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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凤颠龙》第九回 异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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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余辉。飞泉崖溪边,叶子龙手执一把宝剑,双腕慢慢的运转。他心中若有所思,眼里尽现疑虑之色。只听他自言自语道:“爹只留下‘飞龙剑法’的心法要诀,具体招式却毫无记载。这套剑法又高深莫测,真是叫人费解。”他说着仰起头来,望着崖上的飞泉,渐渐的入了神。

“少爷……,少爷……”琴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快……夫人……不行了……”

“什么?”叶子龙闻后惊叫一声,忙向茅屋跑去。

“娘……”叶子龙飞快的冲进了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床边。琴儿也随即赶到了房里。

只见林少真依在床上,面无血色,唇干欲裂。她听到了叶子龙的声音,这才缓缓得睁开了双眼。气若游丝地道:“龙儿……娘不行了!刚才,娘刚一合眼,就做了个梦。梦见你爹来找我。看来娘是离大限之日不远了!”

“不……娘,您不会有事的。您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大夫。”叶子龙含着热泪,转身便要前去。

“龙儿……”林少真一把拽住叶子龙的衣袖,喘息着道:“龙儿……别走,我怕……你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娘……”叶子龙大叫一声,扑倒在林少真怀中大哭起来。琴儿也在一旁不住的抹着眼泪。

“傻孩子……”林少真抚着叶子龙的头道:“你不用难过。娘死之后,能和你爹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娘……,我不让您死……娘……,孩儿离不开娘啊……”叶子龙泣不成声地道。

林少真缓缓的从怀中取下一块穿着红线的墨绿色玉坠,将它戴在了叶子龙的脖子上道:“龙……儿,这条绿玉项链,是林家祖传之物。娘满月的时候,你外公亲自将它戴在了娘的身上。现在娘把它留给你,你将它戴在身上,就当娘一直在你身边……”

“娘……”叶子龙哭道。

林少真和蔼得道:“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到人海中去磨练自己的毅志。娘死之后,你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不过,你要记住:江湖险恶,遇事一定要多动脑筋!”

叶子龙哭道:“孩儿记住了……”

“还有……”林少真接着道:“你爹自创的那套‘漫天飘红’的招式,杀气太重!娘曾经见识过它的威力。你将来习会此招后。若非万不得已,切不可使用。”

“是……娘。”叶子龙哭着应道。

林少真望着琴儿,微笑着道:“琴……儿,你过来。”

“夫人……”琴儿哭泣着走到林少真身边。

林少真拉过琴儿的手道:“琴……儿,你是看着龙儿长大的。这么多年来,又一直与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在我眼中,早已把你当作自家人了。”

琴儿哭道:“夫人,若非恩公相救,琴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琴儿就是一辈子照顾您和少爷,也难以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林少真抚着琴儿的脸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做一辈子丫头吧!我看得出来,龙儿很喜欢你。你若愿意,就嫁到我们叶家来吧……”

“不……夫人……,琴儿出身卑贱,能一辈子照顾少爷,已经是莫大的福份。怎敢有此非分之想,况且……”琴儿急着道。

“况且你比龙儿大十几岁,”林少真接过琴儿话道:“你是想说这个,是么?”

琴儿默默的点点头。

林少真道:“只要你二人有情有义,大几岁又有什么关系呢?”

琴儿摇着头道:“夫人放心,琴儿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会终生侍奉少爷的……”

林少真突然剧咳起来:“这……又叫我……于心何忍呢?你……也是个……女儿家,还是……嫁到……叶家来吧!”说着,嘴角竟咳出血来。

“娘……”

“夫人……”

林少真断断续续得道:“龙……儿,你可……一定要好……好待你……琴姐姐……呀!”

“娘……,我会的……”

“那……娘……就……放心……了……”林少真说着,头突然垂到了一边。

“夫人……”

“娘……”叶子龙嘶哑着声音喊叫着。

大地沉闷,天气晦暗。茅屋不远处,又一座坟墓,墓碑上写着“慈母叶氏少真之陵墓。”叶子龙和琴儿正跪在墓前。那叶子龙趴在坟头上哭得死去活来,琴儿也是满面泪痕。

“娘……,您安歇吧。孩儿发誓,一定要找回爹的遗骨,与您合葬在一起。还要手刃吴志豪那个奸人,为我爹报仇。”叶子龙哭道。

“少爷……,您就节哀顺便吧,咱们该上路了。”琴儿劝道。

“娘……,我和琴姐姐要走了。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叶子龙说着,和琴儿深深地磕了几个头,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

琴儿背起包袱,拉着叶子龙转身而去。没走多远,叶子龙忽然停下了脚步道:“让我最后再看一眼这‘飞泉崖’吧!”说着,回过身,深情地望着这曾经生他养他的地方。

“少爷,咱们该上路了……”琴儿拉着叶子龙的手臂道。

叶子龙转过身道:“咱们该往哪儿去呢?琴姐姐。”

琴儿道:“我本是后蜀西川人氏。蜀地英雄辈出,乃藏龙卧虎之地。眼下我们举目无亲,不如就到西川去吧!说不定会在那里遇上哪位武林奇人。习得绝世武功,也好为恩公报仇啊!”

“好吧,那咱们就去西川……”叶子龙说着,便和琴儿一起上了路。

一路上,二人风餐露宿,历尽艰辛。这一日,终于到了川蜀地界。这川蜀地区盛产茶叶、丝帛。在五代时期,先后建立过前蜀、后蜀两个政权。由于长期以来未遭战争破坏。地方经济十分繁荣!

“少爷,再过几日,咱们就到青城县了。”琴儿重回故里,兴致勃勃地道。

“琴姐姐,你的家乡是在青城吗?”叶子龙问道。

“是啊!那可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呀!”琴儿高兴的道。

“那你当初又是怎么遇到我爹的呢?”叶子龙不解的问。

琴儿道:“我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后来,蜀地发生战乱。父亲是位江湖艺人,为了逃难,我父女二人便浪迹江湖,四海为家,靠卖艺为生。”

叶子龙道:“怪不得琴姐姐会舞枪弄棒,原来自幼便闯荡江湖。”

“那只是些三角猫的功夫,也不过混口饭吃罢了。”琴儿接着道:“有一次,我父女二人正在沿街卖艺。却遇到了一位恶霸。他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硬要抢我为妾。父亲死活不肯,与他动起手来。却哪里敌得过他,不一会儿,便被他手下的二十多名打手打得死去活来!幸好在恩公从此经过,赶走了这伙恶人,还拿出银子为我爹看病。可是爹已风烛残年,哪里经得起这番痛打?没几日,便含恨而终了。临终前,他求恩公收留我做个丫头。恩公答应了。于是,便将我带到了飞泉崖照顾夫人。”琴儿说着,似是被往事触动心怀,竟簌簌得落下泪来。

“琴姐姐,都是我不好,又让你提起伤心事了。”叶子龙说着,轻轻的为琴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他望着琴儿的泪眼,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要把琴儿嫁给他。心中顿时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再看看琴儿楚楚动人的神情,不由得脸红起来。

琴儿感觉叶子龙在她脸上擦泪的手指微微的有些颤抖。抬头向他望去,正好与他目光相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脸转过了身子。

“琴姐姐,您怎么了?”叶子龙不解的问道。

“没事……”琴儿用衣袖拭了拭眼泪,回过身来道:“少爷,当初汉昭烈帝刘备建立蜀汉。手下有一员大将,使得一手好枪法,威振天下!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子龙道:“你说的是赵子龙大将军吧,我当然知道。”

“你也叫子龙,若是遇上向刘备这样的大贤人。说不定你也会像赵将军一样,名扬天下的。”琴儿笑着道。

叶子龙傻笑道:“琴姐姐取笑了,我又怎么敢跟赵将军相比呢?”

“好男儿只要胸怀大志,自然会成就大业的。我那里取笑你了?”琴儿道。

叶子龙抓着后脑勺道:“我哪里有什么大志?只要能练好武功,杀了吴志豪那个奸贼,为我爹报仇就行了。”

琴儿道:“报了仇以后呢?”

叶子龙道:“报了仇以后,我就找回我爹的遗骨,将他和我娘葬在一起。”

琴儿道:“那再以后呢?”

“我也不知道。”叶子龙皱着眉头道:“或许我就回到飞泉崖,再也不出来了。”

“你回到飞泉崖,一辈子不出来。那我怎么办?”琴儿说着,忽然脸红了起来。

“我当然要带你一起回去呀!”叶子龙一本正经的道:“要是没有琴姐姐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意思?”

琴儿听了,痴痴的望着叶子龙……

“琴姐姐,你又怎么了?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叶子龙不知所措的道:“琴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琴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叶子龙也跟着傻笑起来……

就这样,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到了青城县。正遇上青城县集市,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商贩云集,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片热闹的景象!

叶子龙突然觉着肚子“咕咕”直叫,他向前急走几步,追上了前面的琴姐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道:“琴姐姐,我肚子好饿,咱们吃点东西吧!”

琴儿望着叶子龙愁眉苦脸的样子,“咯咯”得笑了起来:“好吧,少爷,我带你去吃面。这儿的面,可好吃了。”

叶子龙好奇的问道:“这儿的面有什么特别吗?”

“这儿的麻辣面,远近闻名。相传三国时的关老爷,最爱吃这儿的面,把脸都吃红了呢!”琴儿滔滔不绝的道。

“哦……?是吗,那我们就吃这儿的麻辣面。”叶子龙高兴的道。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琴儿说着,拉着叶子龙的手,走进了一家饭馆:“掌柜的,来两碗麻辣面。”

“来喽……”店家应着声端来了两碗面。

“这么快……”叶子龙望着热腾腾的面条,馋得口水直流。他迫不及待地抓过筷子,“嘶溜”一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谁知还没咽下几口,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开大嘴不住地向外呼气。琴儿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叶子龙急着大叫道:“掌柜的,快来碗水。”

店家应声端了碗水,放在了桌上。叶子龙捧起大碗,“咕噜咕噜”得喝了个精光。喘着气道:“什么关老爷最爱吃的面,辣死我了。”

琴儿笑道:“要不怎么叫麻辣面呢?”

“我不吃了……”叶子龙说着瞅了琴儿一眼,把碗推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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