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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随笔》夜鬼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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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是一个胆大之人,在庄子中很多人都说他是长着人形却有颗熊豹之心的人。每逢出来散步就会听到这些流言蜚语,但是黑子不气愤,反而会对那个议论此话的那个人微微一笑,转之,笑着离去了。

黑子把村庄里的人对他的外号当作是一种称赞,是一种荣誉。因为黑子在年轻时期干过盗墓行业,正是那个时候把自己的胆子练的比天还要大。夜里走小道总是乐呵呵的走,边走还边看田野中那些立于地中的小坟堆,有时还会对着坟头拜上一拜。村里的人也管黑子称作活阎王,只要一有小孩被鬼撞了魂,那孩子母亲就会站在门口向远处大喊黑子。黑子听闻就会到她家去逗一逗那小孩玩,直到第二天那小孩果不其然的好了起来。经过此事,活阎王这个称呼被乡里乡亲一传十十传百的,在那个地界全传开了,从此只要黑子一出来就有人对着黑子热情的打招呼。

黑子喜欢这里,因为早期的盗墓黑子被迫离乡,离开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家,来到了这个小村中。那时的小村庄确实被黑子的身世吓了一跳,不过在于黑子改过自新,而且还积极的帮一些人干活,这使得一些村民极力的袒护黑子,这才没有被举报出去。自打那以后,黑子成为了村庄里的一员,每天靠着上山打柴和替村民帮忙挣点收入,养活自己。

在原来的家中黑子早年失去了双亲,过着伪流浪的生活,为什么是伪流浪呢?因为黑子除了有地方住外,其他的和流浪儿差不多。为此他渴望着有钱,直至后来他见到了一个盗墓的中年人,拜他为师后,才慢慢的富了起来,可是好景不长,黑子的师傅就被抓了,这也导致了黑子连夜逃到这片大山中的村庄中生活。

黑子丢掉了盗墓的本领,却丢不掉一身的熊胆,每次村里死人头七时,都是黑子替他们看棺材,其他人却不敢。就是靠看棺材黑子的收入又增加了一笔。

大山中的居民信鬼神也怕鬼神,所以要派不怕鬼神的黑子为他们看守灵堂,为他们看守坟墓。

今天黑子照常为村里一家姓卞的看守灵堂。灵堂的方位在于西边大山的半山腰上,村里人认为西方是靠近西天,靠近佛祖的地方,而半山腰是指雷音寺的脚下,所以才在那里盖了一间灵堂,意义为到西天的雷音寺下就等于长生不老,成佛了。

每次听到村庄里讨论神呀鬼呀!黑子只是笑了笑就离去来,并嘲笑村里人没有见识,思想太封建了。但是嘲笑归嘲笑,守灵还是要守灵的,他的一天的伙食可就靠着个差事呢!

晚间,黑子吃过卞家送来的饭菜,就拿着手灯和一盒香烟向西山腰上走去。漆黑的夜中一个圆圆的如同烧饼的月亮,散发出阴森森的光芒,惨白洒在地上把地面也染成了白色。再加上夜风刺骨,从衣衫的缝中直扎黑子的后脊梁骨,把他身上吹得起一层鸡皮疙瘩。黑子揉了揉身子大骂道:“鬼天气,中午能热死,晚上能冷死,知道就拿个小棉袄来了。”

忍不得寒风的黑子,脚步加快向灵堂走去,然后推开灵堂门,再死死的关上。灵堂中供奉的蜡烛让灵堂内暖和了许多。

这间灵堂分为两个房间,却只有一个向外走的门,而另一扇门却死死的用大锁反复锁了起来,当然黑子知道里面是什么,里面都是一个个保存到现在的裹尸,因村里的习俗,死人尸体必须由裹尸布裹上封存一年之久才能下葬,这也是对死者生前的尊敬吧!不过最大的还是让死者在没有成佛前能有一个“居住”的地方。裹尸跟木乃伊相似,一个是下葬,一个是被永久保存,这就是一大差别,也是唯一的差别。虽然村里人不知道希腊木乃伊的制造方法,但是要让尸体保存个一年之久,还是有的。

凄白的灵堂内,白色的蜡烛,烛光一缩一缩的,那墙上的光影也一闪一闪的,不时的还发出“啪”的声响。用白纸扎成的奠字,在黑夜中散发出阴光,好似一个阴灵在对着黑子龇牙的笑着。黑子不以为然,对于挖死人都不怕,还能怕还没下葬的死人吗?黑子坐在了用草编织的毯子上,拿出一壶在家中早已经装满的烈酒,准备一饮而下,喝个天昏地暗,地动天旋,就连真有鬼把黑子抬走也不醒的那种烂醉。

在山上实在无聊,黑子只能自娱自乐,仿照李白那样对月饮酒,虽然他感受不到思想的情感,但是他却能理解这种情感。不知不觉间一壶饮尽,黑子模模糊糊的倒在了地上。

“咚,咚,咚”连续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把黑子吵醒了,他摸着晕乎乎的脑袋,缓慢的爬起身子,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一入眼帘的是个穿着白色长布靴的脚,然后是一个白色衬衫,腰间白色布条围成的腰带,再着就是这个男子有一头的长发,五官精致白嫩,不过因为有个健壮的体型,不然黑子真能把他当女人看呢!

“你是谁?”黑子看着像是演古代戏子样的衣服,除了没有画成站在那戏台上的脸蛋外,其他都像是借来的戏服。黑子看着这个人时,村庄中所有人的脸都回忆起来,唯独对这个中年人没有印象。

男子抱起双拳对着黑子拱手道:“这位兄台能否让我进去饮杯茶水可好?”

黑子纳闷起来,还以为有人三更半夜的跟自己开玩笑呢!他就要骂时,头无意间转向身后,这时黑子愣了下来,看着这间灵堂,不,应该说这间小屋。古老的家具整齐的摆放在屋内,房间与灵堂差不多,但是一改灵堂的那种恐怖气势。

黑子看着大变的房间哑口无言了,男子再次询问时,黑子只能木木的点了点头。

男子并未对黑子的表情感到诧异,他很自然的走进屋内,就像走进自己家的一样,拿起青花瓷的小盅就倒满了,仰天一饮而尽,喝完还咂巴几下嘴,脸上突然惊奇的对着黑子激动的叫道:“兄台没想到你平常喝的竟然是如此可口的酒酿啊!”说罢,男子还用舌头添了添嘴唇,样子像是在回味着那丝酒香。

黑子看着男子的样子,怀疑面前的男子疯了,或者是自己疯了,那冒着热气的茶水怎么可能是酒呢?他连忙走进倒了一杯喝了下去,当喝到这酒后,那手里的杯子掉在来地上,黑子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酒精在肠胃中火辣辣的燃烧着。黑子的脑袋中一下子混乱了,这酒就是他带到灵堂的那一壶,可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喝完了啊!怎么可能还有一大壶,而且还冒着热气呢?黑子看着面前继续续杯喝着那冒着热气的酒的男子,他的喉咙动了动,干涩的喉咙中用力的挤出一句话来,声音是那么的沙哑无力:“你是谁?”

男子失礼的放下酒杯,恭恭敬敬得又站了起来,行礼道:“鄙人是从京城调来这里当县令的卞德。”

黑子听到卞德的介绍,眼孔张得异大无比,眼瞳缩小得如同针尖大小。他的心脏突然仿佛打鼓一般激烈的碰撞着,身体上的皮肤快速充血,把全身上下就染成了红色,就像刚从染料池中拉出来的一样。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所浸湿,他看向自娱自乐的卞德一时间如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但是他没有感觉到屁股上的疼痛,他一直爬到墙角依偎起来,全身瑟瑟发抖,嘴唇白无血色,眼神放得很空,以至于没有了聚焦。

卞德看着黑子恐惧的样子,心中忧叹了一声,然后对着满空的夜色说着:“唉~!本无聊想找人说说话,看你那样还是算了吧!”卞德低头惆怅起来,端起那一壶酒水狂饮起来,不到几秒那一壶酒水一滴也不剩的倒入了肚中。卞德对着黑子摇了摇头,又说:“孩子,我本不想吓你,可是你的酒实在是太香了,记得下次来时多带一点!”说罢卞德向另一个房间内走去,然后身影淡淡稀薄,最后全部消散在了天地间。

黑子也因为恐惧过度昏了过去。

天破五更,村庄里的鸡就开始了打鸣,据说这鸣声能镇鬼驱魂,所以村里人家家都养了这么一两只公鸡当成狗来养。

鸡鸣唤醒了沉睡的黑子,黑子身体猛的动了一下,然后慌张的弹跳起来看着灵堂中的布局,一棺用黑漆染就的长方形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因为棺盖没有合上,以至于黑子能看见那张只剩下黑皮的老脸。

当黑子凝视那张脸时,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想起了那个男子的脸,这张脸就如同刻在脑子里一般挥之不去,每当闭起眼睛就会想起那男子的容貌。

“卞?”黑子正要说出男子的名字时,只吐出了一个卞字,然后黑子如同逃荒般快跑向村庄的方向。而就在黑子离去时,那个被锁锁得严严实实的屋子开了,锁像是自然脱落一样,落在地上发出“咚”的声响。从里面走出一个已经腐朽了大半的尸体,准确来说是一个森白的骨架,但是头骨中的两颗眼睛化石却像真眼一般,活动自如。骨架走近躺在棺材中的尸体,五根只剩下骨头的手指,而且有三个骨头已经风化在漫长的历史中了。两根独有的手指按在尸体的头颅上,只过一会骨架变成了一阵黑烟消散而去,只见棺材中的尸体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再着一只只有皮骨的手把着棺材沿子坐了起来,看着旁边黑子落下的酒壶,嘴笑皮不笑的说:“小鬼,我来找你了!”

黑子回来后用清水洗了把脸,脑中不由的又想起那非常真实的梦境,不过对于一直相信科学而且还倒过墓的黑子,昨天那梦很快的抛掷脑后了。

这天晚上,黑子依旧准备去灵堂去看守灵堂,他装满了一壶酒,然后又装了一壶,但是装完才发现自己已经装了有三壶酒了。黑子对着脸打了几巴掌,脸上的红色十指印,让黑子清醒了许多。黑子没有把酒再装回去,顺手拿了一个袋子把酒都又装了进去,准备准备就向山上走去。

“黑子!黑子!”

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道声音在呼唤着自己,黑子连忙回答道。

接着死者的家属从黑暗中跑过来,见着黑子非常高兴地塞给了他几千元人民币,接着说了好多赞美黑子的话,就差在黑子脸上亲一口了。当感谢完后,死者家属离去了,当走了很远时,那人大喊道:“黑子,你不用到灵堂再守灵了!”

感到莫名其妙的黑子把钱收了起来,看着袋子中的酒水不由的长叹一句,接着转头回家。

推开家门,可是见堂屋亮彤彤,黑子以为进贼了,拿起旁边的棍棒就冲了进去,可是当看到屋里的一幕时,黑子脚跟一软倒在了地上,眼睛看着自己的炕上。

这时屋内传来一句老者得意的话语:“好酒咧!喂小子快把酒拿出来,昨天我还没喝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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