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和楚生定好计划后，芳芷就匆匆离开了，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戚息蝶的那件事。戚息蝶到底为什么要把号码纸拿走，戚息蝶不是答应过了会帮他的吗？还是说，那些话只是戚息蝶来骗他的。戚息蝶当然不会坐在家里等他，芳芷找了大半天，才在一家酒吧找到了他。戚息蝶正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卡座上喝酒，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

芳芷向他们走过去，表情自然不会好。女人看到芳芷凶神恶煞的脸，吓得一哆嗦，晃着戚息蝶的手臂小声问他：“那个人是谁啊，好像是向我们这里来了，你认识吗？”

芳芷走到桌边，对那个女人说：“让开，我找他。”

“你谁啊你？”

“让开！”

女人被芳芷的眼里话语唬住了，和戚息蝶道了个别，说下次再约就跑了。戚息蝶也不在乎，反而因为看到了芳芷少有的发怒而嘴角带笑。戚息蝶把刚刚那个女人喝过一半的酒拿走，把自己的酒递过去给芳芷，让他坐下。

芳芷不买账，瞪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怎么？我出来玩有什么不对？这就是我的生活，就算和你的不一样，也不至于这样跑过来质问我吧。”

“别装傻。cr说了，你把那张号码纸拿走了，为什么？那张号码纸在哪？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谈好了，你说你会帮我，为什么要骗我？”

“嗯……”戚息蝶把推到芳芷面前的酒又拿回来，一饮而尽，“我没骗你，我从来没骗过你。我说了帮你，我就一定会帮你，而且我自认也确实帮了你不少，非要说的话，只是我帮你的手段和你平时的行为不一样罢了。听着，没有人会乖乖做事不求回报的，你们不也是按月拿工资。”

“说你呢，别提我。这就是你要的回报？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之间就完了，我回去就带人抓你。”

“诶诶诶！这当然不是我要的回报，我哪有这么肤浅。你以为我上哪去找le，我只能是找能找到他的人去找他。”像戚息蝶这样的人，极少会去拜托别人做事，这样着急的去求人办事怎么会不招人猜疑。戚息蝶想到那个人回来查他，对他而言查到芳芷不费吹灰之力。现在芳芷可以算得上是戚息蝶的软肋，那张号码纸就是来堵他嘴的，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来往了。这样的事戚息蝶不想对芳芷说，便接着说：“我要是不让你们及时抓住了le，叶流年早就死了，这件事要记我一功的吧。对我而言呢，没有什么好人和坏人，只有能办这件事的人和不能办这件事的人。退让并不是妥协，现在你还不懂，但是你只要懂一个就好了，我是你这边的。那伙儿毒贩你不用管，我猜月空夜跟定会去管。”

芳芷低着头生气，偏偏又说不出来什么，因为如果不是戚息蝶，叶流年真的是早就死了。像戚息蝶这样的人，芳芷从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能遇到这样的人，也没想到过这样一个人会说要帮他。芳芷气极反笑，说：“我怎么会遇到你？”

“是啊，我怎么会遇到你，就像是……”戚息蝶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怎么的他就会遇到芳芷，然后所有的事都和他扯上关系了，就像是有人安排的一样。戚息蝶没说出这句话，把这句话烂在了肚子了，他还没有答案，而且这件事也不适合芳芷去想。

“就像是我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一样。说起来，你把我的女伴赶跑了，你得负责，陪我喝几杯吧。”

芳芷鄙夷的摇摇头说：“没兴趣。你这种姿态我十分看不惯，我走了。”

“你去哪？”

“我打算去看看叶筱云。”

“那你去吧。”戚息蝶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坐着，芳芷走后，他就找服务员结了账。只有他一个人，喝酒也没有意思。戚息蝶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伸出手，袖口中爬出一只小飞虫。虫子接触到空气，抖了抖翅膀，在空中盘旋，引领着戚息蝶向一个方向去。

飞虫在一家网吧前停下来，落到戚息蝶身上。le喜欢来网吧是有原因的，这里人多，光线又暗，很难被人发现。可是le从刚才起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好像网吧里有什么人进来了。le谨慎的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行为异常的人存在，但是le还是离开了座位。来之前他就已经把网吧的位置侦查好了，这个网吧的厕所窗户矮，很容易就能翻出去，而且窗后的街道十分利于逃窜。

le从窗户处纵身而跃，却没有像意想之中的落到地面，他被什么抓住了正悬在空中。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从脖颈处垂下的长发丝搔动着他的肌肤，他只觉得恐惧。

戚息蝶说：“告诉你件事好了，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是个适合逃跑的地方，别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来。”

“你……你要做什么？”

“我记得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呢。”

“我……我……我有话要说！”le情急之下决定故技重施，“我知道的！我知道那个要我们做一切的人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我也根本就没打算弄死你，因为你并没有真的伤到芳芷，不过……”戚息蝶跳出窗户把le一把扔到地上，说，“你想杀掉芳芷但是没杀掉，所以我也要来一次杀你没杀成。”

“别！”le坐在地上，靠着手的力量拼命向后退。

“放心，不会真的……”戚息蝶把扇子拿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话还未说完le就已经像见了鬼一样。le见到的鬼肯定不是戚息蝶，戚息蝶把扇子架在自己的头后方，“咣当”一下，竟然抵住了一次未知的攻击。戚息蝶一边前倾身体一边转身，前倾就变成了后躺。手中的扇子离开攻击他的武器，向他原本的后方用力挥出一道半圆。扇子掀起巨大的风波，路边的杂物都被吹起，攻击他的人也被吹退了几米。

风停下后，戚息蝶看清了袭击他的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披风，看不见身形，脸上带着面具也看不见面容。他的背后长着翅膀，手中是一把漆黑的镰刀。

“死神？”但是戚息蝶并没打算杀死le，他自己也不会死，按理说死神不该出现，“你是叛逃的死神？”

“你不起来吗？”

“暂时还不想起。”戚息蝶打开扇子，扇面上显现出了一些咒文，天上便降下一道惊雷，直劈那个死神。死神没有躲，用手中的镰刀接了雷光，雷闪了一下就消失了。这个结果戚息蝶不觉得意外，死神的镰刀就是神物，是世界规则外的东西，一切攻击都无效。

“没完呢。”

天上的雷接二连三的从不同角度劈下来，死神挥舞着镰刀，接下了全部的雷。死神对他偏了个头说：“完了吗？”

“搞什么？不是说死神全是弱鸡吗？”

戚息蝶用手拍地，翻身站起来。被晾在一旁的le见机要跑，戚息蝶一把拽住他的后领，把他拖回了戚息蝶和那个死神之间。le直面死神就已经吓得全身瘫软了，全靠着戚息蝶在身后的手撑着他。le看着那个死神，竟然开始道起歉来。

戚息蝶说：“果然啊，你们认识。你过来其实是为了杀le的吧，你就是那个让他们绑架叶流年的人？”

死神点点头说：“是又如何？你以为你可以阻止吗？”

死神挥舞着镰刀砍下，戚息蝶手上拎着le到处躲避。被镰刀擦到一点就是死，他的速度又很快，戚息蝶还要顾着le，闪躲的很是吃力。戚息蝶借着死神挥动镰刀的空隙，用扇子打出风浪，镰刀要比扇子长太多，所以戚息蝶先出了手。风浪瞬间击退了死神，让戚息蝶有了一个喘息的空档。

死神对他说：“你就只有这点儿能耐？”

“可不是嘛。”戚息蝶张开扇面，扇面上浮现的黑色符咒纷纷飞起，在空中化成箭矢，射向死神。

“这些对我都无用。”死神抄起镰刀，轻易的就挡下了所有的箭矢，却突然像脱线的木偶一样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双手无力的垂下，手中的镰刀也坠落于地。

戚息蝶把自己扇子的另一面给他看，那面是一片空白。“你看见了，我是把咒文写在扇面上施放，可是扇子有两面，你一直都没看到我把另一面露出来吧。我当然知道我怎么攻击你都是没用的，就算我打到你，你也可以无限复原。但是我想你控制自己的身体总不会是用意念吧？应该也是依靠神经，或者类似神经的东西，那就很好办了。”

死神却说：“你以为你是阻止了我了吗？你在帮我，毕竟这个计划，没有你不行。”

“你说什么？”

死神在面具后面浅笑，“你早晚会知道。”

戚息蝶想不明白他的话，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相见，戚息蝶想不通为何他就如此确信戚息蝶会帮他。还是他只是在说胡话拖延时间？戚息蝶走进他，想拿下他的面具，他的袖口中突然掉落了一张黄纸。戚息蝶看出那是一张符纸，便赶紧躲避开。那张符纸落地后就燃起了一团烈火，而死神和镰刀都在烈火中消失了，只剩下一只肚皮朝上、被烧死的小虫。

“啧啧。”死神已经不见了，那么那件事就等有空了再想。戚息蝶转向le，把正准备再次爬走的le揪回来。

“喂，刚刚有人打扰了，不过他现在走了，所以我们继续吧。”

le挣扎着哭喊：“别别！我认识刚刚那个人，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别杀我！”

“我早就说过了，不会杀你的。”戚息蝶把扇子在手中转一圈，扇子变成了一把短刀，直插le的心脏，le也霎时间晕了过去。

夏枫一路跟着cr他们，他们在路上换了车，却并没有向着车站的方向开，所以不是准备逃跑，应该就像夏枫预料的那样，他们和幕后人约了见面的地点。cr他们一直在路上兜圈子，夏枫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就拉远了和他们的距离。cr又开了一段时间，在一家旅馆前停了车，随后他们二人都进了旅馆。夏枫马上通知了楚生旅馆的位置，自己下了车，准备先自己一个人一探究竟。

夏枫刚打开车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缠住，像被人紧抱一般。夏枫被那股力拉扯着飞速后退，周身被一团团黑气缠绕着。

“混蛋！放我下来！”夏枫大喊，无奈所有的话语都被呼啸的风吞没了，偏偏夏枫却能清晰地听到槐影的声音。

“不要去那里。”

“我去哪里不用你管，给我滚开！”

槐影毫无预兆的就放了下了他，黑气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都是一场梦。但是夏枫确实被带离了那个地方，虽然身处路中央，却一辆车也没有。夏枫连上网络打开手机地图，这里竟然距旅馆足有两公里，而且这条路因为施工原因被封锁了，不可能会有车经过。夏枫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自己走回去。就算他赶到了旅馆，cr他们也肯定早就跑了，只能希望楚生能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