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达闻言仿佛想到了什么,黝黑如漆的脸上隐约透着几丝着急慌忙之色,“这么说来,王永那狗官开始在全城通缉我了!既如此!我不能在这呆着了!”说罢,掀开身上被褥,欲下床。.
司徒青惊讶之极,“这是为何啊?”
“如果我继续呆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了。去官府告密的话!那你们全家自然脱不了干系,这样太危险了!我不能连累你们!”张远达急急说道。
司徒青肃然地盯着他,目光中掠出深深的关切急切,凝声道,“张大哥!昨夜把王成那恶贼杀了,实为我柳阳县百姓除了一个大害。乃是一个英勇除恶的侠义之人,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告密了!况且就算你出去了,外面大街上到处都是官兵,你现已重伤在身,出去不就是送死吗?所以你暂且先在这里住着!安心养好伤,待外面风声过了,再想办法离去也不迟!”
张远达冷冷地哼了两声,“哼哼!重赏之下,必有贼人!你就能确保所有人都密而不告吗?”
呃!?司徒青闻言却是哑而无言,不知如何说起,半响,“如今之计,别无他法!张大哥!你就别再多言了。就好好的在这养伤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张远达心中泛起莫名的感动,长长地哀叹一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王永狗官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什么事情也干的出来!若是有一天当真有一天有恶贼告密的话,那你…你们…”说着。苍白的脸上已是满脸的于心不忍。
话中之言,已经再明显不过,其实不用他说,司徒青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张远达昨夜杀了王成,而王家中就只有王成这一个独苗爱子。王成之所以在柳阳县城之内,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就是因为王永对王成宠爱有加,王永面对着许多被王成迫害的柳阳百姓的千纸诉状,他都是随便骂上两句,就睁一只眼,闭一之眼的,不去追究。放任怂恿王永胡作非为!可见王永对王成的溺爱到什么程度!而眼下王成被张远达杀了。
痛失爱子的王永岂会轻易放过张远达,而偏偏司徒青不仅救了张远达。而且还让他在家中养伤。若是有一天,被人去县衙密告了。司徒青全家轻则入狱,重则也会因此落得个家破人亡。司徒青心中也是默认之晓的。
司徒青俊朗的脸上忽明忽黯。
心中思绪良久。
最后脸上霍然一振,坚定的眼神深深地望着张远达,“张大哥!你无需多言!我既以救了你,就绝无怨言!你才刚刚包扎好,快快躺下!”
张远达望着他那毅然的神情,心中感动莫名的同时却是隐隐透着几许无奈,“阁下救命之恩!我张远达没齿难忘!他日阁下若是有什么难处,我必当相助!”
“张大哥!你这么说来!你是答应在我这安心养伤了?”司徒青凝重的神情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张远达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虽有许多顾虑,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如此,对了!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我都把这个忘记了。我叫司徒青,家中就我和妻儿三人!靠做点小买卖生活度日!”司徒青朗朗笑道。
“原来是司徒兄弟!呵…呵…至于我的名字相比兄弟你也知道了吧?”张远达也是轻轻笑道。
刚才凝重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冲淡了不少。
司徒青点头问道,“听张大哥的口音,似乎不像是柳阳县之人士吧?”
张远达闻言虎目一诧,然后哑然一笑,“司徒兄弟猜得没错!我的确不是柳阳县之人,乃是从西川蜀州来的,前些月赴家师之命来柳阳赵家庄寻找他老人家的一位旧故的!”
“张大哥是西川蜀州人士?”司徒青惊奇地看着他说道。
张远达眉目一奇,一脸的不解之色,问道,“怎么?有何问题?”
司徒青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家中内人的娘家也是蜀州的,恕小弟再冒昧问一句?你是蜀州辖下哪县之人呢?”
张远达闻言脸色一怔,神情中不乏有着惊讶,幽幽说道,“哦?还有这等凑巧之事?你倒是问得很仔细清楚啊!我看司徒兄弟也是自己人,那我就把我真实身份告诉你吧,我是蜀州唐隆县十里镇威武山庄庄主魏霸天的弟子!”
司徒青双目流露出一丝深深地仰慕崇拜闪光,“喔?可是西川枪神魏霸天吗?”
张远达心下一奇,问道,“哦?司徒兄弟也知我恩师的名号?”
“如何不知!放眼整个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西川枪神的名号!这还得从黄巢贼寇乱事说起,中和元年,黄巢贼军攻破长安都城,僖宗皇帝仓皇自京城逃亡于西川巴蜀,黄巢贼寇便派一万余名贼军前去追击,途中路过蜀州之时,被西川枪神率领的三千名家丁拦截而剿灭。西川枪神的枪法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几招之下便已刺断贼军将领身躯,贼军更是闻风丧胆,落荒而逃。从此西川魏霸天的枪神大名便广为远播。西川枪神真乃我大唐英雄人物啊!没想到我居然救了他的一个弟子!真的太好了!”司徒青激动地说道。
张远达闻言讶然一笑,正欲说话,司徒青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又说道,“小弟还有一个不请之情!还请张大哥准予?”
“司徒兄弟快快说来,别说一件,就是一万件我也答应!”张远达爽朗说道。
司徒青思虑片刻后,朗声说道,“那我就说了!今日跟张大哥在此相识。乃是三生有幸,如张大哥不嫌弃司徒一介平民,我愿与张大哥义结金兰。成为生死兄弟!不知张大哥可有异意?”
微微一惊后,张远达面目浮现一阵兴奋之色,眸子深处泛起一股强烈地灼热,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如何不应!”
“太好了!”
司徒青比张远达小五年,乃是唐宣宗大中十一年所生。
一番详述的年庚之后。
“大哥!”
“贤弟!”
二人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浓浓的兄弟情谊隐约在房间里流转着。
…………………………
司徒青待张远达熟睡之后,便起身拿药出了房。
而这时候。
司徒楚满脸喜悦地走了过来。
司徒青见他神情心中便知晓其中答案,但还是仍然问道,“楚儿!你跟你周爷爷说清情况了吗?”
司徒楚俊秀的脸上难抑心中激动喜情,笑颜说道,“说了,周爷爷听了张叔叔为民除害之举很是高兴,并且还夸奖张叔叔是个英雄好人呢,周爷爷要我跟父亲回个话,要我们好好的照顾张叔叔,别亏待了英雄!他也答应不会透露任何一点张叔叔的事情的!”
司徒青把手中的药材放在司徒楚的手中,也是悠然一笑,“哦?那就好了!楚儿!正好爹要拿药去厨房给你母亲熬药,既然你回来了,就给你吧!去厨房帮忙吧!”
司徒楚接过药材,就快速地往厨房走了。
进了厨房。
里面尘烟阵阵,灶炉正盛。
只见母亲司徒夫人正坐在一张小竹凳上,左手掩唇地扇着灶火。
绝美艳丽的容颜里点缀着几抹烟尘。
司徒楚见了心中忽然升起一阵莫名心酸,快步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扇子,“母亲!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做吧!你也累了一早上了,回房休息去吧!”
司徒夫人闻言微微一怔,站起身子,慈爱地看着他,抚摸着他的额头,“我儿真乃孝顺之人,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孝义之道,倒不枉你父亲每日教导中庸古学!”
司徒楚望着司徒夫人充满爱意的眼神,心中更是一阵温暖,“母亲!以后这些烧火之事就让我做吧!你也辛苦了!该是孩儿分担责任的时候了”
司徒夫人眸子低闪着感动光芒,欣慰一笑,“好!好好!我儿真的是长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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