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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输了》〇五、心魔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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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8

这间餐厅她在此之前也曾来过两次,都是唐笠安带她来的。她知道唐笠安是个很长情的人,至今腕上还带着她送的那只钻表。她也有一只,不过是女款。

唐笠安察觉到她盯着自己腕表发直的视线,虚掩着唇轻咳了声。“戴习惯了,就懒得换了。”

游月茹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笑笑没说话。唐笠安一向是少言的人,他喜欢安静,所以直到他们从餐厅出来,他把车子开到一片海滩,游月茹才开口。

“我不是来玩的,我是被人绑了来的,现在逃出来了,身无分文,你要收留我吗?”

唐笠安倚在车头双手插在裤兜,叼着根烟,嘴角微微的翘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笑容,十分好看,但她总觉得那里面少了些东西。

这个女人逆风站立捂着长发,而裙摆被海风吹得高高的扬起,一双长腿若隐若现的诱人视线。他当然知道即便她说的是真的,只需她一个电话,这从来都不是问题。

“除了收留你,还能怎么帮你?”

游月茹眨眨眼睛,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下去。只拿了他的手机到一边去打电话,唐笠安目光随着她,眸里无波无澜。他掐了烟向她走过去,刚要伸出的手在她忽然回身之际又悄悄放回去。

不想却被她看见,细细的眉一扬。“要偷袭我么?下次早点下手。”

他笑,“还有下次?”

她也笑,“如果是你,就有。”

画外之音他又怎会听不懂。唐笠安的微笑缓缓敛起,抬手,却只碰触她的发,那柔软的发丝在他指上卷啊卷啊的。这是他们还在一起时,他的小习惯。

曾经他就是这样卷着她的发说了这些话,语气神情漠然的令她在夏夜中都觉得冷。

「习惯而已,什么都不代表。是和任何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都会养成的东西。」

他说的每个字,仍然历历在目。可当时她全然不像此时这般冷静。记忆的风吹过两个人的心尖,他低低的唤了她一声。

“月茹,我们说好的,你没忘了吧?”

没忘了什么?

没忘了那些她为爱他所做的疯狂事?没忘了他温润之下的残酷?

游月茹扬唇,那笑容真假难辨。“我又不是小姑娘了,再做不来那些冲动的事了,你别乱想,我又不会再难为你。”

她想,疯狂,一辈子一次,足以。

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唐笠安眸色清冷,而里面却暗含让人参不透的深谙。

Part9

他的别墅前有一块很大很大的草坪,上面每一株花草都是他精心栽培的。他会在那些花儿盛开怒放之时亲手扼断它们根茎,甚至连根拔起,然后……再重新埋下新的种子,等待新芽萌发。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有着略带残忍的平静。这样的唐笠安是最吸引她也让她最恨的。

看着客厅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沙发上罩的白单,游月茹不免疑惑。“你要搬家了?”

唐笠安递她一瓶矿泉水。“这儿只有这个了,将就一下。”

他亲自给她换了一张新床单,坐在床沿拍拍床垫。“这房子刚刚转手给了一个朋友,我已经不在这住了。”

“……”

“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在奥兰多,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他关门出去,偌大的主卧只剩她一人。

怪不得他身上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怪不得她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他来。游月茹手指拨弄落地灯的开关,在梳妆台的镜中看自己忽明忽暗的脸。

“你不会还没死心吧?”

说完她兀自笑了。躺在这张她并不算陌生的床上,她觉得自己好像那些花儿,曾经在这里毫无保留释放自己的美丽与执着。

她以为自己会失眠,却很快入睡,半夜醒来,翻来覆去全无睡意,越来越清醒。那些被封锁的记忆在夜深人静撞着那道门,企图搅乱她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她披着衣服来到那片草坪,蹲下去细抚绿油油的叶子。

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是唐笠安。他坐在她身后的木椅上,以目光描摹她的轮廓。

“既然已经不在这里了,为什么没换号码?”她终是忍不住问出来,回答她的却只有一片虫鸣。很久,久到她以为他根本不曾出现过,才听到他把玩打火机的声音,还有他在这样的夜里分外清冷的嗓音。

“我要复婚了,月茹,下个月十五号,婚礼回国举行,在T市。”

“……”

“这个时候我应该在飞机上,而不是在这里。”

游月茹转过身来,目光晦暗不明,一言不发与他同坐在椅上。他原本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此刻好像拥着她在怀里。他仰头看无星的夜空默默抽着烟,也不看她。却被她蓦地拔掉唇间衔着的烟。

“为什么告诉我?”她狠狠的吸了几口,那姿态像极了老烟鬼,却在举手投足间散发诱人风情。

似乎听到他轻轻的笑了下,“让你从别人嘴里得知这个消息,你会恨我一辈子的。”

游月茹不屑,“我才不会。”

“你会。”

“我不会!”

他不再说话,仍是嘴角带笑,浅浅淡淡的笑。她有些恼,有些裸身于人前的尴尬无助。头轻轻一歪,搭在他肩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就祝福我。”

“好,祝福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他不由得笑出声,他果然是了解她的。那只手已经先于思想,习惯性摸上她的头,那么一揉,轻易揉碎了她的心。“坏丫头……”

似曾相识的动作,那些东西终于冲破闸门,一股脑涌入她心里脆弱的那一方积满尘埃的角落。她忽地翻身跨坐到他腿间,他不看她,她便双手托着他的头强迫他看。她性格里一向有倔强固执的东西。可为谁固守的感情,谁又会真的稀罕。

“我二十二了,唐笠安。”她已经不小了,或许从他说要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苍老。

“我知道,我记得。”

他是个看上去很温柔善良的男人。而她比谁都清楚那些表象之下,他有多狠心绝情。

那年她也是这样跳上他的腿,一脸娇羞的红晕,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期待。“我今天十八岁了,唐笠安!”

他也是这样回答,眼角眉梢都是她最爱的温暖笑意。“我知道,我记得你的年龄。”

她的成人礼在当晚,由他亲自完成。那是她一直的愿望。他是成熟而技巧娴熟的男人,她是青涩却大胆的女孩。他再小心也还是让她疼了,他说过会儿就会好。

骗人。他不知道,她一直疼,疼到现在。

此刻她想问他,是否她的一切,他都会记得。并且一直记下去。哪怕他要与之生活一生的女人不是她。

一生……多么美好而残忍的两个字。是她心里最不能被触及的东西。

唐笠安的指腹有些凉,在她脸上轻拭。“不要哭。”

哭?

她吓着了般忙去抹自己的脸,既而蹙眉。“我哪有哭!”

是没有,可她分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要我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么?”

他作势起身,游月茹倏地紧紧搂住他的颈子,埋首在他颈窝,给自己的“不应该”找了一个看似妥当的借口。“这是给你祝福的拥抱。”

“祝我幸福的?”他恢复先前的姿势,双手几乎就要去反抱她,又生生止住,缓缓放回椅背。

“你说呢?”她贪恋的蹭蹭他,鼻腔内满是属于他的味道,像毒药一般侵染了她所有感官。她用两年的时间努力戒掉他,如今轻易就被推翻了所有的努力。她有些不甘心,这会是最后的一次贪恋。

“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可以阻止我,用你的权利。”身上的重量告诉他,她比以前还瘦了些。不错,对于她的一切,他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他们做过很多应该做的、和不应该做的事。

他们曾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她曾是他眼里唯一的女孩,是他一手调`教出这个令每个男人都向往拥有的尤物。她从纯真到惑人,全因他,只因他。

“唐笠安……你一定要这样吗?”她声音闷闷的,那是她将要哭的前兆。

“不要哭……”唐笠安以下颚轻轻摩挲她敏感的耳侧,那细微动作间太过熟悉的放任宠溺,让她如何放弃。

“我已经为你离了一次婚,月茹,我们说好的,是不是?”

可你为她又结了一次婚……游月茹满腹委屈倒不出。“那你为什么不换号?”

她纠结着这个其实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的细节,只因她心里还存留一丝不应该存留的希望,更或者是侥幸。

“我说过,你找我,无论我在哪里都会赶过去。”他承诺过的,会做到。而那些他做不到的事,他永远不会向她开口。

那串没有生命的数字在无数个日夜,替它的主人安静的在远离她的某个地方,等待。

可,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她不懂为什么,明明唐笠安是属于她的,为何一次一次离开她,抛弃她。懂了又能怎样,他决定的事,除了她用权力干涉,再无他法。

“我不会再找你了,再也不会找你,你安心和你的女人过日子去。”

唐笠安莞尔,这话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了。“你记着我等着你就是,去睡觉吧,明天还有人来接你的。”

她咬咬唇,更加贴近他。“唐笠安,能不能给我……”她语意暧昧又刻意把话停住,等他的反应。

“给你什么?”他懂,却装糊涂。

她抬起头,对上他清明的眸子。“晚安吻。”

“多大了还要晚安吻?”他揶揄道,见她一瞬不瞬望着自己,里面伪装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仍倔强的维持沉静的表情。他喉咙发紧,缓缓低下头去。

轻吻落在她额头。他的唇并未立即离开她,眸子半垂的感受她肌肤的纹理和温热,并鬼使神差的,逐渐往下游移。眉心,鼻梁,鼻尖……

她以为他会吻她,结果他的吻仅止于此。睁开眼看他比夜深的双瞳,有专注,却偏偏少了这夏夜的温度。

她回房后,唐笠安独自在外面坐了很久。深夜总会暗藏令人迷失与放纵的魔出来肆虐,只是不知道今夜被迷惑的目标,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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