也是很遥远的事情。即使如此,我依然选择爱他。如果失去那个人,我的日子将无法继续。在网上看到他距现在是整整十个月。二零零八年九月十六日。那是父亲第一次来我的城市里看我。他什么地方都不去,就是想去书店看书。于是我就带父亲去了市中心的大书店里,书店里人很多。看得津津有味,而我却是混混欲睡。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看书的习惯。最终父亲在众多的书籍中选中了那个男人的书。他翻开书的第一页时,我看见了书页上男人的照片,英俊而又温和。我确定那个男人就是我要爱的。他才是我的唯一。突然我感觉到自己清醒过来。那日夜晚,我在网站上看到了他所有的照片,内心激动而又欢喜。他不曾让我失望。所有他的照片我都很喜欢。我甚至想独自拥有。于是我把毫不犹豫的把他的照片存在了我的电脑文档里,可是最后却弄丢了一张。后来也一直没有找到。为此我常常责怪自己,为什么做事情不认真。为什么总是要让自己难过。我不小心弄丢了我爱的男人的照片。可是我不敢再要一张,虽然我很想得到那张已经失去的照片。我也知道有很多事情亦是很不完美。但他对我却是如此重要。

我在电脑里查看了他所有的资料。然后开始对他渐渐了解。尽管如此我也从未想过要和他见面。因为我觉得我们相距甚远。终其一生都不会见面。而且我也从不善于出门。虽然我在自己生活的城市早已厌倦。但也未曾想过要去远方看看。我落后的实在厉害。然后我突然的得到他的联系方式。最后开始初次的交谈。我始终是不知道要对他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因为时间太过于有限。所以每次只能是少言片语。我告诉他这些年我一直是靠家里资助。我未曾独立过生活。我的父母亲都在外地。他们会偶尔来看我。有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些年是如何生活的。我好像没有工作过什么。无任何社会历练。但是却一直活着。生活平常的如同白开水。他在网络上一直不讲自己的事情我也试图不去问。凡事我都不喜欢刨根问底。我想我们的生活不同。也无从说起。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随口说上几句以满足想要聊天说话的想法。此刻我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想得到什么。未来无法想象。我每天和他聊到很晚才睡。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他的回复。而他永远关心的就只是我的工作和婚姻。我说这两样我都会努力。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催促我完成这两个目标。可我仍然觉得自己很为难。有时候我只能是装作不回复。我想知道他的家具体是什么样子。但也从未好意思问。

那年春天我的日子封闭的很厉害。又加上我长期的写作所以后来我搬到了最北边的地方居住。在我住房的附近有个漂亮寂寞的大花园。因不是对外开放,所以人总是很少。门口也常常有人把守。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自由出入。我总是会在中午人们都午休的时候溜进园子里。然后爬到一处小山坡上去叫那个男人的名字。我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让我自己听见。也许我只是喊给我自己听的。我太过于想他。喊过之后,心里会感到特别痛快。可能是发泄吧。看看四下无人,我便迅速下来,然后又溜出园子。我在这园子附近住的时间大概是三年,但我不想离开。我爱上了这孤独的园子。可是在夜晚我从来没有去过。我曾经幻想如果他是天上的云层,那么我便是地上的泥土。只能是抬头仰望,或是鼎默礼拜。亦不能伸手触摸。但我还是痴痴的望。如果你想问我在最后一刻,我想做的是什么,那么我会毫无犹豫地告诉你我想有一把可以翱翔的翅膀,然后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当然这仅仅是幻觉。写作在继续。

时间又再过去一年,我仍然是在这里生活。开始写作第一次的长篇小说。期间我的那个男人回来看过我一次。他说他早已结婚生子,远离他乡并不在我所生活的范围之内。要我把他给狠狠的忘记。我回答他说好的。我尽力吧。其实在那个夜晚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痛哭失眠。无休止的伤心。但是在两个星期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才恢复正常。我无法理解自己的人生。我只能勉强接受。我在每晚仍然是和网络上的他聊天。我开始感觉我们渐渐陌生。因为我们并不是同一阶层。也始终无法理解对方。再后来他告诉我他因为工作要来我生活的城市。我感觉愕然。即便如此我想我们也不会见面。我只在网络上给他留下话。听说你要来我很开心。但我们缘分很浅。望能理解。他说是的。我想也许在心里他其实也是很想见面的。只是实在不方便说太多。那天我在视频里看到他。原来他的确是来到我的城市。我开心至极但又很失落。也许他从此以后便再也不会来了。而我们的缘分却只能是此。

春天过去以后即将迎来初夏。写作的生活仍然在继续。父亲在以后的时间里也经常打电话催促我要多用点时间花在学习上。知识改变命运。这是父辈们永远不便的观念。我是好的。我也想在毕业以后大量的投入学习以弥补我在读书时的欠缺。因为在社会我是一无所知。甚至连最基本的都不会。每年阅读三十本书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我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了。我告诉母亲可以来这里过年。因为我很想她。我发现自己不能长期独立生活。我依靠性太强。母亲多年来一直在打拼。又独立自主很厉害。但我却始终未曾有半点像母亲那样。我懦弱至极。我始终是不能明白自己为何是这样。虽然我也想过要改变却发现无能为力。母亲这一生都是值得我学习的。我看到这样的自己傾刻间泪流满面。我打电话告诉母亲我会努力的。因为我从未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我想努力成为优秀的写字人。现在我只能是更加勤奋。

生活在重复如闪电般过去。所有的一切恍如昨日。相信未来如长虹般美丽。城市如此绚烂寂静。长篇小说已经陆续写完。心里十分舒畅。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夏天独自去了远方。我终于没有再上网。最终远离网络。远离那个在网络上聊了很久的恋人。时间在过去。我也将又一次成长。生活里的逐渐蜕变也是可想而知。我不再去重新思考什么。只希望能够健康平安一生。我想无论生活赋予给我们的都应当是感激涕零。花开花落都亦太过于美好。我在这里始终是一切安好。因为还丧未结婚的缘故所以总是让母亲格外担心。但是我想终有一天我应该会变成成熟的样子不辜负母亲。岁月蹉跎无计可施唯有珍惜当下。母亲的恩我一直记得虽不能立刻回报。但我也谨记在心。我告诉母亲我自己不会在这里生活很久。我要回到她身边去。因为我不能离开家人独自生活。母亲说好的。家将会一直是我活着的希望。

城市依然美好如初。我在这里仍旧是继续生活。半年以后我终于又有了新的工作。我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我想我也许对这里已经厌倦。我想我对时间也已经厌倦。我想我应该过最贫穷最简单的生活。我这一生都不要孤单。我只需要过自己的每一天。继续和我的那个他聊天或者爱恋或者远离他。我也不要再想象爱情,因为我们一无所有。如果再过去十年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什么就是什么也是早已经不重要。想要的一直想得到可就是得不到即便是某天得到了又能怎样呢。再见我现在的生活。未来也将会为之继续。阳光依然高照让人温暖。我们从未放弃自己的梦想。我们将永远不对自己失望。原来生活在现在这样打城市一切就都是美好的。未来虽然很遥远但依然充满希望。又过去很久我终于回到了母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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