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封龙镇》第九章 神禹宫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花慕容!你怎么在这?”正当桓兆年和薛玉楼被拉扯着离开的时候,桓兆年问了这么一句。

“我,我。。。”士兵们推推搡搡,花慕容差点摔倒,“我看你们跟那这几个人走一起就觉得很可疑。因为不放心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快回家吧,我们没事的,找到宝藏发了财也说不定呢。”桓兆年想笑,可是自己也觉得说得不好笑,但还是笑出来了。

就这样在推推搡搡中,越走越远。

第二天楚八方打算前往第三个地方,神禹宫。那里一直流传着“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和“望夫石”的故事。一大早他就差人叫醒了桓兆年和薛玉楼。

对于懒人来说这真的是一种折磨,可是砧板上的肉可以反抗吗?两人被带到渡口边,这个地方的河很宽,水浪拍打河岸啪啪作响,对岸冷水滩等待传家的旅客早已熙熙攘攘,然而在这边的左岸却根本看不到。

“我们该不会是去神禹宫吧?”桓兆年神色异样,虽然心里清楚可还是要确认一下。

“废话,你作为桓家后人想必也知道那个藏宝图事实上是四个字。前两个是用字和旦字,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个地方要去,不过据我龙子湖边的颜成子道长二十年前已经外出云游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们只好先去神禹宫了。你说你爹怎么结交的都是这么些个人。害得我们东奔西走,麻烦的得要命。”

“我也这么觉得,可害苦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他当初就应该把宝藏直接交给你这种幽默风趣会说笑话,又很有内涵的人。”

“你说你们两个废物,除了口舌还会什么?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寄生虫。再说这宝藏已经过了千年,早就成了历史了,也不见得就是你们家的,大家人人都有份。”

“你的脸皮可是真的厚啊。”桓兆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都是快死的人了我也懒得对你们动手,少废话了,赶紧走!”

听了这句话薛玉楼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唉。。。你这态度很有问题,既然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能不能对我们好一点。”

“那我就赏你一拳!”拳字还没说出口,楚八方碗口大的拳头已经抡出,桓兆年硬生生用胳膊接下,向后打了几个趔趄。“你这厮劲可真大。”

“不想吃拳头就快走!”

“在这我大不了吃一顿拳头,可是到神禹宫的话,我怕是活不过今天喽。”桓兆年还是不紧不慢地说。

“你觉得神禹宫会杀了我们?他们有这个本事吗?”楚八方完全不屑。

桓兆年却不这么认为,他说:“也许你可以活着离开,但我是万万不能的。五年前神禹宫的张玄白道长一死,那里就成了一全道的地盘。”

“我和一全道向来没有瓜葛,这次只是去取回你们桓家的东西,你只管放心,他们也不会想惹这个麻烦的,况且我知道藏宝图在哪,到那取了就走,省得听他们神神叨叨。”

“可我和一全道就有很多瓜葛。这几年一直被他们追杀,麻烦的很。”桓兆年一脸苦恼。

“你是怎么得罪的一全道?难不成算卦抢了他们的生意?”

“楚老弟。。。”桓兆年拍了拍楚八方的肩膀,楚八方斜眼看了看他。“哦,不好意思啊,楚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师傅是一全道的一个坛主,在一全道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大概七八年前,因为我略懂风水,所以我师傅给我喂了毒,让我去帮他找一处墓穴的宝藏。事成之后给了我解药。然后我又把宝藏偷了出来,分给了黄河沿岸的灾民。我师傅那个气啊。还发了追杀令,要不是我命大,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你让我去神禹宫不是去送死吗?”

薛玉楼听到后感到一阵恐惧:“你小子怎么惹上一全道的,他们可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说来话长啊,当年我被我们县城里的小混混追的走投无路,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跟我说我的父亲是他的朋友,还说我父亲是个伟人后来冤死了,要把我带回去培养,将来继承父业,光耀门楣。然后我就进了他们的一全道。”

“你也是够笨的。”薛玉楼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一个从记事以后就没有父亲的人在听到关于父亲消息时的感受。”桓兆年看了看远方。

“哼,我想杀的人,就不会死在别人手里。你们放心跟我去。”说这话时薛玉楼和桓兆年互相看了看,一脸的惊恐和不理解。

这时候船来了,船只很大,一行人上了船,一旁等待的旅客却都被赶到一边,只能等下一趟。

“你们这种风格太张扬了,恐怕不能长久啊。”桓兆年自言自语地说,楚八方也懒得搭理。

淮河的风景很美,可却没人欣赏。楚八方和带来的杀手个个都像木头似的,薛玉楼这时候也像是有心事,一直没有说话,只有桓兆年东看看西看看,无所事事。这真是一段无聊的旅程。

“你觉得楚八方会杀了我们吗?”薛玉楼终于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不呢?狡兔死走狗烹,找到宝藏之后,留我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要是我,我也会选择杀人灭口。”

薛玉楼犹豫了一会说:“说实话其实。。。有句话我说出口你别往心里去,其实。。。”

“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很张扬很个性吗,薛大老板。”桓兆年很奇怪。

“这么说吧,我跟你到怀远到龙亢镇,只是来玩玩,谁能想到竟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咱俩认识得也不是很久。要不你和楚八方说说,把解药给我,放我走吧,我现在知道的也很少,跟望淮楼那些看客没什么差别,而且我不会乱说的。你要知道这个楚八方和一全道全都是要人性命的主,这山高皇帝远的,我可不想死在这。”

“你这一说倒说个没完了。你自己怎么不和他说,以你薛大老板的身份,他说不定会卖你爹个面子,再不济,你可以给他一大笔钱,买你这少爷命。”桓兆年笑了笑,眼角却流露出一点点失望。

“我懒得搭理他那种人,还是你去吧,他有求于你,应该会听你的。”

“你觉得他会放了你吗?他知道因为有你在,我才会顺从他。否则凭他的毒药根本吓不到我。所以他是不会放了你的。”

“你说这话感情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让她放了你,太难。”

“不管怎么样你先去试一下行不行?咱俩能活一个不是更好吗?我会替你仇的。”

“哈哈,瞧你这点胆量。要问你自己去问,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服他。”桓兆年还是一脸戏谑,没个正经。

“你这人还真是不够朋友,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就算了,连朋友的死活也不顾。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看得开。别人有父有母,活得很精彩,你以为都像你这样无聊。”

“是啊,你说得很对。船靠岸了,你还是自己去问吧,再不说我们就要一全道的地盘了。”桓兆年虽然嘴不饶人,可心里却早就做好了尝试一下的打算,毕竟是他把薛玉楼带到这里的。

“我跟你本来就不是很熟,你和他说一下不行吗?”

“那我考虑考虑吧。”

下船到了冷水滩地界,路上人不是很多。旁边的茶馆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身穿粗布衣服的农民,他们看起来很普通很普通,但是却一直用异样的眼光朝这边看。

桓兆年不想再耽误,径直走到楚八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楚大哥,要不你把薛玉楼给放了吧,我跟他本来就不熟,不想再搭上条人命,你把解药给他让他走吧。出来江湖上混都不容易,互相体谅一下。”

“哼,我把他放了,你还会留下来吗?我可是早就听说你有多狡猾了。我知道你不怕死,而且你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准备好找人帮你解毒了。”

“你把他放了,我会帮你找宝藏,他在,我就不说。”

“你还是省省吧,他不在,你更不会说。别废话了,赶紧走!”

“真是对牛弹琴。”桓兆年摇了摇头。

知道说服不了,桓兆年年和薛玉楼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越来越多的人。这些人并不言语,只是异样的眼光盯着他们。

神禹宫在山顶上,再往前走就是通往石阶了。山上只有这一条路,路两边遍布怪石和灌木,再加上身后跟着的一群“村民”,众人也都捏了一把汗。楚八方走在最前面,他警惕得盯着石阶的两旁,毕竟一全道的凶狠早就出了名的,就算他们势力再大,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折在这种地方,也只能认栽。

走到山道最深处,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字“拴风谷”。这时身后的村民突然消失了,从他们的后方传来了一阵唢呐声,不知是哪家办丧事,洒下漫天的纸钱。楚八方担心这是一全道的诡计,让大家快速前进,通过这栓风谷,虽然是山腰,风却很大,众人身上脸上被吹的全是纸钱,很不吉利,拴风谷的妖风在当地也是很出名的。

不一会儿,办丧事的人也不见了,大家全都捏了把汗。眼看要到神禹宫前,楚八方虽然见惯了大场面也不免有些紧张。

这里很安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声音。没有动静,才是最可怕的。

突然一阵风铃声飘过,跟随而来的是香烛的味道。“各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啊?”一群穿着黄色长袍,戴着头巾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人身穿道袍,而他的随从们确实佛教装扮,甚是奇怪。此人就是一全道江淮坛坛主吴中书,以前是个秀才,可那个年代,秀才也未必能吃口饱饭,后来入了一全道,几年之内就坐到坛主的位置,生活好不滋润。

“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一个锦囊。这个锦囊是旁边这位小兄弟的父亲留给他的。当年他的父亲把锦囊交给这里的道长,并让道长将来转交给他的儿子,之后就离开了。听说你们这换了主人,我们这小兄弟见到陌生人很害羞,所以便托我们陪同他过来。还希望你们配合一下,我们取完东西就走。”

“好说好说,之前道长曾经交待过。各位先进屋坐坐,锦囊我这就去取。”

对于这种说辞,恐怕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反而更让人感到害怕。可是没办法,现在是求人办事,楚八方他们只好进去。

进屋之后,门突然关上了,接着便传来坛主吴中书的笑声。“来人啊,把他们全给我绑了!”

“你敢!”楚八方刚用力摆好架势,却突然感到四肢发软,瘫坐在地上。

这时候所有人也都感到四肢酸软,再也站不起来。

“你。。。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楚八方挣扎着问道。

“哈哈哈哈,就在刚才啊。”吴中书大笑,笑得很狂妄,一个曾经饭都吃不饱的人,现在身居高位,他怎能不狂,他有这个资本,这些都是凭他的本事得来了。

“不可能,一路上我已经很小心了。最有可能下毒的两个机会,一次是洒纸钱的时候,一次是院子里烧香烛的时候。但是我仔细检查过,纸钱和香烛都再普通不过了。”

“的确普通,正是因为普通,你才会大意。纸钱本身没有毒,只是在上面洒了些枯叶花的花粉。香烛也没有毒,只是一些加了些菱木香料。但这两种东西遇到一起,便会产生毒性。”

“又涨知识了。”桓兆年笑道。

“哼哼,亏你还笑得出来。今天你是主角,要杀的就是你!”吴中书看到桓兆年在笑,脸都要气绿了。不知为何看到别人发笑,他会那么生气。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其实只是路过这里,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能不能先让我们这些无关的人离开。”

“你跟你师傅那几年,别的本事没学到,信口胡说的水平倒是一流啊。”吴中书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以前竟是个读书人。“六年前你偷走一千两黄金,真是厉害啊。上头发了一等追杀令,一定要让你死。没想到今天你会自己送上门来。感谢你成全我,升官发财全靠你了。不过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给你多烧纸钱,让你在阴间过好日子的。”

“随你的便,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不过前些日子难道你没听说我们家还有一宗大宝藏吗?你就不关心那个?”

“那么大一笔宝藏,以我现在的本事,我能拿得到?就算得到了,我有命享受吗?倒不如把你杀了,换取一份天大的功劳,也能够得到祖师的青睐,以后在一全道就平步青云了。”人不患不知人,而患不自知啊。吴中书有这本事,几年之内能混到现在这地位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不知道楚爷会不会替你求情呢?哼哼。”

吴中书其实是在试探,那么大一笔宝藏他自己当然无福消受。可是宝藏自然要比一条人命更能换取祖师的赏识,更何况这条人命已经在砧板上。他现在两个都想要只是还不知道楚八方跟桓兆年的关系,不知道楚八方是不是已经从桓兆年那里得到了寻找宝藏的方法。

“你想动他?我想杀的人,就不会死在别人手里,识趣的就赶快拿出解药,我可不想无谓的浪费时间。”天色已经不早,楚八方不敢在这里耽搁,现在这种状态,万一到了兵戎相见的份上,他是没有胜算的,所以他只能通过威慑让吴中书做出让步。

“看来楚爷对你的命还真是挺在意的。那我就放了你吧。”吴中书不舍地看了看桓兆年,略带悲伤地踱步出门,忽然又回过头来对楚八方说:“可就这样放你你们走,我在属下面前颜面何存呢?既然你执意要保这个叛徒,那我杀你这十几个手下作为交换总可以吧?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还是交给您这样的大人物来抉择好了。”

听到这句话,楚八方的手下都感到十分紧张。这时候楚八方也很为难,他生气站了起来,却被吴中书一脚踢开,额头撞到地上流出血来。这些人跟着楚八方少说也有七八年了,那么久的相处又怎能没有感情?(虽说这些人出场到现在连个名字都还没有)比如大小伍兄弟,这兄弟俩一直是贴身保护楚八方的,有危险的时候总会冲到最前面,他们兄弟俩从二十出头就开始跟着楚八方,现在已经三十多岁却还没有娶妻生子。再比如丁玄,一直假扮德泰当铺的伙计,其实是楚八方的同乡,是楚八方小时候私塾老师的儿子。他可以无视陌生人的死活,但是跟随多年的手下,他却并不情愿他们死。可那又如何,他现在根本别无选择。钱财当然是越多越好,可是他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他怕的是他的主人,纵使权势如他,也只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放了桓兆年,把锦囊拿出来吧。”楚八方不敢回头看这些手下,只是把脸贴在地上。

吴中书这时候得意地笑了起来,他走过来拍了拍楚八方的肩膀:“楚爷都说话了,这人我能不放吗?这锦囊我已经让我的徒弟去那老东西的房间去找了,您可别着急啊。既然您让我杀了您的手下,那我也听您的话,先杀了他们不是?”说着,吴中书让徒弟把这些人拉出来,排成一排,然后亲自拿起刀,一刀砍向丁玄的脖子,丁玄本来正在叫骂,现在却只有气管发出游丝般的声音。

楚八方,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如今却不敢看眼前的一切。他把头贴在地上,闭上眼睛,喘着粗气。

“你不是人,是畜牲!”桓兆年愤怒地盯着吴中书,虽然有气无力,声音却很坚定。

“呦,不服气啊。他们可都是为你而死的啊,你真应该感谢他们。”说着,吴中书又是一刀,又一个人倒下了。

桓兆年想冲上去阻止,却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低下头,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他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全都为你而死。你居然不看,对得起他们吗?”吴中书让徒弟们扯着桓兆年的头发,抬起他的头,然后掰开他的眼睛。“哈哈哈,好好看看,记住这些人,他们都是他们的命换了你的命。”又是一刀下去,鲜血溅得满地

“你真是个畜牲,王八蛋!”

一会的功夫,十几个壮汉已被杀完。可吴中书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刚刚只是开胃菜,你再看看这是谁?”

“莫大叔!”桓兆年看到眼前遍体鳞伤的人已经惊呆了。这个人叫莫云谷,是桓兆年父亲的好朋友,也是他们要找的第四个人。不知道一全道用什么手段竟然已经知道第四个人是谁,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找到他。

“这个莫云谷的嘴巴还真是严实啊,怎么打都不说。你父亲结交了一个好兄弟啊。那就只好你来说喽。”吴中书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你看他都快被打死了,为了点钱财至于吗?何必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你只要交出藏宝图,我可以考虑放了他。”

看着眼前气息微弱的莫大叔,桓兆年完全心很痛。两年前,桓兆年在江湖行走时曾经遇到过莫云谷,莫云谷告知了他父亲的过往和宝藏的秘密,并把他身上的锦囊交给了桓兆年。那时候他们在金山的码头做搬运工,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快放了莫大叔,我知道什么全告诉你。藏宝图由四个锦囊组成,我们前些日子找到两个锦囊,这两个锦囊只有子用,寅木两个字,加上两年前莫大叔给我的锦囊,里面写着未檐还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这四个锦囊中的文字组成一句话,应该就是宝藏的位置。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快把人放了。”桓兆年已经挣扎的完全没有力气了,薛玉楼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坐在地上,这时候没有人可以救他们。

“就这些?凭这几个字就可以找到宝藏?少跟我耍花样!”吴中书拿刀子在莫云谷的背上连续划了几刀,莫云谷惨叫倒地,他的气息已像游丝一般,双膝跪地,两条胳膊被人拉着。

桓兆年仍然在尝试挣扎,虽然他的挣扎看起来很可笑,仅仅是每隔几秒钟身体微微动一下。他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只是体内的神经不甘心的颤动。

“你看你现在像不像一条死狗。”吴中书上去就是一巴掌,“快说,还有什么?”

“没有,别的我真的不知道。。。天干地支有可能。。。表示顺序,而锦囊。。。背面的字。。。应该。。。应该指位置。”

“哼,就这些?”吴中书向前走去,掂量了几下手中的刀,“也就是说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姑且相信你一次,可我喜欢杀人的感觉怎么办?要不然给你一次机会,用你的命换你莫大叔的命怎么样?”

桓兆年心里一惊,很难说是对死亡的恐惧,但也许的确是对死亡的恐惧。他没有亲人,朋友也只有几个。生命虽然只有一次,可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留恋呢?他不会主动去寻求解脱,因为他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既然死亡是迟早的事,他又要何必着急。他希望体会不一样的生活,希望做更多他觉得有意义的事。这样就算有一天生命结束,他也问心无愧,没有遗憾了。现在突然要面临生死的抉择,他还是会感到一丝恐惧,可他还是说出了“我愿意”。他死了没有人会牵挂,可莫云谷已经儿孙满堂,他希望莫云谷可以继续活下去,继续享受天伦之乐。

“这么勇敢,别急一个一个来!”说完一刀捅向莫云谷的心脏。“接下来就轮到你了,实在抱歉我要失信。可你们都死了,才没有人和我抢宝藏不是吗?”

就在这时候,几十个身穿长衫的人闯了进来。旁边还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姑娘,是花慕容!她担心桓兆年会出事,便找父亲帮忙,自己也一路跟随至此。

“放开他们!”这些人虽然都一副书生面孔,可是说起话来却铿锵有力,这种威严让得意的吴中书也感到一阵害怕。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吴中书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上山唯一的道路已经被他下令封锁了。并且栓风谷他也已命人布上迷阵,一般人根本走不出来。事实上一向谨慎的楚八方也已派上百士兵在他们上山后跟在后面接应,只是全被困在这拴风谷出不去。然而这些人却轻而易举的到达山顶,事实上他们都是教会学校的老师,这些老师都是当地人,有两个更是从小住在山脚下,他们对这座山的熟悉程度可以后来接手的一全道要高得多。事实上从后山山脚到神禹宫还有一条小路,这也是当年老道长下山给人看病时发现的一条路。

“我们不想跟你废话,快把人放了!”这些老师大多拿着长矛,也有几个拿着枪的,吴中书是绝对不敢冒这个险的。他想逃走,却被一个老师拿枪抵住脑袋。“我们不会杀你,只是希望走得顺畅些,所以借你脑袋一用。”说着,他把吴中书往外拉。这些老师全都来自教会学校,由于时局混乱,教会学校成立了教师巡逻队保护他们的学生,花慕容的父亲也在其中。花慕容便是通过父亲和这支巡逻队,救了桓兆年一命。

“花老师,请等一下。”花慕容的父亲曾经也是桓兆年的代课老师,一转眼十年已经过去,当桓兆年喊出花老师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很有感触的。“花老师,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办。”说罢,就去吴中书身上搜锦囊,这最后一个锦囊原来就在吴中书的身上。

下山经过拴风谷,这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周围的环境异常阴深。吴中书走在最前面带路,突然一群蝙蝠飞过,前面的吴中书不见了。手上没有了人质,大家心里更没底了。接着又遇到了楚八方调来的士兵。由于担心吴中书带人回来报复,众人都不敢停留,一群人在山谷转到天完全黑下来,却完全走不出去。

“这应该是一全道用来在荒郊野外打劫时常用的迷阵,一定有破解的方法。”桓兆年仔细看着前面这堵石墙的走向,问道:“拴风谷是什么形状?”

一位小时候居住在山脚的老师说:“是马蹄形的。”

桓兆年所有所思,布指一算,在墙上刻了一个记号,然后回头对大家说:“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很快回来。”

一路上桓兆年不停的做记号,头脑飞快的计算。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桓兆年跑了回来,他已经发现了这个迷阵的规律。“这叫燕回阵,据说连燕子都飞不出去。不过这种这个迷阵有一个缺点,只需要见到凹墙往左转,见到凸墙向右转就可以顺利走出。你们跟在我后面,我们得迅速离开这。”

就这样一行人终于回到县城。后来楚八方曾派人回到神禹宫打算报复,可是一全道的人却早已消失了踪迹,只得带着手下的尸首离开。桓兆年也回来找到了莫云谷的尸首安葬,莫云谷漂泊多年,如今总算回到了故乡,可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