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说：“张素怀啊。我们三个都找过她，所以我们三个人她都认得。我跟踪戚息蝶的时候，看见他俩见面，她跟戚息蝶应该是旧识。她长得够漂亮了，重要的是她就是专业研究道法的。”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就算没有证据找一找她也是可以的。”戚息蝶说，“她可是掌管着这附近所有道士、法师的资料，先问她一下谁会用那种法术就行。”

三个人订好了计划，便告别了叶筱云，准备明天一早去找张素怀。叶筱云拿出和蝴蝶卡片一起的信纸，他知道，这次的事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毁了他，因为他在红水村曾狠狠羞辱了那个所谓的“神”。他们要的不是叶筱云死，是叶筱云向他们跪下来。他曾经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因为他有很清晰的目的，就能够笔直地向前，至少在他毕业之前他一直这样认为。他也预测过自己会遭到挫折，可当他真正来到这里，他才发现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让他迷惑，等他发现时，他已经离他本来要走的路越来越远。这条路与他原本的目的地太远太远，路的前方是一边黑暗，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感觉到害怕。

“咚咚。”病房的门被推开，是叶流年，“我可以进来吗？”

“嗯。”叶筱云没有任何理由不让他进来，手上却把两张纸全部收好。

叶流年坐到他的床上，和他说：“感觉好一些没？我问过医生了，你的腿没什么大事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

“我……对不起。”这三个字没有任何的意义，改变不了那些已经发生的事，但是叶筱云除了这三个字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那个警卫我向他解释过了，他不怪你。”

“那又怎样？”他知道他爸有权利有地位，这样的事很容易就能办到，但是不论那个警卫是否真心的原谅他，他都感觉不到一丝的轻松。

“不怎么样，你要的不是原谅，是救赎，但真正的救赎只能是自己给自己的。”叶流年伸出手摸了摸叶筱云的头，“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得明白，都不会按照你设想的发展。我告诉过你，别太执着，因为你执着的那些东西在你的整个人生中或许根本微不足道。”

“好了，我是抽空才能过来看看你，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等事情都忙完了我再来看你吧。”叶流年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芳芷和夏枫到了张素怀的道法研究中心，张素怀却不在那里，问过值班的服务人员，他们说张素怀去警察局了。

“昨天不是有旅馆着火了吗，电视里播了，她觉得可能是有人用了法术，所以一早就去了警察局提供线索了。”

从那里出来之后，夏枫说：“她先跑到警察局提供线索去了，这样她反而就更不好怀疑她了。”

“先回去看看她到底提供了些什么线索吧。”

两个人又赶回警局，楚生正好在给张素怀录口供。芳芷把楚生叫出来，对他说明了情况，接替了他的班，和夏枫一起询问张素怀。

芳芷说：“正好，其实我们也是想去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的，结果不小心错开了。昨天的火灾电视已经报道了，你有什么看法？”

张素怀说：“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这个肯定是一种法术，而且我们家的人才会。”

夏枫听了之后说：“只有你们家的人才会，现在只有你在这边吧，那不就是只有你一个人会了？”

张素怀却说：“不，前几天我把这个法术教给了我的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

“芳兰。”

“你说什么！”芳芷激动的拍桌而起，为什么芳兰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认得芳兰？

张素怀好像早就猜到了芳芷的反应，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淡淡的说：“看来她没告诉过你，我和你姐姐早就认识，她跟戚息蝶就是我介绍的。她前几天来找我时要我教她个小法术，我就教给了她这个。”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姐干的这些事？”

“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是你们问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这种法术。”

夏枫拽着芳芷的衣服把他拽回椅子上，示意他冷静。

张素怀接着说：“芳兰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认为是她做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芳芷努力强装镇定，和她说：“这件事情我们会去查证。昨天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证？”

“昨天我和芳兰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饭，我们至少在饭店待了两个多小时，你们可以去查饭店的监控。”

夏枫问她：“你们吃两个多小时的饭？”

“因为芳兰突然有事离开了会儿，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做就一直在等她，她回来之后我们才开始吃饭。这件事情你们可以去问芳兰。”

饭店的监控很快就找到了，正如张素怀所言，两个人进了饭店坐下没多久，芳兰就接了电话，之后便匆忙离开。期间张素怀要了一壶茶，一边玩手机一边等芳兰，上过两次厕所，但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芳兰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回来的，两个人继续点餐、吃饭，最后一同离开饭店。

按照规定，芳芷和芳兰有亲属关系，所以芳芷不可以参与对芳兰的审问，芳兰是楚生和夏枫问的话。夏枫看芳芷一脸阴郁，就过去搂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又不是她，你紧张什么？”

“我就是，感觉很不好，我也说不清楚。”最开始那一男一女只是把他们三个当做目标，每一下都是要他们死。但是现在牵扯的人却越来越多，先是夏枫的父亲，然后是叶筱云的父亲，现在是他的姐姐。那两个人似乎已经不再想要杀他们了。

张素怀找到楚生，对他说：“抱歉，我突然有点私事，监控录像已经证实了我没离开过饭店，我可以先走吗？”

楚生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张素怀本身就是主动过来提供线索的，于情于理，楚生都只能放她走。

楚生让芳兰坐好，不管如何芳兰可能和这件案子有关，审是一定要审的，但毕竟是芳芷的姐姐，楚生在说话上就没有以往那么严厉。

“你不用害怕，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你是不是真的向张素怀学过法术？”

“是的，就前几天的事情，我去找她，她正好在看书，我就问她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能不能学会，她就教了我一个法术。”

“那个法术你学会没有？你一个人的时候能不能使用。”

“用的不太好，但是我一个人也可以用。”

“昨天晚上你约好了和张素怀一起吃饭，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你去了哪里，有人可以证明吗？”

“昨天晚上我是约好了和张素怀吃饭，可是刚到饭店我就收到了公司董事长的电话，说有一份报表急用，让我回去处理一下。我马上就赶回公司了，半路上堵了一会儿，然后董事长又和我说他自己已经处理好了，我就又回去和张素怀吃饭了。我一个人开车走的，也没有到过公司，应该没有什么人证。”

楚生让夏枫先看着芳兰，自己去查证把芳兰叫回去的电话是否存在。芳兰很紧张，不停地搓自己的双手，还问夏枫能不能见芳芷。

“见芳芷是不可能了，不过你真的不用担心。”要说芳兰有嫌疑夏枫是绝对不信的，不仅是因为她是芳芷的姐姐。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他们，一定比他们发觉到的要早。她那么处心积虑的要害他们，这些计划像芳兰这样的普通人是做不出来的。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张素怀的，你们应该不会有工作联系啊？”

“偶然碰到的，在医院。是公司组织的体检，我有些事情去晚了，就只能一个人体检。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找不到科室，正好碰到她，就认识了。”

楚生联系上了芳兰所在公司的董事长，那个人却矢口否认曾叫芳兰回公司。楚生只好分别查了两个人的通话记录，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谎，芳兰的手机在那个时间确实有接电话的记录，而公司的董事长也没有播出电话的记录。那么那通电话就是某个人“借用”公司的电话号码打给芳兰，为了把芳兰从饭店引出来，造成她这一个小时都无法证明自己的行踪。但是楚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整个事件很牵强，有地方讲不通。

楚生回了警局，却意外在大厅看到了已经离去的张素怀，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张素怀一见到楚生便急切的对他说：“我想到了，还有一个人会这个法术，而且他还知道我把这个法术教给了芳兰！是他！一定是他！”

“你先别激动，慢慢把事情说清楚。还有，这位是……”楚生看向张素怀身边的男人。

“啊，我叫张素清，和张素怀是表亲。今天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楚生和夏枫分开询问了张素怀和张素清，再把两个人的情报合到一起，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张素灵。张素清说他本就是为了寻找张素灵而来，上一次没有寻到张素灵，却意外地找到了张素怀。回家报告了张素怀的消息之后，他试图用法术寻找张素灵，法术的结果显示他还活着，并且就应该在本市附近，所以才又来了一次。而张素怀则说，她前几天曾请过一个清洁工，当时她教芳兰法术时那个清洁工正好在。后来她想向保洁投诉那个清洁工，保洁却说并没有派过那样一个人去她家里。

张素怀说：“那个人一定是张素灵，他一定还活着。并且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楚生问他：“你们能找到他吗？”

“不能，我们只能确定他在这附近。”

说是这附近，但这整个市区再加上郊区也是够大的，还不知道他的样貌，总不能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人就搜遍整个市。不过楚生还是要对他们表示感谢，毕竟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目标，而且也证明了芳兰的无辜。夏枫记得芳芷说过，从他父亲指甲中检验出的dna是男性，与现在的情况正相符，但是那个一直存在着的“女人”却“不见”了。他们已经见识过了那个死神，他们也一直认为凶手是死神和一个女人，现在张素灵的出现反而让他们已经清楚的线索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