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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海记》第十二回:惨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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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踏进院门,鼻中就闻到阵阵令人作呕的尸腐味。曾怀远放下小黑。急向内奔。院子内遍地断木残枝,处处死鸡死狗,满目狼藉。几句零散的尸体已高度腐烂,招来大批的苍蝇,哄哄乱舞。

曾怀远此时已骇得浑身发抖,几乎连路也走不得。虎目从扭曲的尸体上一一扫过。万幸,全非亲人。忙向大殿奔去,一进大殿,“啊”的一声叫的惨:“师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只见江振子被吊在房梁上,悬挂于空,身子随风飘动。曾怀远跪爬到师父尸体下方,“啊......”的一声狂叫。纵身跃起,抱住师父,挥剑斩断绳索。将师父轻轻放于地上,放声大哭。由于大殿通风顺畅,尸体竟为腐败。只是干瘪的可怕。

曾怀远抱着尸体凄声惨叫:“师父,师父........”想起师父几日前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现在居然阴阳永隔,还死得这么惨。怎不叫他肝肠寸断。全不顾胸前的伤口泊泊流血,直哭的悲悲惨惨。蓦然见师父手掌焦黑。忙擦了擦眼泪,端起师父手掌,但见一双手若同焦炭,身上也有几处灼痕。惊怒道:“霹雳掌。”看伤情,师父是死后又被吊上去的。切齿道:“周固,我与你此仇不共戴天。”

哀哀哭道:“师父,您老人家死的好惨啊,都是徒儿害了你。二十年前,你救了徒儿,徒儿尚未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却反累您落到如此下场。”哭得声嘶力竭,此时忽然想起师妹文慈心。心如落下冰窟般。将师父轻轻放正,抹了一把眼泪道:“师父,徒儿去找师妹,去去就回。”转身出殿。

即盼找到师妹,又怕见到师妹。他们连师父的尸体都不放过,又会怎样折磨可怜的师妹呢?他连想都不敢想。胆战心惊的找遍了每一间房,所幸的是未发现文慈心的踪迹。才稍放宽心。又万分担心,她是否被抓去了。不仅师妹不见了,便是两个师弟也不见了。不管怎样,只要活着就有办法补救。

再哭,江振子也不会活转过来,再悔,事情也不会从新再来。结局已注定。谁也改变不了了。师父死了,这已成事实。

曾怀远忍着悲痛,埋葬了师父。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要让悲痛化为力量,师父的血债要用周固的血来偿。

曾怀远没有像一位古人那样鞭尸,他虽然知道,这些尸体也是害死师父的帮凶,但人死为大,也一并掩埋了。死掉的已付出代价,关键是活着的,要让他生不如死。

曾怀远守在师父的坟前一日一夜,水米未沾。他身子本来就有伤,又经如此大的打击,脸色已苍白的可怕。委在师傅的碑前病倒了。

一阵细雨飘来,淋湿了他的头发,沁透了他的衣服,也让他清醒过来。对这墓碑道:“师父,徒儿不能有病,徒儿要坚强。我还要去找师妹。我更要为您报仇。”他摇晃这站起,雨下的更大。脚下泥泞,他本站立不稳,又一跤摔倒。挣扎着又再站起,风再狂,雨再大,也不会再击倒他。“师父,徒儿走了等为您报了仇。就去找师妹,我们会一起找到宝藏,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又看了一眼,才擦干眼泪。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曾怀远吃了那颗剩下的丹药,这样体力会恢复的快些。

三天后,曾怀远拿起祖师爷传下来的一柄木剑。自己一手毁了祖师爷创立的空空门。就用这柄木剑,去找回空空门的尊严。

走到山门时,见小黑仍停在门口。见它如见亲人,鼻子一酸,簌簌的落下泪来。那日,发现情况不对,便将它放在门口。不想它居然一直守在这里。一天里,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现在就只有它还能亲近了。哽咽着对它道:“小黑,师父被人害死了,我现在要出去找仇人报仇。你若想跟来便于我走。不想去,就自行生活去吧!”

他在前面走,小黑尾随在后。曾怀远信心倍增。大声道:“我们就一起去捣毁霹雳宫。”

想找霹雳宫的麻烦很容易。因为他们自恃势大,大张旗鼓的表现自己。在香堂和经营的商铺旁,都亮着一个火焰图形大牌子,炫耀着他的地位。烈烈燃烧的火焰,也似乎彰显着霹雳宫不可一世的嚣张。牌子是死的,但却会说话,它在的地方,没有人敢乱动。而曾怀远却在找它。

一家钱庄的旁边,就立着这样的一块火焰标记。曾怀远走了进去。掌柜的是个满脸肥肉,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他此时正在看一批精致的小金马。一脸得意的奸笑。这是他们只用了八两银子,在一个古董店哪里‘买’来的。事实上,这匹小金马能值八千两。这个大便宜占得他心花怒放,笑得脸上的肥肉向水纹一般,一波一波的颤。

见曾怀远走进来,只抬起三角眼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大油头。冷冷道:“是存银子还是典当啊?我告诉你,听好了,我们这里没时间打理那些散碎银子。”

曾怀远哼了一声。狗眼果然看人低,狗仗人势自威风。曾怀远不想和他罗唣,抽出木剑道:“我是来存命的。我的命存这,你的命我拿走。”

掌柜的看着曾怀远和他的剑。嘿嘿笑道:“原来是来找茬的。难道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知这钱庄是谁管辖的?”

曾怀远道:“你倒要说得明白,没得错杀了好人。”

掌柜的脸扬起,得意道:“这是霹雳宫经营的,谁敢乱动。”

曾怀远道:“如此,你就自认倒霉吧。”剑已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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