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叔婶的事儿，就这么深深地埋藏在她的心底了，她没有说出来，她知道不穿衣服是丢丑的事。

她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天该怎样就怎样，说实话在这儿生活得久了，她觉得奶奶更亲，在她的感知里，奶奶就是真正带她的人，算是把她看得重的人了，也会跟着奶奶上屋里，下屋里去走走人家。

妈妈虽然是工作在城里，那还是牵挂自己孩子的，每个月来乡下看她时，会把省下来的钱在城里买最贵最好的饼干放奶奶那给她吃。可她哪有印象吃过这些玩意儿，弟弟送来以后还是双份的，可这姐弟到底吃了多少？

奶奶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也做不得声，她自己的女儿等一下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去铁桶里偷几片吃，一两斤饼干经得几吃。姑姑的年纪也不大，这好吃又是人的本性，奶奶也只能任由她们了。

要是她尝到了城里来的甜饼干的味道，她嘴巴里有东西吃，那婶婶家的菜再好吃，她也会记不起来，也不会用手去偷哦。

这真是螳螂在前，黄雀在后，每个人都有着大家看不到的东西，她这么小就有了，何况那比她大的人呢！

看到她那结实样，妈妈是绝对没有一丁点儿担心她会在爷爷奶奶家饿肚子，只是她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女是不曾尝出那饼干的味道，即使有过，也可能是碎末了。

奶奶带得孙女极好，怕她饿着，怕她凉着，姑姑吃了孙女的饼干，奶奶也愧疚，只是放在心里不吭半句，用心地带着她长大，来弥补这遇料得到的姑姑的馋嘴。

虽然这门缝里过的日子有时让她极不高兴，但是没有任何约束，她是喜欢的。不读书又不要写字就不要动脑筋，她乐意没人逼她去做这些。

她一点不知饼干的事儿，当然她却更不知道姑姑正是豆寇年华时，偷吃饼干就象她偷菜一样，很正常不过，何况实在是萝卜白菜的日子。

奶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女儿吃了孙女的东西，也还是看在这几个女儿帮手带人的份上。有时奶奶忙不过来，落得给姑姑照看她就是自然的了。

这没点甜头，她们照顾得没劲头的，奶奶鼓励她们的能干，有时自己是能省点力的，她深知带孩子是多么的具体。不过只要她不听话，只要吵闹，就会弄得这年青的姑姑们烦燥。

她们会背着奶奶揍她，却又怕奶奶发现，也使出象婶婶一样的伎俩，把她抱到了太阳底下，那眼睛几晒几晒就睡着了。姑姑看着她这样迷糊了就快活得象燕子一样飞出去玩了，这真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就完事了。

承受这样的点点滴滴，她一点也不知这是故意整她的。除了吃喝拉撒无忧无虑地生活，她的日子就这么简单。受点小欺负，她也不觉得怎样，也日渐的长大。

只要不让她提笔就行，什么都无所谓，她也就不慌，所以五岁多的她连笔都不会握，一个字也不去写。

二姑在大队刚成立的幼儿园里当老师，心想也带她去，可野惯了的她，怎么也关不住，无奈，二姑再也不硬逼了。

可是姑姑们去大队公社种菜挖土，那她就愿意跟腿，每家每户计工的劳动，田里七嘴八舌，打情骂俏也是那些年青人调情的地方，她站在田边看着在眼里，手里不是摘根黄瓜，就是西红柿，洗都不洗塞进口里。

“甜酒了，卖甜酒了，小钵子甜酒……”在那日晒正浓时，挑着一担桶子的人游走在田生埂子边，四处张望而来，她扔掉手里的，就跑了过去。

大伙儿丢下锄头一窝轰的全围向了甜酒担子，田里就不见几个人了，手里端着钵子，坐在田边，吃个精光。

倒是姑姑这还舍得，舀出甜酒就往学妹子的嘴里喂，让她吃个宝，或许也是觉得吃了她的饼干过意不去吧！她们心里都有数。

这大自然的地方，才是她所向往的幼儿园，鸟语花香，奔放自由。还有奶奶家的那堂屋，就是给了她无限乐趣的幼儿园。

她的每一天都离不开堂屋。

吃饭，就爬在那高高的八仙桌旁跪着吃；玩耍，就滚在竹门槛上爬着玩；冬天，就围着堆烧得旺旺的木柴把小手烤；夏天，就痴痴的望着梁堂上筑巢的燕子。

有一天，很少来这玩耍的婶婶家的儿子武子来和这姐弟俩玩，那堂上的叽叽喳喳的燕子也衔着食物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忽上忽下，前前后后。

这飞进飞出的让几个堂屋里的孩子是看得入神，他们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低飞的燕子，可谁都没那本事。

不知谁忽地指着那燕窝说：“你们猜窝里面有蛋没有。”，那实在抓不到燕子的渴望，激起着这几个孩子更大的好奇！

屋梁上的燕巢高得连大人们都望尘莫及，何况是几个小孩，门后的楼梯几个人试了试，哪又能搬得动。

正脑壳痛时，这时她眼前一亮，瞧见一根竹竿摆在边上，她想让巢沿着竹竿索下来，却是小脑不想事什么后果也不计，几个小孩拿着竹竿轻轻的去拈燕窝。

哪知刚一上手，燕窝啪啦哐啦的直落了下来，燕窝里的蛋倾刻打得唏叭烂，几个小孩还来不及欣喜，当看到里面真有蛋，大声地喊着“有蛋，有蛋，真的有蛋……”的跳了起来。

凑在一起兴奋的小孩们话音未落，爷爷正好挑着粪桶从地里干活回来：＂你们干么子？＂吓得几个小孩屁滚尿流的往外逃。

当爷爷看到心爱的燕窝变成了惨不忍暏的草窝，肺都要气炸的爷爷拿起小竹竿追在跑到最后的她的后面，重重的打去，这一次她没那么坚强，＂哇哇＂大哭地坐在了地上。

＂还哭，嘴巴可以塞个拳头进了，是你这小家伙出的鬼主意罢。＂更是边打边骂，爷爷气得直跺脚，奶奶出来忙抱着她跑开了。

后来，听老人说，燕子是带来好运与福气的，它在你家没安全感，它的小燕子就长不大，是再也不会来家筑巢的了。

果然，爷爷家燕子是好几年都不曾来过，这个十几年的燕子窝就这样毁在她手里了，可见爷爷当时是多伤心啊！

望着爷爷亲手清扫那同样孕育着生命的燕窝的背影，望着爷爷把它埋在泥土的那一刻，她好像长大了许多。

好几天，看到爷爷的背影就躲得远远的，她知道她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她再也看不到在窝里伸出的小燕子的头，向着那屋外叽叽喳喳的叫声。

这种知道犯错的伤心，是她头一回，但堂屋里这个充满笑声的地方，很快就让她淡忘了那件有些吓着了她的场面的记忆。

奶奶忙完家务，坐在堂屋里，辛苦的样子，渐渐地被孙子们的玩皮逗笑，那双起了老茧的手也终于放在椅子边停歇着，呡着嘴似笑非笑的慈详，感觉在笑着她自己一样。

不一会，她全身上下捞过不停，唯独就是那背她够不着，急得心里都会痒了。＂学妹子哎，快点来，快点来，背痒得钻心达！＂

每次她是边起身边反坐到一张靠椅上，把双手搭在椅背上，上衣整个扒到颈背上，前面那对裸露的好丰满的，有着女性象征，凸显在胸前的那对肉团，也随着后面的孙女为她抓痒时摇来摇去。

她边笑边给奶奶抓痒，这时堂屋里其他的孩子准会围过去笑奶奶，有时还去点一点她的胸脯，奶奶是笑得身子都在震动一样的有味。

堂屋里的孩子猛地又跑到她跟前再抓一把，围到一起笑，＂看罗，奶挤挤。＂那垂下来的两团，着实是大，晃动在椅子下，她自己是一点不觉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那双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还一个劲地边喊：＂鬼仔子哎，莫搞咯，捞痒啰。＂

这些小孩哪听她的话哦，还时不时笑得前俯后仰，在地下打滚。此刻的堂屋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吹散了夏季无比炎热的干燥，一口口的热风从外涌来，显得里面更是热闹。

一老一小天真无邪地嘻闹着与树枝上蝉鸣响亮的叫声熔为一体，谱写了一首夏季快乐的诗篇。

大正午，白太阳，照光光

阳光下，燕雀飞，叽喳喳

堂屋里，老与小，乐哈哈

树丛中，蝉儿鸣，响亮亮

儿时乐，终生情，忆绵绵

在奶奶心里，露出这个母性色彩的标志在小孩子面前，是不丑的事。而从人类幼小的心里开始起，它却又早已知晓应该遮遮掩掩的穿上衣服才让人踏实，这或许就意味着是小孩那感知里还不懂的性。

孩子们的笑声，意味着这个年龄说不出的性为何物，但望着平时大家都不裸露的身体，小孩是只知道兴奋，那白嫩白嫩的摇动，那说不出的味道，已是他们感知性的萌芽的开始！

这种摇摇晃晃的闪动是挑逗，心花怒放的激动是本能，这已深埋在人性骨子里的骚动，谁都会经历，这种欲望越成长就越强烈。

吸吮着乳汁长大的孩子，对其中的味道却并无回味。女人的胸，是性，却更是那涓涓流水般的奶汁滴滴入口，孕育着生命的延续。

几双小手和奶奶的前胸、后背，还有老少的笑声在这燕子飞过的堂屋里已不是三五两次的热闹，奶奶的背没人抓难受得如蚂蚁在爬，于她只是一种生理上止痒的发泄。

什么露得什么露不得，这种不是性的裸露，却是勾起性的欲望的前奏，连小孩也不会例外的激动，只是童真的玩味不代表性而以！

对于一位农村老奶奶哪会知道这些，裸露是那燃烧的欲望的火种，她已走过了那青涩时代。她只懂得过日子，一天一天重复着儿孙满堂的幸福生舌。

她慢慢地也只会随着这些小孩的笑声累得打起盹来，而直到她醒来起身走开时，衣服才被放下来，遮住那孩子们早以熟悉的奶奶。

就那么衣服敝开着睡了，孩子们的笑声也静下来了，等待奶奶的又是下一顿饭的开始。这就是她劳累了一辈子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孙子辈越长越大，她却老了。

＂学妹子哎，学妹子哎＂就在这粪香味的空气中喊来喊去，学妹子哎，在那小河边上跑来跑去，学妹子哎，在那竹门槛上滚来滚去，学妹子哎在那泥巴地里爬来爬去……

一晃，春夏秋冬就是六年。

这一天，父亲背着一个大包和母亲一起手里牵着她走出了这条泥巴小道，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回望。

她不知道随着她走出这条乡间小道的尽头她童年的美好时光就只能在记忆中搜寻了，她也不知道再回到这里时那她也只是来看爷爷奶奶了，她也更不知道城里的味道会是什么样子，她什么也不知道的向前走。这一走只是该读书的时候快到了，她该离开这了……

一个字也不认识的她，又怎样的走入新的生活呢？她会喜欢那的生活吗？

嘻嘻哈哈萌童时，乡间田野小河畔

蹦蹦跳跳不知愁，堂前屋后流水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