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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唐876》第六十一章 御敌者谋,歼我者,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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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这敲门声让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异常紧张。

简方表情因为紧张而显得焦虑无措,他的目光直接求助向简彤。简彤靠近床榻而坐,尽量让自己声音绵长而虚弱。

“哪位啊,我刚想再睡一会,哦,是孙管家呀,您老人家稍等我这就下来给您开门。”

孙管家自报了姓名,听这话又急忙阻止了简彤:“别,简彤姑娘切莫起身了,老奴只是受我家公子嘱托,来探望姑娘病情。既姑娘还未起身就不必了,你只管好生休息,老奴改日再来。我家公子说等姑娘大病痊愈后,他定来探望。”

“小女谢过管家与将军的好意,我本无大碍,休息几日即可。让将军费心惦念了,等身体痊愈必定过去谢过。”

“姑娘莫要客气,我且先告辞,你请休息。”

说话声中脚步渐渐远了,简方这才长出一口气,看了刘驰驰一眼,对简彤说:“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担心什么来什么,依我看此人不宜在此久待了。”

“你让我想想。”简彤细皱起了眉头。对于孙管家的造访,不知为何她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要尽快决定,不然会连累到你我。”简方丢下一句话出了屋子。

屋子里归于寂静,熏香燃成一条笔直的白线,仿佛垂直在正午的空气里一动不动。

简彤入定一样看着刘驰驰昏睡着的白皙面容,听着他坦然而恬静的呼吸,这一幅画面从正午静止到了黄昏。

简彤依旧盯着他琢磨着心事,忘了点灯。屋子的光线在黄昏时分几乎全部沉入到了黑暗里,只有窗格上涂抹着一抹天际映来的绯红颜色。

昏暗中响起虚弱的声音:“水,喝水。”

“哦”简彤下意识去拿桌上的茶碗,但忽得反应过来,让她几乎惊叫起来。她两步赶到床边,俯下身子盯住刘驰驰,脸上刹时飞上喜悦的神情:“你终于醒啦。”

刘驰驰昏睡了七天终于醒了,不过虚弱又很快让他闭上眼睛,看得出他仍需要时间来恢复。

简彤把半个身子侧在床上,一只手从身后扶住刘驰驰,让他偎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拿住水碗给他喂水。

这个男人此时虚弱得仿佛一个婴儿,因为没有力气支撑脑袋,所以头部几乎全部的重量都承担在她丰满而结实的胸脯。随着他喝水时一口一口的吞咽,他柔软微带卷曲的头发便像一个调皮鬼似的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胸脯。此时她的脸涨得通红,身体的某个部位好像起了异样的感觉,可是自己一个人唯有用这个方式才能让他喝到水。在他咕咚咕咚一口一口中,简彤这个女孩家心里生起了一片薄雾似的柔荑。

在不停歇地喝下两大碗水后,刘驰驰看起来明显比刚才有了些精神。简彤这才重新把他放下,平躺在床上。她自己身子朝前半趴在床沿,看着他,喃喃说:“幸亏你醒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看到刘驰驰的眼睛睁着看着自己,她知道他在听自己说话,便接着说:“在这将军府待着终归不是个事儿,午晌孙管家来,虽没有让他进门,但待这里确实危险,说不好万一哪天闯进个人来,你说呢。”

这女孩家的眼睛就像水珠一般明亮有神,靠近他说话时,温暖湿润的口气中带着好闻的兰芷香味,刘驰驰还不能太动弹,所以只有欣然受着。听着她说着心里的焦虑,他失血苍白的嘴唇动了一下。

“法门寺”,他嘴里喃喃出一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法门寺”他又微弱地重复了一遍。

“你说把你送到法门寺,这行吗?”简彤有点兴奋,她知道刘驰驰在指引自己把他送去哪里。

刘驰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确定。

“太好了,我找个机会就送你去!“简彤看着刘驰驰这时才真正展颜笑了,刘驰驰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孩笑起来带着难得一见的童真,纯美得如沐春风。

简方本想叫妹子和自己一起用晚膳,但一想她房里有个病号,她肯定还像前几日一样多半不会愿意出门,只好自己随便吃了点,然后心思重重地拾着花园的小路一个人怏怏走着。

正走着,就听见背后有人喊自己,他回过头,看到孙管家在月门那儿正朝自己招着手。

“简将军,公子让我喊您去下,他在书房等你。”

既然王建有请,简方便赶紧随着孙管家赶往离此不远的王建的书房。

王建的肩膀还敷着药,不过看面色已经全然好了。

安排简方在桌旁坐下,沏好茶,孙管家并未离开,而是在王建身侧不声不响地立着。

王建朝简方展齿一笑,然后一脸关切地问:“过节这几天听说令妹病了?”

简方便回答他:“年前偶感了风寒,便一直卧床休息到现在。不过没什么大碍,城里的大夫也来瞧过,开过了药。谢谢将军关心,等她病好了,我带她再来谢过卫将军。”

“简将军不要客气,我且问你,真的是令妹生病了吗?”

“这......”简方想憋也憋不住汗就下来了,王建他太了解了,没事他是不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的。

“有规(简方名字的字),你有什么不好讲的吗,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

这时简方将心思一横,死活也要帮他妹子挡着。

“多谢将军关心,的确是我妹子身体不适,修养几日就好......”

“呵呵”王建打断他说话的笑声,令简方听了不寒而栗。

王建没有说话,可他身后的孙管家走上前来,老头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这笑意让简方明白后面一定有文章。

果不其然,孙管家上来就问:“谁不知道感了风寒之人,家中门窗应尽可能开着,以利通风。而中晌时分我去她屋,却是门窗紧闭,这中午时分不至于怕寒不开窗通风吧?”

事到如今,简方只有硬找理由。

“哦,是因为我不曾在她身边,而她又卧病在床,不方便起身开窗而已。”

“哦,是吗!那我问你,令妹生病是谁在照看她呢?”

“我......”

孙管家显然不想听他说完:“可据我这些天留意,自你妹病后,你去她屋里的次数并不多啊,反倒较平时还刻意的少了。这是为什么?“

再看简方脸上已经布满了斗大的汗珠,一张本是深色的脸已经由于紧张和焦急过度而胀得黑里透红,话都说不出来了。

“唉—”王建这时方才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他转过身一只手抚在简方的肩膀之上,“你跟着我有多长时间了?”

“六......六年有余”

“都六年多了,我们一起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你计算过没有?”

“将军,太多了......”

“是啊,我也记不清楚有多少次了。有规(简方名字的字)啊,你我是舍命相处的兄弟啊,现在有什么事你不能对我直言呢!”

此话一出,简方简有规,他那勉强支撑的护妹之心已然全盘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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