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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传之降龙有悔慕容冲》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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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却是一路往西渐到荒僻无人处,每于岔道上慕容冲都会画了小鸟为记,来到一座荒山,顺着这荒山小路绕过,眼前便见到林立的墓碑坟冢,拓跋寰道:“这里葬都是我的族人,我父王也在这里,你怕吗?”慕容冲摇一摇头,瞧了这些坟冢,却是看上去比较简陋的皇陵,只有拓跋皇室才能葬在这里,拓跋寰领他来到一处冢前,道:“这就是我父王,他去年死在外地,只立了这个衣冠冢。”说着望了,未免容色悲伤。慕容冲便是连连作揖祷告,只在心里默念:“拓跋王叔有灵,我虽然也叫慕容,可我年纪还小,一点坏事也没做过,你要保佑你女儿千万不要不理我,永远都跟我好,我一定设法寻回你的尸骨,令你安眠故土。”便拉拓跋寰道:“咱们走吧。”拓跋寰拭了泪也拜了一拜,两人继续往前走,荒山过去又是相连荒山,拓跋寰绕到背后,便能瞧见一个洞口,指了道:“你瞧,就是那。”拉了慕容冲跑过去,原来是个不大不小的山洞,石洞约有一室之大,能照进斜阳,因此洞内又明亮又干躁又避风,颇为宜人。拓跋寰问:“这里怎么样?我没带别人来过。”慕容冲瞧了也喜欢,道:“很好,咱们就躲在这里。”其实这山洞地面平整干净,洞中又有石头干草用于坐卧,平常也偶尔会有路人猎户在这歇脚休息,只是拓跋寰是偶然发现,便只当只有她一人知道。两人在干草上坐下,拓跋寰问:“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大哥要捉你的?那个大扁脸不是因为他女儿的事捉你么?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看来她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只等到了这里才问出来。慕容冲也不等她着急,道:“你记不记得小高说,那个大扁脸昨晚还跟他一起喝酒,至于他总想抓我已经是后来的事了。”拓跋寰有些茫然地望了他摇一摇头。慕容冲又道:“如果他要抓我,明明昨晚一开始爆竹、跳舞的时候,我们都是在火堆中央最醒目的地方,那时候最容易被人瞧见,对不对?大扁脸怎么那时候不来抓,反而后来咱们坐在角落牛肉汤摊喝汤的时候才看到我们?”拓跋寰明白一些了,道:“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打算捉你,后来捉你已经不是因为他女儿的事,是因为另外的事?”慕容冲点点头,拓跋寰想了想,又道:“在牛肉汤那里的时候是因为那些人都帮咱们,大扁脸只是拿这个做为借口?”慕容冲又点点头,拓跋寰要继续说,张了张口却又茫然了,靠在稻草堆上去想,问:“那他后来为什么要捉你?”慕容冲道:“我不认识他,捉他女儿的时候,他也不认识我,后来也一直没追我了,我和他并没有其他仇怨,除非是后来另外有人要他捉我。”拓跋寰道:“所以你在大哥家见到他们的马,就想到是我大哥,就猜到他昨晚也去过大哥家?”慕容冲又点点头,也觉得很巧,正不知到底是谁要捉他时便无意中发现这线索。终于说得明白。拓跋寰却是更加糊涂,问:“那我大哥为什么要捉你?”这问题她在长公子府就已经问过了,慕容冲边想边道:“我在这里只认识你跟太子,我想可能会跟太子有关系。”拓跋寰偏头瞧了他,明亮的眼神中有些崇拜了,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又问:“你现在在想什么?”慕容冲挠一挠头道:“我在想太子和长公子,还有因为拓跋聚会,很多外地的族人都会进京,可能会有什么事。”拓跋寰仍是偏头看了他,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想问题的时候模样好认真的,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啊?”慕容冲又开始冒泡了,更加皱起双眉,手托了腮,做出沉思的模样来。拓跋寰又看了一会,‘扑嗤’一声笑出声来,问:“你现在是不是在假装想问题啊?”慕容冲很不好意思,被她看出来了,假装没有听到,脸红红地继续装沉思。拓跋寰在他耳边喊一声‘凤凰’,慕容冲忍住,假装没有听到。过了半晌,周围再没有动静,回头瞧去,瞧见拓跋寰已经靠在稻草上安静睡着,想来这两天也玩得累了,又都没怎么睡觉,因此便这么睡过去。慕容冲满心喜欢的看了一会儿,想起解衣,脱下外面的厚衣服轻轻盖到拓跋寰身上。正在这时,便听身后有人道:“我发现我们公子很会伺候人唉。”是小白的声音,小段阴阳怪气的声音接口道:“是啊,可惜投错了胎做了王爷,真是太浪费了。”慕容冲回头,小段等四人各自抱臂靠壁站在洞口笑嘻嘻瞧着。慕容冲只瞪了他们,打手势叫他们出去再说话。

一起来到洞外,小白先笑嘻嘻脱下衣服给慕容冲披了道:“公子冷不冷?先穿我的。”韩凌道:“咱们打听到了,要捉你的那人来自雁门,咱们还没找到他跟他说个清楚,不过中山王也无需怕他,连热闹的赛马大会也不去玩躲到这里来。”慕容冲能躲到这里其实开心得不得了,什么赛马大会拓跋聚会现在对他来说倒不要紧了,只道:“那人只是奉命行事,不必管他了,现在要捉我的另有其人,宋西牛呢?有消息了么?”小高满脸红光显得兴奋,手舞足蹈抢了说道:“宋西牛没有找到,不过咱们另外打听到一个天大消息。秦、燕交战了。”只把这大消息说出来,以为会惊到慕容冲,韩凌等几人也都挺兴奋,他们这种习武的少年听得打仗自然激动莫名。其实这事慕容冲早已偷听知情,当时桓温北上伐燕时,皇兄曾以割让虎牢以西之地给秦为条件向秦国苻坚求助,苻坚也应允派了两万兵,自桓温败退一直到现在,皇兄毁约不割地给秦,因此苻坚以此为借口,由王猛统将军梁成、邓羌率步骑三万攻燕,慕容冲早在秦国时便听到这消息早已派人快马送信回燕了,因此听了神色不动,不以为意。小段便也不急不忙只表示对小高不屑道:“你真没出息,一场小仗而已,苻坚只不过是被咱们玩了抹不开面子,派这三万兵来讨个说话意思一下,要真论打仗,你说不论是经济,人口,疆土还是军力,秦国有哪一样胜得过咱们?他要敢打来更合咱们的意。”小高仍是击掌遗憾道:“可是听说王猛已经攻下咱们重镇洛阳了,真可惜咱们此时不在燕国,不能当面跟他对敌。”小白笑嘻嘻道:“被他偷袭一个洛阳又怎么样?谁不知南谢安,北王猛,铁骑无敌数慕容,天底下最厉害的还是咱们慕容铁骑。”慕容冲也道:“是啊,咱们有百万铁骑,天下无敌。”韩凌插嘴问一句:“中山王,那究竟是谁要捉你?”慕容冲道:“是代国长公子。”韩凌便皱了眉头道:“那可就麻烦了,再说中山王还得处处小心以防撞见段玉娘,她上次行刺苻坚的计划失败,恐怕见了中山王还是要杀的,我看咱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为妙。”看来他也是急于回燕参战,连韩凌也会耍些心计了。慕容冲瞪他一眼,却舍不得走,推托道:“可是拓跋聚会还没完,你们不是还要跟永叔叔练武嘛。”小高听得他不走,便是急不择言道:“咱们不赶紧赶回去,等聚会完说不定这仗就打完了,男子汉大丈夫,你可是燕国大司马,为了一个小女人,难道连打仗也不管啦。”韩凌忙喝斥道:“不得无礼。”小高被喝止,仍是不忿,只恨恨走到一边生闷气。慕容冲向他道:“这不关小寰的事,就是因为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便要有始有终么,拓跋寔的事被咱们弄得一塌糊涂,就这么不管不顾走了,这样的人就算是打仗能打得好么?我正在想办法,咱们先把拓跋寔的事情解决好么。”小高哼了一声,头也不回道:“托辞而已,他一旦知道你是个假冒女人还不杀你?你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慕容冲倒有些把握,道:“如果咱们能帮他一个大忙,不是就能将功折罪么?”小高仍是不信道:“他是代国太子,这里是云中,咱们能帮他什么大忙?”慕容冲道:“你记不记得,上次拓跋寔见咱们时说过我跟着他会有危险。他是代国太子,会有什么危险?既然说出这话,那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么,对不对?咱们欠他的,就帮他过这一关,跟他交个朋友不是就把这事情给好好处理了么?”倒也似有理,小高无言以对,不作声了。小段、小白上去相劝,小段道:“上次韩大哥让你回燕,可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每次中山王去哪玩,你都是第一个,你怪得了谁?”小白也笑嘻嘻道:“跟着大司马要想打仗还不容易?以后还怕没有你的仗打?你还跟他辩论?咱们中山王是什么口才?你说不过他的。”韩凌不解,问慕容冲道:“那拓跋寔是有什么事?”慕容冲摇头道:“我现在还有些地方不清楚,等弄清楚了再说。不过我猜这事就是在拓跋聚会这几天,不会很久的。”小高几人听了便也都转过来,小段笑道:“中山王说往哪就往哪,咱们都听你的。就算是为了拓跋小姐又怎么样?别理小高犯浑,以后不带他出来玩便是,不过拓跋小姐的事中山王还是继续瞒了么,那要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慕容冲也有无奈道:“那能怎么办,只有这样了。”想一想,又不由笑,憧憬道:“我想她跟我在一起,能跟我回燕就好了。”小白吃惊不解道:“中山王要带她回燕?跟你一回皇宫那不是就露陷了吗?”慕容冲道:“那我可以先在宫外弄个房子住下来么?”看来他算盘早已打好,能瞒就瞒,是永远也不想让拓跋寰知道了。韩凌等四人都神情复杂地看了他,慕容冲自觉理亏,辩解道:“那我以后再慢慢告诉她么。”这感情的事情太复杂,小高也不管了,只问:“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慕容冲道:“还是找宋西牛么?咱们来一趟总要把他找到啊。”小段点头道:“宋西牛来得早对代国比较了解,又被关起来了,可能是知道一些事情。咱们还是要继续打听他的下落。”韩凌道:“事情毕竟在拓跋寔身上,咱们也要打探打探他的行踪。”慕容冲问:“那长公子为什么要捉我呢?”小段点头道:“对,连长公子行踪一同打探。”小白惨叹一声:“这么多事,那不是又没得玩?”说着探头想往山洞里瞧,道:“拓跋小姐那个凶巴巴的丫头怎么没跟她一起出来啊,下次把她也带出来一起玩嘛。”小高拉他走道:“女人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去赛马。”小白嘻嘻笑道:“是啊,那里人多,咱们去那里打探消息。”韩凌也道:“那咱们打探得消息再来这里回中山王。”慕容冲点一点头,四人便都去了。

慕容冲瞧了他们走远,回到山洞,猛然瞧见拓跋寰呆呆立在洞边,衣服落在地上,正望着他,双眼被泪水迷蒙住了再没有明亮。慕容冲一瞬间失去意识,也呆呆站着,他还有什么可说的?稍显圆形的山洞宽敞而明亮,洞口有微微的风吹着,四周静悄悄的空寂无人,只有素衣小男孩和青裳小女孩面对面站着相互看了,原本纯真无瑕的脸上和明亮双眼此时流露出来的感情也是最纯粹而直接的。小女孩泪眼中是干干净净的震惊和伤心,小男孩眼中是完完全全的乞求和痛苦,相对无言,小女孩哭着跑走,小男孩也哭了起来。哭着跟出山洞,小女孩早已不见了身影。小男孩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往前走,这时估计那长公子也不知道他们已经逃走,再没人来抓他。一路哭着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里,茅屋里只有慕容永在,瞧见他这模样便甚是纳闷,问一声:“怎么回事?弄这么脏。”替他拍一拍衣角裤腿上沾的厚厚灰尘,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前襟已经湿透,问:“怎么啦?”慕容冲从小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喜欢什么便得到什么,从未尝过失去滋味,此时伤心得说不出话来,只无助地茫然瞧了,仍是滚滚不绝的眼泪。慕容永见他脸色白得吓人,也有些着急,问:“怎么啦,出什么事啦。”慕容冲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靠到他怀里哭,慕容永抱了想,问:“是不是因为小寰?”慕容冲点点头,慕容永问:“她都知道啦?”慕容冲又点点头,这一会儿功夫慕容永胸腹间的衣服也已湿透,慕容永见猜得不错,叹了一声,他也没有办法,只伸出厚茧大掌在慕容冲脸上鼻涕眼泪的胡乱抹了一把,推开粗声道:“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走开取了一物过来塞给他道:“拿去玩吧,明天就没事了。”慕容冲泪眼中看到手里那个已经做好的小木人,眼泪流得更凶了,哭得直发抖。慕容永也被他触动心事,早坐在草堆上抱了酒葫芦大口喝起来,瞧他这模样又不耐烦道:“她没杀你已经不错啦,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尽哭什么?”慕容冲终于说得出话,哭得断断续续辩解道:“可是……可是我觉得好伤心,我宁愿她杀了我。”慕容永只顾喝酒,问:“伤心?你有没有哭过长夜?”慕容冲怔了一怔,微微摇一摇头。慕容永又问:“那你有没有醉过永昼?”慕容冲又摇一摇头。慕容永便‘哼’的一声似笑非笑,似叹非叹道:“你还远不知道伤心的滋味呢。”再灌几大口,斜眼瞧了,扬一扬酒葫芦,问:“你要不要喝酒?”慕容冲瞧了点一点头。慕容永便把酒葫芦递给他,慕容冲抱了仰头灌一大口,一下子呛到喉鼻,大咳起来,脸上眼泪鼻涕倒反正是一直没有停过。慕容永拿回酒葫芦喝几口又递给他,慕容冲还在咳个不停,摇头不要。慕容永便自己喝,不再管他。道:“喝醉了就去睡一觉。”慕容冲果然醉了,却不去睡,发起酒疯来,哭着把桌上油灯杯盏都伸手扫到地上,又把桌子也掀了,开始砸东西,慕容永看又是油又是酒,倒怕把自己这间茅屋给烧了,一把将他摁死,骂:“你干什么?”慕容冲拼命挣扎,挣扎不开便大声尖叫,慕容永也吓得松开他捂住耳朵躲到一边去了,慕容冲跑开继续砸,好在慕容永房里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大多都是空酒坛,慕容冲砸着酒坛一会一个主意,道:“我变个模样,扮成另一个人她就认不出我了。”一会又道:“我要派兵攻打代国,把她抢回去关起来跟我玩。”慕容永只坐在角落砸不到的地方喝闷酒,由得他发疯不管。自己也喝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似乎四周安静了下来,觉得不对,醉眼瞧去,屋里乱七八糟满地碎片,却没有瞧见慕容冲在哪里。愣了半天,起身向后面寻去,瞧见慕容冲正拿了锄头挖地,不知道要干什么,慕容永甚是纳闷,难道他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瞧了一阵,只瞧见园里的大白菜被一棵棵挖出来扔了一地,慕容永更加郁闷:“你酒坛子砸得好好的,挖我的大白菜干什么?”慕容冲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挖:“不要大白菜,我要种铃兰花,种很多很多铃兰花。”慕容永不明白他怎么就跟铃兰花杠上了,劝道:“铃兰花可不是人种的,你不知道吗?有人的地方就不会有铃兰花,这里种不了。”慕容冲终于停下了,因刚才一直弯着腰低头挖菜,所以头晕脚浮打了个踉跄才站稳,泪眼问:“为什么?”慕容永见他安静下来,倒很耐心地跟他说话,详细说给他听道:“铃兰花可是稀罕物,很少有人能见到的,听说就因为它长得太美太娇弱啦,长在有人的地方便会遭到破坏,不能生长,所以只长在深山幽林、草原深处这些人踪罕至的……,”说到这里才发现慕容冲满头满脸火般通红,面色不对。忙大步跨过来一把便把他揪住伸手一摸,触手滚热烫手,没想到他体质娇弱,这么容易就入病了。慕容冲被他这么揪住便又发起疯来挣扎,挣扎不开嘴一张正又要尖叫,忽然脑后一麻,早被慕容永点了晕睡穴便陷入昏迷。慕容永抱了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摸一摸他额头,又打井水湿了个毛巾把子覆到他额头降温。只瞧了他摇一摇头叹气,便到后面自己喝闷酒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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