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要回去”。

于小鱼抬起头来，起身准备往外走。

“不行，太危险了，明天再走吧，再说今晚也没有车了”，木子语抬起头来，看着满脸泪水，心里透着无限自责的于小鱼，安慰道。

自从他们相处相处以来，他可从没有见于小鱼这么疼哭过，即使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王小蕊跟他退婚，他都没做这么伤心，但是，这次……

“可能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吧”，木子语看着面前悲伤不能自已的于小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是夜，两人一夜未眠。

整个夜，最黑暗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她知道黑暗的时刻过去，终将是黎明的到来。

木子语起身，转身走进，俩人平时熟悉，一起嬉闹过的卧室，帮他收拾行李去了。

……

终于，天亮了。

既然离别迟早要来，自己当初干嘛非要留下他呢？木子语望着一旁近似痴呆的于小鱼，心里更是莫名的增添口几分苦楚。

“来收拾好了，一路顺风。”把轻轻行李放到于小鱼的面前，自己走进屋里去了。

她不明白，自己平时那么要强的性子，为什么对于，这次于小鱼的离开竞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样子，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躲着自己，躲着他，这样她看起来，才显得不那么伤心。

于小鱼，拿起行李，里面除了几件衣服以外，还有他这几个月的工资钱，一个黑色的手机。

于小鱼看着手机，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他刚来那会儿。

因为，他是被她捡回来的，来的时候空无一物，当初签“卖身契”，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只要给他一个手机，让他给自己家里报个平安，他就愿意呆在这里。

”没想到她还记得”，透过那道熟悉的玻璃门，依旧可以看到木子语在里面认认真真的给今天的病人准备药。

这样的时光，还和以前一样，只是现在的于小鱼，不再是以前的于小鱼。

所有的一切都没变，变得只有他于小鱼。

他拿起行李，准备离开。

……

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难道真的连一句道别都没有吗”。木子语愣了愣神。

“啊……”注射器上的针头插进来手指里，桌上的药掉了一地，鲜红色的血从指尖流出。

可惜比起心里上的疼，这点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她走出房间，看着于小鱼远去的方向，没想到关键时刻自己这么没出息，走了都没跟我说一句话，我还想着他干嘛？

她努力让自己不再想起他。

突然，桌上一张纸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

他的“卖身契”，我刚不是放到他的包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木子语感到一起诧异。

拿起一看，上面却是比以前多了几行字。

上面赫然写着“我没有告别，是因为我还会回来的，我的卖身契时间还没到怎么能走呢”。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照样可以凭借着这分卖身契去警察局告我，让他们把我找回来。”

看着上面带着几分坚毅的钢笔字，此刻，木子语终于忍不住了，眼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是啊，自己

……

车站还是和他来时一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是，上次来这里是终点。而现在却是于小鱼的起点。

买了火车票，是晚上的火车，于小鱼直接进站了，他此时此刻，恨不得立刻飞到家里，去看一看那个曾经把一切都给了他的男人。

刚出来时，他心里急着想见到王小蕊，所以刚毕业拿了**家都没回，就直接出来了。

那会儿老爸还亲自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吃的，穿的，用的，刚准备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卖了给他打点钱过去。

不过都被于小鱼给拒绝了。他一直我认为，他已经长大了，老爸可以不用像以前一样很担心他了。

于是，那是的于小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立刻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

“啪……”，于小鱼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真不是个人……”

周围的人，立刻投来不解得目光，于小鱼肚子低下头不理他们。

终于熬到晚上，于小鱼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黑压压的人群下，终于钻进了火车。

还是和来时一样，火车缓缓的开动了，来时的起点却是终点。

于小鱼现在脑子里很乱，他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身体的疲惫，和精神上的打击，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

他很想像以前一样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醒过来，看着父亲微笑着看着自己。

然后，相视一笑。

可惜，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打破的，他没想到，正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女人。

其实，于小鱼做梦也没想到，过去一年，两年，甚至过年都不回去的王小蕊会在他们这事发生之后的一个月里会回到家里。

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父亲。

而他的父亲则是听到了这个信息之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最后导致了脑出血而不幸去世。

虽然王小蕊之是把事情说明白了，他父亲的事却实和她没有直接关系，但不管这么说都有她的一些意原因。

于小鱼的脑子已经完全混乱了，此时此刻，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他还是要抓紧时间赶紧，赶紧回家，确确实实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在火车上待了一夜一天，于小鱼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他们这个人数不多的火车站。

在这里可再也没有那么拥挤的场面了，这里的人掰着手指头数都能数过来。

出了车站，于小鱼直接叫了一辆的士，朝自己家飞驰而去。

还是熟悉的场景，一路上于小鱼看着周围连绵不断的高山，绿树林，想想自己当初从这里出来时心中不免有一番宏图大志，没想到第二次回去时，却是这番模样。

的士在路上飞驰，半个小时后，在村口停下了，因为前面的路实在太差了，的士司机开不进去，虽然于小鱼愿意再多加五十块7钱，但他还是拒绝了。

于小鱼终于下了车，扛着行李朝前跑去。

“小鱼回来了”。

经过村里老熟人面前，都跟他打着招呼，他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这里有很多老人可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时邻里只见没少相互帮助。

……

终于，于小鱼到了自己家面前。

只听见里面吹着丧事的音乐，从里面传了出来，走进去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的孝服的女孩儿蹲在大厅棺材前面呜咽着。

于小鱼见过，那便是自己的表妹，也就是他婶婶的女儿，欧阳悦悦。

他婶婶在下面操持着村里的，各个邻里吃饭。

按照他们这里的习俗是，家里有人过时了，必须要置办三天丧席的，这样才能显示家人对逝者的尊重，逝者才会走得安心。

“小鱼……”，一旁的于雪，刚帮忙上完了一轮菜，抬起头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见了刚回来站在门口愣神的于小鱼。

“婶婶……”于小鱼跑过去保住于雪，“我爸他……？”他看着于雪，积蓄了两天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如地泉一般涌了出来。

一旁的于雪，看着怀里的于小鱼，也忍不住流出泪来。

想着自己的哥哥，这一辈子也是个苦命人，当初小鱼他娘刚诞下他就因为难产去世了，他独自一个人把于小鱼抚养长大。

终于，于小鱼也是个争气的孩子，他成了全村第一个上了大学的孩子，本来想等他毕业了以后就能好好的享享清福了。

没想到，在他刚毕业没多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下没忍住，于雪泪水又花花流出来了。

于小鱼抬起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大厅里的老父亲。

于小鱼发疯似的冲过去，疯狂的去推冰冷的檀木棺材。“啊……”于小鱼发疯似的大叫着，可怎么也无济于事。

双手逐渐，出现了血痕，鲜红色的血液，慢慢顺着滴了下来。

“表哥，你冷静一点”，一旁的欧阳悦悦见于小鱼这般举动，心里也是被吓到了不少。

于小鱼此刻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他只想着他的父亲，他依旧努力的咆哮着。

“你别这样，冷静一点”，欧阳悦悦冲上来抱住发疯似的于小鱼。

“啊……”

于小鱼一用力，本来就瘦小的欧阳悦悦哪能受得了于小鱼这身力气，直接就被甩了出去，“砰……”一声，直接撞在了旁边的门柱上。

“你没事吧”，看着倒在地上的表妹，于小鱼跑过来，拉住她，“都是我的错……”于小鱼发疯似的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欧阳悦悦站起身来，用手揉了揉撞这门的脑袋“我没事，表哥你冷静一下，伯伯在世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于小鱼抬起头，看了看，被他推开撞了两个大包的欧阳悦悦，心里满是愧疚之情。

“都怪表哥不好，保护不了自己的父亲，只会伤害自己的亲人”。于小鱼看着一般捂着头的欧阳悦悦，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跟我说说这具体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