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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侠影》第三章 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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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懋埒一下子变得认真:“我出宫容易,你就难说了,况且,我明晚就会离开京安。”

“好,那我们明晚就离开。”唐栎显得信心满满。

转眼间,唐栎气喘吁吁地在京安郊外的山坡上拼命地跑着。

这是他原本没想到的情况,那些士兵看到人影就神经大条,全部都集中在一块搜寻起来,离开京安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现在的刘懋埒恐怕还没发现情况不对,唐栎却只能满山奔跑,崎岖蜿蜒的山路让他的轻功一点儿都派不上用场,他平常在屋顶横梁飞檐走壁是如此轻松,沦落到此地,鞋子已经沾满了泥泞。

从皇宫里派出的追兵几乎发红了双眼,他们可就指望着这次追捕有点收获,兴许就能脱颖而出,加官进爵。

他们万万没想到,唐栎却是宁死也要摆脱这样的束缚。

黑色的夜给山路披上了轻薄的纱巾,月光照不进茂密的林子,让唐栎得以半点喘息,只求不要出任何差错,倘若真要被捉回去,不仅仅太子当不成,还很可能为了维护唐家面子,要来一场大义灭亲。

不知不觉,唐栎上山后赶紧下山,山坡上越往上的地方变得越发寒冷,只穿单衣的他可受不起这样的历练。

唐栎在林子中间的路并不好走,速度也开始减慢。只是稍稍减慢了逃离的步伐,唐栎便听到身后急促的跳跃声。

半个时辰前。

唐栎将所有简单东西归纳成一个小小的包袱,哪怕是自己经常拿起来耍的木剑也只好放弃。

句侍在门外伺候:“句侍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沐浴的用品。”唐栎慌了一下,心里又作了犹豫,这次逃出皇宫绝对不是一天半日,他不可能带上句侍和菀如,一切又仿佛晴天霹雳,原本要同床共好,此刻又不得不接受即将到来的天涯两隔。

唐栎把小包袱藏到了床底下,刚开门的瞬间,空中划过一道声音,唐栎立即把句侍抱起来退回房间,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暗箭穿透了窗户停留在床榻边上,强大渗透的振动力把刚藏好的包袱震了下来。

这下尴尬了。

句侍不知道这包袱是做什么用的,但这时候唐栎只关心箭上纸条,唐栎打开一看,那是懋埒熟悉的字迹:殿下,东门有内奸,逃窗计划泄露,务必现在离开,环城亭见!

句侍好奇探头去看,也看到了纸条上所写,唐栎忽然转头过去,句侍又低着头跪了下来。唐栎内心还有那么一刻欢喜,觉得刚才探头过来的句侍可爱极了,那种排除尊卑之分的感觉,可惜的是坏消息总是来得如此迅速,就像闪电一样劈死了所有曾经的希望与期盼。

“我得离开了。”唐栎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害怕说出这句话。

“圣上口谕,传康健王!”外面脚步声异常碎杂,稍而整齐,半掩着的门还是能看到外面人影重重。

唐栎犹豫了,纵使不管自己是否能逃离外面不知多少人的眼皮底下,谁也无法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前独自离开。

“殿下,句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殿下有自己的计划,但无论如何,句侍都愿意协助殿下。”话毕,句侍冲到门前,左右拉近关好大门。

这门突然紧闭,让带侍卫前来箱忠楞了一下。“还等什么!给我冲进去!”竖朱王唐棹穿好一身兵装又带了一一队人马,“父皇已经准许我宫内带兵缉拿唐栎!近宫卫听令!”

黑夜中屋顶冷风扫荡,唐栎忍不住哽咽,他居然背着包袱手拿木剑一个人静悄悄逃了出来。

唐栎找到了一匹马,毕竟以他的轻功绝对不可能翻过皇宫高墙,不管如何都只能先期待皇宫里有马车要出去。

不知为何,唐栎发现四周少了许多应该巡逻的士兵,这下可让他感到奇怪了,一路上大道平坦,畅通无阻。

只是下个拐弯就是皇宫外门,唐栎想了又想,拐弯后还有两百步的举例,如何也是发现,不如干脆先骑过去。

谁晓得是不是老天爷协助了唐栎,正碰上外门交班,先巡和后巡的士兵正规规矩矩的交接,然而唐栎策马而至。

“皇宫内不得策马,请出示许可。”尚在门口拦阻的士兵如是说。

唐栎冷冷怒斥:“放肆,抬起你的狗头看看本殿下是谁!”

那士兵依然面无惧色,以为尊卑之恭还是要诺行,但检查许可更加重要:“康健王,这是皇宫的规矩,请不要为难属下。”

唐栎踢马多走了两步,用木剑狠狠摔到那士兵脸上:“真是狗嘴长不出象牙,仔细听好了,本殿下是新任太子!奉圣上密旨要赶紧出宫办事,再拖延半分就诛你九族!”

那士兵听后真心双脚发抖,唐栎被封为新太子的事情原本是白天耳传的事,并没有真正确定,但是唐栎能用这种语气说到这份上,恐怕是砧板上的事实了。

“属下该死!”士兵们干净开了城门放行。

没想到如此顺利,唐栎也是后知后觉的心慌,这可是假传圣旨,死罪铁铁的,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唐栎顺手拿了放行令,如此一来京安的城门也会为他打开了。

唐栎疯狂踢马,人生第一次恨不得让一匹马跑得再快一些。

一支箭从身后穿到右肩,差点就射中了唐栎。唐栎回头看去,只见唐棹骑着战马飞奔追赶,身后还有十几名骑兵紧紧跟随。

“你逃不掉的!”唐棹显得胜券在握。

“那可未必!”转眼间众人快到城门前,唐栎将放行令挂到木剑上,借助冲力把令牌甩到把守城门的士兵眼前,天色昏暗,唐棹等人也看不到唐栎做了什么,只是忽然拐弯,唐栎往另一个方向跑了,唐棹哼了一下,却并没有分出一拨人到城门包抄,而是继续尾随。

唐栎拐了好几次弯,最终是贴着城墙朝城门跑去,见把守的人还没明白自己扔令牌的意思,于是准备高呼,天知道城门恰恰低沉打开,唐栎心里可要可坏了,丝毫不作踌躇就冲了出去。

唐棹看着唐栎出了城门,也就没有继续追赶,反而是咧嘴一笑:“临走前得送他一件礼物。”唐棹搭箭拉弓,闭上了眼睛松指放弦。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唐栎真不知道该是庆幸或是埋怨,唐棹射出的箭恰恰中了马屁股,马不跑了,他只好借助轻功到环城亭。

也不知是早到迟到,环城亭四处无人,安安静静的感觉实在让人容易打冷战。唐栎才喘了几口气,就听到四处沙沙声音,那绝不是一个人的动静,唐栎一慌拔腿就跑,左右不行,跑下不行,只好往山上跑了。

山路难走,树木茂密参差,月光照不进来,这使得唐栎不得不伸手摸摸前方才敢迈出一脚,逃跑的速度也就更慢了。

追兵后发后至,明明事情来得突然,却派出了皇宫里的精英追赶,捉拿刺客逃犯可是他们的强项,穿梭在密林中的踩踏声让唐栎更加心慌意乱。

追兵也在黑暗中摸索,他们不断往山顶逼近,直到四面八方的同僚汇聚在山顶一处。

“不可能,我们明明看见太子殿下跑到这座山的。”一名士兵信誓旦旦地说道。

“下山!”山下有同僚高呼,众人明白自己被黑夜骗了过去,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移动。

唐栎正是借由阴暗的隐蔽性躲了起来,待追兵仓促掠过,自己反倒冲下山区,沿途只发现极少逗留在山腰山下的士兵把守,唐栎上下窜动躲开了重重把守,很快便找到了新路离开了。

下山后的环境豁然开朗,尽管还是漆黑一片,但是接近村镇,店门外都有灯笼挂着,更夫才刚刚打完更,正准备回去喝个小酒歇息一会儿。忽然身前一片黑,抬头一看一个壮汉站在了面前,黑影笼罩了他整个人,把更夫一时吓得腿麻脚软。

“滚!”那个高大的身影言简意赅。

更夫还不拔腿就跑,这时候唐栎才刚刚到步,没想到已经有人等候着他。

“康健王,有人用八万两买你项上人头。”壮汉的语气像是志在必得。

唐栎马上就想到会是哪个皇兄皇弟。

“接招!”壮汉突然抡起一棍长棒冲向前去,直奔唐栎,唐栎手上拿的只是木剑,哪可能拼得过这厮,再有本事也不会跟这个完全不了解的莽汉纠缠几分。

唐栎横行躲开,立即朝前狂奔,他根本不想出手作任何抵抗,面对这样不知晓的强大敌人,只有逃跑才是上上策。

“你跑不掉!”壮汉旋转回身,将手中长棒投掷出去,长棒精准打到唐栎后背,唐栎无力扑倒在地,全身无力爬不起来。

壮汉动作甚快,赶过来再给唐栎的头面踹了一脚,唐栎完全晕眩,正闭眼之际,一个身影挡在了他和壮汉面前,只在昏死过去的前一刻,他感到了一阵寒意。

三个月后,唐栎和刘懋埒大摇大摆地在荆州一地的大街上毫无顾忌地走着。

“这下到了荆襄一地,恐怕也找不到咱们了吧。”唐栎感觉身心舒畅,呼吸着皇宫里从来不存在过的自由。

刘懋埒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他也很想能真正放松游玩,但眼下还是把正事先忙完。

“又来了!又来了!”身边窜过一个路人,喜庆哄哄地跑到远处的街口。

唐栎、懋埒跟随看去,才发现其他百姓也跟着过去,两边排列,拥拥挤挤的,似乎有大人物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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