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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流年不言殇》第二章 一别两相思,何日依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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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真得就要像她期望的那样长成天香国色,倾国倾城了的大美人,这些话还来不及去说,还不能去说的时候,他却要走了,这怎么能叫她不伤心,落泪呢。

喜不自禁的慕生嬉皮笑脸的哄着已不再是小女孩儿的静伊妹妹。

慕生说:“行了,傻丫头,怎么又哭上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去念书,只是四年,每年寒暑假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你也可以快点考上北大啊,就算上不了北大,也要考到北京随便的一个什么大来,这样不是又可以缠着我了吗?哭什么哭,没志气的小笨蛋。”

静伊狠狠的咬着牙说:“好,你乖乖的在北京等着我,我不考到北京去,我,我,我不姓洛。”

静伊的妈妈在旁边笑着:“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不姓洛,你要你爸妈再给你弄个什么姓来给你用?

慕生几个人笑得不行,他说:

“你放心,阿姨,她的意思是她一定要姓洛,所以她一定要考得北京的大学才成。”

慕生真的走了,静伊是哭着追着火车送走他的,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笑她,她只知道她的慕生哥哥要走了,牵扯着她的心痛不欲生,她恨不得自己今天就是高三的学生,明天就高考,后天就已经人在北大。

没有慕生的日子真难挨,她的生活开始变得死气沉沉,对什么都没了兴致,每天,学校,家里,重复着一样的路线,漂亮的女孩子多半都会是寂寞的,因为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心甘情愿的做她的陪衬,而那些居心叵测的男孩儿怎么可以近得了她的方园百米之内,早被她大小姐凛冽的目光秒杀得片甲不留,卧死沙场。好在她还有好友,一样漂亮的冰凌和绒绒,冰凌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那样,冷冰冰,让人不寒而栗的,相反却是不急不燥让人心里暖和的可以掏心掏肺,这会儿静伊就苦着脸靠在她软软的肩上,诉说她那无处排遣的相思。

小镇外有十几棵粗壮的树木,很古老的样子,老的让静伊觉得仿佛天地初开时它们就在的一样,树木错落有致,俨然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其中有一棵是合欢树,听树里的老人们讲,没人能说出它确切的树龄了,每年准时开花结荚果,花开时美得不可方物,几十棵翠绿的树木衬托着,独显出这一树的粉红扇舞蝶影,煞是好看,谁又能说这不是它们此刻存在的使命呢?

合欢叶落时沉默萧索,它们一起在这里静观事态变迁,缄默轻喜,沧海桑天里沉淀得朴实无华,让镇上的人们深深依恋,辗转周遭,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婚丧嫁娶,悲欢离合,都是在这里得以见证。

而在池塘岸边的那棵杨柳树却完全不是这般,那也该是一棵好老好老的树了,可却是岁月久远,越是显出难以置信的魅力来,细密的树枝上嵌满青翠的绿叶,在风里婀娜的飘着,飘啊,飘啊,飘得缠绵绯侧,飘得人心慌慌的不安。好似被蛊惑了样,迷在她的身侧,无法挪开脚步。

静伊说这棵树太过招摇,绝对称得上招蜂引碟,所以她的身边从来不缺乏俊男靓女相依相偎。

因了那棵古老的合欢树,和那汪幽深的水塘,所以这里被她们几个取名合欢塘。她们还是没能把那棵老杨柳树加进来,或许,她终究是让人心慌得不敢正视,她们还没有勇气用那样妖气横飞的树木来代言她们心中的世外桃源。

现在她就和冰凌绒绒依在这棵合欢树下,说着青涩惹人醉的女孩子心事。她多希望和她依在树下的人是慕生,是她的慕生哥哥。

“冰凌,他都走了一周了,七天,才短短的七天,我怎么觉得像是有七年那么久?真是度日如年。”

“是啊,才一周,你瞧你像掉了魂一样,人都瘦了一圈了,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冰凌含着棒棒糖取笑她。“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涉足什么情的爱的。还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真是聪明如你,连这门功课你也可以无师自通。”

“爱情这门功课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只要你遇到了对的那个人,一瞬间也就电光火石的事,你也就通了。”静伊有气无力的嘟囔着。

“哦,我还情愿我晚点遇到的好,不要早早像你这样神经兮兮的好。”冰凌舔着糖不以为然的说道。

冰凌又掏出一只棒棒糖,敲向半天没说话的绒绒嚷嚷道:

“喂,想什么呢?说句话,你通了还是没通?”

绒绒一把抢过她的糖,剥掉糖纸,塞进自己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

“能让我傅绒绒看上眼的男人可能上帝还没派到凡间来呢!”

“哦,你是说,能配得上你的男人都得是神了呗?”冰凌和静伊咯咯咯笑了起来。

“必须啊,我傅绒绒是谁?”绒绒一脸自负的表情非常牛掰的吹嘘着,让两个好友更是乐不可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花痴,不要在那像老母鸡下蛋一样咯咯咯了,天都要黑了,我们该回去了,一会儿家里人又来找了,烦不烦。”听绒绒这么说着,二人依旧止不住笑的起了身,往家里走去。她们可都是好姑娘,不能让家里人担心的啊。

静伊的思念与日俱增,伤感也是愈来愈浓,因为她不知道她的慕生哥哥,是否也会如她这般暗自思量这份懵懂的情意,她觉得自己快被这份孤注一掷的爱,也许还是一厢情愿的爱煎熬的沧桑,憔悴了,却依旧无怨无悔,一个懵懂的年纪,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她们的爱就是这样傻傻的执着坚决吗?

步入大学的慕生依然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出类拔萃的成绩,各大赛事中的佼佼者,多次辩论会上博得如潮的掌声,喝彩声,这一切无疑给原本俊秀的慕生又增添了一道道耀眼的光环,使得他成了女孩子们心目中仰视,疯狂迷恋的偶像,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却鲜少有女孩子主动追求,靠近,可能因为他近乎完美的条件让女孩子们自惭形秽,自叹弗如,大多数的女孩子也就望而却步了,只好远远的用目光追随着,心里小鹿乱撞着,却只能猛劲的吞咽着口水了。

而这些平庸的女孩子里当然不包括向芸,向芸,北大名副其实的校花,与慕生同系,也是学业上的竞争对手,却从来没有赢过慕生,总是要输给他一点点,这让一向自负的向芸心中很不是滋味,日子久了,她的心里却从最初的嫉恨,慢慢转为欣赏,钦佩。

因为这个何慕生真是该死的优秀,优秀的几乎找不到他的瑕疵。向芸想,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值得她爱,又能够让她去爱,恐怕就是他了,如此优异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这位骄傲的“公主”啊。

一向受宠的向芸以为只要她勾勾手指,一个眼神,那慕生必是受宠若惊的感激涕零,乖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几日过去了,在她一再的暗示,几次三番的刻意图书馆里,校园里的巧遇下,慕生依旧对她视而不见,这可让向芸气歪了鼻子,向芸甚至破开荒的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变得从未有过的不自信。

镜子里的自己,弯弯的秀眉,秀气的脸庞,菱形的嘴唇俏皮可爱,本是水波流转的双眸,如今却变得忧郁,暗淡,但怎么看怎么都是十足的大美女.不知有多少男生对她垂涎欲滴.可偏偏这慕生却对她视而不见,她当真忍受不了这种漠视。

向芸狠狠地把镜子扔向床铺,咬着牙嘟囔着,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何慕生.咱们走着瞧!

大学的校园里,处处是出双入对的火热的小情侣,慕生却乐的一个人逍遥自在,因为除了静伊,所有的女孩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不过看得太多秀甜蜜,秀恩爱的,他也开始没日没夜地想念着他那个小妹妹静伊,他当然明白静伊眼中妩媚,绕人的情愫。只是他知道他必须要理智的等待,等着静伊长大,等着她踏过人生最关键的一步,有一个好的前程,才可以捅破这层纸,谈论儿女情长,尽管它已薄如蝉翼。.

慕生一如既往的刻苦读书,对其它女孩子眼中的仰慕渴求,视若无睹。他要一心一意等待着他的静伊,像花儿一样开好那一日。他要她作他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无论后来世事怎样变化无常,谁还记得年少时光,那初初的最单纯,最奢侈的梦呢?无论偏离了最初的路有多远,可曾还有勇气走回那条通向梦想的路途,一切又可曾还有机会,一切还来得及。

是不是真的要到了无路可退,再也回不去从前的时候,才会后悔自己当初鬼使神差走岔了路口……

向芸明目张胆的倒追,几乎成了全校众人皆知的新闻,而慕生依旧和她打着太极退避三舍的态度,三下两下,就把她每一次的出力,每一个招式都巧妙的化为乌有,怎么能让向芸不懊恼。向芸不明白,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表现出的那样岿然不动,还是早就心有所属,而容不下别人,在她一再的努力下,找各种借口接近他的情况下,也只可以勉强的是朋友,可以到彼此宿舍里坐坐的朋友。

当然,还是向芸来慕生这里次数要多一些,这无疑是一磅重级炸药,炸得那些对她痴迷的男生们四分五裂,那个骄傲的颐指气使,用鼻孔藐视他们,用下巴和他们对话的校花,居然主动跑到这里倒追,而那何慕生还很不识抬举的不识相。真看得他们七窍生烟,白眼乱翻

在不知道惹怒了多少痴男怨女,暗地里咬碎了满口小银牙,被嫉恨,疯狂焚烧的当口,只有向芸自己心里最明白,她还远远没有占领他何慕生的心。

慕生的床头挂着一幅照片,他告诉向芸,哪个是他的妹妹,哪位是绒绒,哪位是邻家的静伊姐妹两个,说得状似云淡风轻,向芸却捕捉到了他眼里毫不掩饰的一份柔情,和嘴角宠溺的笑.。这让向芸心里凛然一颤,他真的心有所属吗?而且,还是这照片里的人吗?向芸的心不禁抽紧,痛了起来,脸色也转为无血的惨白。呆呆的找不到思绪,茫然的看着慕生。

慕生看出她的异常,急忙问:“怎么了?向芸,哪里不舒服?”

“没关系,可能是这里的空气太闷了,慕生,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向芸强自镇定着自己,让自己远离这个逼仄的空间,不要再对着那一面墙的照片,看着那几个都花样的姑娘们,猜测谁才是他的心上人,来折磨自己了。

慕生听向芸这么说急忙答应。

已是初秋的北京,天气刚好褪去夏日的闷热,浮躁,空气变得干爽,清透。校园里的树木懒洋洋的享受着秋日的暖阳。向芸却觉得有一丝寒意。

“慕生,聊聊你儿时的事儿吧,认识你这么久还没听你谈起过。说说你妹妹,那个绒绒,还有那对邻家姐妹花。”是的,她还是输了,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心底的那个鬼,它在心里一刻都不能安份絮絮叨叨的问她:

“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可能住在他心里的女人是谁?”终于她还是被它掌控,问了出来。

慕生的脸上又浮现了那种不自觉的宠爱的笑:

“那几个小丫头,可是我的克星,从小到大被她们几个欺负的死死的。我和静伊是关系融洽的邻居,几个孩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格外的亲切,像一家人一样,就我这么一个男孩子,我就得处处让着她们,天天哄完这个哄那个,累死人哦,还得充当她们的护花使者,和欺负她们的野小子打架,常常弄得鼻青脸肿的,惨得要命。”

慕生沉溺在回忆里,娓娓诉说着他们的童年趣事,说得最多的是那个叫静伊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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